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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画图战考城

马佛念道:“元晖业见大都督七千败七万,用兵如神,早就吓破了胆,必然不敢阻遏我军前行之路。兵贵神速,我军应该趁尔朱老贼大军未到之时,急奔洛阳而去。”

陈庆之摇摇头道:“如佛念所言,正面交锋,元晖业确实不可怕。但如果留着他不打,他就会尾随着我军向西,一旦我军前方遭遇强敌,他便会在后方发动,到时前后夹击,我军腹背后敌,就会很强受了。绝不能将这样一支队伍留在自己的身上,宁可前行的步伐放慢一点,也要把它啃掉!”

马佛念听他分析,顿时折服:“还是大都督想得周全。”

元慧君感兴趣地道:“如今元晖业龟缩进了考城,考城城墙又高大又坚固,护城河又宽又深。慧君恐怕一旦发动攻击,将会是旷日持久。而且元晖业会在考城牢牢地吸住我们,到时候我军想半途而废,离开西去也很难了。慧君想问问大都督,这仗该如何打呢?”

“护城河?”陈庆之看着元慧君那清澈的眼睛。

元慧君迎着他投来的目光,道:“当年,我和哥哥从邺城南下逃亡,曾经藏在考城的巷子里躲避追击的官兵,夜宿在又黑又冷的角落里。”说完,眼角泛起了晶莹的泪珠,元慧君低眉敛目,用长长的睫毛护住泪滴,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元颢想起了往事,也唏嘘不已。

陈庆之默默地注视着元慧君,轻轻地道:“公主不要感伤。这一次,庆之一定攻取考城,就当是为公主一洗前耻了。”元慧君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用满含忧伤的眼睛看了陈庆之一眼,道:“陈将军,请随慧君过来一下。”说完,不等陈庆之反应,就转身向摆放着自己个人行李的骡马走去。

陈庆之看了看元颢,元颢一抬下巴,示意他跟过去。陈庆之点点头,朝元慧君跟了过去。其他将领于是散开来,各自去处理城中的事务了。

陈庆之走到元慧君身旁,只见她将一个小箱子打开,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她将那张纸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小心地交到陈庆之面前。

陈庆之接过纸,看了看她,然后将目光移向那张纸上面。纸的上面是一架画得很精细的机械,机械的下部很象船,可上部明显是一种作战用的工具。

元慧君看着陈庆之的目光在画上面游走,她解释道:“我兄妹俩自从南逃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能有机会再回大魏来,消灭尔朱老贼。夜宿考城之后的第二天,我画了这张图纸,心里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能有一员勇将替我兄妹复仇,要攻打考城,那么他或许用得上我所画的这个攻城战船,来跨过那深不可测的护城河,到达胜利的彼岸。”

陈庆之一下子明白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她,道:“庆之一定就是你所要的那员勇将。相信我,一定会为姑娘打开考城的大门,站在城门楼上。”

元慧君的眼睛泛起了笑意。睢阳城的城楼上,陈庆之拿着图纸来找马佛念。

“马将军,看一下这张图。需要让将士们尽快采集木料,制作出来。”陈庆之道。

马佛念仔细看了图纸的各个细节,惊诧地抬起头来,道:“此图何人所做?”

陈庆之道:“长公主元慧君。”

马佛念一听,感叹不已:“此女人不简单啊!佛念原以为,我军人数本来就稀少,元颢还要带着家眷,深以为累赘。没想到,她还能有如此见地。作为男人的我们,还真有点惭愧呢!”

陈庆之听着他说,笑得很开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马佛念道:“不过,仅凭这船形堡垒还不够。据察探回来的士兵报告说,考城城墙外围并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城墙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护城河,而吊桥是直接搭在城门里面的。因此,如果只是呆在这样的船形堡垒里,除了接近城墙外沿和吊桥,根本没有办法爬上城墙去攻击。而只靠打开吊桥这一途,目标也太大,太过于集中了,会很死很多人的。那样的话,即使攻下来,我军的损失也将是无法估量的。”

陈庆之回味着马佛念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在反复思索之后,他走向城楼里面,在桌案上取过纸与笔,也试着画了一张草图出来。待他画完,马佛念从桌子上将草图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

陈庆之道:“既然城高难上,那么咱们想出办法来,努力使城墙变松变软,然后变矮。将军觉得如何?”

马佛念看完之后,大笑道:“有这两样东西,考城唾手可得了。哈哈!”他在草图上吹了吹,使墨迹尽快地干了,然后将草图和元慧君那张一同放平,卷成了圆筒状,对陈庆之高声道:“制造这两样东西的事,包在佛念身上。大都督放心!”

陈庆之拍着马佛念的肩膀道:“好,那就拜托了!两个各要一百套。记住,务必要保密,不可泄漏出去,另外,制作要越快越好,时间长了,我军等不起啊!”

“佛念明白。”马佛念说完就冲了出去,安排士兵们去周边树林里伐木去了。很快就到了开战的日子。元颢从丘大千的六万多人重新挑选精壮士兵,重新编制,组成了中军和后军,将一部分士卒散在睢阳城周围各城,加强守备,老弱病残则放归各地。而七千人的陈庆之军则彻底变成了前军。

元颢的大军团团包围住了考城。

考城东门。元颢和元慧君立马于中军,陈庆之立在前军,他舞动令剑指挥,前军擂鼓而动,缓缓前行,接近护城河。队伍在一箭之地开外停了下来。

元颢抬头看去,城楼上,元晖业正站在上面,注视着陈庆之军严整的队伍。元颢冲着元晖业喊道:“济阴王,多时不见,阁下可无恙否?”

元晖业见元颢在军中发话,便在上面抱拳道:“托北海王的福,晖业至今仍安如泰山。也托北海王的福,大魏江山虽有疥癣之疾,但并无大碍。”

元颢在下面哈哈大笑,慷慨陈词道:“济阴王身体无恙,朕就放心了。朕现已为大魏皇帝,济阴王不下来叩拜,朕也不责怪你。但朕不明白,何谓疥癣之疾,何谓无大碍?尔朱老贼,独霸权柄,屠杀大魏宗族和朝中忠臣,此乃心腹大患。朕正是为此才举义兵,西向讨伐。济阴王深明大义,不如与朕并作一路,西向而进,共取尔朱老贼的狗头,如何?”

元晖业笑道:“大魏皇帝如今正高坐于洛城的宫殿里,此时何来大魏的皇帝?北海王旗下不过几万的乌合之众,占据着睢阳城这弹丸之地,就敢称王称帝,真是大言不惭啊!晖业虽然无能,也愿誓死保卫考城,不放一个乱兵进来!”

元颢又喊道:“济阴王两万羽林,守着这孤城一座,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又是何苦呢!”

元晖业不服气地道:“上党王元天穆率二十万大军东进,不日即将回援徐州,何谓无援?北海王,您还是好自为之吧。哈哈哈!”

元颢气得说不出话来。元慧君在一旁道:“哥哥,看来劝解是没有用了。不要跟他废话了,赶快用兵吧!”

元颢连忙令传令官挥动令旗,前军大都督陈庆之转头一看,明白了,便转动令剑示意,前冲的士兵们于是从护城河边撤了回来,跑到大军后面去,一转眼,便见他们推着许许多多的木轮车出来。只见那木轮车圆圆的,上面象半圆形的堡垒,用皮革紧紧包裹,下部形状象船只,亮闪闪的,似乎是浸泡过油,最底下则是四个木轮子。上部要比下部小很多,两部相接处,下部留出了宽大的边沿。每辆木轮车由四五个士兵推着向前狂奔而来。

元晖业从城楼下看下去,觉得十分奇怪,连忙问左右:“此为何物?”左右的士兵将领们都摇头不知。只见士兵们将木轮车都推到护城河边一箭之地外,就停住了脚步。木轮车们靠着惯性,继续往前,一齐滑入了护城河里。船形的底部承托着整个车子的重量,漂浮在水面上。“上船!”这些士兵中,带头的是胡乘,只听他一声喊,这组士兵们纷纷解下背上的弓箭,跃入水中的圆形船,钻入船舱里面。

元晖业在城楼上一看不对劲,连忙下令向这些木船们放箭。城楼上的魏军士兵们连忙弯弓搭箭,向圆形船只射去,但小船上表面用皮革包裹着,又滑又有弹性,箭支根本无法射上去,更别提伤害船舱里的士兵了。

而与此同时,船舱里的士兵也已在里面坐定,从船舱前部窄小的窗口里射出箭来,往上斜斜地飞向城楼,吓得城楼上的魏军弓箭手们纷纷后退躲避。

这个时候,陈庆之再次转动手中的令剑,又有一批木轮车被飞速地推了出来,然后再次落入靠着惯性落入水中,变成了圆形船。士兵们飞身跃入其中。在水中,这批船将第一批船向前推上去了点,更靠近考城的城墙了。船与船之间紧紧拼接在一起,宽大的边沿组成了一条条宽阔的过道,足够一个士兵过去。这时,陈庆之在转动令剑之后,又用剑作了一个飞的动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