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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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芦苇于风中沙沙作响。
青山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估摸着大概是晚上八点多的样子。我尴尬的浑身难受，我实在是不擅长当面拒绝他人的请求——所以我的本意是冷处理到他清醒为止的。
可是仔细一想,我这样拖着反而对他不公平,我这样吊着他——实在是太不对了。
青山昌火个子高了些,面容也因为大病一场褪去了稚气,此时看起来居然有了几分可靠成熟的样子。
我讪笑着招呼道：“青山你来了？”
青山朝我看了过来，表情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同样对我平淡地一笑：“嗯,我来了,我们第四班居然在这里聚了一下。”
宇智波富岳：“我有女朋友了，你们加油。”
我：“……”
我在过去的四五年里其实经常是想掐死富岳的，宇智波富岳完全不会说话,并且完美的点亮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特点——尽管他完全没有恶意，但是是说话不过脑子。在我和青山昌火这种车祸现场中间提自己有女朋友，我简直想把他的脑壳打爆。
我尴尬道：“总之……先吃点烤好的东西？”
青山昌火说：“我最近不能吃肉,烤的蔬菜串给我来点吧,照烧酱有吗？”
美琴给他捏了两三根卷心菜和西蓝花,又把照烧酱递过去,我们坐在一起——我尴尬地啃着鸡胸肉,满脑子都在想怎么逃离这个尴尬的环境。
但是我知道富岳是对的。富岳虽然说话不过大脑，但是做的事儿却比我周密不知多少倍——无论是战斗中还是人情世故。
我的确该和青山明确地了断，而不是拖着躲着。
我脑子里百转千回着呢，青山昌火却先于我开了口：“我今晚出现在这里——是我请求富岳的结果。”
我茫然地抬起头。
青山昌火平静道：“——因为我明天要启程去国都，以后再见到你们很难了。”
我吃了一惊，问他：“你要去做什么？”
青山笑了笑道：“我领了个国都的外勤任务，是长期的——内容差不多是协助保护大名府一类？期限至少是三年以上，并且可能会被延期……所以我觉得今晚我应该和你们见一见，尤其是你，暴力女。”
我：“……”
我憋了憋骂他的话，大方道：“那你说吧。”
青山昌火反问：“暴力女，你确定想让这俩人听到？”
我想了想：“……算，算了，我们等会悄悄问好了。”
青山昌火漠然道：“算你终于长了脑子。”
我拼命地忍耐着使用暴力、怼他丫的*。
美琴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小心地示意她我会单独告诉她——美琴终于点了点头。
我对青山昌火面无表情地说：“把照烧酱给我，我也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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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氛围还算得上融洽，我又啃了三串鸡心外加两串卷心菜，肚子撑得圆滚滚的，吃完饭后美琴和富岳在远处小声说话，只余我和青山昌火对着篝火尴尬地对望。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青山昌火，他对我艰涩开口道：“……暴力女。”
我：“……你说。”
青山昌火小声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我有点尴尬地笑起来：“不用谢，能看到你好起来我也很开心。”
青山昌火艰难地说：“我听说那个术对身体伤害很大……”
我笑道：“没那么严重，毕竟最后我突然开了个外挂——不过你也提醒了我，我最近确实有个体检，本来打算翘掉的，但是果然还是去参加一下比较好。”
青山昌火难过道：“……对不起。”
我笑眯眯的：“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说谢谢——对于医者，能救活一个人已经是最好的奖赏了。”
青山昌火说：“那——”
我温和地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青山昌火沉默了起来。
夜晚温暖的风吹过，我用小棍捅了捅篝火，烧裂的柴片在夜空中飞扬。
青山昌火沉默良久，对我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也笑了笑：“我也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个混蛋——虽然现在也是。”
青山昌火笑起来：“——原来这么多年你对我都是这个印象啊。”
我温和地说：“不然呢？你对我做了什么值得称颂的事情么，西红柿……血红辣椒，都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当然我不是说我生气什么的，是陈述事实而已。”
青山昌火再次沉默片刻，小声道：“……我对你的印象反而截然相反。”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可。”青山昌火哑着嗓子说，“你脸圆圆的，眼神很认真，我特别想和你说话——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对你说，我确实是个混蛋。”
我认真而平和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刺儿，”他难过地说，“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他们说有人看到喜欢的女孩子会变成我这种混账德行，想引起她的注意结果一直在欺负她——”
说到这里青山忽然一顿，对我道：“你一直不想听，我也没有说……但是今天我特别想说出来，漩涡奇奈——我喜欢你。”
青山难过地看着我：“——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可能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了。”
我看着青山昌火和他年轻而热烈的眼神。
然后我犹豫地说：“……可是青山，我对你——连一点男女之间的喜欢都没有。”
“你是个好队友，好朋友。”我捅了捅篝火：“但是这么多年我们脑电波对不上，我对你的感情仅止于此，一点都不多，也一点都不少。”
然后我轻声道：“我救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我多年的队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下半辈子什么都做不了，更何况你当时试图救的人还是我。”
我对青山昌火笑了笑，坦然地说：“对不起，我没法回应你的这种感情——但我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一个你喜欢，同样也喜欢你的可的女孩子。”
青山昌火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唇，问：“你——你和波风……”
我斩钉截铁道：“对，我们正准备去买房子呢。”
青山昌火：“……”
青山心塞道：“算了，反正明天我要去国都了……你们想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温和地祝福他：“无论怎样，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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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蛐蛐吱吱地直叫。
我回办公室的时候专门瞄了瞄纲手的房间——她房间的灯关着，可能已经睡觉去了——然后我利索地爬水管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推开窗户看到办公桌，继而绝望地骂了声娘。
桌子上文件被夜风吹散了，我在地上拢了半天，再次按颜色分好轻重缓急，打开了小台灯开始挑灯夜战。
文件包括急缺药物，医忍调配——我翻了一下医忍调配的文件内容，发现外勤办发来的文件，要求我们征收十五名以上训练有素、有实战经验的医忍跟随前线小队战斗。
——我一颗想报名外勤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准备明天去跟纲手姐提一茬这个事儿，然后把文件放在了桌面上。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雨水打在窗户上，犹如在弹奏钢琴曲一般。我觉得有点冷，在肩膀上披了一条小围巾御寒。
突然办公室门被打开，纲手踢了下门，似乎在外面受了气：“奇奈！”
我合上笔帽，惊讶道：“纲手姐，怎么了？”
“火影楼财务那群吃人血馒头的东西——”她气得浑身发抖，把淋得透湿的提案书掼在了桌上：“提案否决，否决——否他娘！横竖都是木叶忍者该死，活该没有医生给他们治病不成！”
我吃了一惊：“他们居然又拒绝了医忍扩招？”
纲手艰难地平复了下心情，恢复了理智：“对，又拒绝了。理由是没钱——没钱，到处都是没钱！这种窝囊气！”
我小声道：“外勤办想从医院调出去十五个医忍，还拒绝扩招，这样下去我们人手会不会不太够啊……？”
纲手愣了愣：“外勤办想抽调十五个我们的人？”
我：“十五个以上。”
我以为纲手不想放人，没想到她马上大手一挥：“——你明天拟定名单，问一下有多少人愿意去，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医院这边我撑着，去外勤的越多越好。”纲手释然道，“外勤办总算干了点人事儿。”
我笑了起来，纲手却突然八卦似的凑了过来，问：“外勤办那个头发很长的忍者……你见过没？长的很秀气那个。”
我愣了愣，立刻对上号：“断先生？”
纲手十分夸张地点了点头：“对对对！是他！小奇奈你有没有听过什么他的消息？”
我：“……”
我狐疑地问：“类似桃色新闻那种？”
纲手：“……”
纲手正色道：“我像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是在问人品！人品懂不懂！”
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纲手的表情又变得无懈可击，甚至十分正经，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将要合作的人的人品似的。
我疑窦重重道：“……都说他人挺好的，我和他见过几次，他应该是比较支持医忍扩招的吧……怎么，纲手姐你要和他搞事儿吗？”
“对。”纲手说着一把抄起湿哒哒的提案书，风一般的冲出了我的办公室，临走不忘给我砰地带上了门。
我目瞪口呆，只觉得纲手今晚肯定有哪根神经搭错了。
——纲手走的时候居然忘记了来的时候的愤怒。忘了也罢了，还像个青春期的小姑娘一样害羞又风驰电掣地跑了出去。
不是她有问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我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却突然觉得仿佛气氛又有点不太对。
但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
我拿起杯子去饮水机接水冲咖啡，却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
——有人！
雨夜清澈的气息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我被突然抱住，我正想大叫着打流氓的时候——台灯接触不良，晃了两下，继而灭了。
我瞬间脑补了三千字鬼故事，在黑暗里颤抖道：“……放……放开——”
波风水门：“所以你和青山坐在一块，他说了什么？”
我吓得大脑当机，甚至更懵逼了：“……啊？”
波风水门于是压着我的脑袋亲吻，吻毕，他气息不匀地问道：“你和青山坐在一起这么久——你们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