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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分节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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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是穷怕了的缘故。”

顺太贵妃眼皮一跳,“提起她的妹妹,那天话说了一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主意。”

“可要奴婢寻去问问?”

“白眉赤眼地找过去算个什么?不如你送几样点心过去,就说看看语娆,这几天不来可是身子不好?”顺太贵妃想了想,又道,“顺道再去她那儿一趟,虽然没收她那支人参,不过念她是孕中前来,找枚玉珮给她算是回礼,也算是尽了情面。”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过去。”

顺太贵妃抬首看了看天色,“这事放在心里总是难受,趁时候尚早,你这就过去吧。”

“是。”

沈嬷嬷取了几样时令点心,又找出一枚水绿色泛着波纹的玉珮让顺太贵妃过了目,整理一下后便即出发,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又回转。顺太贵妃正等得心焦,见她回来便问,“如何?”

沈嬷嬷福了福身,“都见着了。唐姑娘身子无恙,只说是在赶一幅画送人,所以没有过来,说让奴婢向太贵妃道个歉,过几天就来探望太贵妃。”

“那么还有一个呢,怎么说?”

“收了玉珮,说是多谢太贵妃,改日再来登门致谢。”

顺太贵妃瞪了她一眼,“哀家是问那个主意,谁理她来不来。”

沈嬷嬷脸色古怪。伺候了眼前人这么多年,自己早已摸透她的脾性,此刻迟迟不说出那个她最想知道的主意,不是自己不想说,而是真的说不上来,“太贵妃,这是她敬上来的,说就是这个主意。”

顺太贵妃狐疑地望着沈嬷嬷从袖中取出的小小纸包,“这是什么?”

“奴婢不知,问她,她说太贵妃会明白的。”

顺太贵妃打开了那个纸包,轻轻嗅一嗅那淡粉色的粉末,眉头拢得更紧,“这是什么玩意儿?哀家不明白。”沈嬷嬷低头不作声。半晌,听顺太贵妃又道:“霜蓉,你来试试。”

沈嬷嬷心头一跳。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又不能不试,于是用指尖捏了一簇,慢慢放在嘴中一抿,淡淡的有股怪味,甚或有些苦。刚想说话,心头一阵大跳。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灼烫之气到处游走,人飘飘荡荡的,好像只想跟着那团气走,全然制不住自己……“哗”地一声,一杯凉茶兜头泼在她脸上,“霜蓉!”

沈嬷嬷醒悟过来,摸一摸烫热如烧的脸颊,跪倒在地,“太贵妃,这是……”

“这是宫中禁物,”顺太贵妃看着那纸包中的粉末,点一点头,“她能有这个,很好!”

“她手里怎么会有这个?侯夫人治家一向严谨,怎么会允许……许她用这种东西?”

“有也不一定是用,再说她有个下五流出身的娘,有些个鸡鸣狗盗的东西不足为奇。”

“可是……”沈嬷嬷看她神色,已知她心头所想,“难道太贵妃想把这东西用在王爷身上?”

顺太贵妃没有看她,喃喃自语道:“米已成炊,等你得了语娆,就知道母妃是不会害你的了。”

语娆不知道该画什么,犹豫了几天才绘出一幅芙蓉出水图,想着要打发人送去王府算作给云雅的贺礼时,王府中却已派了人来,说是有宫中新赐下来的杏仁沙,顺太贵妃邀她过去尝尝。本想不去,可是画的画一样要人送去,还有那两本书也得尽快还回去,于是略作梳妆,上了马车还是去了。

顺太贵妃见她来,心中欢喜,“这么多天不来,还当你厌烦了哀家呢。”

“臣女怎敢?是怕来得过勤,耽误了太贵妃休养。”

“你来得勤,哀家心情舒畅,身子只会更好。”顺太贵妃让她坐了,笑吟吟看一眼沈嬷嬷。沈嬷嬷知意,垂首去端了一盏杏仁沙来。顺太贵妃指着那玛瑙盏道:“这东西难得吃到,哀家尝着略有些苦味,你尝尝看如何?”

语娆点头称是,用小勺舀了一口小小抿着,“臣女尝着还好,虽不是很甜却也不苦,比别的倒多些回味。”

顺太贵妃一笑,“那大约是哀家这一向一直吃药,把嘴也给吃苦了。你既喜欢吃便多吃一些,还有呢。”回头又向沈嬷嬷道,“给君宜和云雅的送去没有?”

“已经预备下准备送去的,不过王爷上朝后还没回来,王妃那边又听说还在安寝,所以都还放着。”

顺太贵妃皱眉,“这时候还在安寝?怎么回事?”

“说是王爷吩咐了,今天是王妃的生辰,让她好好休息一天,万事不用她管。”

“生辰?”顺太贵妃扬了扬眉,“这回君宜倒细致,从前可从不记这些的。”

语娆听着,头埋得更低。顺太贵妃瞥见,安慰似地一笑,“这也表示他会疼人了。语娆,用用心思,以后……”语娆大窘,放下那红艳似火的玛瑙盏,道:“太贵妃,我……”顺太贵妃摆了摆手,“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哀家也知道你所缺的就是一个机会。霜蓉,去问问,这会子君宜回来了没有?”

沈嬷嬷答应着出去,很快又回转道:“刚回来,正在小书房内。”“好,”顺太贵妃露出几分喜色,“拿一盏杏仁沙出来。语娆,你就跑这一趟腿,替哀家送去。”语娆听了仲衡的话语,本是想断绝这几年来的恋慕之思的,可是进到王府,见到顺太贵妃,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君宜,想起那个能让阳光也黯淡了的男子。那个想认她作妹妹的男子,即使断绝情思,她也无可避免的是要见他的,那么她又何必躲避这一次呢?何况还有画、还有书,总要有人给他。

顺太贵妃无视她的犹疑,已让沈嬷嬷端出了杏仁沙,“既然他在,就快去吧,省得他过会儿又不知要到哪里去了。”语娆做梦似的接过那小小的镂花食盒,点一点头道:“是,太贵妃,臣女这就送去。”待她走出,顺太贵妃又落在余下的杏仁沙上,“霜蓉,把这个拿出去弄干净,再盯着她一点,别半道上发了。”

君宜回到书房更了衣,又从柜中取出那架绣屏,拿在手上看了看后满意的正要出去,紫陌进来道:“王爷,唐姑娘来了,说是有东西要给王爷。”君宜急着想把手中事物交给云雅,但是对语娆,不止因为她是仲衡最疼爱的妹妹,也因为她对他的那几分真心,他不忍一再伤她的心,于是将手中事物暂且放下,颔首道:“让她进来。”

语娆一路过来,额上已沁出了几点汗珠,放下东西后更是微微的有些气喘,“王爷,这是我送给王妃的画,还有这两部书,我已经看完了,王爷正好能送给王妃。”又将食盒盖打开,“这是杏仁沙,太贵妃……”对上君宜的眸,一直剧烈跳动的心头莫名一荡,身上阵阵烘热起来,“很好吃的。”

君宜看她脸上潮红,只以为她是一路走来热了,让她坐下后又让紫陌送来了茶,“这天怪热的,你先喝口茶歇歇。”语娆就觉心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因勉强支撑着道:“我喝茶,王爷……你也吃。”君宜一路上回来也是有些热了,拿起玛瑙盏就吃了个底朝天,“很好吃,是你做的么?”语娆摇首,呼吸愈发急促。君宜看出不对,走近她几步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难受……”语娆像是坐不住,挨着椅子一溜坐到了地上,“热……”君宜随手拿过一本书为她扇扇,“这样呢?”模模糊糊的,语娆眼前就剩下了那对关切的眸。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呢,从来都只有自己这样看着他,移不开分毫,“王爷……”她抓住了他的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王爷,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我……”软绵绵倒在他的怀中,目光恋恋,“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你了……心里从来没有别人,只有你……”

她的身体很烫,像是在烧,眼睛却很亮,内中万千柔丝令人无法阻挡。恍惚间,君宜似又回到了昨夜,云雅就是这样躺在他的怀中,因吃了几杯酒,乌发垂肩,雪靥酡红,身上更是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怜她辛苦,他强忍着放她睡了,可是又禁不住,轻轻吻她的秀发、她的脸、她的唇……虽然没有一句话,但他知道在她的心里,他不再是一座摆脱旧日婚约的的靠山,更不是一个保她荣华富贵的工具,他就是他,占满了她全部的心……

“君宜……”语娆大胆地贴近,柔软的唇瓣如花朵般绽放,“君宜。”似着了魔,君宜低头向那花瓣吻去,“我等了很久,云雅……”

第66章 沉沦

语娆神志昏沉,只知道有一股男子气息在向她靠近。低低逸出一声,她也凑过唇去,可是那人却躲了。不,她不是云雅,她身上是淡淡的熏香,没有那股熟悉的烟火气息。君宜摇了摇头,想甩去眼前重影,“云雅,云雅……”他松开了怀中人儿,跌跌撞撞的往外就走。他要去找云雅,即使体内烈火几乎要将他吞噬,即使身体涨得快要裂开,他也要找到她。

“王爷,你怎么了?”有一个人影在他眼前闪过。

君宜定了定神,终于找准了那人的脸,“吟风?”

“是,属下来送几份加急文书,还有……”

君宜推开了他,继续往前,“替我照应唐姑娘。”

唐姑娘?吟风望着君宜踉跄背影,回头又看向那扇大开的门。这是怎么了?他全然无从头绪。

“唐姑娘已经进了书房,奴婢按太贵妃的吩咐,已召了所有在书房伺候的下人过来听训。”

“好。”顺太贵妃唇边露出一痕志在必得的微笑,“那边如何?”

“王妃仍在房内,没有踏出过门口。”

顺太贵妃笑意盎然,“很好!霜蓉,过来扶哀家出去,哀家要好好说上几句,让她们都警醒着点。”

云雅一夜好睡,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拉开床帐,窗外阳光明媚,鸟儿在花枝上跳跃来去,莺啼婉转,就如她此刻心情,喜悦中夹杂着期待。有多少年没有庆过生辰了?依稀记得最后一次是爹为她买了一块花布,让娘做了一件衫子给她。年年穿着,衣裳愈旧,颜色愈暗,就好像全家人的心情,一年比一年沉重。谁也没有庆生辰的兴头了,除了二娘偶或能在她生辰那天要到几样东西,其余人不过是一碗面而已,有时,连面都没有。

所以当昨晚君宜对她说要为她庆生时,有一霎那她还反应不过来,直到他说要她穿最美的衣裳、要带她去最好玩的地方、还有一样最珍贵的东西要给她……什么东西是最珍贵的呢?云雅嫣红了双颊。窦弯儿为她取出一身水蓝色的纱裙,梳了一个飞仙髻,用蓝宝石缠丝藤花簪定住,疏疏又用几只蓝宝石蜻蜓点缀其中。

云雅细细妆成,又不放心,回头只问窦弯儿,“如何?”

“好,好看极了。”

“真的么?”云雅又照镜子。

窦弯儿掩口偷笑,“王妃,真的不用再照了,真的很好看,王爷真的会喜欢的。”

云雅自己也笑了起来,娇嗔她道:“你也真的很坏,真的不许再笑话我。”

窦弯儿嬉笑着做了个把嘴封住的手势。云雅起身将裙摆理好,“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弯弯,还是把我那件白羽纹的斗篷拿来吧。”窦弯儿听命取了过来。云雅比了比颜色,自觉妥当,抬头又看一看天色,“他怎么还不来?”窦弯儿再也忍不住,嗤地一笑,“王妃别急,我这就出去看看。”云雅含羞想让她别去看了,可偏又说不出来,巴巴地跟着到了外间,看她灵巧地打开门,正要迈步而出,从外突然撞进个人来,将窦弯儿一下撞开了两三步。云雅急忙上前扶住,“弯弯……”

窦弯儿抚了抚胸口说声没事。那人影已抬起了头,“云雅?”云雅惊了一跳,忙松开窦弯儿上去扶住了面色赤红的君宜,“你怎么了?君宜,君宜?”君宜拥紧了她,“云雅,我……我没怎么。”怎么会没怎么呢?他就像是个快要溺毙的人,死死地抱住了她,勒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君宜,你身上怎么这样烫?是不是发热了?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去请个大夫?弯弯,先去拿水来。”

她怎么这样啰嗦?闹得他的头更涨、更痛。君宜一低头,以吻封缄,再不让她说出一声。窦弯儿的眼瞪得溜圆,在看见云雅瞥向她的目光时才抿嘴一笑,捂着眼快步退出,临走前还知心地掩上了门。不知多久,君宜稍稍放过了云雅,“我还是热。”云雅好不容易透过了气,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脊,“那怎么办?我还是让弯弯去请大夫吧。”

“不要大夫,要你!”君宜再次吻住了她,如星火燎原,将她也卷入他的烈焰之中。“云雅,云雅。”他不断唤着她的名,让那一片水蓝在他眼前展开、漫延、沉浸,不留丝毫缝隙。水能灭火,可是这一次水却没能浇灭他体内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