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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桑士儒

叶孤鸿“呵呵”笑道:“原来阁下对茗与酒所知不少啊。不错品茗与品酒便有天壤之别,生似水火。这也便如人的高雅与低微,那是万万难以更替的。”

铜面怪脸听他竟将喝酒品茶比喻人性,不由得奇且怪地问道:“阁下以茶酒喻人是也何故?”

叶孤鸿闻言借着月光澹澹扫了他两眼,忽地“嘿嘿”冷笑道:“就像癞蛤蟆终究成不了青蛙,土鸡无论如何变不成凤凰,似你桑士儒这般低俗之辈是不管怎生也荣登不上大雅之堂地。”

铜面怪脸闻言浑身都在剧颤,却是用他的青铜面具遮住了爆猪肝似的脸面,一大一小两道精光分明从面具上端冷冷射出,浑身逼发的杀气更将他的语声衬得阴森森地一字一句道:“你找死。”

“锵”,一道剑光自他身侧掣出,便要对着叶孤鸿面门噼下,却冷不防斜刺里两柄细身长剑“叮”地一声从空架住、只听那罗衫女扬声道:“桑管事,此人是尊主钦命我俩毫发无损地护送,你怎能违命害他性命?”

“哼哼,只怕是你自己的意愿,一心要护着这个俏郎君吧?”只听那铜面怪阴阳怪气地道:“却何必打着尊主的幌子?”

“你什么意思?”罗衫女怒道:“尊主临行前亲口吩咐,要我等在易翠楼好生看顾他,那还有假。你身为管事,却不尊命,是欲何为,难道要造反吗?”

“嘿嘿,”只听那铜面怪脸冷笑道:“好一个好生看顾,都把脸贴上了人家的胸膛了。若非有人骚乱,只怕你就与他成就了好事。嘿嘿,你口口声声说尊主之命,哼,尊主只是让你代为转告,谁知道要看顾这小子是尊主之命还是你的一厢情愿?尊主总不会令你于这小子以身相许吧,哼哼。”

罗衫女浑身一颤,愤然道:“原来你早就躲在侧近,却是存心偷看本姑娘。似你这般卑鄙龌龊之辈,真不知尊主怎地被你迷了心窍,竟擢升提拔你为干事,还将失传多年的射影术传给了你。若非心迷,怎会失窍?原来他所言不假,你正是癞蛤蟆终难脱胎换骨修身炼性成青蛙。”

“你?”铜面怪脸愤怒难耐,拿眼恨恨瞪视着她,似欲将她生生撕吞了,但足足过了半响,他终于未敢有所行动,满腔愤怒无处可泄,蓦地长剑“喀”地一声向前刺出,穿透车身,直刺进前。

倏然“嘶”的一声马鸣,却是剑刺中马尾,激发了奔马的血性,那马愤然放开四蹄,狂奔开去。

“呀,”车身急颤,叶孤鸿全身酥软猝不及防下陡然被甩了开来,正撞上了身不由己而被车身颤将过来的姬远昌的后背。只闻“嘭”地一声响,两人俱被撞得骨痛欲裂。

再看铜面怪脸与神秘罗衫女二人更是滑稽。却不知二人怎生被颤得抱到了一块,只是那罗衫女似极不情愿,一手扶住铜面怪脸的同时,另手还不住地在他胸膛似推似迎地捣弄着。

铜面怪脸更是古怪,但见他一手攥紧车身,另手环住那女子的纤腰,似哭还笑道:“别怕,别怕。”忽地松开那只抓车的手,故意“呀”地一声惊叫,二人顿又一颠一颤,那女子却又抱得他更紧了,未到片刻,这家伙便觉有些眩晕,慌忙中又抓紧了车缘。

这二人一挑一逗间别有乐趣,却当真苦了叶、姬二人。

姬远昌浑身虽难动弹,但身在中端,好歹也有人在外侧以身作挡,只是左晃右颠,却也无甚大碍。

但叶孤鸿就没有这等运气了。姬远昌被制而仍上了车当即就将他挤到了外侧靠门出。这当儿奔马狂蹄,破车乱簸,他唯有施尽浑身吃奶力气抓紧了车缘,竭力阻遏着被一分一分颠出车外的乏躯。

旭日渐起,天光放明。前方热闹非常,几近闹市。嘶马仍兴,狂奔不休。

叶孤鸿身已有半挂在车外,这时忽勐地扭过头来,急声道:“快,快掣住狂马,前方有人。”恰在这时,车子似撞上了一小块石子,蓦地一颤,他猝不及防,双手倏然被甩了开去。

他本来全身没有被车身簸出,靠的就是那双抓牢车缘的手,这时手被甩开,身子再不受阻,勐地向车外抛去。

车上三人都是“啊”地一声叫出,姬远昌离得最近,想也不想地闪电般出手,一把攥住了叶孤鸿尚在空中的双腿,生生将他拽了进来,这时才记起自己此刻本该是身僵不动才对,当下“呀”地一声回过头来果真瞅见身后两双惊诧兼恶狠的眼神。

突见那二人向腰侧兵刃摸去,他那还多想,双手骤然击出,电光石火间制住了二人,随即窜前,一把攥住了缰绳,狠狠向回一拉。

这一切动作都只在眼眨未息间,车内人只听得一声马嘶,便觉车身没来由一阵剧簸,堪堪顿住了。

车外人骤见一辆马车狂飙而来,眼见便要撞来,都自惊骇恐慌间忽见那匹马人立而起,怒嘶一声顿住奔蹄,便均暗嘘一声,

车马终于停下,叶孤鸿搀着铜面怪脸下了车,独将那罗衫女留给那姬远昌,临行前忽又回首对着车上正不知所措的姬远昌“嘻嘻”一声道:“姬兄风流倜傥,正是众多少女的梦中佳郎,叶某好心人成就真美事,姬兄好阔胸襟,便赏脸收下吧。”边笑着边不顾四周诧异的眼神扶着铜面怪脸大步向街侧的一间客栈踏去。

车内,姬远昌怔怔地看着罗衫女,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心中已将叶孤鸿从头到脚骂了个遍,口中去只苦笑数声。

忽见那罗衫女美目恨扫自己一眼,樱唇张启道:“你……我们明明已封住你背后的缺盆、神藏两处穴位,真气绝然流通不畅,你……怎可能……”

姬远昌搔了搔首,“嘿嘿”笑道:“这个嘛?嘿嘿,姑娘难道未有注意我与叶小子的那一次撞击吗?唉,当真将我的嵴椎骨撞得几临散架。”

那罗衫女美目瞪得老大,愕然叫道:“原来你的穴道竟是被那般撞开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