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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蛤蟆的复仇行动(一)

“你觉得怎么样?”忽然,莫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打断了张青正在说的话,问道。

被打断了的张青,脸上有些惊讶和不解。对莫方忽然这么问,她虽然根本就没听明白到底是在问什么,但是在心里,却仿佛又无比清楚,莫方这句话到底是问了什么。这时,张青放在桌子上的手,被刚刚开口打断她的莫方抓住了。她没有挣扎,也没有丝毫不满,脸上的表情也是带着甜蜜的微笑,又有些娇柔的羞怯。就好像,她早就已经等着这一刻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就这么接受了。

就在这个时候,莫方忽然感到裤兜里传来了一阵热流,就仿佛是在他的裤兜里,被人突然放进了一块火炭一样。他整个陶醉在和张青独处的情绪,顿时被这个灼烫感给唤醒了。他伸手掏出那块发出热量的东西——住着师尊的玉石。玉石还是纯粹的墨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它拿在手里的时候,莫方却感到了一种仿佛握着火炭一般的灼烫感。如果这块玉石不是住着他的师尊,他可能下意识地就把石头丢了。莫方非常清楚,玉石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发热的,它之所以会像现在这样,肯定是师尊在里面做了什么。做了什么?难道师尊在里面练功,所以导致玉石升温?但是这么急遽的升温,而且,一直以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只是拿着玉石想了大约五秒的时间,从与张青告白的激动情绪里平复下来的莫方,忽然察觉到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渐渐冷静下来的他,第一次将视线在周围绕了一圈。

坐在莫方对面的张青,一只手被莫方抓着,心里正准备着听莫方接下来最关键的那句话呢!结果,莫方却突然垂下头,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张青够着身子去看,勉强能从莫方相当于她两只手大的手掌里,拿着一块麻将一样大的玉石,只是没有麻将那么厚。然后,就见到莫方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眉头像是两条毛毛虫一样挤成一团,嘴角的微笑,也消失了。张青料想,莫方现在的心里肯定是有什么事,而且这事情还不是小事。张青甚至还预感到,现在正困扰着莫方的事情,与他们两人之间还未明朗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张青的心里也跟着莫方忧郁了起来,只是她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她微微站起,挪动着椅子,坐到莫方的身边。后者对她的这个举动似乎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他将已经不再发热的玉石重新放进裤兜,看着紧紧挨着他的张青,刚刚拿着玉石的手又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包。

“我们走吧!”莫方已经预感到被监视,他担心会发生会危及到张青的事情,就将嘴凑到了后者的耳边轻声说道。

张青愣了愣,从莫方坚定而且略带着些沉重的语气里,她听懂了对方似乎正在担心什么事情。所以,聪明的女孩儿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出咖啡馆,重新来到炎炎烈日下的,同时又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突然置身进了一个火炉里了一样。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汗珠在额头不停地冒出。他们在路边拦下了一辆的士,没有犹豫,莫方让的士去火车站。

火车站的位置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但是途中却会经过一座大桥。在这个桥的城市里,仿佛去哪儿都会过桥一样。在车子驶上大桥桥面的时候,莫方忽然看到左边的人行道上,似乎匆匆闪过了一道影子。他并不知道是真的有什么影子闪过去了,还只是自己的眼花而已。但是,他的心里确实对这个突然一闪而过的影子,生出一种极为不安的情绪。他抓着张青的手并没有松开,就好像他并不是拉着张青去火车站,而是拉着后者逃离危险一样。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火车站,从他们上车,一直到站,其实只花了十几分钟而已,但是莫方却觉得这十几分钟,仿佛像是十几个小时一样长。他迅速结了车费,拉着张青,心急火燎地就朝着售票大厅跑过去。女孩儿被他这么急切地拉着跑,虽然很不舒服,但是心里却觉得,莫方之所以会这个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她一边勉强地跟着莫方的脚步,一边心里也在想让莫方这么失常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不经意间,张青想起了那滩在山里水池边看到的残骸,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她踉跄的脚步,在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之后,随即也变得稳健了起来。甚至,她还略微跑过了莫方,最后和他保持着并肩跑进了售票大厅。莫方毫无犹豫,看到售票口那里人已经排上了长龙,就来到自动的售票机——在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奇怪,人们似乎更乐意去跟人打交道,而不是机器。在自动售票机面前,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境况,和另一边数十条长龙排着的壮烈景观比起来,确实有些讽刺。

车票是莫方随意购买的,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不过,最重要的是,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他选择了一个距离最远的地方。他认为,如果真的是沼泽之神在监视他,那么,这位地方神祇,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触角扩展到遥远的海边去的。他确实想对了。

不过,车票上的时间,是下午临近傍晚。莫方朝着张青看过去,眼里充满了担忧。他的担忧其实全都是集中在张青的身上,事实上,如果只有他自己,他的反应就绝不会这么激烈。他不愿再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受到危险,而如果这个危险还是因为他而来的,那他就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但是,现在距离开车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们还没有吃午饭,而这个时候恰恰过了正午,表盘上的时针刚刚走过两点。一天中最热的事情,也几乎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了。现在,他们还无法进入候车大厅,而且那里也人满为患,各种各样的人,以及他们所散发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味道,已经将偌大的候车大厅给挤满了。

莫方他们从售票厅出来之后,四下里环视了一圈。阳光将火车站外的一大个广场都映照得格外的明亮,只是看着,就觉得灰色的石砖上,仿佛都能将鸡蛋给煎熟了。广场上规整地分布着十几个花台。花台上都种着枝叶繁茂的树木,这些树木给花台下的长椅提供了一些阴凉,于是,在这些能遮到阴的地方,全都坐满了人。在车站的转角处,张青发现了一家快餐店。她捅了捅莫方的腰,后者随即也看到这个地方。但是在这充满了冷气的店铺里面也同样挤满了人群,不过,非常幸运的是,张青和莫方恰巧看到了一对情侣从位置上牵着手走开,两个人走过去坐下,周围还有四五个人想要过去,但是一看到莫方那高高隆起的肌肉,就全愣住了。事实上,整个快餐店里,几乎有一半的人,都在莫方他们推门而进的时候,朝着这个牵着短发女孩儿的壮汉投去了羡慕和观赏性的眼神。朝莫方频频看来的目光,让他非常享受这一刻,但是他依然有些不满意,因为朝他投来打量目光的,大部分都是男人,或者男孩儿。在这间快餐店里面避暑,而不是在树荫下坐着的人,很多都是年轻人。他们中,很多都有一张青涩的脸孔,看上去就觉得他们是学生。不过现在已经是暑假,这些学生是去旅游吗?莫方心里猜测道。

他让张青占着位置,自己到已经排着长龙的购餐台前去。张青看着莫方走去排队,就在快餐店里面四处打量。这时,门又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三个年轻人,一男两女。两个女的都很高,在普遍身高都保持在一米六、七左右的年轻人堆里,这两个女人显得特别醒目。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们穿的是薄底的帆布鞋,大概有一米八几的个头,以及丰满的身体,一走进快餐店,立即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过,这两个女人长得都不能算漂亮,在快餐店里的人,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比她们漂亮。但是,这也阻挡不了人们打量他们的眼神。这三个人就没有莫方他们这好运了。他们也走到队伍的最后,距离大块头的莫方,之间相隔着三个人。

这时,正在排队的莫方,仿佛又感觉到了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他回过头,视线不经意间和那三个人相遇了。虽然这三个人脸上都是毫无表情,但是从他们眼睛里隐忍不住透露出来的神光,那种只有特别强大的人才会拥有的目光,让莫方瞬间就将注意放在了他们的身上。这三个人明显是同路的,但是他们彼此却又不说话。排在最前面的男人和莫方的视线相遇,也不知道是故意暴露自己,还是他的本能如此,他对着莫方微笑着点点头,打了一个一般会用于陌生人的招呼。

对方的微笑,反而让莫方愣了两秒。这是一个穿着灰色短袖的小胖子,脸上都堆满了肉,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他那双隐忍不住往外透的神光,却让所有看到他的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个小胖子绝对不会是一个善茬。小胖子是光头,肥头大耳的模样,特别招人喜欢。不过,现在的莫方却觉得这个家伙,面目可憎。很快,他买到了东西,端回到张青所在的位置。莫方一个人吃了三个汉堡,两个鸡腿,还有一杯咖啡,张青只吃了一个汉堡,外加两份薯条,一杯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