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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一年半

随着裴风的身体高低变化,前后突起,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往左右移动半分,一双手臂却好似长要过膝,抡打在身上,好似没了骨头一样,无论头顶脚底,还是身前背后,都能被他逐一打遍。

这声音,时而如铁匠打铁,砰砰当当,时而如鞭炮齐鸣,噼里啪啦,分不出个声音的个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一直能传出十里地去。

拍打的过程中,裴风的身体上涂抹的酥油,已在慢慢的融入他的毛孔之中,甚至抵达肉里。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他周身上下已是光华油亮,由上到下散发出一股股酥油特有的奇异香气,让人提鼻一闻,就立刻神清气爽,恍如刚被醍醐灌顶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裴风感觉酥油已渗入自己全身的皮肤筋骨,走路加拍打,耗时几个小时,他的筋骨不但毫无酸痛之兆,反而热乎乎,强韧韧,筋如弓弦,骨如铁枪,于是他突然猛吸一口气,将丹田运转的那股气浪一下引了上开,开圣吐气,如虎啸山林!

“嚎吼”一声,饶是不远处那头大老虎,听到这声音也大为共鸣,立刻出声附和!

随即,裴风的两只大手不再单纯的拍打自己肌体,而是转而向外,练了一套虎形通神,或虎裂牛,虎扑兔,虎摆尾,虎斗龙,掌拍,拳击,爪抓,头撞,背靠,跨顶,肩震,膝撞……

他的身影在树底下不断乱晃,招式连连变幻,每次发力,空中都能响起“空”“空”的声音,如撞气钟。

一套虎形通神拳翻来覆去打了二十几趟,身上的酥油已经完全被吸收干净,裴风转而凌空一跃,将横在树上的一口偃月刀拿在手里,或劈,或刺,或砍,或斩,威力最猛的当是斩,一刀压过去,碗口粗的大树杈一下斩断,还是四根!

耍完了偃月刀,是方天画戟,裴风还是凌空跃起,于大树上取来,落地后开胯站马,戟法跟随步法,或铲,或砍,或刺,或劈,或斜勒,反别,平勾,通击,挑击,直劈……

还有马槊、弓箭、蛇矛,最后是大枪。

裴风使了一招经过一年多不断改良的蛇推燕,将一颗石子击向了挂在树上的一颗铁球,方才收功回府!

在他身影消失在林中的一刻,那树上挂着的铁球,竟发生了一道裂痕。

“嚎吼!”

虎啸山林。

林中之王望着那个背着行囊渐渐远去的身影,没有去追,只是站在原地啸声不断。

“唳!”

还有一只雄姿勃发,双翅展开足有近三米的大金雕,它正盘旋在裴风的上空,不停的向老虎回眸,嘴里发出高亢的叫声,似在告别。

这只金雕是裴风去年开春时偶然捕到的,当时,正值金雕发情期,相对来说也好捕一些。

捕这只金雕,可费了裴风不少功夫,他先是在这只金雕的一个备用巢穴附近等了大半个月,等到它出现后,便当着它的面儿,将它的巢穴给拆了……

之后的情景可想而知,裴风斗虎、猎熊、杀狼,在山林里是常有的事,但却唯独没有和鹰雕之类的猛禽正面搏斗过。

当这将近三米的大金雕向他俯冲过来时,他是真发怵了,当时他整张头皮都是麻的,要不是他身怀绝技,而且鸢鹰凌波步也一直没有撂下,那天是真躲不过被这大金雕啄眼分尸的下场。

一番搏斗,裴风虽然受了几处相当严重的利爪抓伤,却也算是将这只大金雕给制服了。

制服后,便是熬鹰,不过这里得叫熬雕。

这大家伙,裴风足足熬了它八天,才将它彻底驯服。

熬它时,不但要防止这只具有高傲,自由灵魂的大金雕绝食而死,还要防止它撞笼而死。

所以,裴风只能先将它五花大绑起来,然后又想办法去百里之外的那村子寻摸来一张结实的铁网,将它围在树旁,却又不给它任何自杀的机会。

然后,裴风才开始正式的熬雕。

要把一只高傲的自由的大金雕熬服,场景无疑是极其惨烈的,看过的人或者经历过的人,都会终生难忘。

这只大金雕已经成年,利嘴尖锐而弯曲,头顶呈黑褐色,后头至后颈羽毛尖长,呈柳叶状,羽基赤褐,羽端金黄,带有利钩的趾爪苍劲有力,但是被裴风熬磨时,双腿却被一根铁链牢牢的拴住!

第一天,裴风在大金雕的周围布上了一层绳网,外面则又套上了一层铁网,两网之间,摆放着鲜嫩的狍子肉和清水,可是,大金雕对此却不屑一顾。

自从被裴风制服捕捉的那一刻起,大金雕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暴烈悍野的气质,两只虬劲十足的利爪不停的抓挠,抖动的铁链“哗哗”作响,口中不停的发出一阵阵悲愤苍凉的唳啸!

对于这一幕,裴风只是在铁网外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它,有时候还会俯视着它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冷笑。

大金雕愤怒至极,一次又一次向裴风发起扑击,但是一次又一次都会被铁链拽回,重重的摔在地上,模样狼狈之极,可气的是每当这个时候,裴风都会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好像在嘲讽这只空中的王者……

徒劳的扑击中,大金雕的体力一点点耗去。

夜幕降临,大兴安岭的初春之风仍然带着刺骨的寒意,而每当这个时候,裴风都会在场地的旁边生起一堆火,然后烤着全羊,喝着从百里之外的老乡家买来的自酿烈酒,饶有兴趣的看着大金雕两只气的血红血红的眼睛。

就这样和大金雕对峙,一晃便是三天。

第四天,当第一缕晨光染上大金雕的羽毛时,它更加愤怒,更加急躁了,因为它已经饥肠辘辘。

这个时候,裴风殷勤的将鲜嫩的幼狍子肉捧到大金雕的眼前,然而,大金雕却立刻凶猛的撑开门扇一样的翅膀,趁机向裴风扑击而去。

早料到大金雕会有这一手儿的裴风嘿嘿一笑,急忙向后躲闪,站住脚后,直接将手里的幼狍子肉丢给了老虎。

大金雕看到这一切,眼里更是冒火了,然后低头向自己腿上的铁链啄去!

“啪!”

“啪!”

“啪!”

利嘴与铁链不断的撞击,发出阵阵爆响。

大金雕钩子一样的利嘴已经鲜血淋漓,但它仿佛不知疼痛,一如既往地向腿上的铁链啄击着。

鲜血,顺着大金雕的嘴巴一点点的滴下来。

又是一天一夜的对峙。

同样的过程,第五天如是进行。

大金雕的野性和意志被裴风一点一点消磨着,逐渐让它对裴风产生了敬畏心理。

第六天。

夜深后,在无边的夜色围攻下,大金雕的戾气一点点消散,但裴风却丝毫不敢松懈,他怕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当第七天的阳光普照时,大金雕的嘴巴已经结满黑硬的血痂,淤血堵住了它的鼻孔,它眼中集结的怒气早已经在昨夜消散殆尽,它那疲弱的身躯仿佛再也拖不动腿上沉重的铁链,蕴含着黄金一般光泽的眼睛不时的半眯,好似随时都会睡过去。

它实在是太疲倦了。

这时,裴风突然拿起一根棍子,用棍尖儿挑向了大金雕的翅膀,而且是不停的挑拨。

同样的方法,裴风前六天也使用过,只是没有今天频繁。

无法忍耐之下,大金雕的怒气一下子凝聚了起来,只是,身上散发的气势已经没了一点儿锐气,它的叫声也变得喑哑了起来,叫声中缺少了底气,缺少了威慑,更多的是悲伤与无奈。

一阵寒风袭来,大金雕的羽毛显得苍老凌乱,毫无光泽,再也找不出昔日天之骄子的神情!

它的体力与意志都濒临崩溃!

又是一个白天过去了,寒夜降临,是第八天了。

在裴风的精心安排下,那头一直没动静的林中之王,忽然不停的嚎叫了起来,并且走近了大金雕。

老虎这一嚎叫,不远处被裴风捉来的近十头野兽也同样嗥叫了起来,尤其是那两只已经饿极了的野狼,它们的嗥叫声更具威慑力,使得铁网内的大金雕听见后,立即拢紧身上的毛羽,将身体畏畏缩缩的移向了火堆。

此刻,大金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还有恐惧。

随着老虎一步步靠近,其他野兽的嗥叫也逐渐逼近,大金雕身上开始有了明显的颤栗,裴风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乞怜……

就是这个时候。

裴风的王霸之气一震,吓跑了老虎,然后走进了网围之中,一把将大金雕抱入怀中,抚摸它的头部……它不再挣扎啄击,而是任由裴风的手指从它的头顶滑下,顺着它修长的脖颈,抚摸到它宽阔的背脊。

大金雕舒展开了身体,眼睛里透出了温和与顺从的微光。

这时,裴风再将鲜嫩的狍子肉托上掌心,它已经迅速的一块一块叨入口中……

一只至少能活八十年,几乎能陪裴风一生的金雕,就这样熬成了!

从白虎岭下来,裴风走了得有两个小时,才看到一条蜿蜒曲折的砂石路。

这条砂石路是最近几年因为边关贸易才修建起来的,不过地方政府显然没什么钱,修不起那平坦笔直的油漆路,只能凑活着在不远处的鹿沟镇和乌苏里江之间的层层山岭间,炸山取石,修了这么一条大道。

说实话,这样的大道也好修,无非是取大量的碎石以压路机压入地表,不让地面有生长野草的可能而已。

在这条路上又走了近半个小时,裴风搭上了一辆刚从江边打渔回来的拖拉机。开拖拉机的司机是距离白虎岭有百里之余那村子里的村民,姓孙,四十岁左右,裴风与他见过两三面,称呼他为孙大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