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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乞丐

“爹,您为什么要带着那个老乞丐呢?这家伙怎么看都像是骗吃骗喝的!”

“你懂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十分落魄,然而你看他的那对眼睛,很明显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英儿,告诉家人和下人们谁也不允许怠慢这个人,否则别怪我不给他们留情面!”

林远南是个药材商人,自身略懂医术,早年间因为被困于冰天雪地之后,再加上没有及时调理,最终肺部落下了顽疾。不久前,他匆匆忙忙带着儿子和家人从边境附近收购了一大批药材之后,立即踏上了返家的旅途。

由于最近这段时间天气一直不是太好,再加上一路上劳累过度,使得这位大药材商旧病复发。这次林远南的病情反复的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吃的药已经不起作用了,这次发病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幸好一路上结伴而行的裴绪从他购买的药材之中,找出了几种药调配了一副汤药,同时利用银针帮他祛除病痛,总算是帮他捡回了一条小命。林远南手下的几名医生还有他的儿子都看不起形似叫花子的裴绪,这些人都认为老叫花子不过是瞎猫碰死耗子而已,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裴绪此刻坐在一辆装饰的较为华丽的马车之内,正通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秋雨绵绵的荒野景色。在他的内心深处,不由得为自己的命运而叹息,同时也因为没有为师门找到合适的传人而忧虑。

原本他认为林远南的儿子林英杰是个可造之材,谁知道经过这几天一路上的观察,裴绪认为这个年轻人华而不实,尤其是对待那些地位不如他的人更是虚伪至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此人的人品糟糕之极。

由于此时的裴绪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全部法力,已经变成了一个垂暮的凡人。一路上的辛苦逃亡,使得他的生命力几乎耗尽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唉,这场秋雨之后,也是我该上路的时候了!”

看着窗外天际边的一抹从乌云中投射而出的阳光,在看看道路两边的赤红色的枫叶,一种悲凉的心境使得这位曾经的修仙者感悟到别样的情怀。

第二天中午时分大雨果然停了下来,林远南准备在路边的小酒馆里请闷坐在车中好几天的裴绪出来吃顿饭。谁知道仆人回来告诉他,那位被他看重的老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独自一个人行走在低矮的丘陵地带的裴绪,看着周围的景色,不时地从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里,或是一些挂满了果实的果树上采摘一些野果充饥。依靠着身上唯一的一件不需要法力就能够发挥作用的护身玉玦,他一路上平安的躲避过盗匪和各种野兽的袭击。

天色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豫州和南锦州交界之处的一座小县城附近。看着零星的人们,稀稀落落的走进城门,裴绪不由得精神一震,准备走进小县城。正在这时候,一种带着轻蔑和讨厌的声音响起了:

“老乞丐,不许进城!本县有规定,凡是身份不明者,不得入城;四处乞讨者,一律只能在城外乞讨,不得入城,违者重责二十大板!”

裴绪急着进城也是迫于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小腿之上起了很多的毒疮,如果再不及时医治,恐怕他就没有几天好活了。为了找到一名适合的师门传人,最近这段日子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在竭尽全力的活着了。

治疗小腿上的毒疮,裴绪缺少一种常用的草药,而这种草药恰恰小县城附近的野外并没有。

“军爷,请您行个方便,我只是想进城买些治病的草药!”

“行个方便,不是不行,拿来!”

之前大声呵斥裴绪,不让他进城的守城兵,伸出左手在老人的面前轻轻地上下晃动着。无奈之下,他只好将一些较为罕见的药物拿出来准备交给守城兵。谁知道这位守城的军士,尽然勃然大怒:

“老乞丐,大爷我好心让你进城,你竟然那些不值钱的破烂糊弄大爷。我看你是找死!”

正当守城兵准备那手中的长枪驱赶裴绪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胡头,请手下留情!”

胡头扭头看到说话的小孩子,不由得满脸堆着笑容:“原来是云少爷,既然云少爷为这个老东西求情,今天就暂且放他一马!”

这一日,云在天从学堂离开之后,前往平原县城郊附近寻找一些草药给母亲治病,但是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绿荷和冰玫。只好垂头丧气的向着家中走去,准备进城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手中正拿着自己想要的两种药草。

“孩子,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心人!”

云在天没有急于向面前的老者购买那些自己急需的草药,而是扶着裴绪走进了城门,找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让老人坐下。他随即从衣袋里拿出了几样草药,从不远处的水井之中弄来了一些清水。

只见他熟练的将这些草药和一种药粉混在一起,为老人清洗了小腿上的患处之后,将混合好的药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为老人仔细地包扎好。

“老人家,敷上我的草药,不出三天,您腿上的毒疮就会痊愈了!”

裴绪惊奇的看着面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小小年纪竟然懂得医道;而且云在天为他敷的药正是自己准备配置的药物。惊奇之余,已经十分老迈的他心中生出了几分喜悦。

如果不是自己失去了全部的法力,他真想立即仔细地查看面前小男孩的灵根状况。云在天搀扶着白发苍苍的裴绪向着自己的家走去,两个人很快来到了县城中最繁华的一大片住宅附近。

裴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只是一个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老人,就这样贸贸然跟着初识的小男孩回家去,实在是有些太冒失了。

“请问这位小哥,还没有请教你的姓名!”

“老人家,我叫云在天!”

“原来是云公子,不知道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家里只有母亲和侍女林姐姐两个人在家,我每天放学之后,都会去县城附近的田野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医治母亲的草药!”

“云公子,难道你母亲的病需要的草药十分的珍贵,药铺里没有吗?”

“老人家,药铺里有是有,只是太贵了!”

裴绪听到云在天的解释,这才更加仔细地观察面前的小家伙。云在天身上的衣服剪裁的很合体,身上的书包材质也不错,只是和衣服一样并不怎么光鲜。

“看来这个小家伙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很可惜我身上并没有凡人需要的值钱东西,否则到可以帮帮这个好心的孩子!”

裴绪想到这里,看着即将走到的大宅院,急忙对云在天说:“云公子,我想你已经到家了,我这里有些草药,或许对你有用!”

“老人家,我不能白拿您的草药,我身上的钱不够。您要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不如就住在我家好了!”

云在天想要留下裴绪,一方面是因为裴绪实在是很可怜,一把年纪了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另一方面,他有种感觉,这个看起来像是个乞丐的老人对医药非常的熟悉,应该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云公子,我的这些草药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刚才你帮我治伤,这些草药就算是我报答你,感谢你的帮助!”

“那怎么行,我配置的草药都不值钱,况且娘说过为人在世应该多做善事,帮助有需要的人;更何况您的这些草药里有些很值钱,我不能收下!”

“云公子,我年纪已经很大了,这些身外之物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老人家,您的心愿是什么呢?不知道我能不能帮您完成心愿?”

“孩子,我的心愿要说也很简单,只是需要一个有缘人而已!”

“有缘人,什么是有缘人呢?您要找有缘人为您做些什么呢?”

裴绪目前还不准备将全部的事情告诉云在天,他需要进一步的观察这个孩子,并且还需要进一步测试这个小家伙的心性、毅力、人品。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云公子,你拿着这些草药回家去,三天之后,你到我们刚才停留的地方来找我,那里我看有几间废宅我暂时住在那里!”

“老人家,这些草药我可以收下,您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尽管吩咐我好了。您别看我年纪小,在这平原县还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呢!”

云在天从裴绪手中接过草药,蹦蹦跳跳的向着家中跑去,临进门之前,扭头向着不远处的老人喊道:“三天之后,我一定去找您,老人家,您保重!”

“希望这次这个孩子不要让我失望,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老人步履蹒跚的向着平原县城各处随意走去,在之后的三天里,经过一番打听之后,他对于云在天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这个孩子各方面基本上符合自己的要求,白天出去打听有关于云在天的事情,晚上裴绪就在废宅之内布置一些简单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