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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独解太子难

突然假面人转脸朝向土坑那边。土坑里的萧统也看出了端倪,正从土坑里爬出来逃跑。萧统显然才是假面人的目标,他将手中的箭一转,瞄准了全身泥浆的萧统。

箭头不再对着自己,陈庆之的心理压力轻了不少,但萧统依然处于威胁之下。急切之下,他举弓向假面人射出了第三箭,他知道假面人肯定会转回来将他的箭收了,所以在他射出箭的同时,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右脚使劲在泥地上一刮,然后向前踢了起来,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泥点泥团飞了起来,扑向假面人。

陈庆之的第三箭来得极快,假面人正大张双目,在这一刹那,全神贯注地注意箭镞的飞行方向上了,哪里会想到陈庆之这无赖式的打法,刚刚抓箭在手,泥点们就迎面袭来。假面人本能地转头闭眼,来避开这些脏污的泥点。更没想到陈庆之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来不及抽宝刀,用手上唯一的武器:雕弓狠狠地朝假面人打去。

从飞箭到泥点到雕弓,三者一气呵成。假面人根本料不到堂堂的将军陈庆之会使出一招下三滥的怪招,脸上结结实实地被招呼了一下,那恐怖狰狞的双脸面具掉落在泥地上。雕弓上的纹饰在他的左脸颊眼睛下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晚到的几个大泥点打在了他的脸上。

假面人踉跄了一下,右手护住脸,左手使劲一甩,两支箭便向陈庆之急速飞来,陈庆之忙不迭地再挥动手中雕弓,将两箭击落。

抬头再看时,那假面人已经控制好身体的重心,被跳到了三四步开外的一棵大樟树边。他用手遮着脸,狠狠朝已经爬出了土坑的萧统瞪了一眼,用手中的弓朝地上一拨,无数泥点朝陈庆之飞来,陈庆之脚下一侧滑,避开泥点并靠近假面人,他知道假面人是打算逃了。但他冲到大樟树下时,那假面人的背影离他更远了。

陈庆之想追上去,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不是一人来的,追上去岂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陈庆之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萧统靠在土坑边不远的一棵树下,正举着腿**着,刚才不顾性命地逃跑,现在疼痛已经使得他没法自己移动了。

陈庆之朝萧统慢慢走了过去,在泥草混杂的脚印堆里,他看见了那个脏兮兮的假面。他探下身子,将面具捡了起来。那书生面一脸的不屑,而魔鬼面则充斥着嘲讽。雨彻底停了,陈庆之扶着萧统一瘸一拐地从杂树林里出来。萧统的腿上箭被折短了一些,箭头还在腿上,但前后被仔细包扎了。陈庆之衣服下摆被撕掉了一大块。

侍卫们陆陆续续聚拢来,其中一个还带来了已被射死的野鹿。他们看到萧统大腿中了一箭,无不惊讶。

陈庆之扶着萧统走到一块大顽石前,让他坐下,休息一下。

陈庆之左右看了看这些侍卫们,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然后转头问萧统道:“殿下,这乐游苑不是御用的吗,怎么会有刺客?”

萧统气息还未平稳,显然这一路走出林子来,消耗掉他不少体力:“孤王也不知道。本想劳累多时,带将军来这边散散心,玩乐一番,却差一点成为了别人的猎物。”他喘了口气,接道,“这园子里一般百姓是不能进来的,即使王公大臣,也不是轻易进得来的。”

陈庆之道:“按殿下所说,刺客难道是受人指使,而且这个指使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殿下的某位亲戚?”

萧统点点头,道:“孤王自做太子以来,自问无愧于人,不知皇亲中有何人如此憎恨于我?”说着,将陈庆之交给他的双脸面具拿了起来,仔细端详。

陈庆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从小他就跟这些萧氏子弟有过短暂交往,虽然后来大家长大了,分开居住,但他一直认为,大家还是一样的纯真无瑕,可亲可爱。但上次的豫章王叛逃事件,再加上如今的太子遇袭,让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侍卫们用树木做了一个简易担架,抬着萧统回到了东宫。

萧统派了一个东宫使者跑去皇宫中向老皇帝报告遇刺事件的始末,希望能彻查凶手。萧衍听说后,又惊恐又气愤,命令立即派人搜查全建康城及周边地区,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夜,寂静的夜。

东宫加强了戒备,巡视的队伍在宫墙周围来回地走动着。当然,今晚带队的不是陈庆之。

劳累了一天的陈庆之,已经趟在了值班房旁边专门划出来的那个房间。这里是他暂时的家。

窗户上,树影婆娑。陈庆之呆呆地看着轻轻摇动着的影子,反复思索着乐游苑里的那个假面人。他的身手绝对在自己之上,自己只不过是侥幸才赢下了对方。这样的身手,绝非一般人,莫非他是皇宫内的高手?如果凶手真的是某位亲王所派,那真的是太可怕了。身在皇家,难道真的没有亲情吗?

今晚他喝了些酒,一番胡思乱想之后,疲倦适时袭来,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呼呼睡去了。

一会儿,窗户上摇曳的树影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左顾右盼,然后从窗户上消失了。陈庆之的房门被打开来,女子从打开的门缝里悄悄滑了进来,移步到陈庆之的床边。陈庆之兀自熟睡。

女子向前来到床头,窗外的亮光透过窗纸,斜着映到她的脸上。原来是太子良娣龚银儿。

“可人儿,这么早就睡觉啦?”她在床头轻轻说着,这声音似乎不是在问沉睡中的陈庆之,更象是自言自语。

“唉,冤家,想死老娘啦。”说着,她在亮光下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显露出令人神魂颠倒的胴体,抬手掀起被子一角,然后象一条鱼儿一样滑进被窝。

她捧着陈庆之熟睡的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半带**半带呓语地说着:“小可怜,今天出去忙活一天,是不是又累坏了?让妾身来好好体恤你这可人儿一回吧。”她嘟哝着,在陈庆之身上摸索着,爬了上去。

月华如洗的夜晚,平静如镜的水面,曲折蜿蜒的回廊。

不知何处传来笙歌,曲调哀婉动人。

元慧君在池心亭里,正在偏偏起舞,随着清风拂动,双袖与裙摆齐飞,恍如随时要乘风而去。

陈庆之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亭子,他再次痴迷地看着她。

元慧君转头看见陈庆之那里,便止住了舞步,向陈庆之靠了过来,道:“陈将军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来?慧君已在此亭中等候将军多时了。府中无乐,慧君天天盼望着能再次见到将军。”

陈庆之欣喜地道:“承蒙元姑娘垂青。其实,庆之自从贵府夜宴一别,心中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姑娘。只恨公务缠身,不能前来。”

元慧君听了陈庆之的话,似乎很感动,美丽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笑容,但转眼又转喜为忧,低下头去,露出白白的一段脖子。“还在为你哥哥北伐的事发愁吗?”陈庆之凑了上去,关切地问。

“嗯。哥哥日日为此事奔走,慧君也是时时想念洛阳的老家。”元慧君忧怨地说。

“只可惜,庆之职务卑微,说话没份量。不然,庆之在见到圣上时,一定帮你哥哥说说。”陈庆之与元慧君四目相对,说话间气息可闻。那是一股幽兰的香味。

“将军今日救了太子之命,这么大一份情,圣上岂会有不还之礼?”元慧君道。

“那好,既如此,庆之定当尽力竭力,为你兄妹俩奔走一回。”说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握住了元慧君的纤纤素手。

“慧君替哥哥先谢过将军。”元慧君害羞地垂下头去。

突然,元慧君抬起头来,抽出双手,将陈庆之扑倒在地,然后骑在了他的身上。陈庆之惊慌地仰面看去,哪里是什么元慧君,分明是那个假面人。陈庆之害怕极了,使劲想爬起来,无奈假面人身强体壮,将他整个压在低下,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陈庆之腾不出双手来,只好用嘴高声呼喝道。

“将军怎么了?”假面人的发出女人的说话声,陈庆之听着挺熟。

陈庆之抽出手来,揉了揉睡眼,仔细一看,龚银儿正混身**地压在他的身上。

“将军这是怎么了?”龚银儿又重复了一遍,“大呼小叫地,小心把别人招来......”

这时,窗外一个侍卫喊道:“陈将军,您没事吧?”

陈庆之看着窗户上的影子一动不动。

“陈将军?”侍卫又喊了一声。

“哦,没事,呵呵。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恶梦。”陈庆之回答。

“没事就好。那就请继续休息吧,不打扰了。”侍卫的影子离开了窗户。陈庆之长舒出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