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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遇

入夜,夜空中繁星点点,璀璨的星光洒在大地上,平添了一种柔和的静谧。

白天风沙嘶吼吹得人脸颊生疼的大漠,到了晚上,风沙不见了踪影,此时的大漠,也多出了几分美丽。

夜空下,军营的一角,萧云鹤孤独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夜深了,军营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入睡了。星星点点的火把下,只有轮值的哨兵还在执着地固守着。

经过了一整天的卧床休息,萧云鹤的体力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恢复。当其他人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白天睡了一整天的他,反而睡不着了。

此时看着外面的夜空很是美丽,他索性走了出来,找到了现在这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个人望着夜空中闪烁着星光的星星,一个人怔怔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身上的酸痛犹在,过度疲劳的肌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的,萧云鹤虽然身体条件比常人要好,但是要完全恢复,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这并不算什么,至少对萧云鹤来说,并不算什么。

从小到大,十几年里,他一直都是在伤痛中度过的。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时间,他的身上都包裹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旧伤未去就要再添新伤。

或许萧云鹤的修为并不算是顶尖,但是在忍痛的能力方面,绝对很难找到敌手。

这一点肌肉酸痛,和以前那些骨断筋折的剧痛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身上的伤痛,并不是他现在考虑的问题。甚至白天所作所为冷酷无情的单轳,萧云鹤也并没有什么记恨的心思。

虽然他始终觉得单轳对他的态度怪怪的,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就像卢桑说的那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就连单轳也不例外。自己作为一个新兵,不过是比别人多逞强了一点,受点苦,并不算什么。

他现在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卢桑走了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名素不相识的士兵钻进了萧云鹤的营房里面。

他们一个个对萧云鹤都很佩服,虽然萧云鹤和他们并不认识,但是几句话交谈下来,萧云鹤也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大家也算是认识了。

在这些士兵中,萧云鹤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人的一种赤诚。

他们大都是北疆当地的农家子弟,一个个都是大字不识,和萧云鹤以前所在的许家那些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什么粗话脏话,都是随口而出,要是放到往日,萧云鹤一定会对这些人避而远之。

但是现在,听着他们喋喋不休的各种闲谈,萧云鹤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

他们没有什么高深的修为,没有什么高等的出身门第,没有什么文雅的谈吐,但是在他们的身上,在他们的眼神中,萧云鹤看到了在外面那些冠冕堂皇的人身上看不到的东西……真挚。

一言一谈,或笑或骂,他们的话可能多有废话,可能没有什么深刻的见解,可是萧云鹤能感觉到,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没有掺半分的假。

他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自己和宇文轩的关系,现在也只有单轳一个人知道,而他对自己比包公还要铁面无私。

这些人来到这里看望自己,只是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早上的倔强举动,为自己赢得了尊重。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利益关系需要去揣测。

简单,纯粹,萧云鹤对于这样的军旅生涯,渐渐多了些期待。

而现在困扰他的,则是那几个刚认识的士兵们,在最后偷偷告诉自己的一句话。

那就是,有人亲眼见过,单轳,曾经一个人扛着六根木头,一路飞奔跑下了六圈。

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跑到了最后,扔下了木头,单轳脸不红气不喘,居然又上马飞奔而出,一连在外面纵马狂奔了大半天才回来。

这怎么可能?

萧云鹤对自己的身体其实是有着很强的自信的,随着阅历的增长,萧云鹤对于苏流沙传给自己的摄生术,越来越是佩服了。

摄生术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强大的杀招,在传功的时候,苏流沙清清楚楚地告诉过萧云鹤,摄生术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炼体,借助自己身体的修炼去体悟大道。

大道什么的,萧云鹤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自己的身体,倒的的确确是变得越来越强悍了。

刀劈不进,斧砍不伤,在许家大院与六大家强者的血战中,萧云鹤充分展现出了摄生术成就的金刚体。

虽然其中更多的凭借,是在武帝秘藏中得到的那几滴灵药的效力,但是如果没有摄生术的引导,萧云鹤是绝对不能将其发挥到那种逆天级别的程度的。

刀枪不入只是摄生术的一个表现,在平时的训练中,摄生术虽然不能在临场较技的时候直接发挥作用,但是它对自己身体的一步步提升,其实也在发挥着潜移默化的作用。

身体的感知度,速度,力量,反应速度,灵敏度,基本上每一个器官,都得到了摄生术的强化。

不说别的,要是在今天早上的那一场奔跑中,萧云鹤没有经历过摄生术强化的身体,只怕跑上一圈,都会很困难。

他可不觉得,有人会有比自己更加强悍的身体。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武者都只是在疯狂地增加元力,磨练武技,对于身体的修炼,反而不那么重视。

自己跑完两圈都已经休克了,那个单轳年纪比自己还要大,身材也有些发福,怎么能完成比自己还要艰巨的任务,反而什么事都没有?

萧云鹤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现在在夜空下,萧云鹤所想的,就是这样一个问题。

军营里的士兵们,都很佩服萧云鹤这样一个完成了不可思议的任务的新人。但是萧云鹤自己,并不满意自己的成绩。

自己虽然完成了,但最后却还是软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很不满意,尤其是在得知单轳那惊人的事迹之后,萧云鹤就变得相当相当的不满意了。

他能做得到,我为什么还要不如他?

萧云鹤知道单轳的修为绝对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但是这跑步和武功扯不上关系,难道还能喷出火来帮自己跑?

这就有些奇怪了,单凭身体素质,自己怎么也不至于比年过三十的单轳差吧?

萧云鹤是越想越不明白,心生困惑之下,他索性走到了白天跑步的地方。

夜空中的星光璀璨,朦胧的星光下,地面上,依然摆放着那一堆整整齐齐的圆木。

萧云鹤弯腰,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圆木。

入手沉重,萧云鹤粗略估计,至少也有一百多斤重。

这和早晨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这里的圆木虽然有着小小的差异,但是总体上,基本都是这样一个分量范围内。

萧云鹤抱着圆木想了想,随后,将这根圆木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紧接着,他又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圆木,又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两根原木压在了萧云鹤的肩膀上,让他记忆犹新的沉重感,让萧云鹤又回到了早晨的那一幕。

“来吧!”低声对自己说道,萧云鹤将两根木头固定住,又开始在跑道上跑了起来。

跑到了跑道四分之一的位置,萧云鹤又慢慢地停了下来。

“不对……不对……”萧云鹤摇着头,喃喃自语道。

刚跑完四分之一,萧云鹤身上的汗水,也已经冒了出来。

全身的衣服再次被湿透,萧云鹤的胸膛也开始剧烈地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脸色通红,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和早晨是一样的情形,再跑下去,萧云鹤还会像早晨那样,到终点也就休克过去了。

这样根本就不行,就算长时间练习,也不可能提升得太多。

自己尚且如此,单轳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萧云鹤在原地休息了一下,待喘息稍稍平稳,他又开始向前奔跑。

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了,萧云鹤跑跑停停,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刚跑出去两百多米,萧云鹤肩膀上的木头,突然发出了“砰”的一声,紧接着就冒出了一团耀眼的火花。

萧云鹤被吓了一跳,赶紧将那两根原木扔在了地上,两手一招,那团刚冒出来的火焰,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样子……根本就不行啊……”萧云鹤看着那一根已经被烧黑了的木头,摇头苦笑。

原来,刚才他试图用自己体内的火元来帮助自己跑步,但是试了半天,却始终不曾让这些活跃的元力帮助自己缓解掉一丝一毫的疲惫。

一个不小心,没有控制住,火元一个乱窜,倒把这木头给引着了。

元力只在经脉中运行,那是后天修炼得来的,和自己的肌肉血液完全是两个系统。就算自己体内的元力再充沛,也无法对自己的身体起半点补充的作用。

元力根本就不能用,可是除了元力,还能有什么可以帮助身体提高耐力?

萧云鹤实在是想不出,除了武学的修为,还能有什么是可以利用的。

夜幕下,萧云鹤的一张脸越皱越紧,都变成一张苦瓜脸了。

陷入苦恼中的萧云鹤,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悄然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淡淡地问道。

“在想……”萧云鹤张嘴就要答,一开口警惕心乍起,原地一个旋转,全神戒备地看向对方,却又在瞬间恢复了放松状态。

他看到了,那是单轳。

这个时候,他不在营帐中大醉一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自己是有问题想不明白,所以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跑到这里来发呆。可是这个粗线条的单轳,怎么好像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里不明白是一回事,萧云鹤还是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单将军!”

单轳点了点头,又把第一个问题重复了一遍:“在想什么呢?”

“没有,没想什么!”萧云鹤摇头否认,虽然事件的主人公就在眼前,但是他并不想当面深究。

这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两人毕竟只是初识,又是萧云鹤的顶头上司,萧云鹤可不希望因为一句话,就犯了对方的什么忌讳。

“今天早晨的事,你一定很不服气吧?”萧云鹤的话单轳并没有相信,他笑了笑,问道。

“没有。单将军是秉公处理,在下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谈得上什么不服气的?”萧云鹤心里并没有怨恨,对于有理有据的事情,他一向都是如此。

“还说没有?现在,都开始跟我生分了!”单轳叹了一口气,白天的嬉闹无羁,此时都已经无法在他的脸上找到。

“没有……我只是觉得……在军营里……还是严格一点比较好……”萧云鹤低头解释道,但是在内心里,他也明白,自己和单轳,的确是有些生分了。

虽然是有理有据,但是人非草木,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受感情的影响?

当时单轳那冷漠的语气,无情的眼神,萧云鹤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没有怨恨是真的,但是心里,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的。

“我不怪你,当初,我也和你一样,你现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单轳走了过来,在萧云鹤的肩膀上拍了拍,有一种宽厚的温度,从他的手掌中透了过来。

萧云鹤以为他是看着自己想到了他当新兵时候的情形,试探着问了一句:“当初,将军也被这样惩罚过?”

“叫我单大哥!”单轳不满地说道,这一嗓子,又恢复了之前那痞子将军的粗声粗气。

“是,单大哥!”萧云鹤从善如流。

“嘿,咱们军营里的每一个人,哪个没在这跑道上晕倒过?每个新兵来的第一天,都要走这么一遭。不说别的,就是那个卢桑,第一天的时候,不光晕倒了,之后好几天,一直他娘地吐,跟个娘们似的吃什么吐什么,要不是看他下边带着把,老子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个怀了种的娘们!”一说起当年的事,单轳就吐沫横飞,满口的俚语粗口,就随之而来了。

萧云鹤尴尬地笑笑,倒是没想到那个一脸温和慈祥的卢桑,居然也有这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听说将军……”萧云鹤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单轳的表情,发现无恙后方才缓缓问道,“……好像成绩很不错啊……”

“哦?”单轳听到这里,低头看了萧云鹤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是哪个兔崽子跟你嚼舌头呢?老子当年的糗事,你知道多少?”

“没有没有,我听到的,都是单大哥的光辉一面!”萧云鹤矢口否认,他可不敢说,当年单轳曾经喝醉酒大跳光屁股舞的“辉煌”。

“嘁!你小子年纪不大,油腔滑调的,说的那么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帮混小子是什么货色?”单轳对萧云鹤的奉承嗤之以鼻,“他们肯定把我各种各样的糗事都给你抖搂了一遍,就他们,哪会给老子留什么面子?”

“这个……怎么会……怎么会呢……”萧云鹤只能干笑。

“你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吧?”单轳毫无正形的眼神锁定了萧云鹤,其中却透出了一分隐藏的精明,“你真正想问的,恐怕是我,怎么跑完那七圈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萧云鹤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个单轳是怎么猜到的?难道他会读心术?

“从你刚开始跑的时候,我就已经来了。我想,你要是不为了这个,也不会还抱着这两根烂木头发呆了吧?”单轳叹了一口气,眼神落在了萧云鹤脚下的两根木头上。

萧云鹤条件反射般地把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木头上,上面黑色的火烧痕迹,可还在呢。

“别藏了,老子什么都看见了。”单轳摇了摇头,神情中透着一丝好笑,“怎么,白天还没过够瘾?还想再来一次,受罚还玩上瘾了?”

“这个……”萧云鹤两只手在胸前搓了搓,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这纯粹是自己的好奇心和倔强惹的祸,白天刚晕倒在这里,晚上又不知死活地跑过来接着试。这一切被单轳看在眼里,一定把自己看成一个受虐成狂的疯子了吧?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当年,我其实跟你一样。早晨晕倒在这里,晚上,我也站在你现在站的地方,抱着那两根木头发呆。”单轳定定地望着萧云鹤脚下的那两根原木,语出惊人。

“什么?”萧云鹤看着单轳那沉凝的神色,知道他并没有在说笑。

和自己一样受罚不奇怪,可是和自己一样好奇心发作跑到这里来接着跑,单轳也和自己一样这么疯?这个痞子将军,也有和自己一样的这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