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雅试了试，撇嘴道：“这几天一直要刻玉石呢，这样带着是不是不方便啊？”
“可以摘下来。”袁峰淡定的瞥了她一眼。
可真要摘下来，她又有些不舍得。
相较于沐清雅这里，赵文然那边显得非常低气压。
此时她正和林一对面坐着，把U盘放到桌子上：“东西都拿过来了，里面应该就是想要的证据。”
林一讶异地挑了一下眉毛：“竟然这么快，我以为还要几天才能拿过来呢。袁峰果然厉害，比我想象中更有能力。”
赵文然冷笑一下，然后把桌子上的酒杯端起来：“是啊。昨天下午告诉他，今天早上就办成拿过来了。”
“怎么又喝酒呢，还是这么高度数的？”林一把U盘放到了桌子上，“心里不开心？”
“你说呢？”赵文然睨他一眼，“你明知故问的样子真是太让人讨厌了。再说了，这个酒的度数哪里高了，你一天不要喝好几杯么？”
林一笑了。
笑的格外的灿烂，眼角都笑出来了纹路。
“你打什么哑谜呢，袁峰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你更应该高兴不是吗？”
“我是高兴！”赵文然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酒，“你喝不喝？”
“我下午还有训练，多少也要收敛点，就不喝了。”
“上面还派了任务么？”
林一手里面攥着U盘，来回的摆弄着：“没有了。袁峰基本算是完成这件事情了。你心里面还不高兴呢？”
“袁峰心里面门儿清呢，这件事情，肯定是有隔阂了。”赵文然又倒了一杯酒。
“这件事情说简单，是真简单，就是上面给派了个任务。说是复杂，确实也是复杂，一方面算的上测试他的能力，二也算的上给他下了个套。”
林一没有说话，手里面一直摆弄着U盘。
他一向都是个话多的人，今天却显得格外的寡言。
赵文然说的他何尝又不知道，袁峰心里面清楚的不行。
林一随便一个动作，他都能了解的明明白白。
所以林一还是不解释了。
解释不解释也没有太大意义。
林一笑着，把U盘放到桌子上：“行了，多大点事儿。反正事情都已经圆满解决了，是吧？你就庆幸，然后赶紧回去上班吧，你再喝一点，一会儿连班都上不了了。”
“知道了。”赵文然说着知道了，但是又倒了一杯，“你说，我以后该怎么跟袁峰说话？”
“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林一往前倾了一下身体，“真的？”
赵文然没有说话，抬起眼来看了一下林一。
那是林一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眼神，眼睛红红的，含着眼泪，一直打转，却掉不下来。
画着精致的妆容，所以显得眼睛格外的大。
眼神里面什么都有，有凄楚，有倔强，有为难，也有难过。
林一也没有说话。
赵文然自嘲一笑：“你觉得呢？”
“这件事情，不是哥不同意。但是哥觉得，你们赵家应该是不会同意的。你也是知道这件事，毕竟牵扯了赵家的利益。这次你也看出来了，上面的人，并不是非常信任袁峰。一旦出了事情，他可能就是被推出去的人。”
“我当然知道。”赵文然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烦心。
所谓的阶层，说起来好像并不是遥不可及。
似乎努力，就一定有办法把这件问题解决。
但是她心里面明白的很，有些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很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攀爬到另一个圈子。
像是她是赵家的人，也算不上是多么厉害。
对于某些圈子，赵家削尖脑袋想要进去。
这样固化的阶层，一层一层的巩固关系，哪里能有这么好的进去？
就像是袁峰一样，就算是他再努力，能力再好，跟林一的关系也不错。
说出去，也只能说是林一的朋友，用来被挡枪子的存在。
林一并不是跟袁峰关系不好，也不是不想要帮助袁峰做事情。
但是他心里面也清楚，在这种上层决策上，他人微言轻，犹如蝼蚁。
不能多说，不然很有可能帮上倒忙。
他心里面清清楚楚，既清醒，又无力。
刚刚说着不喝，林一也倒上了一杯酒：“你下午不去上班了？”
赵文然冷笑一声，拢了拢两边的衣服：“如果连这么一点的自由都没有，那我确实也不用活着了，是不是？”
“别这么悲观，袁峰他能够想明白的。”
“他是能够想明白，但是我想不清楚，你明不明白？”赵文然摇摇头，“我想要告诉他这件事，但是把这些关系和利弊说出来，又觉得挺无力的。”
怎么能不无力？
想要提点，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说出来，就好像是为自己辩解的陈词一样。
其实是不一样的，明明并不是为了自己而辩解的陈词，明明是想要表达自己心意的语句。
她叹口气，又喝一口酒：“下午不去训练了？一会儿我找个代驾过去。”
“还要去训练，我家老爷子这几天回来了，心里面正想要修理修理我呢，我也不能上赶着被骂。”
赵文然靠在沙发上：“那你还是别喝了，干看着我喝就行了。”
“这个U盘给了上面，没准儿能有个能干的名声，上面看他有利用价值，没准儿以后也不会这么过分了。”
“知道了，你不用安慰我。”赵文然懒懒的说，“我还能不清楚什么事情吗。利用价值重要还是固有的身份地位更重要？”
林一也叹口气。
这次总算是过去了。
他之前不敢去找袁峰说，就是因为知道袁峰会误会，不想要面对。
但是总有一天是要见面的，既然袁峰进了部队，可能这种事情也是不会少的，袁峰迟早应该习惯。
但是他又觉得，袁峰可能也不惧怕这样的事情。
现在在林一的心目当中，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拦住袁峰。
只要是他想要干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是干不成的。
这个U盘，但凡是换一个人，至少要有一个星期才能拿下来。
想到这里，林一心里面又觉得有些舒服。
其实说起来，袁峰还是挺适合部队的。
矛盾的想法在心里面扎根，林一觉得有点心烦，又倒了一杯酒。
“喝，喝，今天不醉不归！什么训练！老子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