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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生离死别

佛送儿越战越勇,其中神龙八手的精妙变化,在实战运用中也体会更多。青石、青木已是额头冒汗,由先前的攻势变为守势。

武当魏真人外表道貌岸然,其实性格狭隘,骄横护短。自己弟子青石、青木在店内受辱,坠了武当派的威风,丢了南岩宫魏真人的面子,表面上看起来不言不语,自高自大,其实心眼里对佛送儿、元紫嫣早已恨之入骨,恼怒之极。

见两位弟子已显败象,身形略微下沉,喝道:“青石、青木退下。”话音未落,一招“太乙五行拳”的浑厚拳力已到佛送儿的后背,魏真人先出招后出声,这一招已有偷袭之嫌。

魏真人在极度恼怒之下,想一招把佛送儿毙于拳下,以致大失一代宗师风度。

元紫嫣在旁全神戒备,见魏真人沉势发招,知这拳必定石破惊天。不及多想,飞身扑在佛送儿背上,蓬的一声,硬生生承受了魏真人这记重拳。

“噗”的一声,元紫嫣口中喷出一道血箭,佛送儿身形一震,借势前窜,双腿用力一蹬,背负着元紫嫣飞身上屋,发力狂奔而去。

青石、青木准备纵身追赶,魏真人伸手阻道:“穷寇莫追!”

这并不是魏真人忽发善心,其实是魏真人见佛送儿的招式有点像诸葛世家的“神龙八手”,江湖上关于诸葛世家的传说太多了,武当派虽说是江湖第一大帮,对神秘的诸葛世家也颇为忌惮。

佛送儿背负着元紫嫣奔出城外,一路轻呼:“紫嫣......紫嫣......你千万别睡。”

元紫嫣在背上没有吭声,呼吸急促粗浊。佛送儿抬眼四顾,见前面不远处有座废墟。奔过去,是一座废弃的土谷祠,祠堂残垣败壁,他清理了一块地儿,盘膝坐下,把元紫嫣头枕在腿上,用少林一指禅功夫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元紫嫣体内。

过了片刻,元紫嫣慢慢地睁开双眼,轻声道:“治哥,没有用的......你别再耗费内力了。”

“不要说话。”佛送儿制止道。

元紫嫣突的呕出一大口鲜血,艰难说道:“治哥,这次我要先走了,没有机会再陪伴你。”双眼泪光盈盈,满是依依不舍。

“不会的,紫嫣,我马上去找医生!”佛送儿轻声安慰道。

元紫嫣脸上突现一阵红晕,柔声说道:“在山寨大厅里,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心中就觉得你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我一路尾随于你,日日夜夜想见你,可又害怕见你,如果不是那天你突然回转进庙避雨,我想我会一直这样跟着你。”

佛送儿泣声说道:“紫嫣,别说话了,我一定想办法医治好你。”

“傻哥哥,”元紫嫣柔情绵绵地道:“你这样抱着我,你不知我有多开心,好可惜!我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活着。治哥.....我好冷!好冷!”

佛送儿把紫嫣紧紧地抱在怀中,任由脸上涕泗横流。

“我要走了,我要去见我......妈......妈......”元紫嫣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闭上双眼,渐至无声。

“紫嫣!”佛送儿放声大恸,心想:“紫嫣自幼丧母,一生郁郁寡欢,今日到极乐世界去见她母亲,她会开心些嘛?至打小庙雨中相逢起,自己便疑紫嫣是女儿身。只是自己一向粗疏,不拘小节,不知紫嫣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这点很像她母亲。为了爱,毅然决然,甚至不惜自己生命。一条正如夏花般灿烂的生命,就这样随风凋落,自己和紫嫣刚刚相识,便做生死离别。

世事如此无常难料,生命却如此脆弱。紫嫣之死,竟是因为武当道士的蛮横态度。那慧寂师叔之死,又是为何?少林叛徒是谁?在慧寂师叔手中失传的那部分《大慈悲经》又该怎么办?”

痛失初识恋人的悲愤,完成师门重任的迷茫,刹那之间万念杂飞,心神激荡,让佛送儿失去了往日的平和宁定。

佛送儿突的内心魔性大发,昂着头,望着苍然的天空,发出一声凄厉地嚎叫,声音穿过上岸,掠过原野,他抱起元紫嫣的尸首,冲入茫茫的荒野之中。

佛送儿体内的魔性,如一堆浇满油脂的柴薪,被火星引燃;如蕴藏在密室中的一桶火药,导火索被点燃。他双眼通红,神志不清,不辨方向,不知疲倦,在旷野里驰骋狂奔,潜藏的体能被魔性激发到了巅峰状态。

就这样不吃不喝,日夜不停息的奔驰,佛送儿体能渐至枯竭,心内的魔性也得到充分的发泄。

佛送儿身体已是精疲力尽,精神上渐趋平静,他抱着元紫嫣的尸首,来到路边的一座凉亭歇息,一双空洞的眼眸,痴痴地望着远方。

一阵铃声响起,一位老者骑着一头如炭黑般的毛驴来到凉亭边,他翻身下了毛驴,走进凉亭。

老者白发白须,一张苍老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烙的沧桑,但一双眼睛却如年轻人般明亮锐利,充满了智慧和温暖。他看了佛送儿怀中一眼,说道:“小哥儿,你朋友已逝去多日,你该放下来了。”

“放下来......放下来......”佛送儿满脸疑狐地望了老者一眼,喃喃自语,一边抱着元紫嫣的尸首往亭外走去。

老者望着佛送儿孤寂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抱起容易,放下难呀!”

“黑仔,我们走吧。”老者翻身上驴,漆黑的毛驴跑得是又快又稳,神骏丝毫不输良驹。

佛送儿脑子里空荡荡的,抱着死去的元紫嫣在原野中随意漫步而行,空气中含着潮湿的气息,耳中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江涛拍岸的声音,已来到长江的夔门边上。

峡底江水湍急,如万马奔腾,卷起浪花千重重。

佛送儿呆呆地望着滔滔的江水,滚滚东去。渐渐地,眼中翻腾的江水开始模糊消失,耳中只有滔滔的的江水声,最后江涛之声也越来越低,就慢慢地听不见了。佛送儿进入了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禅定状态。

三天三夜,佛送儿一直一动不动,如泥塑般的处于清凉空明的禅定状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