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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扬州府(中下)

耶律宓与禹边云搜索了半天,同样没有得到关于高肄风的信息。禹边云不免奇怪,按理说神匠高肄风,如果真住在扬州,就算中隐隐于市,多少也应该有点消息,可为什么问遍了堡寨城西坊的人,也无关于她的只字片言?

“万一是改名换姓了呢?”耶律宓说道。

“有这种可能。”禹边云道。他略作思考,便意识到地毯式的搜索方法或许是错误的。记得红袍男子说,高肄风主要擅长的是木工,那正确的找法或许应该是询问当地人附近的木匠在哪里。要是他真改名了,你光抛出“高肄风”三个字,谁知道是哪个?

对,就该这么问。禹边云想好,便随便找了个手上不太忙的小贩,买了块不值钱的腰佩,笑问道:“小哥,你可知扬州城里有什么技艺较好的木匠吗?”

货郎想了想道:“你问木匠么,这倒是有。堡寨城里有三个,恰好就在这西坊;夹城地方小,倒没工匠在哪儿;大城里人最多,那儿四个坊都有两三个木匠。怎么,您是想打两件桌椅?”

“正是如此,可否告知一下这些木匠的名号和位置?”

货郎一一道来,禹边云总算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耶律宓和禹边云按照货郎给的线索,开始逐个寻找那十五个木匠。按概率论来说,十五选一,找到的概率为十五分之一。但实际操作起来不见得就和预料的一样,因为还有一个墨菲定理,你去找人,往往最后一个才是真正要找的人。

禹边云和耶律宓二人找过了堡寨城的三个木匠,结果发现要么年纪不符、要么技艺粗糙,一问三不知,肯定不是要找的高肄风。他俩只好再出堡寨城,穿过夹城,走入人口最多的大城,按照北、西、南、东四个坊的顺序逐个搜索。也是运气好,他们果然在东坊找到了最后一名木匠。

“周记木工。”禹边云念出了牌号,强颜微笑着同耶律宓一起走向木匠屋。

两人一天之内,水米未进,几乎跑遍了扬州三城,此刻口干舌燥,几欲虚脱。如今总算查到了最后一户木工,却没想到房屋紧闭,门上还贴了一张大大的字条:家里没人。

“真是此地无银三十贯!”禹边云走上前去,奋力拍门。

他拍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直把手都拍肿了,门里也没半点动静。

此刻一名背着柴火、身材匀称的中年男子用颇为怪异的眼光看着他,道:“这年头读书人都不认字吗?”

禹边云擦擦汗,回头道:“你懂什么,这门上贴字条写没人,恰恰说明屋里有人。这叫欲盖弥彰!”

中年男子轻蔑地笑了一声,山羊胡子颤了一颤,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屋门。

屋里真没人。

禹边云略显窘迫地与耶律宓相视一眼,忙冲那中年人拱手作揖,道一声:“高先生。”

哪知那中年疑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手指着牌号道:“你还真不识字,我姓周。”说罢,他放下柴火就要关门。

哼,动作仓皇,看来他是心中有鬼。耶律宓一眼看出端倪,伸出脚就挡住了门板——

“啊——”

耶律宓一声娇呼,忙把脚抽了回来,龇牙咧嘴,吸溜着凉气。

“你干嘛呢,没瞧见我关门吗?”嘭的一声,屋门被重重关上了。

禹边云好不容易让要拔刀砍人的耶律宓冷静下来,说要好好想办法让这木匠开门。可在尝试了多种办法后,他俩发现这木匠油盐不进,或许直接闯进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后退五步,对视一眼,接着就飞速撞向木门。

门后,看着门闩拴好,木棍顶缝的屋门,木匠毫不在意外面两人撞击发出的动静,继续摆弄案上几样精巧的小玩意。

案上自左往右,一字排开的是木板、刀片、细绳、护臂、微型滑轮和锁机。木匠将这些东西小心地拼接在一起,把整理好的木匣套在手臂上,将布片包裹的细绳打了个圈,穿在无名指上,接着竖起手臂,轻轻一动手指,“仓”一声,刀片就从木匣中弹出,再动一动手指,刀片竟又收回了木匣。

木匠满意地笑了笑,心想这次的总算成功了。

正当他盘算着给这袖剑进行改进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紧紧封好的屋门竟被生生拆开,倒在街上。随着一缕夕阳射入屋中,耶律宓和禹边云掸掸头上的浮尘,大步走了进来。

木匠又惊又怒,喊道:“哎,你们这俩人,毁我家当,是何居心?”

耶律宓没注意他,卷着捆绳子,冲禹边云道:“我就说么,推推不开,拉不就行了。”

原来他们是借着飞骊马的力量,直接把门给拽开了。

禹边云走到木匠跟前,抱拳拱手,道:“高先生,我们乃是受人所托,将您带离扬州城的。”

木匠看着比自己略高的禹边云,叹了口气,又朝门外瞥了一眼,道:“那你能把门给我装回去再说这些吗?”

当把贴着“家里没人”字条的门板重新安回去,坐在铺满木屑的屋中打算详谈之时。寒光一闪,一把利刃架在了禹边云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真名?”

禹边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循着刀身看去,才发现刀片竟然是从木匠的手臂处伸出的。他故作镇定,强笑道:“果然是一介神匠啊,这可不就是传说中诸葛武侯曾用的袖剑吗?”

耶律宓就没那么文雅了,她直接抽出佑麒麟神目,也架在了木匠的脖子上:“休要伤害禹先生,否则我砍了你!”

木匠冷笑一声,左手摸到桌腿,轻轻一转。

耶律宓脚下地板“腾”一下向下张开到了两边,她突然没了立足点,只得将刀脱手,两手撑住地板,勉强不让自己掉下深坑,狼狈不已。

木匠眼疾手快,早将神目刀握在手中,坐在凳上滑了下身躯,转顺方向,一手长刀、一手短刀,分别威吓住闯进来的二人。

“我再问一次,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我是谁?找我又是何居心?”

禹边云感觉额头滚下了汗珠,这个木匠如此凶悍,可与想象中的佝偻匠人形象大不相同。他尽量笑道:“你终于还是承认了。有人出三万贯要我们不计身家性命,保你周全。”

“有这等事?”高肄风虽是疑问的口气,但一目了然的表情说明他早有预料。他冷笑道:“想不到我的脑袋这么值钱?”

禹边云不避高肄风的目光,开始添油加醋道:“有一红袍男子称您性命危在旦夕,若我们晚来半日,您恐有血光之灾。”

“原来是他。”高肄风放下了袖剑,可长刀依然指着比较危险的耶律宓。

红袍男子是谁,高肄风显然心里有数。他当即答应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

“不过什么?”

高肄风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帮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