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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当面提醒

到了住所,江月漓打量一番,虽算不上上乘,却也过得去。

她前世进宫的时候,已没了丽妃这个人,现在推测,吴永造前世一定是太子的一个心腹,太子在娶江如燕大婚前夕突然被废,吴永造一家和丽妃全部都受到牵连,丽妃和她的孩子很可能死于非命,而吴永造一家被没收了家产,所以她前世遇到吴永造时,他穷困潦倒。

水仙看着丽妃赏给江月漓的几个宫女,小声道:“这几个宫女要不要打赏?”

江月漓轻轻摇摇头:“不用,这几个宫女是丽妃派来监视我的,如果我给她们赏银,反倒落人把柄,会让丽妃误以为我在收买她们。”

收拾整理好房间之后,江月漓又来到丽妃的起居室,看见一个穿戴不凡的尚宫正坐在丽妃的下手,慢慢的饮着茶。

江月漓认得她,是贾皇后的心腹南尚宫。

丽妃见了她,奇怪的问:“不去歇着,怎么又来了?”

江月漓恭敬含笑道:“多谢娘娘体恤,漓儿既已来了宫中,应该去给太后,皇后娘娘和各位妃子娘娘请安,还求娘娘派个人领着漓儿去。”

江月漓初进宫,而且还是丽妃亲自收为义女,理应由丽妃亲自带着她在各宫中走一遍,可她故意不带她去,就是想要造成她失礼的假象,可没想到江月漓自己提出给太后,皇后、各位妃嫔请安的要求。

南尚宫奉贾皇后懿旨前来,就是来接江月去坤宁宫的。

丽妃刚才还跟南尚宫抹黑江月漓,说她仗着皇上的势,恃宠而骄,自己要带她去给太后,皇后和各位嫔妃请安,她借口累了非要休息,可现在江月漓突然出现,而且还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这脸打得可真是销魂噬骨!

丽妃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强笑道:“我刚才就说了,要亲自带你去,你不肯,害的皇后派人来接你,你的架子也太大了些,偏偏你现在是我的女儿,皇后自然不会怪罪你年幼无知,只会说我教女无方。”

丽妃站起身来,故作宠爱道:“走吧,小可爱。”

江月漓一副六月飞霜,委屈的不行的样子,欲言又止的,终是一言未发。

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能在宫里活下来的,都已经是人精了,何况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南尚宫见了自己这幅样子哪有不明白的。

南尚宫也站起身来:“既然奴婢已经来了,就由奴婢带着永安郡主前去吧。”

丽妃笑容凝在了脸上:“那好吧,就辛苦南尚宫了。”她再强行要去,倒好像心中有鬼似的。

江月漓跟着南尚宫先去了贾皇后那里,贾皇后正在偏殿念经,听宫女来报,永安郡主前来请安,便命宫女把江月漓带到偏殿来。

到了偏殿,江月漓看见大紫檀雕凤案上放着的三天多高古铜鼎,铜鼎内衣香烟袅袅,正堂中挂着一副崖边苍松大画。

江月漓正入神思考,忽听屏风后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永安来了吗?”

江月漓吓了一跳,马上定住了神,对着屏风跪下:“永安拜见皇后娘娘,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屏风后贾皇后温和的笑着:“永安在本宫这里不需拘束,宫里谁人不知,本宫最喜欢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说着,她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亲扶了江月漓起身,自己坐下之后,赐了江月漓坐。

江月漓度起身份,在最下首坐下,偷眼打量了一眼贾皇后,全身虽然都是极品绸缎,但无华丽之色,身上饰品也不多,可件件都是极品,举止神情格外慈祥,手里拿着一串翡翠念珠不停的拨弄着。

在来的路上,江月漓听南尚宫说过,近几年来,贾皇后沉迷佛法,念经祈福,并无意于争分皇上的雨露。

江月漓看着她坚实的骨骼,脸若银盘,实非皇上喜欢的纤纤楚腰,柔若柳枝的美人模样。

在这个风云暗涌的后庭,对于一个没有多少姿色的女人来说,不争,也许便是最好的明哲保身之法,不然贾皇后又靠什么能震慑六宫、母仪天下。

但江月漓知道,贾皇后的不争,也只在于深宫内的不争风吃醋,这对她而言只是放弃小争,她的重点,是帮助李承毅登上皇位,那她才可以成为太后,权倾后宫,也能保住她贾家继续富贵繁荣下去。

江月漓坐了会子便要告辞,贾皇后笑着道:“用了午膳再走吧。”

江月漓暗忖,自己一来首先拜见的的是贾皇后,对太后而言已经是失礼了,用过膳再去,只怕太后从此都不会再待见自己,于是笑着道:“皇后娘娘爱惜赐饭,原不应辞,只是还要过去拜见太后,恐领了赐再去不恭,改日再领,望皇后娘娘容量。”

贾皇后慈祥的笑笑:“永安倒是个细致的女孩,比本宫考虑的还要周到,去吧。”

命几个宫女好生地送她去慈宁宫,心想这个女孩子倒是难得机敏灵慧,就那一身紫衣,素雅却不素净,便是这种小细节她都处理得很好。

到了慈宁宫,陪着太后说了会子话,江月漓又每个妃嫔的宫里跑了一趟,全都请完了安,这才筋疲力尽的带着两名丽妃给她的宫女和紫鸢往月华宫走去。

水仙叫她留下来看屋,深宫比不得别的地方,一个不小心便命丧黄泉。

她这个郡主身份,在民间还算回事,在这个深宫里只不过是处于最底层,无论是谁想弄死她,就如同弄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所以得处处留心。

江月漓正低头慢走,突然一个声音喝道:“你长眼睛了吗?竟然敢往本公主身上乱撞!”

江月漓抬头,看见是永宁,她正怒目圆睁瞪着她:“人都进宫了,居然还是一点礼数都不懂,丽妃难道没教你吗!”

江月漓脸上无半点怒气,弯身福礼道:“公主千岁千千岁!”

永宁大概没料到江月漓会对她如此恭敬,一拳打在软棉花上,反而愣住,还没想好下一步找什么茬子整一整江月漓,她已与她擦肩而过。

“等等!”永宁公主冲过去一把抓住江月璃的手腕:“本公主不让你走,你怎么就敢走了!”

对着身边的宫女道:“来人,给我掌她的嘴,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

“我看你们谁敢!”一个声音威严的响起,众人回头看见二皇子李承越走了过来。

永宁素来与李承越不和睦,见他出面,知道没戏可唱,只得带着宫女悻悻而去。

江月漓欠身:“多谢二皇子。”有点歉意继续道:“二皇子为了我和永宁公主这两只可结大发了。”

李承越温柔地看着她:“我知道那日我与你说的话你并没有当真,但是不论你当不当真,我在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别说一个小小的永宁,为你,哪怕与天下人为敌,只要不负你就好。”

江月漓本想正色与他说,如果为了个女子,连自己的亲人都为敌,她是不可能喜欢这样一个男子的。

可转念一想,深宫不比寻常人家,什么父子、手足、夫妻情份,在利益和利害面前一文不值,竟比不上寻常人家那份真挚的亲情,或者是根本就不存在那份亲情。

她叹了口气:“二皇子不必为我做这么多,我会有负担。”

“是因为肖品玉吗,你喜欢他吗?”李承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紧张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不!与他没关,你别瞎猜。”江月漓不知要怎样跟李承越解释,经历了前世爱情背叛之后的刻骨之痛,她现在对爱情犹如惊弓之鸟。

她不惜带着恶意去揣测二皇子对她的爱情,是真爱?玩玩?一时性起?还是早有预谋?

她傻傻分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长得很美丽,而美丽的女子,对于这些在富贵乡里长大,沉迷于勾心斗角的皇子来说,不过是一道向人炫耀和令自己开心的风景而已,她很怕重蹈覆辙,她不想再经历那种锥心之痛。

李承越看了看那几个宫女和纸鸢一眼,冷声喝令道:“你们都退下!”

紫鸢能退到百步之外,那几个宫女还互相交换眼神,然后偷瞟了一眼二皇子,见他眼神锋利,都心中一凛,赶紧走得远远的。

李承越盯着江月漓如海棠般娇艳的脸,低沉着声音缓缓道:“为了拉近你和我的身份,使我好向父皇求娶你,我费尽心思让父皇封你为郡主,那时是我第一次求父皇求娶你,父皇一口回绝。我这次冒险出征,虽然有救回肖家父子的成分,也有立功给父皇看的意思,但更大程度是为了你,只有我立下大功,父皇才有可能让我求娶你。”

江月漓心神一荡,他居为了自己然向皇上求过婚,而且还求过两次!

“真的吗?”江月漓的眼神倏忽变冷,“你在大殿之上向皇上求赐婚,不是做给太子他们看的吗?让他们相信你沉迷女色,而无心争夺太子之位,使他们产生麻痹之意,你别告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咄咄逼人的直视着他:“还有,焉知你不是为了我的万贯家财而要求娶我呢?如果想扳倒太子,就必须要有资金拉拢人心,这个资金从哪里出,所以你才打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我们见过几次面,又有几次接触?你就会对我动心若此,我不信!”

李承越眼里有震惊、痛楚、各种各样的情绪交错在一起,半晌,忽然凄凉地笑道:“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所以你才要在大殿上一口回绝我,对吧。”

江月漓与他对视,酸楚心疼,种种情绪在心中翻腾,背转身,艰难地说:“不,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或者你坏的问题。”

“那是什么原因?”李承越走到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里燃起一丝希望,浅笑着道:“我今天必须知道原因。”

江月漓将下巴轻轻的从他手里挣脱掉,走到不远处的一个石凳上坐下。

李承越举步上前,把她从石凳上拉起来:“现在还没到夏季,石凳上凉,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够坐?”

江月漓脸一红,站了起来。

李承越冲着远处的一个随从下令道:“把你的衣服脱了!”

那个随从一边跑一边把外衣脱下来,双手奉给李承越。

李承越亲手把那件衣服铺在石凳上:“再可以坐了。”

江月漓歉意的对着那个随从笑了笑,方才坐下。

李承越在她对面坐下,胳膊支着面前的石桌上,斜撑着头静静的看着她。

江月漓面色平静的就如他们身旁的那一湖春水:“你知道孟婆的长相吗?”

李承越眉毛一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曾经有一只水鬼问孟婆,为什么你容颜从不改变,一直都这么美,孟婆答道,有情便会老,无情便不会。”

李承越放下胳膊,正襟危坐:“在虚无和悲伤之中,我宁愿选择悲伤。”

“如果悲伤过了头,痛到宁愿自己不存在,我宁愿选择虚无,我想孟婆也是。”江月漓眼神渐渐冷漠。

李承越探究困惑的打量着她,一个深闺女子,会有什么感情经历,让她说出悲伤过度,宁愿选择虚无的话!

他毫无征兆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苦涩:“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有那个人,难道不是他?”

江月漓露出一丝女孩子才有的温柔:“你说的是肖品玉?如果能选他,我愿意选他。”

李承越眼里漫过失望,良久的注视着江月漓:“你若想登高,我就是那把扶梯,你若想过河,我就是一叶扁舟,嫁不嫁给我都无所谓,但是你必须幸福。”说罢,站起身来就走了。

江月漓缓缓起身,自己何德何能,竟蒙他如此痴情!

“二皇子!”江月漓叫道。

李承越立定,回身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究竟想图谋什么?”

李承越良久的注视着她:“你忘了?你全都忘了,忘了就忘了吧,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李承越唇边含着一琳魅惑的笑:“如果非要理由,那就三个字,因为爱。”说罢,再次转身欲走。

江月漓踌躇一番,在他背后道:“二皇子,你要当心范举、孔亦山、毛大朋三个。”

这三个人都是李承越手下的几个重要幕僚,帮他出谋划策,难不成这三个人有问题,可是江月漓是如何得知的?

李承越停住脚步神情肃然:“为什么?”

“你别问我为什么,也别问我是从哪里得知的,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

李承越凝视了她良久,点点头,走了。

江月漓转身向紫鸢和那群宫女走去,却赫然看见,在她们身后玉树临风的站着肖品玉。

江月漓怔了怔,随即向他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鼻子里闻到一股清香,看见肖品玉手里提着一篮槐花。

肖品玉把那篮别把芬芳的槐花举到她眼前:“婶婶说你爱吃这个,特意叫我送来的。”

想起前世吴永造就是知道她喜欢吃槐花,所以春天的时候特意摘给她吃,一文不值的东西居然让她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

虽然对槐花有阴影,江月漓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槐花没错,错的是当年的自己。

“你在这里小坐一会儿,我这就去用槐花做点心,给你送来。”江月漓说着,提着篮子就走,丽妃赏给她的那几个宫女和紫鸢忙跟上。

江月漓向椒房殿走去。

其中一个宫女问:“郡主去那里干嘛?”

江月漓笑而不语,这几个都是丽妃派来的奸细,让她们猜去,猜到头痛。

她要去椒房殿向淑妃借小厨房,虽然在当时的庆功宴上,淑妃看到自己的儿子向皇上求娶江月漓,很是不开心,她是打算把自己的外甥女林淑娴许给李承越的。

这次贾伯智为白玉春通敌案所累,官降兵部侍郎,取代兵部尚书之位的就是林淑娴的亲爹,林人凤。

如果李承越能够得到林人凤的鼎力相助,再加上自己娘家在朝廷的势力,想要抗衡李承毅母子两,胜算就会大很多。

江月漓当场拒绝了李承越的求亲,淑妃紧绷的心弦一松,觉得江月漓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对她的印象稍好了一点,再加上后来听林人凤说,李承越求亲是半真半假,如果求亲成功,当然会娶江月漓,江月漓的万贯家产会对李承越夺取太子之位有莫大的作用,更主要的是麻痹对手,以为他贪恋女色,不想争夺太子之位,至于林淑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李承越有朝一日还要君临天下,后宫佳丽三千人,也不在乎多江月漓这一个,完全可以立林淑娴为皇后,江月漓为妃。

淑妃这才转忧为喜,对江月漓的敌意减了许多。

江月漓刚才去给她请安的时候,就发现她态度大变,因此现在才敢往她那里跑,想借她的厨房一用。

淑妃听了江月漓的请求,爽快地答应了。

江月漓便和面用蜂蜜和着洗干净了的槐花做了不少槐花酥饼,饼做好的时候,槐花的香气夹着蜂蜜的甜香还有烤饼的香气,充盈整个椒房殿,殿里的宫女和太监都偷偷的咽着口水,就连淑妃也嘴馋起来,派了个宫女到小厨房,对江月漓说:“如果点心做好了,给娘娘送一点。”

江月漓含笑点头,自己先尝了一个,味道很不错,前世的时候,吴永造喜欢美食,为了讨好他,当时也就十三岁的江月漓硬是在半年的时间里练就了不凡的厨艺,那一世,只为吴永造一人洗手作羹汤,现在想来实在是太不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