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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别有用心

寒风送暖,香气怡人。

布置摆设略微有些寒酸的厢房里,一股子淡淡的脂粉香气萦绕鼻间。

受伤的兄弟俩躺在大通炕上,身上盖着半旧的棉被,神色敬佩的瞅着坐在炕边的少年,眼神热切。

奈何对方却对他俩爱理不理的,自小学会功夫,却能只因小小糖人而对瘦弱的邻居孩子出手,这已经不单单是顽皮了,称得上是品行不端。

不过碍于观音儿的存在,朱祐桓勉强露出一丝笑脸,语气冷冷,居高临下。

谁知他越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两兄弟就越是巴结他,以至于做姐姐的又惊又喜。

自家弟弟成天惹祸,不是今日打了这位,就是明日揍了那个,甚至爬墙头偷看寡妇洗澡,半路拦截回家的女孩,什么乌漆嘛糟的坏事都做过,闹得她真是为此焦头烂额,整日里跟在后面收拾善后,也不知因此得罪了多少邻居,赔偿了多少银钱。

父亲张峦重病在床,观音儿不敢刺激父亲,都是私底下瞒着的,幸亏有姐姐时不时的接济,不然这家早就没法过了。

朱祐桓的突然出现,可谓是老天爷送来了及时雨,能够一来就折服弟弟,兼且其人年纪不大,出身贵族,或许这就是命中的贵人。

一念到此,观音儿甚至连问询之言都未说,当然,她自不会认为朱祐桓是为了自己而来,应该是无意中路过的。

捧出家里珍藏的一套青瓷茶具,少女神色温柔的走过来,柔声道:“承蒙你看得起咱家,那今后奴就斗胆,称呼你为弟弟吧。”

朱祐桓自然大点其头,笑道:“打小上面就是诸位兄长,没有一个姐姐,弟一直深为遗憾,幸好后来有了疼我爱我的堂姐,不想今日又得到一位好姐姐,不胜欣喜。”

少女轻轻放下茶具,捂嘴嬉笑,扭头瞪了下偷看的弟弟,警告道:“今日你们又闯祸,罚你们不许吃茶,乖乖的躺着。”

朱祐桓顺势板着脸说道:“不听姐姐的话,小心我的拳头不长眼睛。”

这一句威胁,可比自家姐姐来的有分量多了,两位少年立马老老实实的点头,其中年纪大一些的,难掩好奇的小声问道:“哥哥,你是否看上二姐了?”

少女俏脸顿时飞红,她心里委实有此想法,咬着朱唇默默低下头去。

朱祐桓想都没想,一口否决道:“没有,我心里早就有意中人了。”

“哦!”少年很是失望的摇摇头,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灿烂笑容。

观音儿则明显放下心来,笑盈盈的转身出了屋子,很快抱着一个瓷罐回来,就着一盆清水,净手后清洗了下茶具。

朱祐桓没闲着,帮着倒了两盆水,又顺手从井里打满了一缸子水,正好看到一位面容娟秀,神色有些憔悴的妇人从隔壁出来,眼见家里来了客人,忙不迭的就要躲一躲。

“妈妈慢走。”朱祐桓赶忙施礼道:“晚辈朱祐桓,见过妈妈。”

“哎呦,老身见过贵人。”

吓了一跳的妇人这才看清,眼前是位未成年的贵族少爷,一脸惊喜的问道:“小哥是徐家的亲戚吗?”

“不是。”朱祐桓摇摇头,笑道:“今日来此是为了打听一个人,偶然间闯了进来,不知您和屋里的姐姐?”

妇人闻言轻笑,却掩盖不住脸上的一丝忧愁,说道:“小哥口中的姐姐,就是老身的闺女。”

“啊!”朱祐桓故作一副惊讶神色,急忙抱拳施礼,说道:“晚辈见过婶婶。”

“好一个懂事的孩子,要是鹤龄,延龄有小哥一半懂事,老身就心满意足了,唉!”妇人神色间很是感慨。

朱祐桓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故意问道:“咦!怎么有药味?”

妇人幽幽叹了口气,苦笑道:“实不相瞒,外子已经卧床整整两年了,这屋子里别说药味,唉,不说了。”

朱祐桓收起笑容,说道:“既然如此,晚辈就不进去见礼了,劳烦婶婶给带一声好。”

“好说,好说。”妇人强笑道:“外头太冷,小哥快进屋暖暖身子,回头妈妈陪你说说话。”

“是!”

朱祐桓看着妇人朝着灶房而去,当下抬脚进了厢房,这边观音儿已经烹煮好香茗,就着木樨角杯,一口饮尽滚烫的茶水,品尝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整个腹腔都升起融融暖意。

还未等说上话,就听院子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观音儿忙起身迎了上去,未等走出门,就见有人进来。

朱祐桓也很惊讶,但见妇人金氏眼眸通红的领着一位很漂亮的少妇进来,观其相貌和观音儿颇为相像,应该是张家大姐了。

“出了何事了?姐姐为何哭泣?”观音儿慌了手脚,手足无措的问道。

少妇哭道:“姐姐来是为了道别,我家老爷不过做了两个月的尚书,如今就被小人挤兑,要转任南京太常寺卿了。”

观音儿大惊,急道:“徐家老爷多年在南京做官,这才回来几年?”

“别提了。”妇人垂泪道:“就因老爷和太子走得很近,是以被贬官了,不说了。我带来了白银五百两,应该够家里近几年的花销,今后小妹万望争一口气,使整个家族重新显贵。”

这一通话说的没头没脑,不过张家人焦急之下都没留意到,躺在炕上的两兄弟甚至都傻了,他们平日就是因仗着徐尚书的威风,才敢肆无忌惮的四处闯祸,这下去了最大的靠山,此时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妇人和观音儿都被那五百两的银子给吓住了,妇人震惊的问道:“你哪里得来的银子?你一个月不过十两银子的月钱呀!”

“这!”

少妇顿时哑然,她来时被徐琼郑重嘱咐过,不许透露徐家搅合在太子之事中。

朱祐桓在一边冷眼旁观,已然看清了徐家的难言之隐,无非是既想联姻太子,又怕将来被太子连累,因此偷偷摸摸的安排人带着朱祐樘偶遇观音儿,自家却绝口不提此事,就当做不知情一样。

古人的头脑果然弯弯绕太多了,朱祐桓有些为之忌惮,他可不就成了一位出头鸟,一位冲在最前的棋子?

棋子就棋子,朱祐桓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当即出言道:“区区五百两银子而已,婶婶未免小题大做了,想那太常寺卿可是堂堂正三品的大臣,府上何其富有?不过给亲戚家留些安家费罢了。”

少妇欣喜之色一闪而逝,眼含深意的看了眼朱祐桓,她不敢多做停留,忙说道:“这位少爷说的是,娘,妹子,府上乱成一团,我得赶紧回去。”

不题一家人洒泪而别,朱祐桓深思片刻,决定把张家人迁到郕王府附近居住,他怕今日之行被有心人知道,万一观音儿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一等妇人和观音儿抹着眼泪回来,朱祐桓神色关切的问道:“五百两银子够使吗?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吧?”

妇人大感意外的看着眼前少年,隐隐间想到了什么,苦笑道:“仔细些花用,倒也够用上一年了。”

朱祐桓皱起眉头,洒然道:“晚辈既然认了姐姐,岂能任由自家亲人日子过得拮据?我观屋子狭窄,两位兄弟竟是和姐姐挤在一处?这样,我家里现有几间小院,就腾出一间来,休说什么客套话,一家人不言外。”

观音儿心里大惊,妇人则老持成重,开口道:“小哥仗义,可是平白无故的受此大恩,这将来该如何报答?”

朱祐桓答非所问,笑道:“姐姐非是俗人,敢问可是那观音儿?”

观音儿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一脸迷糊,妇人有些摸不清头脑,神色怔怔,就见朱祐桓轻笑道:“不瞒婶婶,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寻访姐姐,不想不打不相识,竟然就这么遇上了。实不相瞒,晚辈身负今次选秀之责,姐姐贤德名声在外,有资格进宫待选,不管愿不愿意,这家是一定要搬的,就当晚辈是别有用心吧。”

书说简短,正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张家人稀里糊涂的就被搬到了郕王府外宅一间小院暂居。

当得知朱祐桓贵为皇族子弟后,张家人最后一丝疑虑也告烟消云散,毕竟皇族人根本用不着靠着一介嫔妃而飞黄腾达,这里面的道理显而易见。

紫禁城,乾清宫。

首辅万安侯在宫门外等候帝王召见,他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从一个番僧手里买了本西域房中秘术,兴冲冲的就给皇帝送了来。

近些年,朱见深轻易不见外臣,此刻得了万安的进献,一时间龙颜大悦,命太监传唤。

万安恭恭敬敬的迈着八字步,一摇三晃的进了宫殿,走到御书案近前,跪地叩首高呼万岁。

朱见深不耐烦的挥挥手,沉声道:“为了何事?说。”

万安不慌不忙的爬起来,恭声道:“启禀陛下,臣有女闺名贞儿,想要送进宫来待选,还望陛下恩准。”

朱见深自是不知万安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也未往深处想,笑道:“准!”

“多谢陛下。”

万安当下大喜,君臣二人连半句国事都未讨论,专门说了些风月场上的闲话,很快万安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