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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兵分三路

“房若虚率苍炎都在伏牛山占山为王,这不是长远之计!要想安身立命,需有长远打算!朝廷是靠不住的,要想自立,全靠我们自己!”步云飞道:“依我看,一旦安禄山退兵,河南必然空虚!这便是苍炎都的机会!苍炎都应伺机占领陕郡,一旦我们拥有了陕郡,以陕郡为根据地,扩充实力,向皇上请求封赏。我步云飞不求为王,只求为一方节度使,为我苍炎都兄弟找一块安身立命之地!”

马遂叹道:“大哥得不错,安禄山退兵之后,大唐朝廷要么是黑云都把持,要么是杨国忠把持,不管是谁,都对我兄弟不利!地方各地诸侯,也是各自为政。我等只有自己壮大实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步云飞道:“所以,晁用之,你带着杜乾运、安庆宗、丁奎,以及漓刀都,立即前往陈仓,将那里的黄金白银运往伏牛山,用于招兵买马。晁用之,回到伏牛山后,你要告诉房若虚,至少要招两万兵马,最好是五万。否则,苍炎都兵力太过弱,即便攻取了陕郡,也守不住!”

“遵命!”晁用之、杜乾运、安庆宗、丁奎拱手道。

杜乾运道:“大哥,弟担心,银子过不了潼关。”

“这倒是件麻烦事。”步云飞想了想:“你们取出银子后,可向东,前往南阳,经南阳绕道前往陕郡。”

晁用之头:“这条路我走过,叫做商洛路,都是山路,崎岖难行,不过,不管是叛军还是官军,都不会注意到这条路,应该没问题。”

“大哥,我呢?”崔书全慌忙问道。

步云飞道:“你随我和拔野古进京!”

马遂摇头:“大哥,此时进长安,太过危险!杨国忠、张通幽、黑云都,还有那个王思礼手下的姜封,都想要大哥的命!”

“可有一个人不仅不想要我的命,恐怕,他还盼着我赶紧去找他呢!”步云飞笑道。

“谁?”

“高力士!”

马遂头:“不错,现在的高力士,与杨国忠、黑云都都结了仇,正是如坐针毡的时候,若是大哥与他结盟,他正是求之不得!”

步云飞头:“我原先不敢相信高力士,这次进京,原本不打算去找他。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高力士遭到杨国忠、黑云都的两边夹击,与我们兄弟,反倒是休戚相关!此时我去找他,他必然会全力相助!况且,安禄山要答应退兵,也要见到高力士的承诺,步某正好可以去给安禄山牵线搭桥!”

马遂头:“大哥,弟这就给高力士修书一封,详述我和令狐潮前往洛阳劝阻安禄山的计划,大哥携带在身,可交予高力士!”

“如此最好!”步云飞道:“一旦安禄山退兵,黑云都的计划便是彻底破灭,步某料想,黑云都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破釜沉舟,到时候,步某可与高力士联手,攻灭黑云都,为颜杲卿、李日越平反昭雪。更为重要的是,还要为李日越请得同罗王的册封!如此一来,我兄弟在陕郡,李日越在辽东,便可名正言顺。”

李日越大笑:“到时候,大哥在陕郡为王,我李日越在辽东为王,互相策应,那安禄山就是做了范阳王,也是必败无疑!”

令狐潮冷笑:“未必!”

李日越怒道:“令狐潮,你莫非要帮着安禄山与我李日越为敌?”

“在下早就过,到时候,战场上公平决战,胜负在天!”令狐潮冷冷道。

早在永和坊那间密室里,令狐潮就过,李日越身为同罗王,可以在不就的将来,在辽东立国,与未来的范阳王安禄山分庭抗礼,到时候,李日越要想报仇,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步云飞见令狐潮与李日越言语冲撞,急忙道:“将来之事,不可预见!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即便有所关碍,也少不得兄弟情分!”

李日越和令狐潮各自冷笑,不再言语。

刚刚合了李日越和令狐潮,却听拔野古喝道:“半年前,我吐火罗兄弟死在此处,这都是安庆宗干的好事!大哥,你们认他做兄弟,我拔野古却是不认!”

步云飞心中沮丧,兄弟八人今日结拜,大家的身份、地位、背景相差太过悬殊,有些人还是往日的仇敌,今日因情势所逼抱团取暖,暂时倒也无事,只怕将来,一旦消灭了共同的敌人黑云都,这些人就会各奔东西,甚至刀兵相见!

安庆宗慌忙道:“拔野哥哥,当初弟在此设伏,并非针对拔野哥哥和吐火罗勇士,只是为了佛祖真身舍利!弟此计不成,如今看来,却是天意。弟当时也是各为其主,实在是身不由己。还请拔野哥哥见谅。”

如今的安庆宗,有家难回有国难投,就指着步云飞兄弟庇护,见拔野古发怒,心中慌张,只得苦苦哀求。

“你杀了人,一句话就要我拔野古见谅!这也太轻松了!”拔野古冷笑。

安庆宗大为尴尬:“拔野哥哥要如何?”

拔野古正要话,却听令狐潮道:“拔野兄,在下问一句,如果拔野兄知道那波斯商人库斯曼奴勾结吐蕃人,偷窃佛宝,拔野兄和吐火罗勇士,是否还会替库斯曼奴护镖?”

“当然不会!”拔野古闷声道:“我吐火罗勇士岂能为盗贼效命!”

“拔野兄高义!”令狐潮赞道:“若是吐火罗勇士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会远离库斯曼奴,也不会跟着他来到这蓝伽寺,落入安公子的伏击圈。所以,罪魁祸首应该是库斯曼奴,是他向吐火罗勇士隐瞒了真相!才导致吐火罗勇士殒命!所以,这笔账,应该算在库斯曼奴头上!安公子杀了库斯曼奴,便是替吐火罗勇士报了仇!所以,安公子与拔野兄,并无冤仇,反倒是替拔野兄报了仇!”

拔野古目瞪口呆,令狐潮这番理论,绕来绕去,把拔野古绕得头晕。

“你这么,却也有些道理。”拔野古懵懂头。

步云飞心中暗叹。这个令狐潮,脑子的确是精明到了极,这一番理论,虽然从逻辑上讲也得通,但其实是强词夺理,他这是欺负拔野古头脑简单。

“令狐潮,你这番大道理,若是给别人听,糊弄过去,倒也罢了,如今大家结拜,拔野古乃是我自家兄弟,还是讲明白了的好!” 步云飞淡淡道:“拔野古,当初,安庆宗杀吐火罗勇士兄弟,乃是各为其主,如今,天下大乱,我等兄弟八人在此聚义,只能是捐弃前嫌,同舟共济,方能成其大事!以往的仇怨,只得暂时放下。我看这样,安庆宗就算是有过,暂时记下。今后,安庆宗若是对我苍炎都有功,便可抵消此过,若是对我苍炎都有过,拔野古可对其两罪俱罚!安庆宗,你觉得呢?”

“如此最好!”安庆宗慌忙道:“弟若是再有对不起拔野兄的地方,仍凭拔野兄处罚,并无怨言!”

“记着你今天的话!”拔野古喝道。

今天在这蓝伽寺中结义的八位兄弟,步云飞最不放心的,就是安庆宗。安庆宗的身份是安禄山之子,这一,步云飞反倒并不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安庆宗是个纨绔子弟,缺乏道义感,很容易成为墙头草两边倒。所以,借着拔野古与安庆宗的梁子,乘机敲打安庆宗一番,一则,避免两人在此翻脸,二则,也要让安庆宗有所顾忌。

至于令狐潮,步云飞反倒是极为放心。令狐潮有谋略,有心机,但此人心中有道义感,而且,特别看重名节,并不是那种阴险人。如今大家结拜兄弟,即便是将来,令狐潮继续效忠于安禄山,他也不会对结拜大哥步云飞背后下绊子!

已经到了五更天,蓝伽寺外,凄厉的狼啸声,此起彼伏。

蓝伽寺残破的四壁上,不时响起“咚咚”声,那是苍狼锲而不舍地冲击。

饥饿的苍狼,绝不会轻易放过到手的猎物,即便是天光大亮,它们也不会离开。

步云飞皱眉:“一切计议停当,只是,如何才能走出这蓝伽寺?”

蓝伽寺外,至少有五百匹恶疯了的苍狼,那可是堪比五万大军。

安庆宗慌忙道:“大哥,蓝伽寺里有密道,可从直通西南终南山外!今夜,弟原本就是计划,先逃到此地,再从密道潜出终南山!”

步云飞哑然失笑。半年前,安庆宗在蓝伽寺内设伏,杀了库斯曼奴一个措手不及,若没有密道,安庆宗哪里能布置得如此周祥!

丁奎也是道:“怪不得,安庆宗出了长安城,就一头钻进了终南山,原来,从这里可以直透山南。即便是有人发现了安庆宗的行踪,若是不知道密道,也只有望山兴叹!安庆宗,你行得好计!”

“哪里,还不是被丁兄堵了个正着!”安庆宗叹道:“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