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说完，快速的走到凌婉华的跟前，低低的说道:“咱们府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姨娘也陪着大小姐抄写经书，愿佛祖知晓了保佑我们凌府上下安康太平。”背对着凌清扬，所以他看不到乔姨娘说完话后，抬头瞄了一眼凌婉华，唇角微微上扬，脸上全都是笑容。
凌清扬听到乔姨娘的话，心里微微一动，他好似是想到了什么。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抬头就看见凌婉华“噗”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乔姨娘失声惊呼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姨娘啊。”
凌清扬快步走了过去，见凌婉华双目紧紧的闭着，气若游丝，又看了看案桌上满满的都是抄写的经书。
扶着将凌婉华放在床上:“来人，快去请郎中。”
好似是屋子里的吵嚷声，凌婉华微微的睁开眼睛，看见凌相，匆忙要起身，“女儿拜见爹爹。”
凌婉华说着就要起来，还慌张的说道:“父亲，女儿不孝，女儿还得抄写女戒，还有……”
“女戒就不要抄写了，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凌相摆摆手:“还抄写什么经书，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凌相说完又扭头怒斥乔姨娘:“你也是，怎么做的母亲，孩子病成这个样子，还抄写什么女戒！”
乔姨娘挨训，低垂着头不敢说话，而凌婉华却挣扎着:“不，父亲，女儿之前犯错了，老夫人责罚女儿抄写女戒的，女儿说什么也要抄写完，还有经书……”
听见凌婉华这么说，凌清扬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你静下心来好好的养病，老夫人哪儿我去说。”
凌婉华低垂着头，唇角一咧，她就知道，当着父亲的面，做出这一套来，父亲一定会心疼自己的。
女戒就不用抄写了。
她低垂着头，所以，凌清扬自然是看不见。
他原本从青姨娘哪儿出来，心情就低落的很，又突然看见她的庶女口吐鲜血还要为凌府抄写经书，凌清扬的心里微微一动，很是感慨。
他好似是对他这个庶女太严厉了些。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正夫人许氏所出的嫡女，他是不是太偏袒这个庶女了。
凌清扬想到平日里凌婉华的表现，在这么几个女儿中，就唯独凌婉华知书达理，典雅秀丽，他在朝堂上烦了心事，他这个庶女最会哄他的心。
凌清扬瞬间的就想起了以往发生的事情。
“父亲……”凌婉华垂着眸子，可是却偷偷的将凌清扬的神情看在眼里。
这一局，她一定会成功的。
凌清扬轻轻的拍了拍凌婉华的后背，似是哄她又似是安慰道:“别怕，有父亲在，你祖母哪儿，有父亲在一定能说通的。”
之前在慈恩院内，凌老夫人责罚凌婉华抄写女戒的事，凌清扬是知晓的。
“那华儿多谢父亲了。”凌婉华低低的说道。
站在凌清扬身后的乔姨娘拳头紧紧的握着，她的华儿向来主意多，这一次她们一定能扳回一局。
凌婉惜，你等着瞧，只要我的华儿能安妥的在凌府，这仇迟早会报给你的。
“你好好的养病，父亲明儿给你寻个好的郎中。”凌清扬继续说道。
乔姨娘的眉宇里全都是笑容。
“父亲，华儿……”凌婉华支支吾吾的说道。
凌清扬见凌婉华这个样子，蹙眉问道:“怎么了？有何事给父亲说，父亲为你做主。”
好似从青姨娘那儿引来的烦恼，伤了的自尊，能从婉华院补来一样。
青姨娘的孤傲冷漠，正好能被乔姨娘的温柔可善补来。
凌清扬这会儿的心里就缺这样的温存。
所以，凌婉华说什么，凌清扬觉得只要能做到，他就会同意。
凌婉华抬头看着凌清扬，“父亲……”
才这一句话，只见凌婉华的眸子里全都是泪花，低低的说道:“父亲，女儿根本就没有疯症，女儿真的没病……”
凌清扬仰头看着凌婉华，双眸炯炯有神，脸上带着泪花，说不尽的温柔可善。
这个样子，的确不像是有疯症的模样儿。
“嗯？”凌清扬喃喃的说道，“郎中可看了？呃……是那日子秦王殿下看的，这……”
凌清扬顿了一顿，并没有继续说话。
乔姨娘忙上前拉着凌清扬的袖子道，“今儿老爷也累了，咱们就别说这些了。”
乔姨娘说完朝凌婉华投了个眼色。
凌婉华微微一笑。
凌清扬闻见鼻息间香气扑鼻，看着笑颜如花的乔姨娘，由着乔姨娘往屋外扶去，扶着去乔姨娘的屋子里。
凌清扬坐在椅子上，乔姨娘说道:“老爷坐着休息着，妾身去准备一桌饭菜……”
说着就往屋外走去了。
凌清扬看着屋子里的摆设，突的站起身来，眉头紧紧的皱着，半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难为你了，诗语。”凌清扬的话语中有说不尽的心酸，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愧疚。
他想到了十多年前，红姨娘病逝，他那个时候还不是一朝丞相，每日在家中消沉，借酒浇愁。那个时候乔姨娘每日都变了法子的哄他开心，给他解闷儿。
后来，他才慢慢的从消沉中走了出来。
如今，算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他一步步的高升，做到凌相的位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万人仰慕。
可是，后宅之内的琐事，凌清扬过问不多，可也晓得，他的后宅之内，并不安分。
十多年前的事情他一直压抑在心里。
很多时候，凌清扬也会问自己，是不是对自己的庶子庶女太严苛了。
他心里算了算，他的嫡子外出已经很多年了都没有相见。
可他的庶子就在府里，他一年里又见了几次呢。
凌清扬扪心自问，他对他的庶子庶女过问的太少。
微微的摇摇头，“不能再这个样子了。”
乔姨娘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给凌相夹了一筷子头，轻声说道:“老爷，您多吃些！妾身亲自给您做的。”
映着烛光，乔姨娘娇媚的脸庞不断的在凌相的眼前晃动。
他上前横腰将乔姨娘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