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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语定北伐心

暴牙兵押着元慧君,缓缓向元慧君骑来的那匹马挪过去。看来他是打算骑上马,逃出西门去了。

元慧君也被他拽着,倒退而行。她的一只手被暴牙兵扭到了身后,另一只手自然下垂着,后退中时常碰到暴牙兵的大腿。

陈庆之见暴牙兵往后退去,便往前走上了几步。

“不许过来!”暴牙兵向前冲着陈庆之挥挥了手中的刀,喝斥道。

刀一离开元慧君的脖子,她捏紧拳头,狠狠一拳砸在暴牙兵的裆部。

“怎么又是这样~~”暴牙兵夹着双腿,身子痛苦地佝偻起来。

元慧君挣脱他的控制,想要往陈庆之方向逃去。暴牙兵忍受着痛苦,向前跨出一步,挥刀向她砍了过来。一个飞来的雕弓正好击打在他手中的刀上,刀砍下的位置偏了方向,根本没有砍到元慧君。

陈庆之扑了上来,暴牙兵见砍女人砍不着,转身举着刀迎向陈庆之。陈庆之见暴牙兵冲向自己,一脚踩在雕弓的一头,另一头顺势跳了起来,正好绊了暴牙兵一个踉跄,暴牙兵收势不住,重重地扑倒在地,一把刀甩出好远。

陈庆之拿起他脚边的雕弓,套在他脖子上,用弓弦勒住了他的脖子。

“投降,投降啦!”暴牙兵被勒得都要背过气去了,赶紧大声喊叫起来。

陈庆之心一软,将弓弦移了开去。暴牙兵从地上挣扎着起来,连声道:“多谢不杀之恩!”然后趁陈庆之不留意,突然狂奔着跑走了。陈庆之无奈地摇摇头。

战斗结束了。

元慧君冲了上来,扑在了陈庆之的身上,失声痛哭。陈庆之站了起来,扶住她,看着她梨花带雨的伤心样子,道:“好了,都没事了。”

元慧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陈庆之宽大壮实的臂膀,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陈庆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马佛念带着许多士兵冲过来了,见了陈庆之,问道:“大都督,可曾见到元晖业?”

陈庆之摇摇头。

马佛念转身对士兵们道:“走!继续往西门方向追!”

这时,西门方向也来了一批士兵,见了马佛念他们,连忙问道:“可曾抓到魏军主将?”

马佛念奇怪地道:“你们从西门而来,怎么也没抓到他吗?”

士兵们道:“我们从西门追他而来的,到这一带,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马佛念抬头一望,胸有成竹地道:“走,去官邸那边看看!”说着,就带着众人奔考城官邸而去。

陈庆之拉着元慧君的素手,来到她的马前面。她饱含感情地看着他。

“走!我们去抓济阴王去。”陈庆之道。

“嗯。”

陈庆之在她的大腿上一托,将她送上了马背,然后一翻身,坐在了她的后面,用力一拉缰绳,将马头掉转过来,向官邸奔去。

考城东门外。

整个考城现在已经被元颢的军队控制了。可元颢还在东门前,立在迎风飘扬的“兴魏讨逆”大旗下面。他抬头望着眼前的考城。刚才里面还是喊杀声四起,这会儿,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看来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吊桥上。陈庆之和元慧君共乘一骑,走了出来。

后面,马佛念大步跟着,手中抓着一根粗壮的绳子,绳子的一端系在济阴王元晖业的脖子上。元晖业双手抓着脖子上的绳子,磕磕绊绊地走着,似乎很吃力,很痛苦。

再后面,则是长长的降兵队伍,衣衫不整,满身伤痕,满脸都是灰暗的神情。陈庆之所部士兵拿着刀枪,雄纠纠地押着降兵们一步步走出来。

元颢看到这一幕,再次喜笑颜开。他又胜利了。

来到元颢面前,陈庆之跳下马来,然后扶着元慧君下来,一齐向皇帝元颢行了一礼。元颢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在他们俩身上扫过。

“陛下,济阴王已带到。”陈庆之道。

“好,好。”元颢满脸堆笑。马佛念将绳子一拽,元晖业脚一软,向前冲了两步,扑通跪倒在元颢面前。

“济阴王,别来无恙啊?”元颢探下身去,看着元晖业。

元晖业抬头见是元颢,连忙伏在地上,使劲磕起头来,嘴里喊着:“北海王,北海王......啊不,陛下,我愿降,别杀我,晖业我愿降。请不要杀我!”

元颢道:“济阴王莫怕,朕不杀你。朕只想问你,尔朱老贼诛杀大魏宗室及众臣时,你在哪里?”

元晖业带着哭腔道:“陛下,臣错了。晖业迫于尔朱老贼的淫威,又见长乐王元子攸可怜,才忍辱偷生到如今......”

“休与朕提那与奸贼为伍的长乐王!”元颢一听元子攸的名号就生气。

“诺、诺。晖业见了陛下,如禾苗遇甘霖,鱼虾回江海,深以归降陛下太晚为恨。自今日起,晖业愿为陛下前驱,誓死与陛下共进,杀奔晋阳,铲灭尔朱老贼!”

元颢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那是当然,当然。多谢陛下饶我一命。”元晖业道。

元颢道:“嗯,那就请前面带路,随朕一起进城去。”

元晖业恭敬异常,弯着腰在前面引着路。散在两旁的魏兵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在考城里转了一圈后,众将跟着元颢来到官邸。元颢靠坐在堂上高高的椅子上,搓着双手,一脸德色。他环顾众将,缓缓地说道:“元颢赖众将之力,数战皆克,终于拥有了这大半个徐州。”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游移,略一沉吟,道:“请大都督陈庆之上前一步!”

“末将在!”陈庆之走上前来,双手抱拳。

元颢道:“庆之啊,你英勇果决,屡出奇策,进睢阳,取考城,战功卓著,今朕封你做徐州刺史。你可愿意?”

陈庆之心想:

这新建魏国的前军大都督都做了,一个徐州刺史又算得了什么?

即使有朝一日,圣上将庆之召回建康,虽不再让庆之做这徐州刺史,总也得分一个小州的刺史给当当吧。那么就不用再回东宫,去惹那女人的是非了吧?虽然对她多少还是有些记挂的,可人家毕竟是太子的女人啊。唉!

“怎么了,庆之?你愿意吗?”元颢见他出神,又问了一遍。

“谢陛下圣恩!庆之愿意。”陈庆之跪倒在地。

“好,那就好。明日即让他们草拟诏书。”元颢笑道,“不过呢,这个徐州刺史,可不是白当的哦。接下去,大都督还要为朕拿下余下的半个徐州,特别是彭城!”

陈庆之奇怪地抬起头来:“陛下,我军的目标不是洛阳吗?”

元颢收敛笑容,叹口气道:“洛阳,唉,谈何容易啊!我军以七千兵马起家,沿涣水一路上来,攻城掠地,才有了这半个徐州,和数万之众。如果继续往洛阳而去,尔朱老贼岂会善罢甘休,轻易让我军得手?不如折军向东,去取彭城,巩固这淮北之地,南靠大梁,与他周旋。”

陈庆之觉得元颢的想法很不可思议:“陛下可知,如今陛下所处的形势,就好象一个人骑上了凶猛的巨虎一样,要想轻易下来,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大都督此话怎讲?”元颢不解地问。

“陛下要知道,丘大千所部和元晖业所部,以及其他各处的魏军,之所以现在踏踏实实地追随在陛下的左右,是因为他们相信,陛下将会带领着他们冲到洛阳去,能给他们一个全新的大魏国,能给他们不曾得到过的荣华富贵。一旦他们知道了原来陛下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只想偏安于淮北一带,做一个土皇帝,并不能让他们名正言顺地坐上洛阳朝廷的高官位置,陛下觉得他们还会继续追随在陛下的左右吗?”

元颢似乎理解了,微微点着头。

陈庆之继续道:“当然,他们不会随随便便离开,让他们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的。他们会发动军变,那么到时候,陛下能用来对付他们的,恐怕只有从建康带出来的七千勇士了。更何况,尔朱老贼也不会让陛下安心地坐在此地的。”

元颢似乎并不完全同意陈庆之的看法,他扫了陈庆之一眼后,说道:“既然大都督认为,东进之策不可行,那么西进洛阳,以大都督的角度来看,真的没问题吗?”

陈庆之道:“庆之觉得行军打仗,从来没有万无一失的。如果有五六成把握,就可以努力了。西去洛阳虽然困难重重,但也不是不可为。纵观如今形势,京城洛阳已无多少精兵良将,尔朱老贼将主要兵力都交到了上党王元天穆的手中,让他去青州对付刑杲,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少量兵力对付着晋阳周边的一些叛乱,根本无暇顾及我军。此乃天赐于陛下的良机啊!”

元颢道:“按大都督的意思,如今对我军威胁最大的应该是元天穆的大军,是吧?”

“是的。”陈庆之应道。

元颢想了一想,又问:“那如果我军直逼洛阳,元天穆放弃刑杲,直扑我军,怎么办?”

陈庆之略一沉吟,回答道:“陛下不如写信给刑杲,假意与他结盟,告诉他,我军将替他扫清元天穆背后的各支魏军,然后再两边合围,令元天穆成孤军一支。看了此信,刑杲将会更加不顾一切地想吃掉元天穆,令元天穆脱身不得,为我军西进争取到时间。只要我军成功收取荥阳城和虎牢关,元天穆就很难从东来打击我军了。”

陈庆之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慷慨激昂,令所有在场的将军们兴奋不已,跃跃欲试。元慧君也扇动着长长的睫毛,以一种饱含深情的眼神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元颢显然被陈庆之说服了,他点点头道:“好,那就依大都督之策。我军继续西进,向大梁城进发!至于刑杲么,朕自会修书遣使,与之同盟的。今日众将辛苦了,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诺!”陈庆之率领着辖下诸位将领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