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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反杀开始(第二更)

订阅率30%不到的亲请连续订阅或过一段时间后查看蓝衣青年道:“看来你这人不但是个俗人,还是一个无赖。”

白少央笑道:“我哪里无赖?”

蓝衣青年道:“我不过坐了坐你的草铺,闻了闻你的鱼香,你找我要钱?”

白少央指了指草铺道:“你把这说成是草铺,可它在我看来却是一架绣床,你说自己不过闻了闻鱼香,可那鱼香却让你尝到了三种鱼味,可见这鱼香也是件饱腹之物,你不但睡了我的绣床,还从我这里拿了件饱腹之物,你说你是不是要付我点酬劳?”

蓝衣青年愣了一会儿,终于瞪大眼睛道:“你说我比你还自欺欺人,我看这句话该倒过来才是。”

白少央笑道:“你既承认自欺欺人,也该承认你便是自己口中的俗人了吧?”

蓝衣青年被他说得无可辩驳,只得留下一点银锭,然后转身走。

白少央没料到他竟真的会留下银钱,看来也是个豪爽不拘之辈,便上前捡起银子朝他扔去,边扔还边道:

“这银钱我是不要的,只望你能留在庙中,陪我闲话一夜罢了。”

他这一扔虽只用了三分力道,但也是来去如风了,没想到那蓝衣青年竟能凭声定位,头也不回地伸指接住了那银锭。

白少央目光一闪,然后才见那蓝衣青年回头一笑道:“朋友的功夫好俊啊,凭你露这么一手,便值得这十两银子了。”

他面上仍是方才那样的憨气,可白少央却没了笑容。

伪君子的见识已经有些跟不上这时代,但伪君子的本能毕竟还刻在骨子里。

他上前探道:“常说这云州酒气好,财色佳,不知朋友此去走的是那重峦俯水路,还是那金花翻树道。”

蓝衣青年眼中精光大盛,也上前一步道:“我无车无马,一人独行,底下走的是长流萦山路,行的是陆龙转征道。”

这两人对的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行风踏月谱》里的黑话,若是不相干的人听了去,只怕是听得稀里糊涂,不明里。

但白少央多年浸润此道,一下便反应过来道:“原来你是长流陆家的人。”

蓝衣青年笑道:“在下陆羡之,敢问朋友高姓大名?”

白少央不答反问道:“你既是陆家人,那‘画堂侯’陆师泽是你什么人?”

陆师泽并不是真正的王侯,身上也没有半点王侯之气。

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看上去如个深山老猴一般。因整日缩在自家画堂作画吟诗,便被小辈们戏称为“画堂老猴”,后来便传成了“画堂猴”,陆家人在外说起时自然不便说他像个老猴,于是这戏称最后便传成了一雅号“画堂侯”。

说来讽刺,陆师泽因行事怪诞,形容猥琐,常在人前受笑出丑,然而这怪猴的画作在画市上却是价值千金。

看来即便是愚夫愚妇天天笑之,讽之,骂之,有才之人散发的光芒也不会因此而黯淡一分一毫。

陆羡之似乎也被这光芒所感染了似的,面上重新披上了方才的一抹憨笑,抱拳道:“陆师泽正是在下二叔。”

白少央只微微一笑道:“在下白少央,少年的少,未央的央。”

陆羡之道:“名字倒是不错,只是你碰上我,说明你的运气不好。”

白少央笑道:“怎么你还想要我的命?”

陆羡之面色一沉道:“是别人想要我的命,你若和呆得久了,只怕他们连你一块儿杀。”

白少央忽然冲着他眨了眨眼,然后诡异一笑道:“难道你还没发觉,要你命的人已经到了么?”

话音一落,他手指微微一动,忽射出一把小刀。

那小刀形似龙舌,势如飞星,迅若电光,竟是朝着陆羡之而去的。

白少央刚刚还和这年轻人相谈甚欢,如今竟想出手取下他的性命!

那把不起眼的小刀如游火飞星一般滑向陆羡之,速度之快,势道之猛,竟是不留一点躲闪之机。

可这看似十足十的杀招,却被陆羡之肩头一偏,侧身一躲,给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他气定神闲地转步一定,如一个优雅的舞者一般在舞台上跨足转扬,由着那柄明晃晃的小刀刺入他身后的一处角落中。

这破庙被月光照得一览无余,唯独那一角因桌椅阻隔,仿佛永远被阴影覆盖,光照不进,气流不出,如被隔绝的一方小小天地。

而这小刀没入这黑暗一角时,本该如石沉大海般了无声响,没想到刀光一闪,却有一蝙蝠般的颀长身影自那一角里蹿了出来。

世人总说太阳底下难见鬼,其实月下也很难见鬼,毕竟鬼怪即便在日月乾坤之下显了形,也只有魂魄,没有影子。可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却好像只有影子,没有魂魄。

他似是穿了一种质地轻薄的夜行服,全身上下一片漆黑,连本该外露的手指也被包裹在在一层蝉翼般的手套里,眼上更是覆了一层黑纱以减少反光。

乍一看去,这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阴影与月光的交界处,恰似一座黑暗中的泥塑,一只藏于人世的鬼魅。

若没有刚刚那一刀,这似人似鬼的怪客只怕会永远无声无息地藏于暗处。

幸亏有了那么一刀,他才能败了行迹,半遮半露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下。

白少央和陆羡之还未对这怪客说话,玉狸奴对这人发出一声凄厉怪叫,然后迅速跃到一边,弓着猫背,瞪着一双充血的猫瞳,恶狠狠地瞅着这忽然出现的怪客。

原来这猫儿从一开始防范的是这躲在黑暗中的怪人,而不是呆头傻脑的陆羡之。

陆羡之仿佛听到这猫叫才回过神来,冲着白少央惊叹道:“原来你已经发现了他。”

白少央忽道:“可你怎么能确定我和这人不是一路的呢?”

陆羡之道:“我也曾经怀疑过你的来路,可若你与他是一路的,刚才那一刀不该冲着他的要害,而该冲着我的要害。”

他能轻轻松松地偏肩一躲,固然有他自己轻功高强的关系,但也有那小刀本冲着他肩头而去的关系。

白少央微笑道:“可惜我的刀还是不够快。”

陆羡之眼中含了一丝笑意,道:“若你的刀太快,我便少了一个交朋友的机会。”

话音一落,他忽对着疑似被自己冷落在一边的黑衣怪客道:“听说‘九山幽煞’的徒弟‘林中黑蝉’轻功高妙,而且比他的师傅更擅长化骨藏息之术,今日一见阁下,我才知传言不虚。”

被称为林中黑蝉的男人却没理会他的热枕,只冷冷道:“你是何时发现我的?”

陆羡之对着他笑了笑,面上再一次布满了欢快的褶子。

这少年做什么都好,是不能多笑,他笑得越满,越像是个患上痴呆之症的老头。

白少央便接着道:“你自恃轻功高强,想藏在他身后入庙,可惜陆兄在你随他进医仙庙时便已发觉你的行踪。”

林中黑蝉冷冷道:“他能发觉不奇怪,但你能发觉便十分奇怪了。”

白少央微笑道:“在下耳目不及陆兄,自然没有他发觉得快。但庙旁那几个死人便是阁下摆在那里的吧?尸上布有脓疮,所以无人敢近,而阁下藏在尸体之下,本是天衣无缝之计可惜你身上沾染了一丝轻微的尸气,一进庙来便引了猫儿警觉,我心中便已留意。”

林中黑蝉冷笑道:“你耳目不及于他,废话倒是比他多上很多。”

白少央同样回以冷笑:“能说废话,总好过说不了话。”

陆羡之道:“我和阁下无冤无仇,你何必要我的命?”

林中黑蝉道:“收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

陆羡之好像一点也听不懂这话似的,继续道:“不知你收的是何人的财,消的是怎样的灾?”

林中黑蝉冷冷道:“我收的是你仇家的财,消的自然是你这样的灾!”

他话未说完,人却已经向着陆羡之袭来。

可一个从头到尾都昏迷不醒的人要怎么作证?

而且白少央是怎么知道他是个本地人的?

陆羡之的疑惑仿佛在下一刻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因为白少央忽然捡起地上那把已经废掉的剑,对着那醉汉鞠了一躬,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多谢先生赐剑。”

他口中的“先生”,也是那个醉得东倒西歪的汉子,居然在打了几个呼噜之后,悠悠醒转过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才用一种不急不缓的语气看着白少央道:“明明是你这后生自己把这剑抢了去,而且还给剑都磕得卷刃了,怎的要说是我赐剑于你呢?”

白少央恭恭敬敬道:“像我这样的后生晚辈,怎么能从太微山的柏望峰柏老先生那里抢去随身的佩剑?要知道柏老先生即便是醉了,也能用‘醉里挑灯’剑法杀敌致胜。我算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柏老先生故意赐剑给我的。”

要将马屁拍得无形无色倒并不困难,但将马屁拍得有形有色,却依然叫人畅快舒服,却是最为困难的。

白少央这马屁拍得也许不是特别高明,但是能戳到人的心肺上去的,那是一个好马屁。

不过说来可笑的是,十多年前的张朝宗见过柏望峰几面,当时不过点头之交,如今倒成了前辈晚辈了。不过那时他便注意到此人面骨清奇,天生老相,二十岁时像是四十岁,三十岁也像四十岁,不过等到人老了,五六十岁的时候也像是四十岁,这便是老相的一种好处了。

郭暖律扭过头去,仿佛听得有些不以为然,柏望峰却很受用似的笑了笑,道:“你既知我是太微山的人,又怎说我是本地人?”

白少央道:“柏先生即便不是本地人,也该在云州呆了一段日子。我刚刚粗粗看了一眼,见柏先生桌上点的都是些云州本地的家常小菜,而且柏先生刚刚醉倒在桌上,却没有小二上前询问,想必是因为柏先生经常来此,这里的人都已习惯,不会再去叫醒柏先生了。”

柏望峰笑道:“后生这般机灵,想必将来前程远大。既如此,我倒可以替你们和掌柜的做个见证。此间的老板于我有旧,我的话他是不得不听的。”

白少央笑道:“如此便多谢柏先生了。”

柏望峰道:“谢倒不必,我在这里喝酒,本来是为了等人。”

白少央目光一闪,道:“你等的是陆羡之?”

柏望峰点头道:“程秋绪手下有‘三山四海五神通’十二家将,陆公子数月前救了奢月娘子,废了那四海将中刘恨海的武功,所以陆公子的名声早已传遍云州城的大街小巷了,如今连三岁的稚童,都会唱一首‘陆龙转正,掩月破海’的小调了。”

陆羡之苦笑道:“可你怎会知道我要来金镶玉满楼?”

柏望峰道:“这金镶玉满楼是城里名气最大的酒楼,又离着东城门很近,所以我赌你一进云州,必来此处。不过程秋绪的人也是这样赌的,所以早早布下了杀手,等着你自投罗。”

陆羡之道:“柏先生说了这么多,可却还未说为何等我。”

柏望峰笑道:“因为这城里的每个人都可能是程秋绪的人,可陆公子绝不会是,所以我要等你,等你去同我们办一件大事。”

听到这“大事“二字,陆羡之先是面色一沉,然后才缓缓道:“你说这城里的每个人都可能是程秋绪的人?”

柏望峰淡淡道:“包括你身边站着的郭暖律兄弟,还有这位不知姓名的白小哥,都有可能是他的人。”

陆羡之听得一愣,白少央仍旧神色平淡。

唯有郭暖律听了则露出一丝冷笑,一丝杀气凛凛的笑。

陆羡之听了这话之后,面上便显出些清清冷冷的味道。

他这个人一向是暖的,说话做事也总透着点少年人的新意和活力,可当他板起脸的时候,总会让人产生一种铁石心肠的错觉。

而柏望峰说完之后,他竟然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从桌上取了一杯茶。

这茶却不是让他拿来喝的,而是摊在手心抹开来敷在脸上的。

他敷脸的样子,好像那一滩不是水,而是芙蓉捣碎成汁子做成的软膏一样。

然后陆羡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做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道:“得柏先生高看,晚辈实在惭愧。但晚辈有句话不得不问。”

柏望峰淡淡道:“你是不是想问,既然这城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程秋绪的人,那么我也有可能是他的人?”

陆羡之苦笑道:“我可不敢这么说。”

柏望峰苦笑道:“你不敢这么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不过年轻人多些戒心倒是一项好处,这江湖上每年都有许多新芽儿死在轻信于人上的。”

白少央忽道:“新芽儿也得经些风雨才能拔高一点,柏先生既是江湖上的老人,不如带我们去见见世面?”(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