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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六章 得偿所愿

却说被俘获的万羽堂相关人等在潇湘社鄂州分社大院书房外等候讯问,按照坐的顺序,第一个被叫进去的是李丹晨。

书桌后的沈玉璃将这个瞎了左眼,右手残疾的女子打量一番,问:“你叫什么,哪里人士,在万羽堂身居何职?”

李丹晨抬起头,用一只眼刚看见沈玉璃的脸,就被她俯瞰的目光逼得重新低下了头。“奴家姓李,隆兴人士,任万羽堂……分堂主。”

就一个破万羽堂,还搞分堂?沈玉璃心里哂笑。接着她又见李丹晨两处伤口尚有未脱落的痂,而且伤口不算太大,痂的面积也小,她颇有些好奇,便问:“你的眼睛和右手因何残疾?”

李丹晨只道:“是在玉泉山作战时,被箭——”

“被钢针刺瞎的?”提问的沈玉璃反倒替她抢答了。

李丹晨支吾了片刻,最终还是答了一个“是”字。

“那邢木瑶呢?”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沈玉璃下一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被我杀了。”

你说你不知道不就完事了吗,为什么非要讲实话呢?李丹晨不明白,为什么在沈玉璃面前,自己连扯谎的勇气都没有。

沈玉璃听到这个答案,只是喔了一声,似乎并不是很介意。而后她吩咐左右:“把她拉下去剁成肉馅喂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李丹晨吓得面色惨白,四肢麻木。两个汉子一人拽住她一条胳膊,把她往门外拖。

外面的耶律宓看见李丹晨已经魂不附体,大概猜出几分。这种情况下,她做出惊人举动。“闪开!”耶律宓奋力推开看管他们的社众,扑到书房门口,冲里面连叫两遍:“沈社主,恳请您饶过李娘子一命吧!沈社主,恳请您饶过李娘子一命吧!”

“我还没叫到你呢,现在外面候着吧。”沈玉璃翻阅文书,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说道。

又有两名社众要把擅闯的人拉回去。耶律宓用力抵抗,同时问沈玉璃:“难道沈社主忘了汉水小筑冬日赛马了吗?”

这一句提醒了沈玉璃,她方才放下文书,看清了面前这个眉卧春山,眼横秋水,一头流云般披发的契丹美人。“你是——”

“奴家耶律宓,数年前曾替北方忠义社向沈社主送过信件,受邀于汉水小筑住了几日。”耶律宓如是答道。

“喔——”沈玉璃想起来了。“你要替她求情?”

耶律宓点头道:“李娘子的确杀死了您的义女邢木瑶,确实罪不可赦。但她腹中有近四个月大的孩儿,孩子是无辜的呀。”

沈玉璃投以冷眼,问道:“她身怀有孕,与你又有何干?”

耶律宓不自主地垂首躲避对方凌厉的目光,同时答道:“奴家见过失去孩子的母亲,更不忍目睹母子一同命丧黄泉。”

此话引起了沈玉璃的共鸣。尽管那些死的都是义子义女,但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个别甚至超过亲生儿子,她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沈玉璃稍稍心软,又叫人把李丹晨再拖回来。

李丹晨看了眼耶律宓,自嘲地轻笑一声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替我求情。”

耶律宓没给她好脸色:“我并不是替你求情。”

上面沈玉璃问李丹晨:“李氏,我念你身怀有孕,暂时饶你一命。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腹中孩儿的父亲是谁。”

李丹晨现在才明白,沈玉璃的每一个问题都是陷阱,每一个问题都很要命,一说实话就要遭殃,可不说实话,凭她高超的察言观色能力,又会被轻易识破。罢了,她也不可能出尔反尔,先说饶我后又杀我的。于是李丹晨叹口气,答道:“孩儿的父亲,乃是万羽堂总堂主元敬阳。”

“喔,那就是元宝未谋面的弟弟了。”沈玉璃说着这话,心里感触良多:又是一个长子倒霉催的例子,而且两回还都和自己有关。

“是……”李丹晨身体微微颤抖,说着:“但崔娘子儿子的死,与我并无干系。”

“行了我都知道了。”沈玉璃不喜欢一件事重复听多次,那样会很浪费时间。“既然你有身孕,那就不要住柴房了,云梦,你叫人腾一间厢房——”沈玉璃喊习惯了,看着左右略有些茫然的表情,方才轻抚额头,修缮了一下措辞:“你们几个叫人腾出一间厢房,让李娘子住进去。另外她连月颠沛流离,或许受惊,动了胎气,请几个稳婆替她好生看看。”

“小的们明白。”

左右又准备把李丹晨像拖把一样拖走。还好这次她知道不会死,终于有力气站起来自己走路了。于是左右虚扶着她退下了。

看着李丹晨退下,沈玉璃把脸转向耶律宓:“下面轮到你了。叫什么,哪里人士,在万羽堂身居何职?”

耶律宓平静地回答:“奴家耶律宓,大名府人,祖籍上京会宁,在万羽堂任总教习。”

沈玉璃感慨道:“你一个契丹女子,就算南附,也应该找个靠谱的乡社或门派,怎么偏偏选了万羽堂,还是两次?”

“也许……”耶律宓低眉落寞:“这就是命吧。”

沈玉璃嗤笑道:“什么命不命,命难道不可以改吗?”笑完,她忽然神色一凛,说:“你给我好好觉醒吧。还不明白吗?所谓命运,不过是一种借口,一种因自己错误的判断和错误的决定导致不佳的结果时,拿出来自我安慰和自我掩饰的借口。明明是自己的错误,却偏偏要怪罪到虚无缥缈的命运头上!如果你真的醒悟,或者真的想好好醒悟的话,就该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

“我……”耶律宓最终还是屈服了,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奴家愿意为沈社主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沈玉璃喟叹道:“如果你早几年说出这一句,那么我们现在也不会以这种姿态谈话。或许你现在穿的也不是污损到看不清眼色的破貂裘,而是一件上好的锦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