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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再次挖掘

路星辰立时问道:“那是昨晚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那仆人道:“大约是十二点多,起火之前,半小时左右的事!”

阮问药厉声道:“混蛋,你为什么不对消防官说,屋子里有人?”

那仆人著急道:“我并没有看到他走进屋子,我不知道他在屋子中!”

路星辰吸了一口气:“半小时前,我曾和乐越博士通电话,但没有人接听。”

那警官立时向路星辰,问了乐越博士的住址,派警员前去调查,路星辰和阮问药两人,都心乱如麻,一起回到了客厅上,阮问药和警方人员办例行手续,路星辰坐在沙发上,双手捧著头,在想著。

如果那被烧死的人是乐越博士,那么,他是和路星辰一样,在昨天晚上离开之后,又回来的了,不过,他比路星辰早了半小时左右。

他为什么要回来呢,是不是和路星辰一样,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他是怎样烧死的,不知道。

但是,这件惨事,要说和那“神秘力量”没有关系的话,也不会相信。

路星辰想到的是,如果比乐越博士早到,那么,忽然起火,烧死的是什么人?

路星辰不禁急促地喘著气,阮问药送走了消防官,来到了路星辰的面前,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们除了相对无语之外,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过了好一会,阮问药才苦笑道:“又死了一个!”

路星辰的身子震动了一下,阮问药的这句话,实在令人震动的,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已死了两个,如果死亡继续下去,下一个轮到的,不是他,就是自己!

路星辰只好自己安慰著自己:“这个死者,未必是乐越博士!”

这样说著,实在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当然不能说服阮问药,阮问药只是望著,苦笑了一下,接下来,两人都变得无话可说了。

过了不多久,那警官便走了进来,路星辰和阮问药一看到他,就一起站了起来。

那警官进来之后,先望著,然后才道:“我才去过乐越博士的住所!”

这一点,路星辰和阮问药两人都知道的,一面点著头,一面齐声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那警官皱了皱眉,道:“乐越博士是一个人独居的,有一个管家妇,那管家妇说,她昨天晚上离去的时候,博士还没有回去睡过觉。”

这一点,虽然已在路星辰的意料之中,但是一路听警官那样说,心还是一路向下沉。

那警官又道:“我们检查了乐越博士的住所  ”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以一种疑惑的眼光,望著阮问药:“博士和你是世交?”

阮问药呆了一呆,道:“什么意思?”

那警官取出了一张纸条来,道:“我们在博士的书桌上,发现这张字条!”

他一面说,一面将字条递到他们面前来,路星辰和阮问药都看到,字条上写著一行很潦草的字:阮问药的祖父,为什么没有想到阮问药的祖父?

一看到那张字条,路星辰震动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乐越博士是和路星辰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才到这里来,而一到这里来,就遭了不幸!

那警官道:“阮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博士认识令祖父?还是有别的意思?”

阮问药和路星辰互望著:“警官先生,我祖父已死了超过二十年,但是我和乐越博士认识,还是近十年的事情,他不认识我的祖父。”

那警官的神情,仍然十分疑惑:“那么,乐越博士留下这字条,是什么意思?”

警官的这个问题,并非是不能回答的。可是要回答他这个问题,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将一切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这一切事情,不但牵涉到阮问药家庭的秘密,而且其怪诞之处,很难令人相信,实在还是不说的好,是以,路星辰道:“我看,这张字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乐越博士忽然心血来潮,到阮家的家庭图书馆去,或者是为了查一些什么资料,却遇上了火灾!”

那警官皱著眉,路星辰道:“乐越博士一定是死于意外,这一点,实在毫无疑问了!”

或许是路星辰的回答,不能使对方满意,也或许是那警官另有想法,看他的神情,他分明并不同意这个说法,而且,他有点不客气地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会调查!”

路星辰道:“是,但是照我看来,这件事,如果要深入调查的话,责任一定落在陈长青的身上。”

那警官睁大了眼,望著:“你认识陈长青?”

路星辰笑了起来:“你可以去问陈长青,我叫路星辰。”

那警官眨了眨眼睛,又望著手中的字条,他道:“不管怎样,我觉得你们两位,对于乐越博士的死,有很多事隐瞒著我。”

路星辰拍著他的肩头:“不错,你有著良好的警务人员的直觉,我们的确有很多事,并没有对你说,但是你也应该有良好的警务人员的判断力,应该知道我们瞒著你的话和乐越博士之死,是全然无关的!”

那警官眨著眼,看来仍然不相信,路星辰知道,他一定会对陈长青去说,而陈长青,一定会来找路星辰和阮问药的。

那警官又问了几句,便告辞离去,阮问药叹了一口气:“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路星辰苦笑著:“还有,你花园中的挖掘工程,火警一起就停顿,你是不是准备再继续?

阮问药无意识地挥著手,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决定才好,过了片刻,他才叹了一声:“掘是一定要掘下去的,但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时再说吧!”

路星辰也知道,劝阮问药不要再向下掘,是没有用的,而事实上,也根本没有劝他不要再掘下去的意思。

路星辰在阮问药没有开始那样做的时候,曾剧烈反对过,那是因为我们对于挖掘这个亭基,会有什么恶果,是全然不知道的。

但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好像挖掘亭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果,已经有两层花岗石被掘起来,虽然不知道要挖掘多久,但主持其事的阮问药,和直接参加的工人,也都没有意外。

乐越博士的死,自然和挖掘亭基这件事是无关的,因为他是烧死在那幢建筑物之内的!

当时,路星辰来回走了几步,叹了一声:“看来,乐越博士是正准备打开暗柜时,突然起了火,被烧死的,火是怎样发生的呢?”

阮问药皱著眉,道:“他一定是一起火就死的,他的手竟没有离开那铜型的虎头。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去而复返,他想到了什么?”

路星辰苦笑了一下:“他想到的和我想到的一样; 在你祖父的日记中,可能同样可以找到这件神秘事件的全部真相!”

阮问药仍是不断地眨著眼,接著,他也叹了一声:“现在,什么都不会剩下了,全烧完了,烧得比白洛的遗物更彻底!”

路星辰苦笑著,摇著头:“要是我们能将白洛的遗物全部彻底烧掉,倒也没有事了!”

阮问药显得很疲倦地用手抹著脸:“这是不能怪我的,我想,任何人看到一幅地图上,有一块地方涂著金色,总不免要问一下的?”

路星辰安慰著他:“没有人怪你,至少,我绝不怪你,因为你这一问,我们可以渐渐地将一件神秘之极的真相,发掘出来。”

阮问药仍然发出十分苦涩的微笑:“你不怪我,可是唐教授、乐越博士,他们难道也不怪我?”

路星辰没有别的话可说,只好压低了声音:“他们已经死了!”

阮问药抬起头来,失神地望著:“如果不是我忽然问了那一句话,或许他们不会死!”

路星辰也苦涩她笑了起来:“世界上最难预测的,就是人的生死,你如果因之而自疚,那实在太蠢了!”

阮问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断地来回踱著步,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我有一个古怪的想法,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共同发现,而且,一直在共同进行探讨的,所以我在想,如果已死的两个人,是因为这件事而死亡的,那么,我和你。”

他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嘴巴仍然颤动著,但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路星辰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想说,我们两个,也不能幸免,是不是?”

阮问药的身子,有点发抖,他点了点头。

路星辰将手按在他的肩上:“你不必为这种事担心,教授的死,是心脏病;博士的死,是在火灾中烧死的,我们都可以将之列为意外!”

阮问药却愁眉苦脸地道:“将来,我们之中,如果有一个遭了不幸,也一样是意外!”

路星辰皱著眉,一个人,如果坚信他不久之后,就会意外死亡的话,那实在是最可怕的事情了,就算意外死亡不降临,他也会变疯!

在这样的情形下,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劝他的,路星辰只好道:“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那么,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阮问药一听得那样说,却嚷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肯停止,人总要死的!”他频频提及一个“死”字,这实在更使路星辰感到不安,道:“别管他了,乐越博士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他的丧事。”

说到这里,阮问药又不禁苦笑了起来。

乐越博士的丧事,是白洛之后的第三宗了,他下葬的那天,到的人相当多,因为乐越博士毕竟是在学术界有著十分崇高地位的人,可是,他的真正知心朋友,却只有路星辰和阮问药两人而已。

乐越博士的丧礼,就由路星辰和阮问药两人主理,心头,都有说不出来的沉重,等到送葬的人络绎离去,阮问药俯身,在墓碑之前,将人家送来的鲜花,排得整整齐齐,然后,喃喃地不知在说什么。

要补充一下的是,从乐越博士死亡,到他落葬,其间隔了一天。在这一天中,消防局和警方,从事了灾场的发掘工作。

的确,如阮问药所料那样,那幢建筑物,烧得什么也没有剩下,想要找到一片剩下来的纸片都不可能。消防局的专家,也找不到起火的原因,他们只是说,这场火,可能是由于什么化学药品所引起的,温度极高,而且一发就不可收拾。

阮问药自然知道,在这幢建筑物中,不可能储藏著什么化学品的,而乐越博士,自然也不会带著化学药品,进去放火的。

送乐越博士落葬的那天下午,十分闷热,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路星辰看到一辆警方的车辆驰来,在近前停下。车子停下之后,从车中出来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站得笔挺的人:陈长青。

陈长青一直走来,来到路星辰的面前,呆了片刻,转身向乐越博士的坟,鞠了一躬,然后才道:“根据我部属的报告,乐越博士的死,其中好像有著许多曲折,而你们又不肯对他们说!”

阮问药转过身来,路星辰先替阮问药和陈长青介绍,然后才道:“你可以这样说,但是,这些事,和乐越博士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杰克皱著眉:“就算是只有间接的关系,我都想知道一二。”

路星辰道:“你说得太客气了,我准备全部告诉你:”

阮问药的心情很不好,他听得这样说,有点不高兴地道:“为什么要告诉他?”

路星辰委婉地道:“一来,他是警方人员,二则,上校和我合作过许多次,我们两人在一起,解决过很多不可思议的问题,如果他来参加我们的事,我相信,一定可以使事情有较快的进展!”

阮问药叹了一声,摊著手:“随便你吧!”

路星辰和陈长青,一起走开了几步,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已经准备将全部事的经过对陈长青说,可是心中是十分乱,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才好。倒绝不担心陈长青会不接受叙述,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的,陈长青有很多缺点,但是他也有高度的想像力,他可以接受任何荒谬的故事。路星辰呆了片刻,心想,还是从白洛的丧礼讲起吧!于是,从白洛的丧礼说起。这一切的经过,当然不必在这里重覆一遍了,只是不断地说著。

陈长青很用心地听著,当路星辰说到一半的时候,阮问药也走了过来,他不时插上一两句口,但是并不妨碍路星辰对陈长青的叙述。

等到路星辰把整件事讲完,应该说,等到把这件事讲到乐越博士的丧礼,天色已黑了下来,暮色笼罩著整个墓地,看来十分苍茫。

等路星辰住口之后,望著陈长青,想听他有什么意见,可是,陈长青却像是著了魔一样,只是在喃喃地道:“一个大塘,在一夜之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他自言自语,将这句话重覆了好几遍,路星辰问道:“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陈长青道:“我想,就是一个大塘,忽然不见了!”

路星辰瞪大了眼睛,道:“这不是废话么?”

陈长青摇著头:“一点也不是废话,我的意思,在那一个晚上,忽然有许多泥土和石块,将这个大塘填没了,变成了一片平地!”

路星辰呆了一呆,立时和阮问药互望了一眼。

阮问药点了点头:“我想也是,大塘消失了,变成了一片平地!”

路星辰道:“我也很同意你的见解,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从记载中来看,吴家大塘十分大,就算动用现在的工程技术,也决不可能将之填没。我曾经想到过,是由于地震,土地向上拱起,使大塘消失的!”

陈长青道:“那一定是极为剧烈的地震,应该有记录可以追寻。”

路星辰摇著头:“我宁愿相信当时并没有将这场地震记录下来,也不愿相信另外有地方,忽然来了一大批泥土和石块,将大塘填没。”

陈长青皱著眉:“不管是什么情形,总之,吴家大塘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平地。”

路星辰和阮问药异口同声:“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陈长青又道:“然后,阮问药先生的曾祖父,就占据了这幅地!”

阮问药的声调,有点很不自然:“我反对你用‘占据’这个字眼。”

陈长青道:“可以,我改用‘拥有’,你不会反对了吧!”

阮问药没有再说什么,陈长青又说了下去:“然后,这位阮先生,就在这片土地上建屋,居住下来。”

路星辰点头道:“是的,在这里,可以补充一点,就是他在得到这片土地的同时,还得到了巨大的财富,他是陡然之间,变成巨富的!”

这一点,阮问药和陈长青,也都同意了。

陈长青又继续发表他的意见:“他造了一座亭子在花园,也就是在吴家大塘变成的土地上,而在这亭子的基石下,铺上了好几层花岗石。”

路星辰点著头:“阮问药正在发掘。”

陈长青又道:“而在这个亭子的周围,有许多处地方,可能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使人的情绪,发生变化,甚至死亡!”

关于这一点,还有进一步商榷的余地,但是暂时,也可以这样说,所以路星辰和阮问药都点著头。

我们一面点头,一面准备听陈长青继续发表他的意见。

那并不是说陈长青的脑子比他们灵活。而是他们被这件事困扰得太久了,可能思考方向,已经进了牛角尖,不容易转弯。而陈长青却是才知道这件事,是以他可能会有点新的、他们想不到的意见。

上校皱著眉,想著,那时,天色更黑了,他忽然问道:“你们下过陆军棋没有?”

路星辰和阮问药两人,都不禁呆了一呆,因为在一时之间,实在想不通,他那样问,是什么意思。而杰克根本未等回答,就已经道:“陆军棋中,有三枚‘地雷’,一枚‘军旗’,‘军旗’被对方吃掉就输了,普通在布局的时候,总是将三枚‘地雷’,布在‘军旗’的外围,作为保护!”

天色更黑了,但是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到,陈长青的脸涨得很红,那可能是他由于想到了什么,而感到兴奋之故。

果然,他立即道:“那些地图上的危险记号,就是‘地雷’,其目的是保护地图上的那块金色,我认为所有的秘密,在发掘那亭子的亭基之后,一定可以有答案的!”

阮问药立时道:“我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陈长青陡地站了起来:“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快去召集工人,连夜开工!”

陈长青的话,倒是合了阮问药的胃口,是以阮问药也像弹簧一样地跳了起来。

三个一起驱车到阮问药的家中,阮问药立时吩咐仆人找工头,要连夜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