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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又见高小花

林培直皱眉:“别吞吞吐吐的!”

“他俩商量事从来不告诉我,我是偷听到的。”

林培捏捏额头:“好,他们会按着花名册和口供逮捕,你在我这里躲避几天,如果他们几个今晚没能逃出去,我再送你走。”

直是一帮冲动鲁莽的家伙,林培现在有点后悔没能开导开导丁伟和解玉兵两人,如果自己早做思想工作,也许他俩就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你是说,他们有机会逃出去?”郑莹瞪大眼睛。

林培点头:“希望他们好运吧,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就别莽撞。莽撞是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反而会让同学会送命。”

郑莹点头:“好,我听你的。”去找来扫帚把地上的碎玻璃扫干净倒进垃圾桶,回来时拉开冰箱门:“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林培一指下面说:“下面有水饺,你坐一边等着,我下好给你吃。”

郑莹拿来水饺,讨好地说:“我来下饺子,你等着吃。”

林培也没和她争,静静地坐在一边抽烟,思考着如果丁伟和解玉兵出事,怎么才能把郑莹送出去。

郑莹端上饺子:“马克,你说不关心我,其实还是心里有我们的。”

林培摆摆手:“别拍我的马屁,事实上我是不太愿意管闲事。”

“嗯,难怪同学们都叫马叫兽是只小怪兽,要想征服这只小怪兽,必须是凹凸曼才行。”

林培哭笑不得:“你终于当了一回凹凸曼了吧。”

郑莹得意地笑着指指他:“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我可是谁都没说过。”

林培看她一脸狡诈的样子,问道:“你是喜欢丁伟多些,还是解玉兵多些?”

郑莹嘴里咬着筷子呆怔住了:“不会吧,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俩都喜欢你,所以主动权在你。”

郑莹翻了个白眼:“真是日狗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放下筷子支起下颌:“其实我最喜欢的人是,你懂的。所以嘛,你就不用胡乱用你那个什么分子式来计算有什么可能了。”

林培避开她的眼神:“别惹火烧身!”

凌晨三点,手机跳出个信息:“1”林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把郑莹藏匿在自己的宿舍里一直过了三天,学院里的便衣全部撤离,郑莹才被送回到自己家中。

年终最后一次考试,班组里减少了几个同学,又来了一批陌生面孔。阅卷结束后总体成绩A分占了大半,学院奖励了一笔资金,正好林培打算拿着这笔钱回那个窝窝沟。

乘坐上向西的列车到达省城时,这里是两军交界地,自然遭受严格的盘查,在省城租了辆车一直往窝窝沟开,经过县城时简直不敢相信,县城已经颓败的不成样子,半个县城都是废墟,几十年过去了到现在还没能恢复过来。

一直开到窝窝沟,那个曾经叫马六生活过的小村庄,村庄边还有架设的三角叉和铁丝网和战壕,村子里已经只剩下几户人家,林培在自家的院落里发现个巨大的弹坑,四间空洞都已经倒塌,残垣断壁和矮墙上铺着薄薄的积雪,几根枯草在寒冷的西北风中瑟瑟发抖。

林培走到空洞跟前用手挖着冰冷土和雪,两眼止不住汹涌的泪水,这是曾经给过他温暖的家,一对慈禧的父母,还有温暖的炕,还有个懂事的弟弟马小年,母亲手擀的耐嚼板板面……但是这一切都随着炮火消失了。

他跪下在雪地上,手指抠出血来,滴在雪地上,触目惊心地艳红。

不知道抠了多久,他才从泥土里抠出个烟袋锅,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擦干净泥土,看了又看,泪水又一次流出来。

“泥四谁咧?”冷不丁有在矮墙边问了声,林培扭过脸看去,那是张苍老的脸,包裹着蓝布头巾的灰白头发在寒风中抖动。

“小花姐?”高小花虽然已经老的满脸皱纹,林培却依然看出当年俊俏的旧模样。

“泥四……马六?”高小花也愣了,“不可能,泥真是马六?咋一点没显老咧?还四饿眼花咧?”

“小花姐,饿是马六咧。”林培翻过矮墙,“饿爹娘咋咧?”

高小花叹气:“小年要接他俩走嘛,死不肯走咧,还说马六不回来就不走,儿子回来找不着家咧。”

林培眼泪扑苏苏直往下掉,高小花也掉下眼泪,看看他的手:“哎哟,看你手弄嘀,快去我屋里洗洗。”

跟着高小花进了那两间没有人气的窑洞:“你儿咧?”

“唉,全死咧,只有饿还赖活着。”高小花擤了把鼻涕在窑洞边的玉米秸秆上擦了擦,拎出水瓶掺上热水给他洗,“泥娘走咧,莫人给你擀板板面,饿就让你吃顿窝窝沟的板板面。”坐在灶堂下烧火。

林培洗了脸,坐在灶下帮着烧火:“小花姐,饿弟捏?”

“泥弟可出息咧,跟泥一样带回个俊俏媳妇,泥爹娘乐的放了一天的小炮。泥弟后来家转把泥爹娘坟也给迁走咧。”高小花在炕桌上嘎吱嘎吱地擀着面条,“窝窝沟莫人咧,只有饿还守在这,死也死在村里,不走咧。”

林培见她说的凄凉,不由悲从中来,唏嘘了好一阵子,才说:“小花姐,跟饿走呗,饿养着泥。”

高小花忽然生出些许柔情来:“马六,年轻那阵莫和泥好好过,现在饿都老成这样咧,泥咋还念念不忘咧?饿有好几个男人,只知道马六才是个真男人,好男人。当年泥捅了村长饿就知道咧。”

用粗黑的瓷碗端上面条,揪了个蒜头和两个朝天椒放在他面前:“快些吃吧,饿也莫啥好东西。”

林培盘坐在炕上眼泪滴滴答答掉进碗里,从碗里抄起几片切的薄薄的腊肉夹到高小花碗里,高小花抱住林培号淘大哭。

温暖的土炕上,高小花怎么也不相信当年的偷看她洗澡的小混蛋怎么还能这么年轻,一遍遍地抚摸他的脸,像摸着一件贵重的瓷器。解开自己的棉袄把林培的脸搂在自己干瘪的胸前。

外面的寒风呼啸着掠过,林培伏在高小花的身前,像个孩子,脑子里一遍遍地想着在围子山伐木场上那个老兵油子说的话:老婆孩子热炕头。

半夜里,外面又飘起了雪花,林培把钱塞在高小花的枕头下,摸黑开门找到自己的车,一路上不知道开了多久,回窝窝沟一趟除了满心的悲凉,什么都没带走。

这个曾经给过他温暖的地方,给过他幻想和重生的地方又一次湮没在寒冷的风雪中。

他的记忆里除了沐小小、程子晴那些久远的记忆,现在又割裂成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连高小年的去处都没找到,也不知道弟弟是否也像高小花一样苍老,充满了沧桑。林培虽然还年轻,可心里却已经像个老人一般衰老不堪。

林培在省城的旅馆里睡了两天,脑子里不断地闪现出高小花的脸,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跟年轻俊俏的脸却怎么也无法重合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病倒了。

在附近的诊所挂了几瓶水才支撑着乘坐上火车回到帝都,林培下了火车郑莹就来接他,发现他脸红的厉害,用手一摸:“哎呀,烧的这么厉害!”扶着上了汽车一溜烟开到的帝国大学附属医院。

林培后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苏醒过来,郑莹摸摸他的脸:“乖乖的养病哈,上次你咒我是肺炎,这次报应到你身上了。”

他是受了风寒又悲伤过度才染上急性肺炎,幸好来的及时,才控制住病情。不过这一个星期住院可把呆傻了,若不是郑莹一直伺候着,他非逃出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