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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温泉庄子

第二天施禹水早早出门去衙门了。

最近梅家接二连三的出事,花魁评选的事恐怕要就此为止了。施禹水喊来袁县丞:“昨天本县先行离开, 比赛那边怎么样?”

袁县丞想了想说道:“回大人的话, 属下看了下午那几个粉头的表现,确实只有云卿能够自弹自唱, 其他人还是手忙脚乱的多。云卿比上午的曼娘也差了一点,大人走前属意曼娘夺冠确是明智之举。”

施禹水点点头:“如今梅家又出了人命桉子, 今年的花魁比赛便不再继续了,你张榜公布分数吧。哦对了, 先是夫人生病不能出席, 然后本县又临时退场。最后半天打分的人缺了两个,你记得把前面三天打的分去掉两个。”

袁县丞迟疑道:“大人,前面三天去掉谁的打分呢?”你才是县令啊, 我怎么敢说把你跟夫人打的分都不要了?

施禹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这几天的分数都不要算总分了。去掉一个最高分, 去掉一个最低分, 剩下的分数算一下平均分吧。比如前三天有11人打分,去掉最高最低的两个分数之后, 还有九个人的分数, 就用这九个分数的平均值。昨天嘛,有几个人算几个人,也照这样算。”

袁县丞答应下来:“那属下回去算一下, 然后就张榜公布分数了?”

施禹水点点头:“去吧。”

待袁县丞走后,他回到后堂,先派人到梅家询问梅震的情况, 同时看方老郎中是不是在梅家。如果还在梅家给梅震看诊,就叫吕江来县衙给梅十二郎诊治。然后才吩咐衙役从牢中提出十二郎:“梅十二郎,你打算告诉本县实话了吗?”

十二郎摇摇头说道:“我说的就是实话,没有骗大人,我确是没有跟四弟商议要侄儿的命。”

施禹水点点头:“你在这里稍歇吧,本县派人去请郎中来看你的伤了。”说完便出了门来到敛房:“仵作,若是刀伤,你能不能看出伤口是自己出手划伤还是被人砍伤?”

仵作摇摇头:“属下学艺不精,没这个本事,望大人恕罪。”

施禹水先安慰了一句:“不会也没什么打紧的,你不必这样。”紧跟着又问:“仵作,流在地上的血多长时间才开始变干发黑?”

仵作想了想答道:“很快就会开始变干,但是血比较多的话还不怎么能看得出来。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再看,就会觉得有点像是一种树胶的感觉,颜色也发暗。时间再长一些的话,就会完全变干了。”

施禹水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血混到了一起,会有什么不一样?”

仵作挠了挠头:“这个,属下不知。”

施禹水又点了点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勉励仵作两句便离开了敛房。路上他忽然想起昨天梅震被抬走之后自己在灵堂地上看到的血,应该有些不是梅震的,那会是梅本或者梅十二郎的吗?想了想他又转身回到敛房吩咐道:“仵作,待会儿本县要到梅家去,你跟本县一起去,看一下现场留下的血迹。”

仵作点头答应。

回到后堂,吕江正在拆开梅十二郎胳膊上的伤,用药水清理了一遍,又重新包扎好,然后才跟施禹水打招呼:“大人,师祖叫我转告大人,梅震昨天晚上醒过一回,不过没能说话。梅家人熬了鸡汤给他喂了点儿。”

施禹水点点头:“你师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吕江摇摇头:“我不知道,师祖自己守着梅震,叫我去睡了。”

施禹水问道:“你现在是去梅家还是回方家医馆,还是去看看你娘跟你弟弟?”

吕江说道:“师祖叫我回医馆,若是有病人上门,轻的我就先治,我不懂的再等他老人家回来,等不及的叫病人去别家先看。”

施禹水又点点头放他回医馆去了,对十二郎问道:“梅十二郎,本县记得梅家主曾经提过你的婚事?如今衙内大牢中关押的犯人有一位正是你未来岳父,他放走了杀死梅霆的凶手锦娘主仆。”

梅十二郎摇摇头:“大人,我的婚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就是岳父要做什么我也没法阻止,更别说还不是岳父的岳父了。”

施禹水见从他这里着实问不出来什么,只得命衙役将他关回大牢,带上仵作等人再次来到梅家。

灵堂上的血迹却已经被清洗干净了,沾到血迹的白色帐幔也被换上了新的,两口棺材一前一后并排摆好。

施禹水大怒,将昨天留下看守灵堂的几名衙役叫来问责。几人均回答,晚上梅家派人送了饭来,吃过之后没多久就觉得发困。几人熬不住,纷纷商议轮流睡觉,结果全都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灵堂里已经是这般模样了。

施禹水命人请出梅洵:“梅家主,本县昨日离开前不是交代过灵堂暂时不能动吗?”

梅洵也很惊讶:“老夫也跟家里说了要等大人彻底检查之后才能继续办丧事,这是……”他看了看灵堂里面的情形,略有些沉痛地说道:“老夫猜想,大约是大儿媳做得……”他吩咐管家去厨房询问昨天晚上是谁给衙役送的饭菜,又是谁去厨房吩咐要给衙役做饭送菜,追究到底果然是文氏。而也有下人出来承认是文氏叫自己等人去灵堂里清洗血迹、换新账幔,还有给大官人父子的棺椁摆好。

施禹水无奈地对梅洵说道:“梅家主,令媳公然违背本县禁令,本县不得不将她带回县衙审问了。”

梅洵也很无奈,脸上的皱纹像是几天之内变深了很多:“县令大人不能网开一面吗?大儿媳接连失去了郎君跟独子,有些举止失措亦属正常。”

施禹水沉吟了一下:“本县非不能通情达理之辈,既然梅家主这般说了,那便不将文氏收押了。只是文氏必须回县衙接受审问。于梅家审问的话,本县担心不能问出什么。”

梅洵又请示道:“那么老夫派人送大儿媳去县衙,等大人问完话之后再把大儿媳带回来,不知可行?”

施禹水想反正已经卖了个人情了,就是卖得大一点也不妨事,便爽快答应。

最后他带着文氏跟梅洵委派的姚氏以及几名小厮、女使一起回到县衙。之后就是升堂审问文氏,应梅洵的请求不公开审问。姚氏跟女使被安排在大堂东侧隔间里。几名小厮则在大门口出守候。

文氏跪在堂下,不等施禹水开口询问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县令,民妇什么指望都没了,如今又被抓到这衙门里来过堂,民妇已经不在乎梅家怎样了。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只要是民妇知道的,民妇一定全都说出来。”

耳房里姚氏一阵紧张:大嫂这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失心疯了吗?她该不会连银矿的事也说出来吧?那可是梅家最后的底线了。自己要做好准备,万一她真打算说出什么对梅家特别不利的事情,自己该采取什么措施来制止她?

施禹水想了想,先开口询问灵堂之事:“文氏,本县有命灵堂不能动,你为何故意清洗灵堂销毁证据?”

文氏理所当然地说道:“灵堂是民妇郎君的灵堂,民妇的儿子也在那里送了命,民妇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民妇只想叫郎君跟儿子能有一个干干净净的灵堂,免得被那些黑了心的外人玷污了他们最后的安身之处。”

施禹水点点头又问道:“文氏,前番梅大官人不幸,你前后送来两人道是私放杀人凶手锦娘之人。后经本县查证,最先送来的秋兰只是你为除掉不满之人故意为之。如今本县问你,你后来再行指认的老王头,可还有出于私心之处?”

文氏摇摇头:“没有私心,公公叫婆婆来吩咐民妇,民妇照做的而已。就是先前的秋兰,也是四弟妹跟民妇提议的。”

施禹水毫无意外之色,继续追问:“文氏,可否将其中详情道来?”

文氏点点头:“大人说一定是梅家有人私自放走锦娘,要梅家自己查处这个人交到衙门,不然就要将梅家上下全都带回衙门一一审问查出此人。四弟妹来跟民妇说了,公公交代过,郎君之死他生前的下人有照料不当之责,叫民妇选一个不打紧的认了此罪。后来民妇提出了几个人选,都被四弟妹否决了。四弟妹说,民妇提得这些人都是大哥生前得用之人,本身并没有护卫之职,不能把罪名推到他们几人身上,免得寒了别人的心。”

“民妇毫无头绪,四弟妹提议要民妇选个不看好的女使推出来,一来认罪能在县令这里交差,二来除掉眼中钉。所以民妇才选中了秋兰,她本是梅家自小收养在府中、长大了就在梅家做了女使的,却趁着民妇身体不适在民妇屋里引得郎君与她有私,民妇对她恨不得除之以后快。四弟妹又说,叫民妇可以用任何手段保证秋兰不会当面同意认罪、见了大人却反口,民妇见她示意灭口,这才顺水推舟要了秋兰的命,只把尸体送来衙门交差。”

施禹水看看文书全部记了下来,又向左右分坐的袁县丞跟庞主簿点头示意,而后询问文氏是否叫出姚氏当面对质?

文氏痛快点头:“民妇所说句句属实,不怕跟四弟妹对质。”

姚氏被唤到大堂为自己辩解:“大人,民妇跟大嫂建议防止秋兰反口,是叫大嫂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保证秋兰不乱说话就行。事实上秋兰暗中勾引大哥,跟民妇的女使成氏就是一样的人,只为眼热梅家富贵不想日后吃苦。大嫂可以苦苦哀求,也可以许以重金,也可以许诺等秋兰刑满再为她寻一门好亲用厚厚的嫁妆为她送嫁。这些手段都有可能让秋兰老老实实认下罪名,可大嫂偏偏选了杀人灭口,实在不是民妇的本意。”

施禹水询问文氏:“对姚氏所说,你可有异议?”

文氏哈哈一笑:“四弟妹就是这张嘴会说话,民妇没有异议,随她怎么说吧。”

姚氏向施禹水行了礼又回了耳房,心中盘算,文氏当真是对梅家毫不在意了,看来真的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了。

堂上施禹水又问了老王头以及老王头女儿跟梅十二郎定亲的事,文氏都痛痛快快地说了:其实原本毫无关系,就是因为老王头的闺女曾经跳河被锦娘救起,那么老王头就有可能因为念着锦娘的恩情放走锦娘主仆,所以才临时叫老王头做了后门上守门的人,并且把他闺女配给十二郎,保证老王头心甘情愿地认罪。

施禹水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么说来,老王头其实并没有放走锦娘主仆。那么到底是谁放走锦娘主仆的?莫非没有人放走锦娘?锦娘是插了翅膀从梅家飞走的?”

文氏摇摇头:“公公不叫民妇问,只说照他说的办。民妇着实不知道锦娘跟香兰是怎么离开梅家的。”

施禹水见她不肯说出地道的事,就知道她还是不打算颠覆梅家,只得再询问道:“梅十二郎是否梅家主亲生?”

文氏再次摇头:“民妇也不知道。郎君生前曾经跟民妇提过一次,不过他也并不确定。”

施禹水想了想叫她把梅霆告诉她这件事时候的详细情形说一遍。

文氏回忆起来:“也是十来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郎君想要纳锦娘进门,跟民妇商议时说过可能要委屈民妇一段时间。后来锦娘进门之后,民妇处处被针对,郎君也毫不留情地指责民妇,民妇便是事先知道也不能忍受,索性托辞回了娘家。爹娘心疼民妇,询问是不是郎君对民妇嫁妆不够多有了不满,还特意把娘家在城外的那所院子给民妇添在嫁妆单子上。”

“后来郎君接民妇回家之后,民妇跟他说了城外的院子,郎君就带民妇到梅家的温泉庄子上泡温泉,说是对先前因为锦娘之事委屈民妇的补偿。在温泉的时候,民妇问郎君为何以前从未来过。郎君才告诉民妇,这处温泉先前是十二郎他娘在住,有时候公公也会叫十二郎来看他娘,公公自己有时候也会来泡一泡,所以多有不便。如今十二郎他娘去世,这处庄子被收回梅家公有。”

“民妇自然好奇,十二郎只是庶子的儿子,为何他娘能单独占着这么大一处好庄子?公公也来,难道跟十二郎他娘还有什么私情不成?郎君这才跟民妇说,十二郎有可能是公公亲生的。因为十二郎被说成是二叔的遗腹子,是因为他娘在二叔灵堂上晕倒,把脉把出了喜脉。他是九个月之后才出生的,所以很有可能不是二叔的亲生子,但是公公却能容忍十二郎跟着庶枝的辈分排,因此其中肯定有缘故。至于这个缘故是十二郎的身世,还是他娘故意跟大伯子私通,就不能分清了。”

“民妇想,如果十二郎是公公亲子,那公公自然肯叫他在梅家呆着。而如果是十二郎他娘跟公公有私,公公看在私情的份上对庶弟的遗腹子多加照顾也说得过去。”

施禹水点点头问道:“文氏,关于梅家,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文氏仔细想了想才回道:“梅家跟不知道哪个银场通了关系,从守着银场的士兵那里偷偷买来银矿石,自家炼银子用,原先是在梅家自己的庄子上,离城很远。后来民妇娘家把城外的别院给了民妇之后,炼银子的事就挪到那处院子里了。”

施禹水一愣,难道文氏根本不知道矿山的事?他看看大堂上的人,想要出声询问的心思又收了回去。在没有找到矿山之前,一切口供都算不得实证,容易被梅家推翻。而今堂上鱼龙混杂,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改了口:“文氏,你此言属实吗?梅家当真跟银场有私下来往?”

文氏点点头:“属实,只是民妇没有亲眼见过。郎君说是炼银子用的东西对身体有害,不叫民妇近前,就连儿子他也没叫去看过。”

施禹水面上带出怒色:“庞主簿,你素来与梅家过往从密,可知此事?”

庞主簿起身拱手:“大人,梅家如此行事有违朝廷法度,属下再是跟梅家亲近也是官身,梅家如何敢叫属下知道?”

施禹水点点头又吩咐人喊出姚氏:“姚氏,文氏方才所说你可知情?”

姚氏不慌不忙地摇头:“回县令大人的话,民妇郎君虽是嫡子,却非嫡长子,梅家一切事务都是由大哥打理的。郎君挂名儿管理银楼,银楼里的人手却也是大哥先前安排的。民妇的郎君尚且不知此事,民妇便更加不会知情了。”

施禹水又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时已近午,施禹水见文氏所知有限,况自己也不能当面直接询问,姚氏又滴水不漏,便吩咐退堂了。姚氏等人将文氏带回梅家,施禹水则回了后院找到锦娘:“梅家家主梅洵特意为庶弟媳修了一座温泉庄子之事你可知情?”

锦娘摇摇头:“我知道梅家有座温泉庄子,不过不知道庄子是梅洵那个老家伙给庶弟媳盖的。我曾经叫梅霆带我去,梅霆说是长辈所有不方便去。县令这么说,难道是那处庄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施禹水摇摇头,看是春花在守着锦娘,就跟春花说了两句话,吩咐她继续看好。跟着就回到自己屋子去,把温泉的事跟淑娘说了:“娘子,我总觉得这处庄子似乎不太平常。”

淑娘点了点头:“郎君,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温泉庄子不平常了。是觉得梅洵此举太可疑了吧?”

施禹水在梳妆桌前坐下问道:“你来说说看。”

淑娘笑了:“郎君,梅洵是个很有钱的男人,若是想要女人的话,绝对会有大把女子想要自荐枕席。梅十二郎既然是庶弟媳妇,就算她有万分美貌,也是个嫁过人的了。梅洵却偏偏为她修建温泉庄子,为了修这处温泉庄子还特意把原先的道观移走,这真的有点过了。”

施禹水点点头:“对,我所怀疑的就是这个,梅洵就是再中意庶弟媳的容貌,为了她做出挪走道观这么大的事也太过了。他是一家之主却为一个寡妇做到这样,梅家其他人难道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淑娘想了想问道:“郎君,既然这处庄子这么可疑,为何不能叫王二跟智清再去查看一番呢?”

施禹水失声笑道:“我才想夸你聪明,你就又犯蠢了。温泉庄子是一处庄子,王二跟智清想要查看里面难道是要翻墙进去看温泉吗?”

淑娘脸上露出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红晕,撒起娇来:“我只是一时煳涂了嘛……”

施禹水起身来到淑娘跟前把她揽在怀里:“好好好,一时煳涂一时煳涂,不是蠢。”

淑娘在他怀里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郎君,泡温泉是不是对身体好?不如我们也去泡泡啊?”

施禹水想了想同意了:“也好,你身体一直都没有好,我去跟梅洵老东西商量一下,借用一次他家这处庄子吧。”

下午,施禹水派王二到梅家向梅洵商借温泉庄子,梅洵为难了一阵还是答应了。姚氏已经说了,大儿媳似乎是失心疯一般说了很多对梅家不利的事情,万一县令真要追究就不好了。当此关头县令想要带夫人去泡自家的温泉,自己便是再有想法也只能捧着县令了。

第二天一早,施禹水便带着淑娘以及几个衙役下人等坐车前往温泉庄子去了。中途停车休息过一次,还是一直到晚上才到了庄子那里,下了车一抬头,南山圣寿寺就在不远处。

坐了一天的车累得很,淑娘泡在温泉里懒洋洋得不想出来。被施禹水死拉硬拽地拖了出来:“明天再来泡,快去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淑娘早早起身,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喊上施禹水又去泡温泉了。施禹水无奈地问她为何这么早就要去泡,淑娘不好说自己在现代时候没泡过现在有了机会想多泡泡,就编了一个理由:“我想在温泉里看太阳升起来的景色嘛……”

施禹水想了想点点头:“嗯,应该挺好看。”终于陪着淑娘去泡了。

旭日东升,温泉里的热气蒸腾,平添一种朦胧之感。淑娘看景色看得如痴如醉,施禹水的目光在娘子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