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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俳优双子

萧傅吃了一惊,吓得向侧面一跳,踉跄几步,几欲摔跌。

“公子为何吃惊?”

“公子何须吃惊?”

“打扰了,打扰了,是我少见多怪了!”萧傅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便点头哈腰笑道。

“公子怎么一见女子,便面貌猥琐,举止粗糙?”

“正是正是,公子方才举止,着实粗糙。”

萧傅瞪大眼睛反问:“此话从何而来,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如何受得了这般委屈?”

“这位如花似玉的姐姐,方才脚下不稳摔跌在你怀中,你变趁势占她便宜,如此喔啮鄙陋之事,公子难道不自知么?”

“正是正是,你占过了便宜,如何不羞的自惭形秽,反而泰然处之?”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喋喋不休,把萧傅和那姑娘二人,皆弄得满脸赧红。

萧傅刚想开口说话,只见两位小姑娘看着那姑娘,漏出痴痴脉脉的眼神,又一替一句的说起来。

“姐姐真是好美啊,真真是宛转蛾眉,粉妆玉琢。”一人啧啧惊叹道。

“姐姐真是美极了,真是玉貌花容,红飞翠舞。”另一人也啧啧附和着。

那姑娘一听,挺起秀气的鼻子,烂漫的一笑,嘤嘤盈盈说了声:“谢谢哦。”

“除了大小姐,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了。”

“大小姐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或许还要略胜姐姐一筹。”

萧傅笑着反问道,深情的瞧看着那姑娘:“如何我觉得,贵府的大小姐反而稍逊分毫呢?反正在我眼中,你便是出尘的仙子,世间万物都不及你楚楚动人。”

两个小姑娘翻着白眼拨气儿,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哼哧的不屑,歪咧着嘴看着萧傅,一副鄙夷的样子。

“你这番话若是被大小姐听见,公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只怕自求多福都保不住的,公子到时候只能抱头鼠窜了。”

“你们家大小姐有甚么手段,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如何会那般狼狈?”萧傅神气十足的反问道。

“大小姐的手段,又多又狠,琳琅满目,哪一个都让人吃不消。”

“吃不消的,吃不消的,公子必定吃不消。”

“单说大小姐拳掌,便和姐姐的十分相似,也是这般柔巧脆猛、涵虚粘连的掌法,单手便可以掀翻八尺壮汉呢。”

“没错没错,大小姐平日里耍的的拳掌,看似轻柔灵动,实则威猛冷硬,随便一掌打在人身上,便是要断几根肋骨。”

“我这般掌法,叫做通臂掌,讲究的是寸劲和冷脆,以柔为主,刚柔并济,不用猛力、蛮力,而用柔劲、巧力,甩臂而出,沾衣发劲,正契合女子力道不足的特点,便最适合女子修炼。”那姑娘笑道。

“听两位妹妹所言,看来高小姐,也是通臂掌的高手;这门掌法,若是运用精熟,便可以以弱胜强,以狮搏兔,四两拨千斤,蚍蜉撼大树呢。”那姑娘得意打了个响指,咯咯的笑起来。

“哇!就像刚才姐姐打倒国公子那个魁梧的手下一样!”

“哇!姐姐好厉害啊!”那二人啧啧的惊叹着,左右的靠上来,一人摇着那姑娘的一只臂膀,喋喋撒起娇来。

“若是姐姐有了茶余饭后的闲暇时光,记得一定要教授我们一两招式!”

“姐姐若是空闲下来,一定要传授我们三拳两脚的功夫!”

“到时那些嚣张的粗人,便不敢朝我们大喊大叫了。”

“嗯嗯,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前,反倒恶人先告状,我俩倒是落下了个冒冒失失的坏名声。”两人都噘着嘴,相互扣着手掌,柳眉倒蹙,杏眼圆睁,两腮之侧烘出两朵红晕,淡淡蒙了一层煞气。

“二位妹妹是被谁欺负了,这般艴然不悦的样子?”

“还不是那国公子手底下,两个蛮不讲理的粗人!”

“就是他们呢,就是他们呢!”

姑娘笑道:“就是方才和我们交手的那二人?”

“正是他们,前些日子,我门好端端的给国公子送去茶水,却被他们乱撞打翻,却说我冒冒失失,还被小姐训斥了一顿。”一人忿忿不平到。

“就是呢,无端挨了训斥不说,还被国公子当面数落,更是被扣了一季的工钱,心里憋屈的紧呢。”另一人也气的哼哼唧唧。

萧傅听了,便笑着安慰道:“两位妹妹无须动肝火,那二人今日如此狼狈,想来再也不敢欺负你们了。”

两位姑娘齐刷刷的转头盯着萧傅,齐声道:“明明是姐姐赶跑了恶人,公子如何说的像自己逞了英雄一般。”

“啊呵呵呵......”萧傅自顾自发窘的笑着,挠挠头,心里暗自骂道,真是大王好见,小鬼难当,你们的高小姐把我奉做宾客,你俩却频频拿我开涮,这两个丫头好生难缠!

心里这样想着,萧傅倒着身子,向后迈了一步,却脚下没踩稳,踉跄一步,险些仰面摔了过去。

“公子还要镇定自若。”

“当然要镇定自若。”

“一会儿小姐的‘三界之筵’,公子岂不是要吓得抱头鼠窜?”

“对,就是‘三界之筵’,公子若是在如此重要的筵席上抱头鼠窜,岂不是丢了颜面,成为笑柄?”

二人年龄相当,模样相仿,又都穿着对襟比肩褂、绫棉裙,如此这般你一言,我一语,不苟言笑,神情严肃,真的如同宫廷滑稽戏舞里的俳优一般。

萧傅半躬下身,盯着她们,打量许久:“你们一口一个公子的叫着,刚才那位姓穆的姐姐,如此称呼我也就罢了,我们三人年纪相差无几,以朋友相称岂不是更好么?”

“公子哪年生人?”

“公子哪年生人?”

“丁丑年九月初九午时,还未满十六。”萧傅应道。

“九月九日是踏秋得的日子。”

“不错不错,正是踏秋的时节。”

“踏秋时节,便要登高远眺,吃糍米糕,和菊花酒。”萧傅不自觉的,也和他们绕起了口技,说话也舌头变得撩卷起来。

“那我们便比你还小一岁了。”

“比公子你还小一岁。”

“那二位小妹妹,喊我公子真是浑身不自在了。”

“的确,这让公子浑身不自在。”

“你方才又喊了一声公子。”

“的确,我也听到你喊了一声。”

“我做错了事情,便也弥补,请公子发落吧”

“没错,请公子发落吧。”

二人低着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童一般,萧傅一脸的手足无措,忙笑道:“二位妹妹言重了,你们做错了什么,我缘何又要惩罚你们?这是毫无道理的事情嘛!我只是想告诉二位小妹妹,我不需要你们伺候;如果二位肯做我们的向导,带我们参观参观这高府上下,便是再好不过了,善哉善哉。”

“善哉善哉?”

“公子方才的确说了善哉善哉。”

“去年我问你,门庭前的那颗大树叫做什么,你告诉叫做‘善哉’,我便做了标记。”一人扭头向另一人问到。

“你去年还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便完全没了印象。”另一人悻悻的耸耸肩,摊开手。

“今年我又问你那棵树的名字,你又说叫做‘瞿所’。”

“的确,几个月前我是说过,门庭前那棵树,名字叫做‘瞿所’。”

“一棵树,如何会有两个名字?”

“如何会有两个名字,因为它们不是一同一棵。”

“不是同一棵?”

“不是同一棵。”

“可是我在树上做了记号。”

“你还做了记号?那可真教人伤脑筋。”左边的姑娘眼睛咕噜一转,眼看圆不下去,便为难起来;看着萧傅,她歪着头,怏怏不乐的问道:“公子,为什么不是同一棵呢?”

另一个便也歪着头问道:“为什么呢?”

这两个丫头,竟把难题抛给了自己,萧傅心里暗地哎呀一声,虽然极不乐意,却也硬着头皮应战。

萧傅略加思索,便信手拈来,笑着道道:“雏马叫做什么?”

“叫做‘驹’。”

“的确叫做‘驹’。”

“不错,就是叫做‘驹’,长大以后才唤作‘马’;那幼鸡又叫做什么?”

“是叫做‘雏’罢?”

“是叫做‘雏’。”

“幼鸡叫‘雏’,长大以后才叫做‘鸡’;犊牛叫做‘犊’,长大了才叫‘牛’,如此看来,那棵树,年幼时叫做‘善哉’,长大以后便成了‘瞿所’,何奇之有啊?”

两位姑娘恍然大悟,作揖道:“公子大智,佩服佩服。”

萧傅暗地里揩了一把汗,拭去额上渗出的汗珠,长吁了一口气,乐的身旁的那位姑娘,咯咯抿嘴偷笑。

此刻已经旭日杲杲,整片东方大陆,已经完全苏醒了过来,几只飞掠而起的大鸟,在咕咕的叫着,翅尖闪着金色的光芒,映着朝阳飞去,搅开天边青黄色的薄雾,让隐匿在晨气中酣睡的群山,也渐次的醒了过来。

淄河平阔河面的那头,已经袅袅升起了炊烟,村庄之内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对岸的码头,闪着酒霈和幡旗,几个竹排缓缓驶来,七八艄公已经在码头上候着,准备牵拉船绳;后面一排的杂货店、酒店、打银店、豆腐店、草药铺,咿咿呀呀的打开店门。

再远一些的村落,茅舍的顶棚上,稀疏出现了晃动的人影,有人拿着蔑刀和竹片,在修补房舍;早起的村人,已经三五结伴的簇拥到河边,掬起河水啜饮或是捣杵着衣物,后面是扭扭斜斜出栏的鸭鹅,呷呷吖吖的鸣叫着,“扑棱”一声跳入河中。

淄河的这边,也变得热闹起来,萧傅和那姑娘,肩并着肩,没换什么衣物,只是漱洗了一把脸,便跟着那两位像俳优一般表演口技的姑娘,在这宽广的高府中左拐右转。

原来众人下榻的地方,不过是高府中安置商贾宾客之所,只是整个高府中,一小块院落而已;萧傅在这里呆了小半年,却依然不知道高府究竟长几丈、宽几许;若是一个人冒失的在偌大的高府中闲逛,八成都会迷踪失路,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