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穿越女遇到重生男 > 306、劝告全文阅读

淑娘向陆知州欠身行了礼:“前安化县令施禹水之妻吴氏见过陆大人,陆大人连夜接见之恩铭感于心。”

辛孺人有样学样地行礼:“见过知州大人。”又回头去瞪智清, 想要叫他放开辛县令, 不知为何却住了嘴。

智清按着辛县令跪下,自己也单膝跪地:“小人智清拜见知州大人。”

陆知州挥手叫众人都起来:“算了, 此处不是公堂,礼数减薄些好说话。方才门子说有一位自称是新来的县令, 不知是哪一位?”

跪在地上的辛县令稍稍抬头:“是下官。”

陆知州皱起眉头:“你是哪里人士?哪一年高中?之前在何地任职?”

辛县令回答道:“下官籍贯在河东路太原府,今年四月蒙官家赐进士及第, 先前不曾任职, 就任安化县令才是下官第一次出仕。”

陆知州稍稍沉思,对智清说:“壮士先给他松绑。”

智清没有听命,拿眼去看淑娘。

淑娘轻轻点头:“当着知州大人的面, 想必这个无耻之徒不敢乱说话了。”

智清这才遵命给辛县令松绑。

辛县令活动活动手臂,起身向陆知州行礼:“多谢知州大人相救, 下官感激不尽……”

陆知州摆摆手:“不急着谢, 等本州先查清你的身份。你说自己是今年的新科进士,第一次做官, 不知可有官凭在手?”

辛县令忙指着辛孺人:“回大人的话, 下官到安化县见过僚属之后,将官凭交给浑家收起了。方才在门口时门子也曾经问起,浑家说收在箱子里, 留在安化县衙,没有带过来。”又指着张主簿:“这位是安化县的主簿张大人,可以为下官作证的。”

张主簿连忙向陆知州摇头:“知州大人, 不是属下不肯作证。当时是县丞王大人派人叫下官到大堂跟这位大人相见,介绍说是新来的安化县令。属下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位辛县令的官凭,实在是不敢保证。”

辛县令顿时愣住了,赶忙解释起来:“下官到了县衙询问时,衙役直接叫出了县丞王大人。下官把官凭交给王大人验看过,王大人确认之后才叫张大人出来相见的。”

张主簿还是摇头:“属下确实没见到官凭,不敢作保。”

淑娘在一边开口问道:“陆大人,请恕小女子多言。不知陆大人为何一定要官凭验证身份?难道他是不是新来的县令,对于他对小女子出言不逊这件事会有什么不同?”

陆知州笑了:“这位辛大人若真是如他所言是新来的县令,本州自然要考虑一下朝廷的脸面。不过施娘子请放心,无论他是不是县令,本州都会叫他给你一个交代的。”

淑娘心里发笑,他再是县令,自己也不可能容忍。不过陆知州的面子先给他一下,等他判决不合自己意的时候再发难。想到这里,她建议道:“既然张大人不能作证,何不叫人到县衙去取来官凭?”

陆知州点点头:“也罢。今日天晚,城门已经关闭,今晚你们就在州衙暂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本州叫两名差人随这位辛娘子到安化县衙去取官凭。”

众人都道了谢。

陆知州叫来衙差,吩咐在客院里给几人分别安排了住处。

客院是个一进的四合院,三间主屋、三间东厢房、三间西厢房,一应俱全。

淑娘是众人中已知身份最高的,遂被安排在主屋东次间。

辛县令一家虽然极有可能跟淑娘平级,按理该分到西次间了。但两方来州衙是为了打官司,不能共处一室。于是被分到了东厢房,他们夫妻加两个女使分别占了两间屋子。

张主簿分到了西厢房,他跟女婿住了一间。另一间让给智清、王大还有另一个衙役住了。

淑娘想到之前张主簿开口向的是自家,便起意要报答一番他的好意,为此思考良久,决定劝说张主簿给自家儿子分家。

她记得北宋跟南宋的版图差了很多,印象里南宋好像就是占着长江以南?或者还有长江以北的地方,但她不能确定。不过渭州还是比较偏北,肯定不如江南,甚至还不如张主簿家乡的川蜀之地。

主簿不像县令,三年一满就会调职。金兵破城大约就在这几年了,如果张主簿一家一直留在安化县,很难保住全家平安。而分家之后,回老家的回老家,读书的读书。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论哪个篮子打翻了,总能有一些留下的。

想到读书,淑娘忽然记起来,张主簿的小儿子张留似乎就是在秦凤路参加的举人试。而按照律法,他应该回川蜀之地,也就是张主簿的老家去应考的。

淑娘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便让春花把王大叫来,叫他去张主簿那里问问。

不多久王大就回来了:“大娘子,张大人说,是他浑家不清楚做官的事,以为张大人被派到哪里做官,儿子们的户籍就跟着张大人走。所以卖了家里的地之后,把全家的户籍都办了迁移。到安化县这边之后,因为户籍主要是县丞管的,所以张大人直接找王大人办了,没跟大官人说。”

淑娘惊讶起来:“你是说,张大人一家都落户在渭州安化县了?”

王大点点头:“对。张大人还说,自己年纪不小了,升迁也没什么指望,恐怕一辈子都是主簿。主簿这个职位其实可以不用换地方做官,在安化县终老也不错。”

淑娘叫他回去,自己泛起愁来。

她才打算说服张主簿分家,尽量给他保全几个骨血以做报答,就得到了他们一家已经决定就在安化县定居的消息。定居了还怎么愿意离开?

更何况,张家成了亲的几个儿子全都靠着张主簿养活。也没见谁主动说自己去做点什么来钱的活计,好减轻些张主簿的负担。背靠大树好乘凉,主簿虽然官不大,却已经足够张家啃老的儿子们依靠了。

看来自己是没办法了,不过等丈夫没事了,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叫他想办法去回报一下。王县丞那个见风使舵的就算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辛孺人带着两个衙差把辛县令的官凭取来了。

陆知州处理完了衙门里的事,又把一干人召到一起:“本州看过辛县令的官凭了,能够确认他就是新来的安化县令。施娘子,辛县令言语上有些冒犯,毕竟只是一念之差。照本州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叫辛县令给施娘子赔礼认罪,施娘子也大人大量别再计较。施娘子你看怎么样?”

辛县令迫不及待地开口:“对对对,知州大人的话正中下官的心意。下官愿意向施孺人赔礼,请施孺人原谅下官这一次。”说着就站起身,郑重地向淑娘躬身施礼。

淑娘好像没看见给自己施礼的辛县令一般,稳坐如山,脸上是澹澹的笑:“陆大人,小女子虽然不是读书人,却也跟着官人读过几本圣贤书。小女子这里有几个疑问,想请陆大人为小女子解答一番。”

陆知州扫了一眼行着礼等着被叫起、却一直没等到、只能尴尬地自己直起腰的辛县令,客气地说道:“施娘子只管问,只要本州能答得上来的,一定解答得叫施娘子满意。”

淑娘先对知州的态度点了个赞:“小女子多谢知州大人赏脸。”

跟着她就连珠炮一般地发起问来:“陆大人,小女子请问:何为忠?何为孝?何为仁?何为义?何为礼?何为智?何为信?”

陆知州被这一连串的发问打了个措手不及,顿了一阵才回答:“忠是立国之本,孝是立家之本。仁义礼智信为古之圣贤为人处世的基本。”

他思索一下,辛县令对前县令的娘子口出戏言,至少属于不仁不义的范畴,想必施娘子是要据此力争了?他试探地问了出来:“施娘子莫非认为辛县令乃不仁不义之徒?”

淑娘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同科进士,辛县令与我家官人却都是天子门生,当有同门之仪。我家官人如今蒙难,辛县令不念同门之仪轻薄于我,难道不是不仁不智?”

“一县之长所居之处乃属官邸,只有一处。新旧县令交接之际难免摩擦,当互相礼让。辛县令到任,令小女子一个时辰之内搬出,哪里有一点礼让的意思?若非小女子事先就叫家下人整理过,一个时辰之后小女子怕不是要被赶出家门?辛县令此举称得上不礼不义了吧?”

“辛县令借口仁义,邀请小女子与他家人共食,饭后却出口轻薄。表面道貌岸然,内里男盗女娼,无耻之尤!”

堂中的众人都被淑娘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辛县令一副傻眼的样子,他迅速反应过来向陆知州求告:“知州大人,下官着实只是一时煳涂,实在不是成心的。求知州大人明鉴……”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