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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生活的背后

游牧民族聚居的能源防御光罩外,德宁还是首次出来透透气,眼前的景色令他感到分外的新奇与兴奋。

对于久居干旱沙岭西域的人而言,沙岭南域的景色显得更加的富有生机与活力,随处可见的一小片一小片的沙岭灌木丛覆盖在整个沙岭的周围,在整个漫漫黄沙之中点缀出片片葱葱郁郁之意。

远方黎明的天空之中,几架小型的卫盾防护隐形机在蔚蓝色的天空中游弋巡视,几名身材壮硕的游牧民凑在一起,时不时的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偶尔有几只野生的灰土兔仿佛旁若无人的从身边蹿起,飞速地朝着另外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奔去,甚至胆子稍微大点的,竟然站起后肢朝着远方几只玩耍赖皮的放牧犬发出挑衅的低鸣叫声,不时地惹来几只巡逻放牧犬得围追堵截,新鲜热闹的景色映入眼帘。

离他们聚居能源防护罩所不远处的一片地方,是一排接着一排的放养沙岭蟹的集装箱,这种结合现在化养殖与科学生长的饲养模式,早就可以通过如今智能的机器人来完全处理搞定的。在那片庞大的饲养集装箱中,放养着数量众多的沙岭蟹,细心而勤恳的放牧人,每每都是在这里通过一系列的精挑细选与后期加工处理,将会把他们的收获倾销出去,一年忙碌之中偶尔会有一段时间里,才肯向外来慕名而来的吃蟹人展示他们独到的手工技艺。

在德宁站着的旁边,那几只放牧犬从德宁的身边飞速地跑过,它们欢快地吠叫着,每当它们灵活的身影穿梭在这片广袤的沙岭之地上时,偶尔几只凶猛灵活的放牧犬会疯狂地追逐着突然窜出沙地之上的沙鼠与灰土兔,然后死死地咬住它们的身体部位,经过一路的撕咬拖拽,随后熟练地向着它们的主人跑去“邀功请赏”。

自然界的弱肉强食,连这里也会偶尔的上演几出。

这里的生活环境是如此的安闲祥和,哪怕如今整个沙岭区域都被云峰赵氏与其他的几家势力搞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仿佛这里天然的存在着一道屏蔽隔层,外来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到这里的原有生活下的宁静祥和。

“爷爷,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好好的聚居城池那里不生活,非要到这里生活啊?”一旁看着眼前一片祥和氛围的德宁忍不住的好奇问道。

还在有意无意之中逗弄着其中一只小牙犬崽的老人,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他们现在的生活相对而言也确实不错,如今的很多牧民人,早就习惯并喜欢上了这种安居乐业的生活,自由自在并且能够很好的自给自足,远离整个喧闹都市城池里的嘈杂与烦乱,在此地里安详地过着平淡的生活。你要知道,虽然整个沙岭之中也不乏一些好的聚居的城镇城池,但在那里所要应对的是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与事情,再说了,你以为想要在聚居城镇城池里安稳的生活,不需要钱财啊?还有需要一些各种各样的人脉物脉啊,反正麻烦的很。”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我觉得这样轻松简单的生活也确实蛮好的。”

“额,那爷爷您是不是也是一名佣兵啊?”德宁继续追问道。

“德路叔叔说,很多的佣兵者都是一辈子孤苦伶仃的,甚至有些人都是终生不娶的,而且他们也要服从佣兵者协会里面的规矩,爷爷,是不是做个佣兵需要服从很多要求的啊?”德宁看着老人一身老旧破损的佣兵服饰,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深了一步。

“哈哈,你个臭小子算是有点眼色,老人家我可是……咳咳,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反正我现在呢就是一名流浪的佣兵,心情好的时候我会去接接佣兵者协会里的任务做做,心情不好的话,我也会去接点任务做做,顺便给些倒霉蛋放放血啊、抽抽筋啊,嘿嘿……,自由佣兵相对而言比较自由点,但是他们往往都是人单势薄的,不过有些家族会长期的雇佣一些战士佣兵,他们相对的约束规矩就比较多了,不过拿的佣兵赏金也会多点,人身安全也多点,但却失去了成为一名真正佣兵的意义。嘿嘿,想起以前的日子那简直就是人在江湖,快意恩仇啊。”

德宁看着满脸沉浸在往事回忆之中的老人,故意大声地嘀咕着:“听某些人说他那么那么厉害的样子,难道有张彭佣兵大人那么厉害?”

“咦,你小子怎么知道张彭这个名号的?又是你那个叔叔说的?这张彭佣兵者个家伙也算是以前半个豫东平原上的一个小小传奇人物了。”老人听到敏感的词汇,也忍不住的反问着德宁。

德宁看着老人一脸微懵的表情,得意地说道:“那是,我德路叔叔以前可是去过我们这里的云峰商会里给人做过佣兵护卫的,当时可是听说了很多张彭大人的传说的。”

老人显然来了兴趣,他继续追问着德宁:“来,乖孙子,快告诉爷爷,到底都听到了哪些关于张彭大人的传说啊?”

“是不是传说中张彭大人乃是一表人才,武功盖世,飞天入地的大英豪,一人一刀勇闯豫东平原尉氏杀了个七进七出的?哈哈……”

“爷爷,我可没听德路叔叔那么夸张的说过,只是德路叔叔说以后如果我要做佣兵的话,就要学做张彭大人那种的大行者,能够匡扶正义,可以对抗不公的。”

德宁看着老人听的津津有味的神情,突然在老人面前摆出一套练功打拳的架势,“爷爷,看我的,以后我也要成为像他那么厉害的行者!嘿!哈!我打!”

德宁一时兴起,竟然直接在老人面前迈着步子,认真专注地打起了几招武式。

旁边原本还在听着德宁话语的老人看着德宁摆出的武架子,鼻子气哼哼的哼道:“臭小子,就你现在这样的花拳绣腿,再练个几百年也到不了行者的级别的,你家德路叔叔说的话很对,但看样子他并没有怎么教你多少的修炼技巧啊。”

“那个,其实当时勇爷爷与宇叔、德路叔叔他们一起商量过的,他们说我是变异的蓝血人,不应该练习这些德安族人的苦把式,他们想要把我送到云峰商团所征召成立的少年异能训练基地。可惜他们现在都不在了……”德宁的声音突然变得微弱起来。

老人看着陷入低落情绪当中的德宁,不由地劝解道:“小子,他们说得呢也确实没有错,但他们毕竟所接触的外面环境太少了,你要知道,如今真正有所大能力的强者,哪个不是内外兼修的啊。比如说整个变异人当中唯一成为君王的绝世强者——疤迈君王,听说他可是修炼得让自身身体强横到能够媲美银翼人般的存在,而且他所会的功法秘诀更是数不胜数,其中的一招“影随”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简直就是疤迈君王的成名绝技啊!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可以称霸整个星宇,成为独一无二的赫赫霸主?”

“再说了,你是不是很崇拜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张彭大人啊。其实你听说的有些是真的,但有些消息就比较落后啦。那张彭其实他不叫张彭的,听说原本他的师父姓张,师母姓彭,他从小跟着师父师母修炼成长,随着自己后来闯出了赫赫名声才被叫做‘张彭’的,也是为了纪念对他恩重如山的师父师娘的。其实早先他叫什么来着反正到了现在大家基本上也都忘记了。”

德宁看着老人回忆的眼神,耐心的在旁边听着。

“其实当初他敢独自一人勇闯硕大的尉氏阀门,那也是靠着他从一处上古遗迹当中学到的技能所息息相关的,听说当初他才是一个小小的高等级别的行者,就是因为看不惯尉氏门阀里面的肆意欺压流浪佣兵的事件,才会挺身而出。不过最后他一人独自大战尉氏的尉老尊者,在拼斗最为激烈的时候,又被另外尉氏的三名行者从中包围骚扰偷袭,哎,可惜了……”老人看着德宁,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不甘之色。

“爷爷,那后来呢?后来张彭大人怎么啦?”听得认真的德宁忍不住地好奇追问着。

“后来?你现在还有听到过关于张彭的任何消息吗?”老人神色略带自嘲的问道。

“啊?他难道就这么死啦?”德宁惊讶的说道,他清瘦的脸上浮现出同情的表情。

“臭小子,你个乌鸦嘴,你诅咒谁呢?你也不想想,张彭是谁啊?他怎么可能死掉呢?老夫可是……”老人突然不再言语,他重新恢复到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身边听得认真的德宁不由地焦急的看着老人。

“爷爷,爷爷,老夫啥?什么啊!你到是把话讲清楚啊!有你这样欺负人家小孩子的嘛。”

“咳咳,我什么都没有说。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哈……”老人满脸正色的打着太极推脱着说道。

“说话啊,您刚才的意思是张彭大人还活着喽?我就猜他不可能死掉的,太好了,我以后要找到他,拜他为师,跟他一起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替我叔叔们报仇!”

德宁一脸崇拜的模样与热切的话语逗得老人不禁地笑了起来,“臭小子,你就省省心吧,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要拜张大人为师,你不知道吗,他最烦别人拜他为师了。再说了,你也找到不到他啊。”

德宁一时语塞,只是看着他眼里重新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老人的眼里的担忧之色渐渐隐去。

“那爷爷,要不你教我啊,我以后也要成为一名强大的行者。”德宁忽然凑上老人的身边,满是殷勤地给老人揉捏着胳膊。

“臭小子,算你聪明,恩,不错,手法再用点力气,再大点劲,早上没吃饭啊?不错不错,本大爷今天心情好,就勉为其难的教你几招修炼的法子吧。省得以后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丢本大爷的脸。”老人安心的享受着德宁殷勤的揉捏,时不时得对德宁说道几句,随后德宁快速地跑到旁边满脸认真地按照老人的方法练习起来。

“臭小子,腰马合一不是你那样的,主要指的是拳头的发力的要求,你的腰不够沉稳,马步扎的‘桥’不够牢固,这样容易被人从下攻破。对,再用点力气,不错不错,现在你的形式是有了,但还是气力不够沉稳,如果就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去发力,压根无法完整的用出整劲去攻击别人,顶多就是两三成的力气罢了。”

“停,停!来,再给本大爷揉揉肩膀,恩,这手劲还需要慢慢锻炼啊,明天开始,你就去那边的沙岭蟹集装箱中,给我帮助老王头捉沙岭蟹,没捉够1000只不要请教我别的招式。”老人看着刚才练习着几下简单招式以后就累的满头大汗的德宁,认真地吩咐着。

“这招叫做‘伏手’,主要是靠以力打力,技巧无形却有形,多练习多参悟,明天你会用得到的。”

“谢谢爷爷,我知道了,我保证三天捉完把这招式学会!我就不信我练习不出气力出来。”德宁一脸坚定地对着老人说着。

老人的眼神充满着期待的目光,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着离他们不远处正在闲谈的几位牧民人喊道:“老王头,我孙子这臭小子想帮你捉捉沙岭蟹,给我们爷孙俩挣点吃饭的物几,明天你就多教教他点本事啊。”

其中朝着这边回头看过来的一名精瘦老人,他满头的白发却不显得多么的苍老,一件宽大的游牧衣服懒散地披搭在自己的身上,他看着待在老人身边一脸跃跃欲试的德宁,爽快的答应道:“哪里话啊,张哥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哪里用的着跟我客套啊。您这是想让这孩子锻炼身体吧?行倒是行,只是明天你这孙子跟着我一起捉沙岭蟹,我怕到时候我比较忙,照顾不全他啊,这个就有点不合适吧?”

“没啥合适不合适的,小孩子就该多吃点苦,长长志气,这小子可是说自己以后可是要做个佣兵行者这样的大人物的呢。”老人的话语故意挑逗吹嘘起来。

看老人满脸的得意表情,仿佛自己的孙子真的已经成为了强大实力的行者般。

周围的几名牧民不由的一起起哄哄笑着。

其中更有一名魁梧结实的男人冲着德宁竖起了大拇指,嘿嘿地赞叹道:“小子你有志气!比我强多了!叔叔看好你哦!加油啊!”

旁边的德宁听到后一脸的羞涩与傻笑,看样子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不过在他幼小的心里,已经慢慢地埋藏起一颗成为强者的弱小种子,只等待着未来岁月里的滋润,温养……

“王爷爷,我明天就跟着你一起捉沙岭蟹,放心好了,我以后肯定会成为一名强大的行者的!”德宁仍然充满童音的声音清脆地传来,引起周围几个凑来热闹的牧民人的越加善意的笑声。

德宁并没有再去纠结这些,他再次抬起小脸,满是幸福的看着周围关心自己的人们,看着眼前的近乎熟悉的场景,不由地鼻子一酸。

原来生活中如此的平淡与朴实,才是真实时光下所倾注给每个人最美好的礼物。

现在懂得,并不见得有多晚。

他快速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红扑扑的脸蛋,随后冲向远方几只捉到灰土兔的牧犬处,周围剩下的几名牧民人默契地互相看着,继而再次互相海吹调侃起来。

老人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德宁幼小的身影,他的脸上洋溢着一名作为师傅的慈祥笑容。

“也许,以后,你真的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强者,而那样的强者,可不仅仅是如此低等级别的行者呀,而是能够影响一方世界的巨擘!光想想都是件有趣而奇妙的事情。”、

“我是谁?我可是老张啊!”

老人默默地在心里自我无限的幻想盘算着,他的嘴角慢慢地展露出一个期待兴奋的笑容。

远方的天际,有风轻轻的飘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