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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两处相思人

被她关切地看着的男子,一身与叶欢颜一样颜色的白衣,但是他的形象可完全和叶欢颜相差悬殊,即使现在站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一双璧人的感觉。

叶欢颜娇颜如花,绝美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配合上那一身胜雪的白衣,站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彷如雪中仙子。

而再看这个男子,别说英俊了,连平庸都谈不上。

一张蜡黄色的脸孔,颧骨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张枯败的面皮,干巴巴地贴在脸颊上,看上去比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还要苍老衰败。

再看他的全身,那间白衣已经是刻意做得很瘦小了,但是穿在他的身上,还是显得肥大了许多。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具完整的白骨架子一样,那件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挂在了一个竹竿子上一样。他一喘气一晃动,身上的衣服就跟着晃晃悠悠的,忽扇忽扇的根本就贴不牢靠。

再看他身上唯一露出来的那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也是同样的枯瘦,干巴巴的骨头外面,只包裹着一层蜡黄蜡黄的表皮,还泛着一种枯败的黑色。

这样的一个男子,如果不是脑后的黑发漆黑如墨,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一个青年男子,而会当成一个真正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就是叶倾城,和萧云鹤之前所见过的那时候相比,他似乎变得更加苍老了许多。

只有脸上的那双眼睛,虽然深深地凹陷在枯败暗褐色的眼窝里,那双瞳孔里,却依然燃烧着那样让人心悸的炽热光芒。那双幽深的眼眸,是这句衰败苍老的身躯上,唯一具有生命力的地方。就好像是他全身的生命力量,都集中到这双眼睛里面来了,掠夺走了身体其他部位的生命力量,只有在这里,在这双眼睛里,才能看到他身上那种摄人心魄的生命力。

但这双眼睛,却没有几个人敢正面直视。看着这双眼睛,就好像自己心中所有的隐秘都被这双洞彻一切的眼睛给看穿了,所有的谎言,所有的阴谋,都在这双眼睛发面前,无所遁形。

看着在自己的身边嗔怪地照顾着自己的叶欢颜,叶倾城虽然依然在很辛苦地喘息着,但他那双幽深的眼眸一转动,却不见丝毫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心,反而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淡漠:“有什么呢?反正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二十多年了,再差,又能差到什么地方呢?再说……留给我的时日……已经没有多少了……”

“哥哥!”叶欢颜捶着叶倾城的后背的动作停了下来,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叶倾城。

“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知道,我知道,宇文将军也知道,那些人……也早就知道了……该来的……总要来的……早一些晚一些……都没有什么差别的……”叶倾城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他那张骷髅一般的枯瘦面颊,即使笑出来,也不会让人有什么如沐春风的感觉,反而让人生出一种回光返照时日不久的凄凉之感。

叶欢颜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出来,但上边的贝齿却咬住了红艳娇嫩的下唇,定定地望着叶倾城,望着自己的哥哥,一双令夜空中所有星辰都黯然失色的眼眸中,泛出了点点的泪光。

“颜颜……”看着叶欢颜眼眸中的泪光,叶倾城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是哥哥错了……我不该……再跟你说这些不高兴的事的……”

叶欢颜还是一言不发,贝齿咬住自己下唇的力度更大了几分,红艳的樱唇被挤压地泛出了淡淡的苍白色,眼眸深处的泪光,开始有了向外泛滥的趋势。

“颜颜……”叶倾城又叫了自己的妹妹一声,想要开口说一些抱歉的话,但一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张了张口,又慢慢地合上了。

一对兄妹又沉默了下来,叶倾城微微低着头,剧烈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来。叶欢颜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樱唇,星眸中泪光点点,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慢慢地浮现出了一种令人心疼令人怜惜的哀婉之色。

“那个萧云鹤,怎么改名字了?我记得他以前……是姓许的吧……”沉默良久,叶倾城忽然抬起头来,状似随意地对叶欢颜说道。

“哥哥!”这句话马上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星眸中的泪光马上就要化作泪海决堤的叶欢颜,马上就抬起头来,娇嗔无限地对着叶倾城叫了一声。

虽然星眸深处的泪光依然还在闪烁,但是叶欢颜的俏脸上,却浮现出了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羞红色,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浓的化不开情意绵绵,本就极美的她,此刻更是焕发出了一种到达极致的惊人美丽。

“颜颜,你没有听清楚哥哥的问题吗?那个萧云鹤……”叶倾城饶有兴致地看着娇羞无限的叶欢颜,故作不知地继续问道。

“哥哥!你这样有意思没意思啊?你再这样捉弄我,我就三天不理你!”叶欢颜羞不可抑,不敢再看自己哥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背转过身去,大声地嗔道。

她还轻轻地跺了跺自己的小蛮足,瘦削的香肩晃动着,小女孩儿的娇羞之态,仅现于眼前。

“怎么就没意思了?我的妹妹,瞒着我这个做哥哥的,偷偷溜出宫去,去见一个陌生的男人。长兄如父,我问两句表示关心,都不行了?”叶倾城成功地阻止了叶欢颜继续在那个悲伤的问题上打死结,继续在萧云鹤的问题上纠缠着。

“哥哥!”叶欢颜依然背转着身子,用更大的力量跺着地面。

“好吧!既然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我就换下一个问题好了。”叶倾城假意地喟叹了一声,随即又开口道,“我那个未来的妹夫……”

“哥哥!”叶欢颜受不住叶倾城的连番调笑了,气鼓鼓地转过身来,看着叶倾城,嗔怒道,“你再这么说下去,我真的会生气的!”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干嘛要生气呢?你我可还是亲兄妹呢,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什么时候为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这么失态一回……”叶倾城眨了眨眼睛,脸上虽然不见了之前那意味深长的笑意,但是眼眸深处,却依然带着那一丝叶欢颜可以清楚看到的调笑之意。

叶欢颜用更加气鼓鼓的眼神望着叶倾城,又羞又怒地瞪着他。

但叶倾城却一点都不畏惧叶欢颜的这种威胁眼神,眼眸中的笑意,反而更浓了几分。

持之以恒地瞪了自己的哥哥好一会儿,叶欢颜却忽然目光一闪,迅速地低下头去,满是羞怒之色的俏脸上,却很快地浮现出了一抹令人心痛的黯然之色。

“怎么了?”叶倾城奇怪地问道,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调笑的心情。

他虽然全身都已经老朽衰颓,但是一双眼睛却比所有人都要锐利。自己妹妹低头的那一瞬间,眼神中那一道毫不作伪的黯然眼神,他可全都看在眼里。

“我今天……不应该去看他的……”叶欢颜低着头,幽幽地说道。

“为什么?”叶倾城不解道,他蹄挑了挑眉毛,说道,“那个小子我也见过,虽然没有什么优越的出身家世,但是有一股子倔脾气,是个还可以的人。如果你要是真的喜欢他的话,哥哥不会阻拦你的,还会尽力成全你们……”

“怎么成全?”叶倾城抬起头来,声音带着些激动,一双充满了悲伤与绝望,还混杂着一丝丝自责和愧疚,全都投射到叶倾城的视线中。

“颜颜,你怎么了?”叶倾城轻声问道,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温柔了许多。

和叶欢颜相依为命地生活了几十年,他对叶欢颜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能看得出来,现在自己的妹妹,是真的有些伤心了。

“哥哥,你还不懂吗?”叶欢颜长长的眼睫毛轻颤了几下,声音中已经带出了一丝哽咽,“我和他,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我不应该再和他见面,不应该再让他记得我。我应该让他马上忘了我,找到另一个他喜欢的人,找到他自己的幸福。我不应该那么自私的,我不能害他的……”

叶欢颜越说越是心痛,心中一疼,酝酿了许久的泪海,终于冲破了最后那一道脆弱的防线,轻轻的,两行清泪,从他那光洁如玉的娇嫩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颜颜,你应该这么想的……”叶倾城明白了叶欢颜的意思,看着叶欢颜脸上梨花带雨的凄楚模样,黯然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

“不这么想?那我应该怎么想?”叶欢颜抽泣了一声,对叶倾城大声说道,“我的出现,本就是一个错误。我们叶家的事情,只要让我们这些姓叶的人来背负就好了,何必还要牵累上他?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可是他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不可能在一起的……”

说着说着,叶欢颜的眼泪流淌得更快,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地掩面痛哭起来。

决堤而出的泪水,像是带走了叶欢颜身上所有的力气。全身一阵绵软无力,叶欢颜的一双玉手掩住了自己梨花带雨的脸颊,双膝一弯蹲在地上,哀哀地痛哭起来。

叶倾城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看着她凄婉欲绝地哀哀痛哭,他没有上前安慰,没有说些什么挽回局面的话,只是站在原地,用更加心痛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妹妹。

他,和她,都知道。局面,早就已经无法挽回。

但是他,却不想看着她这么伤心地哭泣。

他是她的哥哥,她是他的妹妹。做哥哥的,怎么能够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伤心地哭泣,却只能这样无奈又无力地站在一旁?

目光一闪,叶倾城向前走出一步,微微弯下腰来,伸手向前,一双枯瘦如干柴的手掌,轻轻地抚在了叶欢颜的瘦弱双肩上。

“哥哥……”叶欢颜感觉到了叶倾城的手掌,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绝美的俏脸上泪痕斑斑,那一双熠熠的星眸中,却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绝望。

“颜颜,没有那么糟糕的。你如果喜欢他,就去勇敢地喜欢他吧!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并不容易。更难得的是,他也还喜欢着你。这是你的缘分,你要好好珍惜……”叶倾城用自己的指尖轻触着叶欢颜,轻轻地拍打,用生平最温柔的声音,对叶欢颜说道。

他是她的哥哥,妹妹的眼泪,是他一生中最不希望看到的东西。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去流泪,他只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不行的……哥哥……”叶欢颜的星眸中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转为黯然,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不行呢?你不相信哥哥了吗?哥哥虽然不像你一样能跑能跳,可是从小到大,哥哥有什么时候对你赖皮了吗?你放心,只要有哥哥在,就不会让颜颜,流这么多的眼泪的!”叶倾城心痛地看着叶欢颜脸上的晶莹泪水,将自己的身体俯下,也学叶欢颜那样蹲在地上,两只枯瘦的大手,在叶欢颜娇嫩如新剥壳的熟鸡蛋一样的脸颊上,轻轻地擦拭着上面那些惊心动魄的眼泪痕迹。

“不行的……真的不行的……”叶欢颜却还是在执拗地摇着头,她凄凉地说道,“哥哥又在骗我……我已经答应了哥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在他面前消失的……就算以后再见到了……我们也不肯能再有任何瓜葛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想好了。现在只有现在,既然现在可以很幸福地相爱在一起,为什么不去专心地享受现在的这一刻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想去罢!”叶倾城摇了摇头,用自己那枯瘦的大手擦拭了几下,有觉得不妥,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方绵软的绢帕,在自己妹妹的脸颊上,继续在轻轻地擦拭着。

“现在幸福又有什么用?我们都知道,现在这样的日子,根本就长久不了……”叶欢颜脸上的泪痕被细心的叶倾城擦拭干净,但随即却又止不住地流淌了出来,哽咽道,“我可以放下心去享受他的爱,但是过去了现在……以后……怎么办?我什么都知道,掌控着一切。但是那个傻瓜……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全都被蒙在鼓里……过去了现在的幸福……以后……以后他会被伤得更深的……”

“如果能有现在的幸福,就已经是一生都回味不绝的美好回忆了。”叶倾城在叶欢颜的脸颊上持之以恒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即使刚擦完一道又马上出来新的一道泪痕,他却也没有失去什么耐心,依然在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叶欢颜却不同意叶倾城的这句话,抽泣了一声,说道,“那个傻瓜……他真的是太傻了……傻到……我根本不忍心去伤害他……他太傻了……一旦过去了现在……他会受不了那种打击的……”

“颜颜,那你想怎么样呢?”叶倾城轻轻地问道,一双手,依然在叶欢颜的泪脸上擦拭着。

“我不能再害他了……”叶欢颜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伸出自己的两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擦了两下,忽然站起身来。

叶倾城也跟着站起身来,看着叶欢颜脸上依然纵横交错的泪痕,此时却换上了一脸的坚毅,他叹了一口气,回手,将手中的那方绢帕给收了回去。

“颜颜……你想怎么办?”叶倾城轻轻地问道。

“今天的错误……我不会再重复了……”叶欢颜在自己的脸上又擦了擦,转过身对着叶倾城说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他了……”

“颜颜,你做得到吗?”叶倾城没有说什么,却这样问道。

“我当然……”叶欢颜说了前面的几个字,后面的话,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马上就没有了声音。

叶倾城没有再说什么,黯然地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做不到的……”叶倾城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叶欢颜的眼睛,忧虑地说道,“情之一字,是最伤人的。你和他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初尝情爱滋味,如何能够说放手便放手?”

“我知道现在很难,但是我会努力放弃的!我不会……再去伤害这个傻瓜的……”叶欢颜用力地摇了摇头,似是对自己下定决心说道。

“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叶倾城轻轻地说道。

“……”叶欢颜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不说话。

“你也对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如此没有信心吧?在离开他之后,你应该也想着再也不去见他吧?但是今天,你一听到他来到了京城,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找他。颜颜,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最是聪慧,对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透,但是一旦动情,钻了牛角尖,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你喜欢了他,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放弃他的……”叶倾城说道,一双闪烁着异样光彩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叶欢颜。

“那我应该怎么办?哥哥,你告诉颜颜,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是对的?”叶欢颜已经慢慢收拢的泪海再度决堤,她伸出两只手握住叶倾城的衣袖,无助而凄凉地问道。

“不要去想这些烦心的事了,你想要怎么去做,就放心去做好了!想着自己的本心,顺着自己的真实心意去做,就算以后可能会留有遗憾,但是现在,至少你不用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自己折磨自己。”叶倾城伸手向上,握住了叶欢颜的一双玉手,轻轻地安慰她道。

“可是这样做……会让他越陷越深……等以后……以后该怎么办……”叶欢颜无助的目光依然凄楚地落在叶倾城的脸上,紧紧地抓住叶倾城的枯瘦大手,就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抓着,用力地摇着。

“以后的事情,就留到以后再去思考吧!现在,只要顺着你自己的本心,无所挂虑地去做就好了!相信哥哥,一切,都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糟糕透顶的!”叶倾城反手握住了妹妹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真的会这样吗?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叶欢颜的星眸中涌上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却还在可怜巴巴地望着叶倾城,那目光,看上去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扼腕叹息。

“相信哥哥吧!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的……”叶倾城轻点了一下头,目光越过叶欢颜,望向了远处,看着极远处的那皑皑白雪。

他那枯瘦衰败的脸颊上,慢慢浮现出了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骨瘦如柴病弱不堪的羸弱之躯,在这一刻,彷如天神一般,任凭这寒冬的北风如何呼啸,似乎都要在这样一个羸弱不堪生命力极度微弱的躯体面前,俯首称臣。

大雪初晴,之后的几天,地面上的积雪慢慢融化。再之后,是几个难得的晴好天气。日头很足,再这样寒冷的冬天里,能有这样温暖的晴日可以享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美中不足的是,地面的积雪融化之后,空气中的温度一下子就冷下去了好几度。料峭的北风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即使那灿烂温暖的日光,也无法驱散这冬日的严寒。

冬天,本来就是属于寒冷这一个主色调的。虽然这几天的寒冷有些突然,但对于萧云鹤来说,这样的寒冷,似乎并没有怎么影响到他。

北风呼啸,他却根本就感受不到多少北风的威力。因为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宇文轩的家里呆着,就连宇文轩,都没有在这几天里来找他,给了萧云鹤一个难得的清净。

他牢牢地遵守着宇文轩的嘱咐,虽然第一次来到京城,萧云鹤的心里也有着几分年轻人的好奇,但是这几天,他一直待在那个院子里安心地独处着,除了偶尔会来的几个送饭菜的老人,萧云鹤就没有见过几个人,深居简出的日子,他却也是早就过惯了的。

结束了在北疆的惊险战斗,乍然闲了下来,萧云鹤似乎又找到了一些当初在山中和自己的师父修炼的感觉。那段时间里,只有自己和师父两个人,外面的人和世界,全都和自己没有谁那么关系。

闲了下来,宇文轩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忙碌惯了的萧云鹤却不习惯那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出不了门,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考虑,他就开始修炼自己空闲了很长时间的武功了。

在北疆一连串的战斗中,萧云鹤经历了无数想都想不到的奇诡经历,其中每多凶险,数次都让萧云鹤险些丧命。

但祸兮福之所倚,却也给了萧云鹤一些丰厚的回报。经历过了圣皇的最终考验,再从北疆离开的时候,不到半年的时间,萧云鹤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九品武宗的层次。

这样的提升速度,如果放到这个世间,已经是一种极为惊世骇俗的超强速度了。如果是在以前,萧云鹤说不定会为自己的这种超强速度而沾沾自喜。

对于一个在之前十几年一直困步于最初阶的武徒层次的人来说,能够在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内,达到现在的这种程度,已经足以称为一种难以想象的美梦了。

但是现在,达到了现在的程度,放在这世间,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高手了。但是萧云鹤的心里,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意,却反而更是沉重。

经历得多了,见识得多了,他的认知,和以前相比,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在这个他以为穷尽了整个世界的这个世俗世界,其实不过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还是这个世界的最不起眼的那一部分。

圣城的存在,就像是冰山露出了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庞大身躯,展现在了萧云鹤的面前。

曾经以为达到了世界之巅的武帝,在圣城之中,却原来不过是一个连入门都不算的层次。

原来师父苏流沙当年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这个世界的修炼之路,原来真的还有很长很长。

自己提升的速度,已经变得很快了。但是萧云鹤的修为层次提高了,却已经发现,自己原来的目标,已经变得比以前的位置高了许多,自己的提升速度,远远都达不到自己的目标提升的速度那么快。

萧云鹤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向着一座看不见山顶的高山攀爬的登山者,当自己千辛万苦地爬上了一段艰险的山路,以为自己已经距离山巅很近的时候,再抬头去看,头顶上的山巅,已经变得比以前的位置又提升了一段距离,而且比自己之前爬过的那一段距离,更加遥远了许多。

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这么久,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的父母双亲,毫无音信,身世成谜,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痛。

当自己从师父那里得知到了关于自己母亲的消息,知道了母亲身上的仇恨,萧云鹤尽管自己从来都没有享受过一天母亲的宠爱,但萧云鹤却一点犹豫都没有,义无反顾的就把这份沉重的仇恨,给背负到了自己的身上。

正是因为自己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母亲关爱,萧云鹤才会对这份从未享受过的母爱,在心中放在了一个比常人更加重要的位置。

纵然没有一刻享受过,自己也愿意把这份只有在梦幻中才能享受的母爱,牢牢地记在心里。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一切,去竭尽所能地去守护。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和付出,去将母亲的这段

仇恨了解。

而那个任何一点消息都没有还被所有知情人避而不谈的父亲,萧云鹤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想,怎么去想,去想些什么……

宇文轩和苏流沙,都没有把许谨瑶的仇人是谁,告诉给萧云鹤。萧云鹤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将要去面对的仇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萧云鹤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绝对是一个相当可怕相当难以抵挡的敌人。他的修为,他的强大,绝对要超乎自己所有的想象。

就算宇文轩和苏流沙语焉不详,但萧云鹤也能想象得到,那个母亲的仇人,绝对是一个相当强大的人,是一个苏流沙和宇文轩都无法匹敌的敌人。

要是那个敌人很好解决的话,苏流沙和宇文轩,又怎么会这么难以启齿?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敌人一定非常地强大,强大到让自己连仰望的程度都没有。像自己之前那样,曾经以为武帝就是这个世界的顶峰,但是现在,他已经找不到这个世界的顶峰是什么了。

高处不胜寒,高峰之上,还有更高的高峰。在那圣城之中,是不是还会有更高的修为层次?

萧云鹤不知道,他只是隐约觉得,自己将要面对的挑战,会比以往所见到的,要更加艰险得多。

仅仅是这一个母亲的仇恨,就已经让萧云鹤憋闷得喘不过气来了。但是现在,萧云鹤却又背负上了另一个同样沉重的负担。

在见过了自己心中挚爱的那个女子之后,萧云鹤即使知道自己背负着这一个沉重的负担就已经不堪重负,但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挚爱,萧云鹤愿意,再在自己不堪重负的双肩之上,再增添上一份沉重的负担。

在见到叶欢颜之前,萧云鹤的心里面曾经有过很多的惶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么多时日没有再见的叶欢颜,还会不会像自己之前见到的那样,还是那个会对着自己展露这个世界上最甜美最温暖最温馨最动人的笑容的女子,她还会不会,像自己对待她一样对待自己。

但是在见到叶欢颜之后,萧云鹤心中的那份担心,全都消失不见了。他心中自伤身世的惶惑,对自己无法把握的未知事物的恐惧,全都冰消雪融了。

虽然两个人之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明确的约定,对于未来的事情,也依然没有什么明确的影子。但是萧云鹤终于可以在自己的心里面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挚爱,就是那个在自己的心里面留下了最深印象的女子,就是那个永远的精灵,属于自己的精灵。

他愿意为了这个精灵,付出自己的一切。

萧云鹤知道自己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所要面对的,就相当于整个大齐王朝最强大的力量,几乎相当于大齐大半的势力范围,萧云鹤却也义无反顾。

他愿意,为了这个已经占据在了自己的心里面的女子,无怨无悔地付出,不管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爱,不就是这样无怨无悔不讲任何回报的无私付出吗?

初尝情爱滋味的萧云鹤,虽然没有经过任何的教导,却早就知道了关于爱的真谛。

但是他虽然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却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选择之后,自己所要做的,应该是些什么。

为了心中的那个女子,他即使做出什么,都是无怨无悔。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才能真正地帮助到叶欢颜,才真正对得起自己的承诺。

即使自己早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但是萧云鹤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才能对抗这些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敌人。

六大家的势力,还有镇南王的势力,不管是哪一方,只要拉出来,都不会让萧云鹤觉得有多么的轻松。

这半年来的历练,萧云鹤已经深深地理解到了,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地脆弱。

在面对这些强大势力的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那几大家族几百年的深厚积淀,高手层出不穷,绝非自己这一个初出茅庐的无知小子,可以去独自一力对抗的。

对于这种官场上的争斗,萧云鹤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可以做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苦思冥想一番,萧云鹤发现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提升自己个人的实力。

即使个人的力量在面对这些强大的势力的时候,是那么地脆弱,但能让自己的实力提升一些,也算得上是聊胜于无,能多出一份力,也是不错的。

毕竟,这也是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这几天,萧云鹤只能憋在这个小院子里,继续自己的修炼事业了。

除了吃饭和晚上的休息之外,萧云鹤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修炼。

这其中萧云鹤修炼最多的,是自己的御龙神火变。这是萧云鹤真正的倚重,在上一次突破到了人火变的层次之后,萧云鹤对于这门自己最强大的功法,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这几天萧云鹤一直在修炼,几天之后,修炼的时间逐渐加长,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但是这几天之后,即使萧云鹤修炼得相当刻苦,萧云鹤却很沮丧地发现,自己的实力,一点都没有提升。

体内的火元似乎变得凝练了一些,但是却还是那么一点分量,武宗九品的层次,依然还是哪个位置,一点向上提升的感觉都没有。

这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正常现象,毕竟在经过了之前那么快速的突破之后,面对的,应该会是一个很长的空窗期。此长彼消,自己之前提升得那么快,作为补偿,之后的修炼速度,肯定是要变得缓慢了许多的。

其实萧云鹤现在的修炼速度,已经算得上惊世骇俗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个根本不入流的废物,提升到了高手层次的九品武宗,萧云鹤也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超级天才了。

即使是面对着端木飞雪那样的顶级天才,萧云鹤也不会逊色太多的。

但是这样的修炼速度,根本就不能让萧云鹤满意。

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惊涛骇浪,而自己现在不论是文才武略,都根本不够看的。要想让自己的仇恨得报,让自己的希望得到延伸,让自己的诺言得到实现,让自己的挚爱得到幸福,萧云鹤都不得不去逼迫自己去加速提升,即使压榨掉自己身上的所有潜力,萧云鹤依然觉得远远不够。

最后的几天,久久不得突破的萧云鹤,连睡觉的时间也顾不得了。从早到晚,萧云鹤就盘膝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御龙神火变的行功路线,即使是到了早晚时节来送饭的人到了,萧云鹤都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之中,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自己还需要吃个饭什么的。

来送饭的仆人见到了萧云鹤现在的状况,宇文轩家中的仆人都是从军中退役下来的老兵,对于武功的修炼都不陌生,也知道萧云鹤现在是在陷入到了修炼的入神境界,却也不敢打扰到他。

修炼成痴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是有着不少的,这些老兵都曾经有过年轻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见怪不怪。

但是这样持续了好几天之后,萧云鹤还是保持着那个雕塑一样的盘膝姿势,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有了,那几个送饭的老兵,可就沉不住气了。

修炼到废寝忘食的人,他们也是见过不少的。尤其是像萧云鹤这样的少年人,全身的潜力都还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来,心中还有着成为一个武功高手的渴望,习武成痴,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持续这么多天,不眠不食,一动都不动,甚至到最后连呼吸都给消失了,这样子,就很不寻常了吧?

被萧云鹤诡异的状况给吓到了的老兵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诡异的情况,只能着急忙慌地去找宇文轩报讯去了。

当宇文轩也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时候,萧云鹤还是之前的那个老样子,像是一个泥雕木塑一般,全身僵硬,就像是个死人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