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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世代忠烈

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犯不着因一时之气而得罪东厂,太后春秋几何?而朱祐桓今年才多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周寿自然不想被人秋后算账,更不敢拿整个家族与人置气。

随着周家花钱消灾,一万两雪花花的白银,三千石的粮食送来,京师各家豪门立即受到震动。

王皇后的娘家倒是深明大义,反而是朱祐桓怜惜王家不富裕,象征性的收了三十石稻米,千两白银原封未动,又派人给送了回去。

初战告捷,有了依仗的东厂番子四处散布此事,很多富户或恐惧于东厂本身,或有感于外戚带头,纷纷解囊相赠。

京城何等富庶,短短一日之间,就筹集到白银二十多万两,粮食八万担。

但距离朱祐桓承诺的百万两银子,尚有很大的缺口。

宗人府。

匆匆而至的陈淮一口喝干凉茶,沉声道:“摸清楚了,果然是厂公大人暗地里搞鬼。散播谣言说,六爷不敢蹬英国公家的门,使得其他豪门都选择静观其变。并派人前往百姓家强征银子,说是奉了您的命令。”

朱祐桓亲自为对方添满茶水,笑道:“我料到此事不会一帆风顺,山东那边已经传来喜讯,我德王叔答应以平价卖出粮食,第一批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粮船不日就将起程北上,直接送往灾区。为可虑者,我担心官吏上下勾结,趁机中饱私囊。”

陈淮神色欣慰,笑道:“那卑职举荐一人,有此老在,保管一粒米都不会丢失。”

朱祐桓大喜,急忙问道:“是谁?竟有如此本事?”

“呵呵,不知六爷有听过一句传言没,两京十二部,唯有一王恕。”

朱祐桓眼睛一亮,大笑道:“好,有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人,何愁赈灾钱粮会被地方贪官污吏层层克扣。”

关于王恕其人,朱祐桓可谓是闻名已久,有名的成化三君子,与马文升,刘大夏并列,都是不可多得的直臣,能臣。

这其中马文升和王恕都是出自景泰朝的老臣,与朱家有一份渊源,又都与大太监权恩交情莫逆。

王恕性子耿直,不畏强权,虽然资历老,但一直无缘进京,反复在各地辗转做官,比起朱祐桓来可谓是胆量有过之而无不及。

严惩地方上的恶霸,惩治为祸地方的皇亲国戚,硬撼梁芳在南方的亲信留守太监,政绩斐然,所到一处,都被百姓称为青天。

官场流传一句话,别人不敢干的,王恕敢!别人不敢管的,王恕管!别人不敢惹的,王恕惹。因此士林文人有感于发,写出两京十二部,唯有一王恕的对联来,一时传诵四方。

和朱祐桓一样,王恕生平得罪的人太多,以至于官虽然越做越大,但始终进不了京城六部,更别提入阁拜相了。

朱见深有感于吏治败坏,成化二十年下旨召王恕进京担任吏部尚书,可人还未等到京,朱见深就被下面撺掇的改了心意,半路把王恕打发去了南京养老。

“嗯,以老大人的资历官位,担任巡抚使绰绰有余,谁让皇兄监国呢。”朱祐桓笑着站起,和陈淮彼此会心一笑。

不远处,云青大步走来,一见陈淮在此,急忙上前恭敬施礼。

陈淮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中收起笑脸,朱祐桓在一旁暗叹,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此等官场上的御下之术。

不过身为宗室,倒也不用学陈淮等人,毕竟先天身份有别,遂亲切的道:“云大哥请坐。”

当着顶头上司的面,云老虎岂敢如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短短几日,他就领教了陈淮的行事风格,称得上的刚柔并济,铁面无私。

“不敢,属下站着禀告就好。”

朱祐桓顿时失笑道:“我当你是兄长,这兄弟之间,自然是长者为尊,云大哥快坐下。”

陈淮又露出笑容,笑道:“六爷和云千户之间的兄弟情义,令人羡慕。”

心中激动,云老虎没想到朱祐桓对待自己一如既往,哪怕是故意礼贤下士,但以人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这番话能当着他人的面直说,已然是殊为难得了。

朱祐桓眼见云青沉默不语,二话不说强行把人按在椅子上,皱眉道:“云大哥,做兄弟的今日要警告你,莫要因升官发财而沾染上官场的不良习气。你如何对待上司同僚我管不着,但对往日一干兄弟,不管你今后做了多大的官,手里有多大的权,敢拿腔作调,自抬身份的话,别怪我这当兄弟的,当众暴打于你,不留昔日情面。”

云老虎顿时啼笑皆非,明明这番话应该是由我来说,竟被你这狡猾的家伙提前抢了去,心里感动,面上反唇相讥道:“彼此,彼此,小心老子的拳头不长眼睛。”

当下二人放声大笑,身份上的隔阂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陈淮有些受到震动,别看他身为太监,却比大多数身体健全的男人更加热血,打小被权恩抚养长大,骨子里崇尚的,唯有忠君爱国,忠孝节义,毫无一丝一毫的阴暗性格。

朱祐桓并不知陈淮在史书上留下了名字,作为第四任东厂提督,陈淮堪称尽职尽责,一扫东厂历年来的狠辣作风,为国为民做了许多好事。

唯可叹到底出身宦官,即使其人再无可挑剔,和权恩一样,都不被史官承认,只是含糊其辞的偶然留下点踪迹,出身籍贯等生平都是一片空白,无从寻觅。

说笑了一阵,云老虎心系要事,低声道:“六爷,禀告提督,今早已经买通尚府的下人,暗中联系到了六爷提到的那位姑娘,那姑娘似乎受到了莫大惊吓,千求万求救她出去。”

陈淮微微点头,朱祐桓则冷笑道:“咎由自取,当日明明能带她走人,偏偏自持貌美,一心想要嫁入豪门。要不是她师傅秋香来信求我,我管她死活。”

云老虎自然不在乎一位美女的生死,非常担忧的道:“甘二娘好不容易才接近那姑娘,亏了她练过缩骨功,潜进尚信囚禁美人的密室中。唉!甘二娘何等见多识广?却一出来就惊得卧床不起。”

朱祐桓听过甘二娘的名字,乃是一位身怀绝技的世袭锦衣卫,别小看此等女流之辈,向来是锦衣卫暗查官宦人家的杀手锏。

甘二娘和云老虎之间有一腿,是以朱祐桓关切的道:“那我马上请太医。”

“没用。”云老虎苦笑道:“是受了惊吓,药石恐怕无用。”

陈淮隐隐约约听说过尚信为人暴虐,喜欢虐待美人,皱眉问道:“到底撞见了什么?竟能吓得病倒?”

但见云老虎罕见的眼冒杀机,咬牙怒道:“这小畜生杀人还不算,竟然活剥美女的脑袋,剥皮拆骨,让那番僧制作法器,还有镶上宝石做饮酒之器。”

如此骇人听闻的恶事,惊得朱祐桓与陈淮彼此面面相觑,随即二人心中大怒。

陈淮行事稳重,赶忙说道:“六爷暂且息怒,尚府守卫众多,决不可冒失行事。”

“我知道。”朱祐桓冷笑道:“原本我就想抓住这凶人的把柄,预先安排了一些人和事,现今看来得稍作改变,除了逼尚銘就范之外,此恶贼必须马上处死。”

“尚信一死,咱们就要与厂公互为死敌了,事关重大,是否先忍耐一段时日?”陈淮有些不同意。

朱祐桓心中纠结,他不是不知事有轻重缓急,但眼睁睁的看着罪该万死的恶人逍遥法外,以他的急躁性子,委实受不了。

云老虎一眨不眨的看着朱祐桓,双手死死攥着,心思复杂。

很快,朱祐桓做出决断,很是歉意的对陈淮说道:“请原谅的朱某任性,尚信和尚銘叔侄俩,都得死。”

“痛快!”

啪!云老虎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心中畅快无比,至此他心中再不犹豫,朱祐桓这位兄弟,这一辈算是认定了。

陈淮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朗声笑道:“固所愿也,看来厂公的位置,咱家是坐定了。”

英国公府。

国公老大人怒发须张,站在堂下破口大骂道:“朱祐桓,你抢了老夫的宝贝孙女不说,竟还敢上门要钱?”

周围站着无数瞧热闹的人们,一个个衣衫华贵,显然都是都出自左右豪门富户,人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扑通!但见气势汹汹寻上门来的拼命六郎,竟然当街跪倒在老大人的面前,一脸沉痛的叫道:“孙女婿万万不敢,斗胆前来,还请泰山大大人听小子分辨。”

“泰山大大人?不学无术。”老大人心中笑骂,面上怒道:“念在孙女的情分上,你说。”

朱祐桓趁人不备,偷偷眨了眨眼,闹得国公想笑又不敢,憋得脸色涨红,骂道:“来人,先揍他一顿杀威棒再说。”

“行了行了,如今木已成舟,你拿孩子撒什么气。”

突然从门后传来国公夫人的声音,英国公顿时老实了,悻悻的道:“有屁快放,老子还要回去喂鸟呢。”

“死老头子,粗俗。”

对于给英国公下跪,朱祐桓并没觉得丢人,本身对方就是灵儿的亲爷爷,今后就是自己的长辈了,论年纪辈分都于理应当。

“是!”

朱祐桓心中偷笑,随即不假思索,学着后世的新闻发言,朗声道:“这几日河南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使得黄河泛滥,军民被淹死无数。陕西又遭受罕见的大地震,死伤者众多,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圣上和太子殿下为此忧心重重,日夜难安。偏偏户部禀报没钱赈灾,太后以及满宫嫔妃纷纷拿出体己,要尽一份心意,奈何杯水车薪。

孩儿见状就自告奋勇,想请泰山大大人带头捐献粮食银钱,以为京城勋贵之表率,事出紧急,情非得已,值此国难当头,还请国公深思。”

老大人神色变了,几步走下台阶,亲手扶起未来的孙女婿,环视周遭,慨然道:“张家世代忠烈,岂能不为君分忧?没说的,老张家即使饿肚子,也断不能让百姓受苦。

这样,老夫愿出白银二十万两,粮食五十万石,赈济灾民。凡我张家亲戚故旧,亲朋好友,务必共襄盛举。否则,别怪某今后,翻脸不认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