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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纳采,问名

恶狗拦路,哦!是英国公挡道,朱佑桓有些傻眼,混在人群中的周大人忙凑到近前,小声道:“老大人乃是媒人,我朝规矩向来如此。”

“哦!原来是女方的靠山!”朱佑桓一边陪着笑脸,一边低声问道:“咱们这边呢?谁是媒人?”

周大人神秘一笑,低声道:“以前是成国公,可人都去了,现今满京城寻不到能和英国公旗鼓相当的老辈,本官就私自做主,把王恕大人请来了。”

“妙!”朱佑桓顿时眼睛一亮,拍案叫绝,贼兮兮的嗤笑道:“有油盐不进的王大人,看他能把咱们怎么着,等我成亲时,还找王大人当挡箭牌!”

果然随着吏部尚书王恕缓缓下轿,这回轮到英国公为之傻眼,敢情王大人一听说此事,当即应允,铁了心要和女方媒人大战一场,好让天下百姓为之效仿,摒弃奢华。

无数百姓眼睁睁的瞅着,英国公心中暗叫不妙,还是冷哼道:“拎着一只鸡上门,算是什么礼节?”

王恕手捋白须,朗声道:“出自周礼,可惜这时节寻不到大雁,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自从晚唐后,人们大多以鸡鸭代替此节,现今有样学样,未尝不可。”

“哼!狡辩!”英国公冷笑道:“早就没有人家,仅仅拿着一只鸡来企图蒙事儿,就算陛下力行节省,但几样小点心,几件金银首饰,也该送上些吧?”

此话不假,别说堂堂帝王,百姓平日串个门,登门拜访还得送些礼物呢,皇族也未免太抠门了,周围百姓纷纷附和,大有替娘娘感到委屈的架势。

王恕依然不慌不忙,笑道:“今日不过是纳采,采用古礼行君子之风,乃是一桩美谈!大家还请稍安勿躁,我等岂敢委屈新娘子?等问名之后,自当郑重其事”

英国公不为所动,耻笑道:“那就是说,纳吉之后就会大操大办了?”

王恕马上睁着眼说瞎话,信誓旦旦的保证:“那是自然,假如国公大人不信,可以随本官去吏部瞧瞧,到时一目了然。”

“这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英国公心中一跳,暗骂对方竟敢出言威胁,他还真不敢得罪六亲不认的王恕,张家不肖子孙多了,将来保不准谁撞到人家手里,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随着老大人主动退让,朱佑桓松了口气,要是没有王恕在,保不准连门都进不去,失策啊失策!

其实纳采无非就是上门打听一下,你家是否有合适的闺女等着出嫁,拎着大雁登门,乃是采用雁儿一生相随的寓意,谁知道后来怎么就演变成非得送礼了。

张府门前依旧,还未张灯结彩,但是人很多,朱佑桓瞅见站在一边直撇嘴的张氏兄弟,不禁狠狠瞪了眼过去,唬的兄弟俩忙正经颜色,露出笑脸。

亲手把大公鸡递给张母,算是礼成,当着一干张家亲戚的面前,朱佑桓突然扯着嗓子问道:“敢问您家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好不好看,是贤惠还是顽皮?许配了人家不曾?”

得!不管一干亲戚还是外面探头瞧热闹的百姓,人人立时一脸黑线,敢情这位爷是拿帝王大婚当成乡下村里娶媳妇了,哪有这么大喊大叫的?闹得身后贵族少年全都无地自容,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要说张母倒也有趣,几年来辛苦伺候丈夫,好不容易盼到了今日,难得轻松一回,大笑道:“俺家姑娘今年十六岁了,长得可俊了,性子也好,温柔着呢,还未订过亲!”

倒!躲在屋里偷听的观音儿瞬间闹个大红脸,无地自容的趴在炕上,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小手使劲乱捶,就差哭出来了,心里直埋怨亲娘,这今后可怎么见人啊?

周围人们顿时爆笑,朱佑桓乐不可支的又问道:“真是巧了,您家闺女和俺家哥哥正般配,俺哥哥那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正人君子,最疼媳妇的大好人,咱两家就干脆结成亲家得了?要不夫人您先给留个电话号,啊不对,您给留个生辰八字好不好?俺拿回家去请江湖骗子瞅瞅,看看合不合。”

哄!周围爆发出一阵阵哄笑,闹得无数人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笑声直冲云霄,人人笑道,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英国公气的骂道:“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给老夫丢人现眼!”

王恕笑眯眯的悠然道:“拿皇帝取笑,六爷当真好胆量,本官远远不如!”

“朱佑桓,我,我跟你没完,你等着,此仇一定要报!我发誓!”屋里的观音儿气的俏脸通红,狠狠撕扯着被单,咬牙切齿的小声咒骂。

张母也看出这小子是在故意搞怪,合着满天下,就这位敢拿一国之君开玩笑了,忙苦笑着递上预备好的帖子,说道:“这纳采和问名都完事了,你们快走吧。”

张家亲戚有志一同的大点其头,都恨不得马上把瘟神撵走,今日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不想朱佑桓大摇其头,不满的道:“总该吃杯茶,用顿饭再走吧?这也不和礼法啊!”

此言一出,张家人险些暴走,纷纷在心里大骂,合着你还知道礼法?远道而来的观音儿她大伯,索性代替弟妹当家作主,催促道:“今日初次见面,不好请客人留下用饭,来人,给诸位贵人每人五两银子的赏钱,大家伙这就回去吧,老朽求求你们了!”

最后连哄带劝的把不甘心的某人赶到大街上,咣铛一声,张府大门被狠狠关上,要不是附近百姓都深知虚实,不知情的还以为,人家女方拒绝亲事了呢!

“唉!”

朱佑桓站在街口长叹一声,失望的道:“这就算完事了?”

“唉。”“唉!”

众贵族子弟跟着长叹,随即无言的拱拱手,扭头就走,周大人和王大人一早就坐轿闪人了,丢不起这人。

按理说,现在是该进宫交差的,可朱佑桓哪敢这关口自投罗网?给了帝王夫妇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也就是了,等今后回忆起来,无疑比罗里吧嗦,规规矩矩的礼仪有纪念价值。

朱家四兄弟红着脸站在一边,被百姓笑着指指点点,老二朱佑林无力的挥手,招呼下人牵马过来,好离开这个伤心地。

朱佑桓一时间没地方可去,笑道:“哥哥们去哪快活?也带着我见识见识。”

要说最近大家都各忙各的,好久不曾聚在一起吃酒,老五朱佑桪一直住在城里,闻言说道:“对,天色还早,寻个好地方好生聚聚。”

老三朱佑森和老四朱佑榛都没意见,不约而同把目光对准正待离去的老二朱佑林身上,作为长兄,朱佑林略作沉吟,说道:“我正待去通州,你们要是想去的话,就一起同去吃花酒。如何?”

其他三位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老六,朱佑桓笑道:“好!吃花酒也不错。”

书说简短,当五兄弟策马一起赶到通州时,已经过了正午,沿途休息了几次,都不觉得疲惫,跟着朱佑林在县城里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巷子里,家家门前悬挂着大红灯笼,显然都是勾栏家。

此行目的地是李家,但见门前贴着一张招牌,上写:买俏金,哥哥休扯;缠头绵,婆婆自接,卖花钱,姐姐不赊!闹得兄弟几个大笑。

眼见一群富家公子骑马而来,乐得老鸨满脸堆笑的迎出来,一见领头的赫然是林二爷,哎呦一声,上前没口子的恭维。

朱佑林很矜持的笑笑,说道:“桂姐儿呢?喊出来见见我几位兄弟。”

“天么,天么!姐夫贵人,哪阵风把您吹到俺家?这就唤女儿出来。”老鸨越发开怀,请朱家五子进门,接到家里最好的堂里,让到上首坐了。

老鸨亲自伺候,一面点茶,一面打抹春台,收拾酒菜,又命小丫头去喊人,忙的不亦乐乎。

朱佑桓坐在最下首冷眼旁观,察觉到二哥对这里很熟悉,不过有一段日子没来了。身边三哥朱佑森低声道:“上个月老二娶了李家的女儿回家,嫂子一连多日冷着脸。”

“哦!”朱佑桓听说过此事,那时他在京城,懒得去吃二哥纳妾的喜酒,人未到,而是送了一份贺礼。

有些奇怪的问道:“都是亲戚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对了,跑到这吃什么花酒?还有那什么桂姐,是什么人?”

朱佑森无语的摇摇头,叹道:“也就是你从不踏足风月场,勾栏家哪有身份和寻常人家结亲?更别说咱家了。这里面讲究的是丁是丁,卯是卯,娶了你家的闺女,但和你家不是亲戚,再来还是恩客,至于嫁出去的女儿怎么对待娘家,那是女方的事。那桂姐儿?呵呵!是二哥的小姨子,懂了吧?”

说完朝朱佑桓眨了眨眼,一脸暧昧笑容,朱佑桓皱起眉头,暗叹娼户竟是世代为娼,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不就是祖上犯了事嘛?

他心里遂暗暗记下此事,至于老二娶了姐姐还惦记妹妹,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懒得理会。

少顷,屋里掌上灯烛,酒肴罗列,李桂姐从房子打扮出来,花枝招展的颇有几位动人姿色,又有大姐李杏姐和三位少女含笑走来,据说都是李家亲戚家闺女,旁边侧坐,免不了姐妹五个金樽满泛,玉阮同调,歌唱递酒,伺候张家五个爷们。

李家就是普通的勾栏家族,和寻常百姓家差不离,比不得青楼楚坊,来了这么多人,已然是没有闺女招待外客了,于是老鸨吩咐男丁关上大门,落了锁,而朱家下人都去了隔壁,大碗喝酒吃肉自不必说。

论起流连此种地方,朱佑桓拍马也不及几位哥哥风流,看着众兄长搂着美人快活,渐渐放浪形骸,总是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