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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血写点横竖撇捺

且说赵氏兄妹所在的后面客船上,船客们一边悠哉游哉地欣赏两岸风景,一边七嘴八舌地闲说评论。

忽听得远处一声尖利的唿哨,背后江面上飞驶来三只有桨有帆的快船,三只快船成品字形,借着风力人力,乘风破浪,快速逼近。

后船上的船客们顿时紧张起来,有人道:“江面上那是谁家的船?来得好快。”

有人眼尖,看出不对,叫道:“糟糕,那是****的江联帮贼船,怕是要劫掠我们。”

“快刀浪子”柳云飞喝道:“你们怕什么,有俺呢。就凭俺一口快刀,江联帮来一对砍一双。”

矮胖船家面上失色,一边拼命撑船,一边道:“好汉,江上可容不得你逞强。那个江联帮的什么‘小螃蟹’鲁香主横行青衣江,杀人不眨眼,高声咳嗽也是罪过,谁敢惹他?”

船客们都变了色,一片慌乱。赵氏兄妹看着船客们惊慌失措的表情,只在一旁冷笑。

江联帮的三只快船来得很快,只距客船数丈。每只快船上都立着二十来个横眉怒目、手持刀枪、凶神恶煞的汉子,都插面小旗,旗上绣着一条龙在江水里翻腾。最前面的快船船头上昂首挺立一人,那人五短身材,满脸横肉,脖短腿粗,壮健有力,双手各持一根分水刺,正是江联帮香主“小螃蟹”鲁大嘴。

鲁大嘴高声喝道:“前面的客船给我停下,待我江联帮兄弟搜船。”

立即有几个江联帮众走到快船船头,手持挠钩,就准备来搭客船船舷。忽听飕地细小风声响,客船上疾飞出几只青色钢镖,其中一支镖往鲁大嘴胸口飞射而来。只听得几声惨叫,几个手持挠钩的江联帮众心口中镖,跌落水中而死。鲁大嘴手快,忙举手中的分水刺一格,挡开钢镖。钢镖来得又快又准又突然,当时船客们都紧张注视着鲁大嘴,而江帮帮众却都在贪看绝色的赵飞燕,异变发生时,谁都没注意到是谁发射的钢镖。

鲁大嘴见自己手下死了几个,中的又正是竹联帮惯用暗器,心中大怒,喝道:“放箭,射死这群竹联帮狗贼。”

三只快船一齐放射弩箭,箭如飞蝗一般向客船上乱射,只听得惨叫连声,坐在船尾的船客立即被射倒了五六个。其他船客又哭又叫,全都伏倒舱中,恨不得船下有个洞,好钻下去躲藏。

“快刀浪子”柳云飞霍然立起,薄刃钢刀已在手中,一边舞起片片刀花格挡开飞箭,一边往船尾大步踏去,喝道:“江联帮水贼休得猖狂,有多少箭,都往你爷爷身上来。别人怕你们,俺‘快刀浪子’可不怕。”

鲁大嘴大怒,喝道:“好匹夫,你自找死,怪不得我。弟兄们,射死他。”乱箭全往柳云飞身上射来。

柳云飞立在船尾,舞起一片白茫茫刀光,将来箭尽数挡开,在身周落了一地,果然是快刀刀快,名不虚传。

众船客见暂时无忧,伏身船中大叫道:“江联帮大哥,我等并非竹联帮的,不要误伤了。”

鲁大嘴喝道:“你们捉得刚才放飞镖的奸细,我就不放箭。”

众船客骂道:“刚才是哪个遭瘟的乱放飞镖?”

客人中有人应声,道:“老子放的,你们想怎样?”那人看起来瘦瘦矮矮,毫不起眼。

众船客见那人也不好惹,报怨道:“你竹联帮和江联帮有过节,自己船上岸上去打。何苦连累我们,让一船的人都陪着送死?”

那瘦小的人道:“老子竹联帮杀人,还需要挑拣地方吗?你们这些人算哪把夜壶,敢管老子闲事?”

赵飞燕听了大怒,道:“好,你有种,报上名来。”

那瘦小的人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竹联帮香主王虫儿是也。”

话音刚落,赵飞燕的哥哥低身扑前一掌,正拍中趴在舱中的那人头上。那人闷哼一声,一头栽倒船上,五官流血死了。

船上躲伏着的众船客都叫道:“杀得好,杀得好。这竹联帮王虫儿简直不是人,想把我们通通害死。”又叫道:“王虫儿这个丧门星,我们遇到他,真是倒霉。”

赵飞燕道:“你等船客休慌,等我哥哥救你们。”

众船客道:“你哥哥难道是大官,江联帮还伏你哥哥管?”心里都觉得奇怪,怕是这对兄妹要用美人计了。

赵飞燕的哥哥立起,将死去的瘦小男子举在身前,充当挡箭牌,高声叫道:“江联帮各位好汉,且休放箭,竹联帮香主王虫儿已被我杀了。”

鲁大嘴闻言,喝令江联帮众停止了放箭。鲁大嘴道:“那汉子,你助我江联帮对付竹联帮,又杀了竹联帮香主,很好。你且通个姓名与我。”

赵飞燕的哥哥道:“本官平东王王府总管赵钱孙,你江联帮帮主‘混江龙’江俊我也认得。休要再胡乱放箭,免伤无辜。”

船客们听得说是平东王府总管,都吃了一惊,同时心里又一喜,有王府总管同船,江联帮绝不敢再动手的了。

鲁大嘴口气缓和,道:“如你真是平东王府总管,我自然礼让三分。只不过口说无凭,你身上可有什么表证?”

赵飞燕的哥哥笑道:“看你是个鲁莽汉子,做事倒也认真。也罢,就让你看看我平东王府的黄金令牌。”往怀里一掏,忽觉有异,怎的往日沉甸甸的黄金令牌会变得那般轻薄呢?赵飞燕的哥哥掏出怀里的牌子,面上变色,原来手中的却是一块青绿的竹牌,上面写着三个字“竹联帮”。

鲁大嘴怒道:“好大胆,竹联帮的狗贼竟敢冒充平东王府总管?弟兄们,放箭射死这该死的骗子。”

三只船上的弩箭又乱射而出,船尾的柳云飞依旧舞刀挡箭。赵飞燕的哥哥也舞起瘦小汉子的尸体挡箭,喝道:“‘小螃蟹’鲁大嘴,你当真敢对本官无礼?”

鲁大嘴怒道:“无礼便怎地,你还敢咬我?死不悔改的骗子,叫你知道你鲁爷爷的厉害。”

两边正乱,忽听众船客中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江联帮香主鲁大嘴,还不住手,你射死本官,不怕平东王爷拿你江联帮治罪充军吗?”

鲁大嘴闻言大惊,喝停了放箭,道:“谁在那里说话,给我站出来。”

船头的船客中站起一人,那人骨瘦如柴,双肩拱起,形容猥琐,手举一面令牌晃了晃,道:“本官平东王府赵钱孙,货真价实的王府总管。鲁大嘴,睁大你眼睛看看,平东王府的黄金令牌可是假得的?”

鲁大嘴看那令牌金光闪耀,果然是如假包换的平东王府令牌,忙道:“赵大人,小人有眼无珠,请赵大人恕罪。”

赵飞燕的哥哥怒道:“好个竹联帮恶贼,不仅偷走我身上的令牌,还用个烂竹牌使调包计。不要走,看掌。”一掌往那个赵总管面门击去。

那赵总管喝道:“好个竹联帮强贼,事到临头,还敢反诬本官?”一手抓过身边一个船客,往赵飞燕的哥哥掌上迎去,又一脚踢出一个船客,象一个皮球般,却向赵飞燕身上撞去。

两个平东王府总管先后出现,又互相争斗,客船上顿时大乱,众船客惊呼躲闪,船身猛烈摇晃起来。

鲁大嘴静观客船上的闹动,只在一边袖手看热闹,心道:闻说平东王府赵总管本事高强,那两个竹联帮狗男女妄去相斗,真是不知死活。鲁大嘴为人鲁莽,也不细思:怎得竹联帮人却是江南口音?而平东王府的总管反而是川中口音?就算川人去平东王府公干,江南人混进了竹联帮,这样的机率也实在是太小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记。毕竟那时概率学也还没有发明,就算发明了,鲁大嘴也未必学得会呢。

船身晃荡,船尾的柳云飞也有些站不稳当,喝道:“你们都不要乱跑,小心翻了船。”

忽然船尾的江水里伸出一只黝黑强壮的大手,闪电般抓住了柳云飞的脚踝,如一把铁钳。“快刀浪子”名号可不含糊,柳云飞手快刀快,白光一闪,往下三路斩去。那只黑手动作更快,往水下一扯。柳云飞只觉脚下一股巨力传来,身形完全歪倒不受控,向船下滑去,快刀也失了准头,一刀斩在船尾,刀身完全嵌进了船板里。脚踝上的那只黑手劲道强大,将柳云飞直拖下船尾,继续向水中扯去。柳云飞嘴里喝骂着,还没来得及拔刀,身子已被强拖进水底,水面冒出一串大气泡。当“快刀浪子”柳云飞再次浮上水面时,口鼻流血没了呼吸,已成了一具死尸。

那边赵总管知道敌不过赵氏兄妹的高明武功,利用船客制造混乱,借机脱身,将身一纵,却往鲁大嘴船上跳来,口里叫道:“鲁香主,快助本官杀了竹联帮贼人。”

赵飞燕动作更快,如风中飞絮飘起,早到了赵总管背后,一脚踩去。赵总管惊叫一声,掉落水中。赵飞燕正等借力飞上鲁大嘴船上,鲁大嘴喝道:“放箭。”船上弩箭齐发,赵飞燕轻舞双袖,如仙女散花一般,将射来的箭全数挡开。

眼见赵飞燕就将落到鲁大嘴船上,江里突然激喷起一道水柱。那道水柱又直又猛,如冲击城门的木槌,正撞在赵飞燕身上。赵飞燕身轻体弱,经不起巨力冲撞,吐出一口血,跌落江中,空中落下,又被江面一撞,顿时晕去,载浮载沉,顺江飘去。

赵飞燕的哥哥见妹妹生命垂危,踊身往江里只一跳,如飞鱼般入水,向赵飞燕火急游去。

赵总管正在江中挣扎,忽被水中一只手平平托出水面,忙叫道:“鲁香主,救救本官。”鲁大嘴船上人忙用挠钩钩住赵总管衣服,强拖上船去。

赵总管叫道:“鲁香主,替本官将船上的竹联帮贼人都杀了。”

鲁大嘴吩咐杀人,江联帮的另一只船已用挠钩搭上船舷,船上的江联帮众跳上客船,舞刀弄枪,将船上的船客乱杀。矮胖船家见势不妙,不敢撑船,纵身往江水里便跳。矮胖船家才游出两丈,水底一掌拍来,船老大惨呼一声,被拍出水面一丈来高,再次落到水里时心脉尽碎,浮尸江面。要知道江水中阻力极大,这一掌能拍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一是偷袭者本身内力高强,更重要的是偷袭者懂得借助水力,正如顺水行船则易,逆水行船则难。

赵飞燕的哥哥奋力游出一段,终于追上赵飞燕,赵飞燕的哥哥用一臂将赵飞燕托出水面,另一臂洑水,双脚猛蹬,顺水往江岸边游去。

赵总管见状,叫道:“休放了那对竹联帮贼男女。”

鲁大嘴笑道:“江上拿人,对我江联帮来说就是瓮中捉鳖,包管手到擒来。”

鲁大嘴一声喝令,快船飞速向前追去,早逼到了水中的赵氏兄妹近前。鲁大嘴手上的一对分水刺也换作了一张大网,喝道:“着。”如江边捕鱼数十年的老渔夫般,熟练地将网撒开,罩向水中的赵氏兄妹。赵飞燕已晕,赵飞燕的哥哥虽然深知水性,却不愿放弃妹妹往水底钻躲,两兄妹被一网打个正着。鲁大嘴收网,死命力扯,将赵氏两兄妹拖到船上。赵总管忙上前点了赵氏兄妹穴道,让两人都失去反抗之力。

鲁大嘴重新换上分水刺,喝道:“将竹联帮双贼给我绑了。”船上的竹联帮众将赵氏兄妹用绳索捆了个结实。另一船的竹联帮众也将客船上的客人尽数杀死。

赵总管道:“鲁香主准备如何处理这对竹联帮小贼?”

鲁大嘴道:“我看这对男女极不简单,怕在竹联帮里也来头不小,故准备将两贼交给我江联帮堂主“浪里翻”江威处置。”

赵总管道:“竹联帮那女子美艳绝伦,江堂主若得了美人,只怕鲁香主又要官升一级了。”

鲁大嘴道:“上次我在江中被三个少年男女夺了船,被江堂主责罚,香主之位都差点丢了。这次总算立了大功,正好将功补过。”

赵总管道:“那赵某要恭喜鲁香主了。”

鲁大嘴心里高兴,道:“同喜同喜。”

赵总管道:“刚才在水底救我的高手是谁,何不唤上船来,赵某也好表表谢意?”

鲁大嘴道:“那是我江联帮护法吴飞鲸,吴护法不喜欢见人,只喜欢在水里自由来去,他累了自会依附在船底休息,要在江里寻他却难。”

赵总管道:“本官没机缘见得英雄,那倒是可惜了。本官闻说洞庭湖有一个豪杰,名叫吴飞鲸,称霸洞庭湖,远近豪杰莫不归附,更杀得官军闻风胆丧,被称做‘洞庭鬼王’。怎得你江联帮护法吴飞鲸,也叫同样的名字?”

鲁大嘴道:“吴护法早先的确做过洞庭湖的水贼王,后来被我们江帮主收伏,加入我江联帮做了护法。我江联帮长江之霸,吴护法入我江联帮,也算配得起他。”

赵总管话锋一转,道:“我在乘船时,之前还走了另一条客船,船上有两男一女三个少年,那少女身上还佩着剑,十分可疑,莫不就是鲁香主说的夺船之人?”

鲁大嘴一听,想起了用剑刺他的独孤傲雪,忙道:“赵大人说的三个少年男女是何模样?”

赵总管道:“那两个少年长相英俊,衣着上看应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那少女长相俊俏,衣着看似乎是武林世家之女,有一种女人身上少有的英武之气。”

鲁大嘴恨声道:“一定就是我的三个仇人了,他们的客船走了多久?”

赵总管道:“也就在我们前面不远,鲁香主船上都是熟练水手,又加船快,应该容易追上。”

鲁大嘴咬牙切齿,道:“我还当三个小贼能躲到天上去,终还是撞回我鲁大嘴手里,今番捉着不好好羞辱一番再杀掉,难消我的恨气。”忙传令道:“众兄弟,跟我前去追贼报仇。”

江联帮众人齐声答应“好”,士气高涨。才打了胜仗,捉了两个俘虏,又有香主和平东王府高手督阵,再加江联帮护法暗中守护,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呢?

回说唐生三人所在的前面客船,忽听得后面沙滩上水鸟惊飞,船客们都回头望去。只见三只小帆船,借着顺风,如飞一般从后驶来。

客船上的众船客都紧张起来,道:“后面的船家怎得撑船比我们快了许多?”

高胖船家早望见不对,面上失色,道:“你们还做梦呢,那是江联帮的贼船,船上的都是会水之人。看那三只快船的来势,只怕我们凶多吉少。”

众船客道:“既是江联帮贼船,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送我众人上岸。”

高胖船家道:“还有二三里路程呢,现在送你们上岸,船钱怎算?”

众船客道:“你这要钱不要命的家伙。罢了罢了,我们吃点亏,就算你全程船钱好了。”

高胖船家道:“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怎知我江上人家辛苦?大家坐好,我送你们上岸。”急急撑船,向江岸拢去。

独孤傲雪早拔出了佩剑,唐糖也展开了折扇,唐生也从包袱里取出佩剑,拿在手中,三人道:“你众人不要慌,有我三人护持,必叫江联帮吃点苦头。”

众船客见唐生三人虽然年少,却一身英气,都道:“有三位小英雄在船,我等也放下了半边心。”又道:“如今同舟共济,大家正应该互相救护。”

三只江联帮快船已追近数丈之内,追在最后面的船头上立着的,正是江联帮香主“小螃蟹”鲁大嘴。鲁大嘴上次被唐生三人夺船,更被唐生暗器偷袭受伤,这次有了计较,却命其它两只江联帮船冲锋打头阵。

鲁大嘴早望见了唐生三人,骂道:“三个小贼,敢跟我江联帮作对,今天不叫你三个喂江里王八,我就不姓鲁。”

唐糖也回骂道:“你个小螃蟹,今天不把你放锅里油炸了,小爷就不姓唐。”

唐生也道:“小螃蟹你不要得意,小爷今天再多送你几枚钢针吃。”右手握剑,左手指缝间却暗扣了三枚钢针。

独孤傲雪也道:“小螃蟹,上次躲过本小姐一剑,今次连本带利奉送你两剑。”

鲁大嘴一张口怎骂得过三张嘴,气得面红筋胀,喝道:“放箭,射死这三个小杂种。”

江联帮三船上乱箭射来。船客们都吓得伏下身去,独孤傲雪和唐生舞开长剑,全力遮护,唐糖也舞起折扇遮挡,听得两声惨呼,却是透漏的箭射中了船中两人。

众人正在慌乱,忽听有船客惊呼,却是船底被破了个大洞,江水从船底狂涌而入,转眼就漫到脚跟。船速瞬间变慢许多,船吃水也深了,慢慢向水里浸去。

高胖船家心知不妙,大声吼道:“有江联帮的水鬼在江底凿船,你们快用东西堵住破洞,再进水船会沉的。”

船上客人伏着身,忙忙乱找东西堵洞,甚至胡乱把别人的包袱也拿来堵洞,都顾不得了。

在飞蝗般的箭射来的同时,江联帮的一只船已逼近了客船,船上人拿着长枪挠钩,准备捉人。唐生手中的钢针射出,虽射倒了两个人,却再没有余暇取针。唐生三人全力格挡飞来的乱箭,掩护众船客。船上漏洞却难以完全堵上,众船客伏着身,拼命往外泼水,十分狼狈。

正在危机之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夹杂着几声惨呼,追得最紧的江联帮船上木屑乱飞,船身被一块巨石砸成了两半,往江水里沉去,残船上的江联帮众忙忙跳水逃命。客船上的人固是庆幸逃得性命,其余两船上的江联帮众人都抬头望天,找寻是哪里的山石滑落,竟砸到了江中来。

正在众人惊异之时,前面传来一声大喝,道:“你江联帮再敢行凶,休怪贫道无情。”喝声如雷鸣一般,四野皆闻。

鲁大嘴一望,却见前方江边的乱石堆里站着一个相貌稀奇,仪容秀丽,穿着却有几分邋蹋的中年道人,身前倒插着一杆大提斗笔。鲁大嘴喝道:“你是哪里来的书生道士,既知我江联帮大名,如何胆敢来管闲事?”

中年道人喝道:“贫道峨嵋山颠道人,早闻你江联帮恶名,今日还敢在这里行凶,贫道如何放你得过?”

两人说话间,唐生所在的客船船底又被破了一个大洞,船客们惊叫连声,慌忙补漏,哪里堵得上,江水咕嘟嘟强灌进船里,船身沉了半截,一半的船客都掉进江里。独孤傲雪也一半身子掉进江里,另一半身子却多亏得长剑插进船板,才勉强撑住。唐生、唐糖狼狈不堪,脚都浸在水里,勉强攀在船身上吊住,各自挣扎。

颠道人见客船危机,喝道:“贫道数三声,再不救人,你江联帮两条船上的人都得死。”

刚数到“一”,江联帮另一只快船船快,逼近了还在水面上的半截客船。船上首领为人凶悍,浑不把道人放在眼里,喝道:“你个死道士,有啥资格命令我江联帮。你就数一百声,也休想我应你。”船上的江联帮众各持长枪挠钩,准备动手杀人。

颠道人双手往江边一抱,抱起一块磨盘大的大山石,高举头顶,喝道:“着。”将手中巨石掷出。

巨石带着呼呼风声,如抛石机投出的大石弹,往快船上飞来,声势猛恶之极。快船上的江联帮众唬得魂不附体,只听“轰”一声,巨石将船身带船桅一齐砸中,船身被砸了个大窟窿,又听得“喀啦”声响,船桅也从中断为两截,缓缓沉入江中。

鲁大嘴大惊,忙道:“峨嵋仙长饶命。”

颠道人冷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江联帮若想活命,赶快救人。”

此时客船已经沉没了大半截,唐生三人杂合着众船客,围着露出江面小半截的船身,扯手拉脚,攀臂抱腿,都在那里挣扎。

鲁大嘴不敢惹怒颠道人,驶近快沉没的客船,在江中下了船碇,停住船,用挠钩搭住众人,拖上快船。唐生三人动作较快,先上了快船,虽都在江水挣扎中消耗了不少力气,也忙帮着拖拉其余船客上船。

颠道人见无事,又重提起大笔,站在江岸边看江联帮救人。

忽听江中“泼剌”一声响,跳出一个青面赤发、**上身的人来,一掌向岸边的颠道人拍出。颠道人虽惊不乱,将手中大笔向来掌点去。掌笔相交,双方都暗吃一惊。颠道人惊于来人的内力强横,掌劲霸道,而来人却震惊于拍出之掌击打在大笔头上,象落在棉絮上一样,软绵绵的,掌力不知滑到何处去了。这时颠道人才看清来人形象,只见那人尖尖的光头,恶形恶相,浑身肌肉隆起,皮肤黝黑发亮,看起来有几分似鬼。颠道人喝道:“你是谁?”那人冷笑道:“江联帮护法吴飞鲸。”又一拳打出。

江岸边异变突起,船上的鲁大嘴也翻了脸,喝道:“动手。”手中分水刺早杀了身边一个救起的落水客人。众江联帮都不救人,开始乱杀救上来的船客。唐生三人也顾不得救沉船上的人,先与江联帮众大战起来。

独孤傲雪剑法超群,首先杀了几个江联帮众,又独战鲁大嘴。唐生、唐糖各持兵器,与江联帮众混战。鲁大嘴见独孤傲雪不易应付,又见一边的赵总管不动,大叫道:“赵大人,快助我杀了三个小贼。”

赵总管从地上捡起一剑,道:“好。”挺着剑,向独孤傲雪走去。鲁大嘴得了助力,正感欣慰,赵总管突然反手一剑,刺进鲁大嘴腰腹中。鲁大嘴惊道:“你。。。。。。”含恨倒下。赵总管冷喝道:“江联帮贼人,都该死。”周围几个江联帮人见香主被杀,急忙赶来,却被独孤傲雪和赵总管联手杀死。唐生三人和赵总管四人合力,将面前的江联帮众尽数杀倒,赵总管心狠,还将船上的死尸也补上一剑。

快船上幸运的船客自去救沉船上落水的船客,唐生四人则分头搜索船上的江联帮贼人。忽在船舱中看到被捆绑一团的赵氏兄妹,赵总管抢前两步,挺剑向赵飞燕刺去,口里说道:“竹联帮没一个好人,等我杀了这蛇蝎女人。”赵氏兄妹手脚被缚,动弹不得,眼见必死。旁边的唐糖急忙抢过,格开长剑,拦在赵飞燕身前,叫道:“休伤我飞燕姐姐。”赵总管冷笑道:“怎么,你是看上了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舍不得下手吗?”唐糖道:“飞燕姐姐被竹联帮追杀,绝不是竹联帮的人。”赵总管冷笑道:“年轻小小,好的不学,却去学英雄救美。”一剑向唐糖刺去。唐糖怎料刚才还并肩杀敌的赵总管会突然翻脸向他下毒手,急忙挥舞手中的折扇格挡。赵总管将长剑晃一晃,一分为三,向唐糖上中下三路要害刺来,攻得唐糖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唐生见势危机,急忙赶来,道:“休伤我糖弟。”矮身一扫,将长剑往赵总管双足砍来,欲来个“围魏救赵”。独孤傲雪也赶了过来,道:“看剑。”一剑向赵总管侧颈刺来。赵总管弃了唐糖,举剑往下一格,格开唐生扫来的一剑,一侧身,又避过独孤傲雪刺来的一剑。

唐糖见唐生和独孤傲雪相助,士气大振,挥扇向赵总管点到。赵总管以一敌三,哪还有能力进攻,一边吃力招架,一边大叫道:“住手。你们三个不知好呆,敢杀朝廷命官吗?”唐糖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原来只是怕死的软脚蟹。”唐生道:“我们不要杀他,只活捉他便罢。”独孤傲雪道:“好。”觑准破绽,一剑刺去,只听“噗嗤”一声,赵总管胸口衣服被划破,露出一条血印,血浸出来。赵总管大叫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三个反贼,当真不要命吗?”一边退让,一边拼命舞剑抵挡。独孤傲雪冷笑一声,趁机进剑一刺,正中赵总管手腕,赵总管手腕一痛,长剑掉落地上。背后“大椎穴”早着了唐糖一扇,被点倒船上。

岸上,颠道人正与吴飞鲸大战,二人武功各异,内力深厚,正是敌手。

吴飞鲸所学武功,名为“五形如意拳”,由一位隐居洞庭湖的异人创出。此拳法是按照五种动物的不同形态特点而创出的独特拳法,具体为虎形练骨、豹形练力、蛇形练气、鹤形练精、龙形练神。虎形是走刚猛路子,主要练筋骨劲力;蛇形是走阴柔路子,讲究飘忽纠缠、气沉连绵;鹤形则讲究身轻力巧,多角度攻守转换;豹形则讲究眼明手快,迅速灵敏;龙形则讲究神、形、意的结合,刚柔之间的转换。

颠道人所习武功,则是自己独创的“峨嵋书法功”,是将“峨嵋拳法”的灵活,“峨嵋剑法”的飘逸,“峨嵋枪法”的霸道,综合在大笔书法中,配以本身所练的“峨嵋内功”,形成一种刚柔相济、神形超脱出寻常武技的独特武功。此套武功创出,就连其师白眉道人也夸奖不绝,盛赞颠道人他日有成,必成一代宗师。

吴飞鲸先以蛇形拳试探攻击,双拳使开,果然是气沉连绵,轻飘难缠。颠道人手中大笔忽点忽画,意到笔随,从容化解吴飞鲸的连绵攻势。吴飞鲸脚步加快,双掌翻飞,忽掌忽拳,向颠道人攻来。颠道人手中大笔轻挥,在空中划出婀娜多姿的轨迹,点画得错综复杂,却又暗合虚实相生之道。吴梦龙的蛇形拳虽然诡异,却始终攻不破颠道人手中大笔疏密得宜的防守。颠道人笔锋一转,在虚空里写出忽高忽低、忽大忽小的字来,反守为攻。吴飞鲸拳掌相迎,只觉所遇力道忽大忽小,忽强忽弱,喝道:“好道士,竟敢以书生的毛笔会我‘五形如意拳’,欺我太甚。”颠道人双眉一轩,手中大笔随意挥洒,眼里神光闪现,道:“情生万物,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花实、风雨水火、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吾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也。”

吴飞鲸双拳架格拦挡,道:“书法入功,我吴某纵横江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天吴某就大开眼界,领教领教‘峨嵋书法功’。”吴飞鲸拳法忽变,改以鹤形拳出击,只见双拳轻巧飘忽,角度刁钻,攻势与先前大不相同。颠道人面上忽露出忧悲之色,手中大笔在空中点画出虚字,法度严谨,笔力险峻,以险攻险。双方斗了十数合,吴飞鲸拳势忽快,左掌右拳,两臂同时向上、向右、向下、向前做环形双撩,取的都是颠道人身体四处要害,正是鹤形拳中的一式“白鹤寻食”。颠道人大笔迅疾点画,在虚空中写了一个“封”字,恰恰封死了吴飞鲸的攻势。

吴飞鲸一声怒吼,如虎啸山林,拳势又变,由轻灵变作刚猛,打出了虎形拳,双拳如猛虎下山,强扑硬剪。颠道人挥舞大笔格挡,只觉吴飞鲸筋骨劲力强横无比,竟震得自己手腕隐隐作痛。颠道人忙将笔势变动,点画之间,笔意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挥笔写意之时,颠道人面上也现出喜愉之色。吴飞鲸渐感对手攻来之势端庄雄伟,气势开张,自己每攻一次对手均有一股劲力反震过来,自己用的劲力越大,自身反而越发吃亏,吴飞鲸越打越心惊,暗里佩服颠道人的“峨嵋书法功”大不简单。久攻不下,吴飞鲸心里焦躁,上动不停,右腿向左后插步,右掌一立,格开颠道人攻来的大笔,左臂一曲,左掌内旋反臂猛撩,向颠道人击去,却是虎形拳中的一式“黑虎钻林”。颠道人脚下退步,手中大笔迅急回收,在虚空中疾写了一个“困”字,将吴飞鲸的攻势困阻在身体之外,衣衫也碰不到一角。

回说船上,唐生三人打倒了赵总管,解开赵氏兄妹身上绳索,又解开了赵氏兄妹身上穴道。赵飞燕的哥哥首先去搜赵总管的身,一把将赵总管怀中的黄金令牌抢到手中,道:“可恶的奸贼,敢偷我王府令牌,还敢冒充本官?”含怒一掌拍出,赵总管口鼻流血,死在当场。

唐糖道:“飞燕姐姐,怎得两个王府总管,你们到底是谁?”

赵飞燕道:“你们救了我,我也不想隐瞒。我哥哥实是平东王王府总管赵钱孙,这次入川是奉平东王爷密令。不想被这个奸滑鼠辈钻了空子,暗里盗走了我哥哥身上的令牌,假冒我哥哥的身份。若不是三位小英雄相救,我和哥哥几乎失了性命。”

独孤傲雪对赵飞燕心有成见,冷笑道:“你哥哥杀了赵总管,无可对证,你说的话只是片面之词。那么贵重的王府令牌,哪有轻易丢失之理?”

赵飞燕的哥哥不悦,道:“信不信由姑娘,本官无须解释。”

赵飞燕道:“姑娘不信我们的话,也有个分辨之法。我想竹联帮等级森严,假冒我哥哥的人身上必有标志身份之物。哥哥,你再去那死人身上搜搜看。”

赵飞燕的哥哥又去死去的汉子身上搜寻,果然搜出一小包东西,内里一块竹牌,一面写着三个字“竹联帮”,另一面刻着几个小字“香主王虫儿”。

真相大白,赵钱孙道:“原来这厮才是竹联帮香主王虫儿,先前我在船上杀的那个竟是假冒的替死鬼。”

唐生道:“好狡猾的王虫儿,既用上了浑水摸鱼之计,我们差点被他当猴耍了。”

唐糖道:“不狡猾也不叫‘竹节虫’了,我小糖竟被那奸贼骗了两次,当真可恶,赵大哥杀得好。”

独孤傲雪道:“我们还是快去救落水的人,再助峨嵋道长杀贼。”

唐生、唐糖答应一声,三人都忙去救人。

赵钱孙道:“竹联帮仗着镇南侯背后撑腰,居然敢故意跟我们平东王府作对,我一定要回报王爷,奏镇南侯一本。”

赵飞燕道:“哥哥,镇南侯一方豪强,又有竹联帮协助,前程凶险,峨嵋山还是不去了吧?”

赵钱孙道:“不如妹妹先回,我自去峨嵋山好了。”

赵飞燕道:“那怎行,我放不下哥哥一个人冒险。”

赵钱孙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吧。”

赵飞燕道:“还有船客未获救,峨嵋道人也在那边恶斗贼人,难道我们就走了吗?”

赵钱孙道:“非常时期,我们行踪已露,再不能耽搁。至于欠峨嵋道长和小糖三人的恩情,以后补报就是。”

赵飞燕道:“虽然我们要走,这船还是留给他们吧。”

赵钱孙道:“妹妹说得有理。”

赵钱孙从船上取下一块长木板,劈成一尺大小的几个小板,交到赵飞燕手上。赵飞燕高声叫道:“峨嵋道长,小糖兄弟们,我们走了,后会有期。”将一块木板往江里一丢,赵钱孙一跃,恰点到江中的木板上,赵飞燕也同时飞身,落到了赵钱孙肩上,手中的第二块木板又扔到了前方江面。赵钱孙又一跳,脚尖恰点到江面的第二块木板上,赵飞燕也同时飞身落到了赵钱孙肩上,扔出了第三块木板 。赵氏兄妹用这接力之法,到了对岸,展开轻功,一溜烟走了。唐糖正在救人,刚叫得一声“飞燕姐姐慢走”,已不见了赵氏兄妹的踪影。

岸上的颠道人和吴飞鲸仍在恶战。

吴飞鲸的拳势又变,用龙形拳攻击,只见双拳或刚或柔,千变万化,颇有龙的神秘莫测之意。颠道人面上忽露出怨恨之色,虚空中大笔点画出许多虚字,字字严谨,一丝不苟,清健遒劲,渐渐有了反攻之势。吴飞鲸忽感颠道人笔攻之势精妙挺拔,瘦劲精悍,笔头笔杆都灌满了十足的劲力,防守时极为吃力,心里暗暗叫苦。颠道人忽将笔横向一划,如天马行空,带起一道猛烈的笔风,又斜划上钩了几笔,只见笔势威猛,速度快捷,竟隐有雷霆霹雳的气势。吴飞鲸怕颠道人一旦占了上风,自己更加被动,忙使出龙形拳的一式“乌龙探水”,右脚向右一落,身体略左一转,右拳屈肘向左横格开颠道人攻来的大笔,左拳变掌向右猛一推,同时右拳变掌,同左掌撩砍颠道人胸口两侧。颠道人见吴飞鲸双掌来势凶猛,大笔在虚空中疾写了一个“火”字,左右两点的笔头恰点在吴飞鲸攻来的双掌上。一声闷响,双方都吐出一口血,被对方的内劲所伤。

吴飞鲸暴喝一声,拳势变得迅速灵敏,如恶豹出击猎物一般,却是五形拳中的“豹形拳”。颠道人笔势也变,出笔变得结体严整、圆润清秀,只见颠道人面上流露出酣醉之色,大笔在虚空中点画出端正严谨,遒媚秀逸的字体来。吴飞鲸见颠道人笔攻之势忽然飘逸秀美,浑然天成,心中大惧,全力使出拳势,比先前出拳速度又快了许多。颠道人大笔一圈,忽在虚空里画了一个圆,笔上的须毫蓦地四散贲张,如太阳四射光辉,透出一股霸道的笔力。吴飞鲸攻出的一双前臂竟被大笔上的须毫如钢针般刺得生痛,心中又惊又怒。颠道人又将笔头一收,按巧妙的规律挥点,如星罗棋布,繁星点点,将吴飞鲸攻势全盘化解。吴飞鲸杀得性起,使出了压箱底绝招,豹形拳的一招杀手“豹子抖尘”,吴飞鲸上动不停,身体向右迅急后转,同时右掌变拳,向右下方颠道人小腹猛撩,左拳变掌,向右上的颠道人胸口猛撩,这一招两攻都是要害,又快又劲,中招者不死也成重伤。颠道人面上忽现思慕之色,将笔往前猛然一划,划过一段如弯月般的美妙弧线。吴飞鲸只觉攻出的拳掌上一股巨力压来,灌满劲道的双手竟被颠道人的大笔头压伏,惊得吴飞鲸心胆俱裂。说时迟那时快,颠道人笔尖劲力凝聚,化成尖锥形态,如流星惊现,向吴梦龙胸前一点。吴飞鲸双目圆瞪,在人世的最后一秒感到大笔头如锋利的剑,刺破了身体,刺进了心脏,吴飞鲸倒地死了。颠道人摇了摇头,将染满鲜血的大笔头放入江水里荡了几荡。

颠道人洗净大笔,展开身形,如疾驰的奔马远去,风中传来颠道人的声音:“满眼风波多闪烁,看山却是走来迎。仔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

这边唐生等人已将沉船上的船客救起,因是江联帮的快船,众船客都不敢久乘,收了船碇,由高胖船家撑向岸边。快船拢到江岸,恰停靠在颠道人书写的高大山石面前。

众人大难不死,都道:“今番若不是遇到峨嵋道长和三位小英雄,我等皆是死也。”

唐生三人道:“我们有何功劳,全都是峨嵋道长救了我们。”

忽听有人叫道:“咦,你们看石上的字。”

此时江水早已风干,石上的字迹反而更加清晰明显。唐生等都觉奇怪,细看才知原来石上写出的每个字都力贯千钧,竟在石上写出了一寸深的印痕。要知道毛笔都是毛须制成,就算硬度稍强的鼠须狼毫也毕竟是软的,颠道人竟能蘸着江水写破石头,这份功力何等惊人。

立即就有几个船客拜倒地上,道:“原来我们遇到峨嵋山神仙了,老天也护佑我们呢。”

唐生三人看着山石上气势磅薄的字体,面上微笑着,心里都充满了对神秘峨嵋山的向往。。。。。。

[bookid=06855,bookname=《三分天下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