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傲叹了口气。
他奇怪地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叹气了？
东方傲埋着头，走进了那个医学院。就在这时，他发现一个人突然闯到他面前来了——
“有新发现！新发现！”华金教授像个老顽童，不知道从哪里兴奋地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算了！上次就说有新发现，让我给你当了一回默默无闻的小白鼠。结果失败了！这次又来了！”东方傲说。
“做实验嘛，失败是难以避免的。要经历成百上千、上万次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嘛。”华金教授坚持说。
“你找个博士生不行吗？”东方傲现在不想配合他。
“不行不行！”华金教授摇头说，“你最灵。他们做介质都不灵。”
“还真把我当小白鼠了！”东方傲无奈笑笑。
东方傲对华金教授的“量子意识”实验非常有兴趣。也乐于配合他做各种实验。华金教授的每一个发现都会和他交流。也就是通过这种交流学习，他学会了“生命量子”的搜寻和转移。
华金教授这么开心，不知道又有了什么新发现？东方傲只好跟着他去看看。
凌波查看了麦佳明的电脑。她事前已经做了工作，将麦佳明的论文文件夹进行了拷贝，存储在自己的优盘里。
现在，随着麦佳明凶杀案的结案，那些材料已经被封存了。凌波想要去动那个电脑已经不可能了！还好，她有这个拷贝的文件夹。
“干细胞人工气管的移植手术实验数据”？按照日期，这个文件是最后的文件了。是麦佳明准备去参加国际学术论文交流会准备的材料。
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凌波想：还是先上网查询一下，相关这一类的医学论文吧。
输入信息、百度。很快，跳出来一些奇怪的东西——
“2013年3月，BMC撤销41篇中国论文。
2013年8月，Springer撤销63篇中国医学相关论文。
2013年10月，Elsevier撤销9篇中国论文。
2013年10月，中国工程院院士涉嫌21篇论文造假……
这是怎么回事？
凌波感到很诧异。短短一年时间，中国医学界在国外的论文，就有一百多篇被认定造假？
下面还有一位报告者PlagiarismWatch做出这样的评价：
“如果继续追查，我们坚信会发现更多的论文抄袭或者造假事件，然而我们已经厌倦了这种搜查……这些文章的出现污染了学术圈应有的净土。我们建议中国政府、大学和机构、杂志或出版商应该采取措施阻止中国研究滑向深渊。”
麦佳明的医学论文和实验项目，难道也是这样的吗？
或许，比这些更加严重吧。
凌波大体把那个论文看了看。她看不懂，只看到上面的实验数据。根据这份论文汇报的实验数据：至少有三个患者，已经成功被实施了这种人工器官的移植手术。
凌波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那个“X”难题。东方傲在攻关科研中，一直领先于麦佳明小组。东方傲的才华简直是无与伦比的。这是凌波在走访那些攻关小组的博士生，问询一些教授得出的结论。
但是对于麦佳明在最后关头一举夺魁的原因——估计也是东方傲和麦佳明发生剧烈争执的原因——所有的人都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凌波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这个几乎能够震惊医学界的攻关项目，吸纳了一些不算知名的教授、作为成员，也有几个博士生参与。可是，医学院最有才华、最有学术成就的同门师弟东方傲，却被排除在外。
凌波认为：这里面一定会有内情不为外部所知。
凌波盯住了那三个被“成功实施了移植手术”的患者。
她打开电脑，迅速给东方傲发去了信息——
“你知道那些做过手术的患者吗？他们安好了吗？还是住在某一个医院里？方便提供信息吗？”
那边没有声息。
凌波不知道：东方傲被华金教授拉走当他的实验介质了！现在正无思无想，静静躺倒在实验室里，接受华金教授的量子意识实验。
……
“怎么回事？数字明明是准确无误的！怎么会没有任何感觉呢？”华金教授看着东方傲，摇摇头。
忽然，他想起什么了，质问道：“是不是你思想又抛锚了？乱七八糟没有集中精神？量子是会受到意识影响的，你懂不懂？”
“失败就失败了！我心如止水，什么都没想。你怎么这么喜欢把失败的责任推给我呢？也许是你算错了数字！你向来喜欢算错数字！上一次错了一个位害我重复实验四次。我只是个无辜的介质啊！”
东方傲叹息说。
“你等等，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吗？”华金教授问道。
“没有就没有，我还骗你吗？”东方傲说。
“这就奇怪了！哪里又出现问题了？计算错了？还是哪个步骤疏忽了？”华金教授一脸愁思。
“我困了，先回去了！”东方傲打了一个哈欠。“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去去去！别烦我。”华金教授一脸不高兴。
东方傲笑了笑。
这个时候是华金教授最不开心的时候。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在乎的。他告辞出来，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打开手机，看到凌波给他发来的信息——
“你在忙什么？还是不方便说？”……
“东方教授，您在吗？”……
“关于麦佳明那个手术，那三个患者的情况，方便说吗？”……
“或者，您有知情人的信息吗？那个一同参与手术的教授，就是上次我们开新闻发布会见过一面的，那位好像姓田的教授，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他亲自参与手术了，对于患者的情况肯定清清楚楚！”
……
看得出，凌波很着急。她急于知道：那三位患者的情况。
东方傲回了一句话：“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么，是手术不成功，还是……”
“不知道。”东方傲说。
“可是，麦佳明的报告上说：手术很成功！”
“我没有参加这个项目。我是真的不知道。”东方傲回答说。
凌波那里，陷入了巨大的沉思。一点声息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