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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煞

天空一片蔚蓝,没有白云,只有微风在轻轻吹拂着,让人觉得十分舒适。在一条江的环绕下,几个小村庄连在一起,连成一片,村民一天天地在劳作,辛苦却是依然欢笑,只是为了那年底的收成,总是能够让他们满意。

这条江,是有名的蜀江,这条江很大很宽,听说,蜀江有灵,江上有仙山,山上有仙人,仙人神通广大,降服了蜀江中的水怪鱼妖,保得这附近村民平平安安,不受侵扰。所以在这条江畔生活的几个村庄,年年生活富足,没有必要担心天灾,也不用担心祸临。

此时正是收成之时,这在蜀江畔的一个小村庄,村民都在这可观的收成中谈谈笑笑,但却是在这时,天地间吹起了一阵风,这股风带着腥味,吹过的地方,江面上起了些鱼肚白,村舍间的狗在这一刻都“汪汪”叫了起来,叫得急切,叫得慌乱,让一众村民在劳作之余,都略带讶异地起身,却是在相视之下,不知所以。

天边飘来一朵红色的云,速度极快,是那么的诡异,那朵云透着邪异,来势汹汹之下,更是让这片天地,有了些难以言喻的变化。而观那朵云飞去的方向,赫然就是那蜀江环绕之下,傲然挺立的,最高的那一座仙山。

空气带着一丝丝波动,有时带起一阵阵的扭曲,但又十分隐秘,那种种的波动虽然不时变化,但诡异的是,并没有引起天地间其他元气的变化,让人探查不到。

在蜀山镇峰之上,一道小小的身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脸上红扑扑的,只是那双眼睛有些红肿,仿佛哭过一般,她坐在那里,虽然安静,但却是带着满脸的委屈之色,让其他人只要看见,就会没来由地心疼。

在这道小小的身影后方,有另外两道身影并肩站立,看着那个小女孩,眼中满是疼爱之色。

一道华光闪现,萧玉凡的出现是那么悄无声息,他的眼神深邃,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但看向那个满脸委屈之色的小女孩,却是眼中流露出溺爱之色。

“师兄!”那两道身影看见萧玉凡,急忙行礼。

萧玉凡摆了摆手,道:“冷师妹,颜师妹,这段时间,多亏你们的照顾了,这丫头一直这么消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萧玉凡心中满是担忧,说出的话语也是让得冷秋雁与颜馨馨两女都是神色一黯,有些心疼之下,颜馨馨道:“师兄,欣儿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虽然她一直都很卖力地修炼,只是每天都来这里哭泣伤心,长此下去心境起伏,对于她的修行是极为不利的。”

萧玉凡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自然是知道,也说过她很多次了,只是,这丫头……唉!”

最终的话语,却是只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可见修为通天的萧玉凡,对于这个女孩也的确是尽了心,但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冷秋雁清冷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天际,默默地想着:“那个人,应该还是无恙的吧?”

就在她这默默地望着天空想着之时,脑海中却是闪着那个,一直沉默却带着微笑,藏着深深心事的双眸,带着忧色的眼神,却仿佛可以看穿这个世界,任何的虚妄,而当他站起身之时,仿佛整个世界,都会因他而转动。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回不来了吗?

这个答案,谁又能解答呢?冷秋雁收回了目光,看了看那个委屈的小女孩,脑海中又掠过了几道身影,默默想着:“至少,有人在等待他回来,有人相信他能回来,就足够了。”

就足够了。却是在这个时候,冷秋雁猛地一征,其眼角余光在一扫之下,整个人猛地向着那天边,一眼看去。

冷秋雁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在萧玉凡、颜馨馨都相继看去之时,一朵红色的云,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朵,带煞的红云。

冷秋雁与颜馨馨在这一瞬之间,都提起了全身元气,在十足警惕的同时,纷纷向着萧玉凡看去,但让她们一征的是,原地早已失去了萧玉凡的身影。

在蜀山的高空之上,萧玉凡衣服飘动,手中长剑紧握,看着那种疾速而来的红云,却是眼中有着精芒,并没有多少迟疑,萧玉凡向着那红云,发出了一剑,而同一时间,在另一个方向,也有一剑,与萧玉凡的剑芒相合,击向了那红云,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梅空雪,一身白衣,脸色一如继往的冷峻。

“萧师兄与梅师兄,好高深的道法修为。”回过神来的冷秋雁与颜馨馨,看到了这一幕后,均是由心中发出了感叹。

只是……

两道剑芒的合一,并没有能打散那朵红云,反而那朵红云毫无阻碍地前进之下,把那两道剑芒合一的一剑,都吸收了进去,反而使得那朵白云,愈加壮大了几分。这一幕,让得一众看到的蜀山弟子,都是瞳孔一缩之下,更是紧张,如临大敌。

镇峰之上一道光晕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半空,出现在萧玉凡与梅空雪之间。

“见过道师叔!”萧玉凡一惊,连忙行礼。

“见过道师伯!”梅空雪亦是恭敬行礼。

道非空点了点头,看着那朵越来越近的红色云朵,脸上有着奇异之色,道:“这是煞!天地间的煞,被一股力量牵引而来,而这股力量,正是在蜀山,到底是什么力量?”

萧玉凡与梅空雪静静地听着,道非空的话语让他们都是心神剧震。蜀山之上,竟然是有一股力量,引动了天地间煞的凝聚。两人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彩,却是不由有些担心。

空中的动静没有瞒得过蜀山的众多弟子,林欣儿征征地抬起头来,看着那正由远而近的红云,却是不由自主地,心中多出了一股躁动,这股躁动让她慌乱,让她想要摆脱,却是没有什么办法,不由得捂住了胸口,呼吸渐渐有了些急促。

当那片红色云朵笼罩在整个蜀山之上,久久不散之时,几道华光都从几座山峰飞出,却是蜀山的众位长老,纷纷在担心之下,出现在空中。

“师弟,你出关了。”洛依鸿看着道非空,却是一叹,他看得出来,道非空的身上已经多了不少的伤口,那是在当初郑绅繁被卷入修罗界之时,道非空强行跨界传念而导致的伤势,虽然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但是依然还是没能完全恢复。

道非空轻轻一笑,道:“只是忽然有所觉,到了该出关的时候了。”

对于道非空的话语,洛依鸿只能苦笑,他很清楚,他这个师弟,修为高强甚至要远远超出自己,若非他无意掌门之位,如今的蜀山掌门,必定是道非空,而不是他洛依鸿。但是尽管不是蜀山掌门,道非空却是依然将蜀山看成自己的家,看得极重。看来,这朵不知从何而来的带煞红云,让道非空即便是在闭关之时,也感到了某种威胁。

而在这个时候,从蜀山之中,突然发出了一道剑光,这道剑光极为强大,而且是极为标准的蜀山剑诀的招式,但却是不同于其他蜀山弟子的剑芒,这道剑芒,带着红色,带着毁灭之意,就那么的,出现在了蜀山之中。

蜀山的众多弟子纷纷一惊,但道非空却是猛地转身,看向了那道剑光发出之地,看向了那,蜀山的禁地。

红色的剑芒并没有伤到谁,而是打向了那朵红云,直接将其分成了两半,露出了那一片,朗朗的晴天。

“绅繁……”萧玉凡也是看向了蜀山的禁地,不由得喃喃着,脸上流下了泪水。

“回来了吗?”冷秋雁有些不敢相信,刚刚那道强大的攻击,怕是蜀山的一些长老,都不一定能发得出,而这道剑芒有着不同,来自禁地,让得她,第一时间里,想到了一个人。

与冷秋雁有着一样想法的,还是那颜馨馨,只是颜馨馨在一征之下,却是向着林欣儿看去,而此时的林欣儿,却是如同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样子,只是抬着头,有些愣征地看着那片被一剑分开的红云,如同被其所迷。

红云又慢慢地合拢,在这一刻,整个蜀山,笼罩着一层煞,在这一刻,整片天空,被染成了红色,一众蜀山弟子呼吸都了些艰难,在这一股毁灭性的气息之下,他们都感到了极大的压抑。

“绅繁……”道非空喃喃着,在他发出这喃喃之声时,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全身散发着红光,闭着双眼,从那红色的世界中起来,如同杀戮的王者一般,全身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让得即便是他道非空,都是心神一震。

郑绅繁停下了脚步,整片世界在这一刻随着他的安静而安静,就在这时,他却是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而在郑绅繁双眼睁开之时,整片天地竟然是在这瞬间为之一暗,一股比那天空红云所带的煞气还要再浓厚百倍千倍的煞,猛地爆发开来,让得一众蜀山弟子,都是心神在这瞬间为之所摄,征征然不知为何。

萧玉凡与梅空雪在短暂的迷失之后,连忙摇了摇头,心神骇然之下,更是整个背部都流出了冷汗。刚刚那种感觉,如同堕进了无尽的阿鼻地狱,让他们似乎经过了十万八千年的煎熬,而这种感觉,仅仅是一念间。看向下方,冷秋雁与颜馨馨都是有些艰难地在苦撑着,不过以她们那种情形,却是不容乐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欣儿却是看着那全身散发着红光的身影,眼神虽然是茫然,但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道非空手指连弹之下,一众修为较低的蜀山弟子纷纷倒下,陷入了沉睡中,以此躲避那种煎熬,而那些修为比较高的蜀山弟子,道非空却是没有多加理会,在他看来,让他们在这样的地狱一般的痛苦中多撑一段时间,对于他们将来的修行之路,有着极大的好处。

郑绅繁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有些熟悉,有些茫然,但他却是不知道,这里是何处,这些人是什么人。天空的带煞红云因为他的出现有些浓郁,郑绅繁看了看四周,最终目光却是停在了,林欣儿的身上,当是时,两双同样茫然的眼睛互相对望,如同在传递着一些无人可以明白的信息。

郑绅繁又看了看四周,在看到一众蜀山弟子手中的长剑时,他突然脑海一疼,疼得让他急忙双手抱头,身上的气息淡去了很多,而他的脑海之中,却是在发出剑气,那剑气在他脑海中肆虐,那剑气,是蜀山剑诀。

“是我那个弟子!”道非空看到这一幕,却是心中一喜,正欲有所行动之时,却见郑绅繁突然一指林欣儿,淡淡道:“凝!”

没人能想到郑绅繁会对林欣儿出手,在他的一指之下,空中的带煞红云纷纷向林欣儿汇聚而去。在众人的目光看去,林欣儿的身体在发生着变化,全身散发着红芒,渐渐地,竟是化成了一把红色的巨剑,剑身上,刻着一条红色的蛇,在发着红光。

这把巨剑如同有灵,自行飞到了郑绅繁的手中,同时,郑绅繁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先是虚幻,而后渐渐凝实,那是一条蛇妖,一条人身蛇尾的妖物,上身裸露,长长的红发垂于胸前,一条长满鳞片的长尾左右摇摆,全身与郑绅繁一样,在发着红色的光芒,煞气冲天,更是仰天一声嘶厉的吼叫,天空恢复了清朗,那片带煞的红云也是消失不见。

“绅繁!”道非空一征之下,急忙以道音爆喝一声。

郑绅繁身体一震,却是脑海一疼之下,握紧了巨剑,在那蛇妖一声怪异的叫声下,又如同是笑声一般,郑绅繁带着巨剑,与那蛇妖,化成了红色的煞气,瞬间消散在这天地间,而在这时,道非空却是身子一震,吐出了一口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