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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替罪羔羊

范老大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神秘人,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连忙起身,冲着神秘人俯身恭敬地说道:“拜见主上。”

神秘人没有答话,先环视了下四周,没有发觉什么异样,之后才摆了摆手,低声问道:“事情可还顺利。”

范老大仍然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低着头沉声说道:“万事顺利。不过离开东晟国之后,我们在路上遇到了马匪,彦司马的次子彦景焕突然出现,出手赶走了他们。之后他便一路护送王老先生返回帝都。好像有些过于巧合了。”

“呵呵。这小子当年与大皇子争风吃醋忤逆皇上,皇上惜其才华,便仅仅是让他爹自行处置。他爹贵为夏国司马,无法徇私,因此将他驱逐出商阳城,责其三年流离,不得归乡。算算日子,他也该回来了。”话锋一转,神秘人接着说道:“先不提这些,让你从东晟国带回来的东西在哪?”

范老大低着头后退两步,紧接着从腰间那个他从不离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个石盒,面向神秘人打开让其一观,之后便迅速的扣上盖子。

由于范老大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窗户,楚辞并没有看清石盒中到底是何物。

神秘人口中说道:“果然是它!把他交给我,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说着伸手想要接过石盒,没曾想一直恭恭敬敬的范老大竟然收回了双手,反而将石盒收回了腰间。

神秘人明显有些恼怒,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恭敬俯首的范老大第一次抬起来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神秘人,说道:“皇上当日亲言,此物只能直接交到他的手上,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从中转手。当日主上也在,难道主上忘了么?”

神秘人阴森地一笑,说道:“果然是凌王培养的心腹,机警的很啊。”

话音未落,身形暴起。

范老大虽然一直有所防备,但仍然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被神秘人扼住了喉咙。

看着徒劳挣扎的范老大,神秘人没有再多说什么,狠狠一拧,直接就拧断了他的脖子。

随着神秘人的手松开,范老大的尸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

窗外的楚辞惊诧万分,没想到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出手竟然如此狠辣,努力地调整下呼吸,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神秘人有所察觉。

屋内的神秘人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丝毫没将杀人之事放在心上,弯腰从尸体上捡起来之前那个石盒,正要打开再仔细查看一番。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吆喝:“老范,你躲在屋里做什么呢?夏国的皇帝陛下竟然亲自到王老先生府上了,已经下旨要接见咱们商队的所有人,听说还有赏赐呢。”伴随着声音,登楼的脚步声响起。

神秘人没有想到,蛮帝竟然亲临王老先生府上,赶忙将盒子收起,蹑手蹑脚的移步到门后,等来人进屋时,便出手暗算。

这时另外一个声音笑道:“不用那么着急,没准范大哥正在梳妆打扮呢。”

楚辞一下就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彦景焕,略有诧异,他不是应该回家了么。

神秘人没想到竟然是两个人,稍微犹豫,便果断地放弃暗算的计划,反身从窗户跳出。

没想到刚打开窗,竟然和一直鬼鬼祟祟地挂在窗外的楚辞打了个照面。

楚辞满脸错愕,只见神秘人全身黑衣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面覆黑罩,只露出双眼。

神秘人看到躲在窗外的楚辞,目露凶光,口中下意识的惊呼道:“是你!”。然后屈指一弹,一道水箭冲着楚辞射来,紧接着凌空跳到远处的高墙之上,翻墙而走。

楚辞一懵,没想到这神秘人竟然好像认识自己,面对急射而来水箭,堪堪侧头,凌厉的水箭划过脸颊,留下一道伤口。

虽然躲过了水箭,但是楚辞的身体却失去了平衡,伴随着“哎呀”一声,后仰着跌到树下。

摔得呲牙咧嘴的楚辞抬眼看去,神秘人早就消失无踪,而二楼的窗户边,彦景焕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屋子里传来焦急的呼唤声:“范老大,你怎么样了?”。

楚辞呆滞片刻,心中无奈至极,屋子里范老大已死,神秘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唯一在场的就剩自己。再看自己现在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杀人的嫌疑肯定落到自己身上,更何况彦景焕一直对自己满怀疑心,自己真是有口难言。

于是心中当机立断,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着墙边跑去,双腿蹬墙借力一跃,也翻墙而逃。

彦景焕见状,转头吩咐一声,说道:“你快去通知别人,我去追人。”说罢,也从窗户跃出,追着楚辞而去。

幸亏王老先生的宅邸在商阳城最繁华的地脚,此时正是百姓饭后上街,休憩游玩之时,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翻墙而过的楚辞专门挑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还好在沉珂山的三年时间练出了灵活身手,此刻让他显得游刃有余。

依靠人群的掩护,一点点的向城门方向移动。

楚辞远远的已经能望到城门的影子,身后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队骑兵疾驰到城门口,当先的那名骑兵翻身下马,与城门守卫耳语一番。

之后只见城门守卫一挥手,城门开始缓缓关闭,仅留一旁门,仔细检查后,方才准许人出入。

楚辞心道不好,变转脚步,往路边的人群深处挤去。

与此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彦景焕出现在不远处的街角,正在四处巡视。

楚辞又努力的往前挤了挤,佝偻着身子,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正在这时,前面的人转过身子,有些恼怒的高呼道:“你挤什么呢,大家都在排队你没看到么。”楚辞惊愕万分,看着这猥琐男子随机应变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哥,小弟今天第一次进城。这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人围着呀。”

那人上下打量了下楚辞,眼睛一转,拉着楚辞就往里面挤去,边走边说:“小老弟第一次进城啊?跟着老哥走,老哥带你见识下世面,不知道老弟怎么称呼啊?”

楚辞瞥了眼身后,见到彦景焕已经开始往这边走来,于是也不推脱,点着头就和那个男子往里面走去,口中低声答道:“我叫夜歧,不知道老哥怎么称呼。”

猥琐男子嘿嘿一笑:“你叫我毛大哥就好,今天是全民免费体检的日子,我带你进去瞧瞧新鲜。”

挤到人群最里面,只见中间偌大的空地,前方三个帐篷分散而列。其中两个帐篷外面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只有最里面的那个帐篷没有什么人。

那个帐篷门口处摆了一张桌子,一身戎装的老兵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笔。

猥琐男子拉着楚辞就冲着最里面的那个帐篷走去。

走到桌前,猥琐男子一脸谄媚的凑到老兵面前,说道:“老哥,打扰一下哈,这是我表弟,麻烦帮他检查下身体行么?”

老兵眼睛都没抬起来,半支起身子指了指帐篷,没有说话。

猥琐男子见状直接就将楚辞推进了帐篷,说道:“快进去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然后又凑回到老兵身边,周围的人群看到有人走进这个帐篷,立刻发出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

楚辞就这样满头雾水地进到了帐篷里。

帐篷里一个同样穿着军装的男子望着进来楚辞,表情有些惊讶,明显是没想到有人会进来。

楚辞看着对面的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子扯了扯嘴角,想要尽量和蔼地笑笑,结果因为长得实在太粗狂,竟然显得有些狰狞,对着楚辞说道:“检查身体是吧,先把衣服脱了吧。”

楚辞心中一颤,心中暗道:“这大哥长得比马匪还凶悍,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后退两步,想要转身逃走。

结果还没等迈出步子,之前趴在桌子上的老兵出现在身后,强壮的身躯挡住了大半个门口,斜靠在门边,冲着屋里的老兵说道:“老李你还磨蹭什么,差不多就行了,收拾收拾赶紧离开这破地方。”

那个被叫做老李的士兵闻言,呵呵一笑,说道:“这商阳城是夏国国都,怎么都比咱们那天寒地冻的寒荒城要好吧。当初兄弟们抢着来的美差,结果让你老赵趟上了,你还不愿意在这多待。”

老李边说边走到楚辞身边,见楚辞还没脱衣服,只是站在原地一脸戒备的望着自己,瞪大眼睛瞅着他道:“等啥呢?难道让我亲自动手给你脱衣服?”

楚辞不知该如何是好,门边的老赵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胸脯,又捏了捏他的胳臂,然后冲着老李说道:“行了,你看这小子的小身板,一看就是穷苦出身,虽然不够壮实,但底子够好,身上都是肌肉,跟着咱们不出半年就能练出来。”说完冲着楚辞道:“你在这等着,我和老赵去准备下,一会儿你就和我们出城。”说完拉着老李就往外走。

二人刚走到门口,老赵回头冲着楚辞说道:“对了,安家费已经交给你表哥了哈,你就放心吧。”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楚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被那个猥琐男子给卖了。

见那两个老兵离开,楚辞连忙走到门边,想要趁机开溜,结果还没等走出去,就看到外面的人群边上,彦景焕已经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