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想起来什么了？"东方傲问道。
"下着暴雨，很大很大，沈公子..."凌波在昏迷中迷迷糊糊回答说。
"暴雨？...沈公子？"
陈凡听到这话，着急说道，"东方教授，凌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她脑子出问题了！快点采取措施吧。"
"凌波，再想想，还有什么？"东方傲问道。
凌波用顽强的毅力支撑着，拼命去想那些一头混乱的东西——
白衣的公子...沈公子...骑着马快跑的人，还有一个好像是贵族的小姐，古代战场一般的战斗、厮杀...
这不是真实的。
真实的社会哪有弓箭这样的东西？现实的人怎么会在那么空旷的原野上面骑马奔驰？这不是真实的。是梦幻。
什么是真实的？
凌波想不起来。大脑像是碎裂了一样，搅动成一团。就像是一团凝固的浆糊，怎么也纠缠不开。那种极不舒服的天旋地转的感觉，要把人吸进黑洞去一般的眩晕，再一次海啸般来袭...
"哦...噢..."
凌波撑不下去了，她捂着胸口，再一次呕吐起来。本来肚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使劲要呕，黄的绿的什么东西都吐出来了。凌波忍不住抱着头，大脑里面的那种极端的眩晕，几乎要把她击垮了。
陈凡看到凌波这种样子，对东方傲说道：
"东方教授，你还在做什么？快点截断她的失忆区！她本来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留着那个失忆区？东方教授，你还犹豫什么？"
东方傲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放弃。他帮着凌波按压一下，让她感觉舒服一点。说道："凌波，忍一下。先不要急着想什么？不要着急，休息一下，慢慢来。"
凌波暂时平静下来，躺在床上安静了一会儿。
"凌波的大脑有反应了！过去日子里面的信息，开始强烈地刺激她的大脑。"
东方傲觉得有点激动。
东方傲看看凌波的脑电波，现在那里的曲线走势非常凌乱，剧烈。他明白，那些过去的信息，加上自己塑造的那个"虚拟沈sir"信息太多太杂乱，凌波的大脑无法一下子进行分析辨别，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信息分割开来。
这就好像是一条条长长的麻线、棉线、丝线，密密交叉缠绕在一起，成了死结。越要分开，越要捋顺，越拉扯，就越是死死纠缠在一起。病人就会感到眩晕和痛苦。
东方傲想帮助凌波去区别、分析这些信息。可是这个设想的难度简直不可跨越。如同人脑面对计算机高超又精妙的数字运算行列，想要全部聚拢起来、进行条分缕析一样，无处下手。
人虽然是大脑的主宰者。可是，要想战胜大脑天生具有的神奇的本领，即使是东方傲这样的高手，也感到叹为观止，力不从心。
人类的大脑，那同样是一个强大无比、凌驾一切的强劲对手。这种东西经过了几十万年的逐渐进化，具有超级的适应能力，神秘的四通八达的通道，潜藏了无法计算的信息密码，根本无法超越。
东方傲能做的，只能是诱导凌波的大脑意识，通过干涉脑电波，强化那里的磁场，以激起更大的神经兴奋，帮助凌波获得捕捉信息的能力。
他不敢太用力，担心给凌波压力；但是即使这样缓缓的操作，也让凌波感觉痛苦不堪。
凌波的身体不由自主翻了一个身，有点蜷缩，可以看出凌波正经历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忽然，她再一次挣扎着起来，捂着胸口呕吐起来。
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只是胃液、胃酸之类的。凌波在使劲往外面呕吐的时候用手紧紧捂着喉咙，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让她窒息一般痉挛和难受。她拼命吐了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然后是更大的眩晕的骤然来临。凌波感觉一瞬间头都要炸裂了！她趴在床上，痛苦地捂着头，挣扎着，呻吟着。
冷汗，雨珠子一般，顺着凌波的脸往下淌。
"你还在做什么？"陈凡心疼地大叫，"你在做什么？快点封住那个失忆区，快点封住啊！你想看她出问题吗？你想看着她死吗？"
东方傲的心里一样的难过。他看着凌波山陵崩溃一般的痛苦，安慰说，"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安静一点，安静一点..."
"你还让她安静什么？这不是你害的吗？"陈凡命令说，"快点停止！快点！你为什么要害她！你想害死她吗？现在我是她的老公，我是她的保护者。她是我的人！我命令你，快点停止！
东方傲陷入了绝望。
陈凡说的没错，凌波是他的人。他已经没有权力去决定凌波的命运。他看看凌波几乎陷入昏迷一般的痛楚，再一次决定放弃了。这个女人是他的软肋，他见不得这个女人痛苦。
东方傲用手握着凌波的手，轻轻说道："凌波，很快就好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东方傲决定放弃了。
虽然他感觉到有了一线的希望，但是看着凌波那生死一线的样子，他也不忍心继续了。他不想让凌波遭受这样的痛苦。
东方傲站起身，伸手去拔掉凌波头上仪器的吸管——
东方傲的一只手被凌波汗津津的手抓住了。凌波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是她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东方傲的手。
东方傲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陈凡，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凌波，这个坚强的女孩子，即使是在这样濒临崩溃的痛苦的边缘，她也不愿意放弃。
"凌波，要坚持吗？"东方傲问道。
凌波用眼睛望望东方傲。她的眼神东方傲懂得。或者说，他懂得这个女孩子性格的坚强和顽强的心意。
她不愿意自己的人生是残缺的。她不愿意有一块人生的阴影，永远伴随着自己的人生。她希望解开这个谜团，她希望她能够了解，那个一直躲在阴影里面的角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陈凡看着凌波那种样子，难过得说不出话。
东方傲对凌波说道：
"凌波，你现在的状况，不能给你再做刺激。我会给你打一针安定剂，你先睡一会儿。处于睡眠的时候，大脑才会得到修复。你要多休息一会儿，然后慢慢来。人的日子是日积月累，获得的信息也是一天天增加的。你不可能一下子获得全部的信息。"
凌波眨着眼睛听着。
东方傲继续告诉她道理：
"可能要先形成一个一个的片段，然后慢慢连接起来。不要着急，越着急越找不到出路。就好像一堆人要通过一个门，最终会挤在门框里。就是这样的道理。所以，沉静下来，忘掉一切，重新开始，才是最好的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