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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寺庙、箫声、渔夫

大相国寺,佛门圣地,禅宗之源。千年前,龙树禅师在太祖危难时曾伸出援手,太祖为了感谢龙树禅师便为它修建了大相国寺。龙树禅师佛法高深,乃一派开宗祖师,一生降妖除魔,宣扬佛法,普渡世人,最后圆寂往西天极乐。此后,大相国寺历代高僧辈出,救世渡人,其香火日益鼎盛,至今日堪称极盛。大相国寺现任住持朽木禅师乃是帝师,雄才大略的玄帝对其很是恭敬,每年都会去大相国寺拜谒师尊。而且朽木禅师修为高绝,佛法深厚,据说已经超越了王境,进入了传奇,那个传说的境界。

红墙黄瓦的寺院,寂静清幽,袅袅的香火味道,伴随着阵阵不绝于耳的佛经诵读之音,传遍了整座寺庙。它身在红尘之中,似乎又远离红尘之外。

难以想象,眼前的,这竟然只有十来间房屋,僧众也不过一二百人,没有富丽堂皇的建筑,没有雄伟真金的佛像的小小寺庙竟然就是名动天下的佛门圣地--大相国寺。

身穿灰色僧袍的寺内僧人们在寺庙内做着日常的静修,一切一如往日一样,还是相国寺的味道。

“呜呜呜……”

似乎是风的声音,但这风声来的奇怪,草木未动,鸿毛不飞,何来的风?

寺庙东头有一株翠竹,翠竹长势喜人在这个秋日的时节里依然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那“呜呜呜”的声音传过,翠竹一阵摇晃,碧绿的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斑点点,就像受到了污染一般。

“嗡嗡嗡…”

寺庙内佛堂里木鱼被敲打的声音变得洪亮起来,僧人们的诵经声宏大而整齐,闻之令人心神安静,体气通透,将一切恼人的外务排诸于寺院之外,也包括那奇怪的风声。

风声止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清脆悦耳的箫声,箫声如临耳畔,穿破层层佛音,传遍了寺院,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脑海。这箫声像是在演奏一曲魔音,魔音入耳,在人的脑海中便会形成种种幻相,或红粉骷髅,或黄白之物,诱惑者人们心生堕落下无边地狱。

佛堂的僧人们都受到了干扰,纷纷放下了手里面的木鱼,沉醉于那不存在的幻相之中,何等神通,竟可在这佛门圣地诱惑如此之多的佛子佛徒。

寺院就像一汪宁静的湖泊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阵阵涟漪越来越大,将古寺的寂静打破,看似祥和依旧,实则已山雨欲来,坠如危卵。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声若洪钟大吕,若如来谛音,妙生莲台,传递到寺庙内外。

但见一朵彩色的莲花虚影在相国寺上方绽放,将整座寺院都包裹了起来,似净世莲花,涤荡一切妖魔邪祟。

僧人们纷纷从幻相中醒来,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又暗道妖人恶毒,我佛慈悲,连忙拾起木鱼敲打起来,诚心背诵佛经以抵御邪魔侵扰。

箫声依旧,却再也传不进寺内。

一间简约的屋内,当心小和尚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默念着经文。他额头上汗水涔涔,小脸上也多有痛苦神色,似乎在与什么做着斗争。在他的眉心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黑莲花印记,不时的闪烁着黑色的亮光。每当黑莲亮起,他弱小的身子便会颤抖一下,令人忧心下一刻他会不会直接摔到。

屋内的木床上,坐着一个枯瘦的身影,穿着一身黄色的僧袍,手里面拿着一串古色念珠。那是一个老和尚,很老很老,皮肤松弛黝黑,老到会让人怀疑他是否连牙齿都掉光了。

老和尚虽然年纪很大,但是依然是慈眉善目的,一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在注视着当心。

“当心呐当心,当心!”老和尚突然开口道。语气缓慢而诚恳,就像真的在劝解一个人小心一点。或许他确实是在劝人小心一点。

“佛魔一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全在一念之间!”老和尚说道。

……

两道笔直的佛光冲出了大相国寺,在天际盘桓片刻,朝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在相国寺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一个头戴蓑笠手拿钓竿的渔夫正缓缓踏步而行,渔翁的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箫。

看着步伐缓慢的渔夫,一步却能跨出数百米,几个呼吸之间人却已经快要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阿弥陀佛,施主慢行!”两道金色的佛光从天而降,拦住了渔夫的去路。却是两个僧人,一胖一瘦,一嗔一怒。

渔夫抬头,在斑驳的光线下露出半张脸,半张有些年轻的脸。

“两位大师何事?为何阻去我的去路?”渔夫开口说道,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是在挑衅。

瘦和尚一脸怒相,似那佛门金刚护法,手里也持着一杆金色的降魔杵。

瘦和尚闻听渔夫的话后顿时大怒,“呔,妖人可恶!”

言罢,瘦和尚便一步跨出,手中降魔杵一阵变化直有合抱之粗然后狠狠砸下,这一击若是砸中准能把人压成肉泥。

渔夫脸色不变,手中的钓杆一动,鱼钩连线飞出,划出一抹精致的弧度,轻飘飘的击打在那从天而降的降魔杵上,看似重若山岳般的降魔杵竟然就这样微微停滞片刻,渔夫从容的后退数米,刚好躲过那降魔杵砸击的范围。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神通广大!”胖和尚立于一侧将一切看在眼里,诵了声佛号,下一刻也断然出手。

胖和尚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随着他一撇,顿时三十六粒珠子化为三十六道佛光射向渔夫。

瘦和尚此刻横抱降魔杵,也扫了过来。

一时间金光闪烁,风雷齐动。

渔夫依然淡然处之,毫不慌乱,手中钓杆挥动,鱼钩若银蛇飞窜,勾勒出道道精致的弧度,一一点在那漫天的佛光上。

三十六道佛光全部中招纷纷停滞,而瘦和尚的降魔杵此刻也已经降临。渔夫伸出左手,修长好看而又略显苍白。渔夫的手印在那金光熠熠的降魔杵上。降魔杵便如撞到了天柱一般,再不能前进分毫。

“哈哈,大相国寺胖瘦二僧果然名不虚传!”渔夫大笑。

“可恶!”如此讥讽,性格暴烈如火的瘦和尚如何能忍,大吼一声,手中的降魔杵发出刺眼的金光,竟然直接将渔夫击飞。

成功击飞渔夫,然而收了降魔杵和佛珠的胖瘦和尚却毫无半点喜悦。反而神色严肃的看向渔夫被击飞的方向。

片刻后,渔夫的声音响起。

“天色已晚,在下就先告退了,来日再请教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