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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山野塚中尸,疑是鬼神事

到次日,伯劳寅时起身,与李长河一众吃了早点,别过几人,卯时动身,到街面上,雇了马车,就奔鲁家学社赶去。

到辰时,才到鲁家学社广场,就看到广场上早已聚满了人群,既有入学的,也有送别的,林林总总,不下数百人之多!

辰时四刻,就听三声锣响,一道洪音响起,“诸位新晋弟子,我鲁家学派饮水思源,尊师重道,我等今日就要赶奔冀州,祭祖庙,拜圣贤,上告天工圣人,下拜大贤良师,以成弟子之礼!”

话音未落,众人就觉大地微颤,惊雷突起,还不待缓神,就见排排列列的四乘角马车,转眼到得跟前,放眼望去,总不下六七十辆之多!

一众新晋弟子,都列成队伍,按次序,分批次上车,伯劳也混在其中,上了角马车。

待一切妥当,就见这浩浩荡荡的角马车队如长蛇游动,本西边城门而去。

到了西城门,车队被守城的兵士拦下,称是奉了上令,要一一查验身份印鉴!

待轮到伯劳,因是身无印鉴,被兵丁扣住,那兵丁也与胡仲是相识,只听他说道:“胡老二,不是我不念朋友之情,只是上边严令,我也不过区区一小卒尔,只能奉命行事!”

伯劳虽然醉心修行,但并非全然不通人情世故,前后一思量,就明了其中关节,脸上赔笑,暗中却塞过二两纹银,那兵丁暗暗收下,这才说道:“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上边严令是注意陌生人口,却不是排查印鉴,我与你也相识日久,在这通州城里,也多有结交,如何能是陌生人口?你今得了鲁家学派的机缘,我又何忍坏你好事?既是这般,你便去罢!只记得他日补全了印鉴才好!”

伯劳连忙赔笑称是,这才越过此节,重又坐上角马车,随着鲁家学派一行,浩浩荡荡出了通州,赶奔冀州而去!

且说通州州衙里,这位通州知州大人四五日来是寝食难安,活脱的热锅上蚂蚁也似!不为其他,只因城里来了两位祖宗!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有人来报,知州大人正自烦恼,开口就问:“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那传话的侍卫躬身道:“回禀大人,是那进山猎虎的人马回来了!”

知州大人点点头,叹口气,才道:“如此就去看看吧!”

“诺!”

知州大人出了后院,来到前衙,尚未到得跟前,就闻一阵恶臭!不由眉头微皱,但脚下不慢。到近前,就看一队披盔戴甲、执戟佩刀、虎背熊腰的虎狼之师候在大堂。见知州大人进来,纷纷单膝跪倒,行礼参拜。

知州大人点点头,示意免礼,就见有个头领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抱拳道:“好叫大人得知,末将奉州台大人教令,引二十勇士,上山猎捕恶虎,搜寻六七日,只寻到两具尸体,无奈回来向大人复命!”

知州大人闻言眉头紧皱,说一声,“抬上来!”

“诺!”答应完,这将领对外一声虎吼,“抬上来!”不久,就见有四个兵士抬着两副担架上来大堂,是恶臭扑鼻!

知州大人放眼望去,就见一个担架上是斑斓猛虎,另一个担架上却是具人类实体。

知州大人一挥手,来人又将担架抬下,知州大人这才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一人一虎是末将等在一处被封死的山洞里寻到,人当是被那恶虎咬断喉咙而死,恶虎却不知被什么击中了额头,脑浆迸裂而亡!都已死去**日之久,又不知如何被封在了山洞之中!”

知州大人叹口气,道:“也是命歹,既是如此,也便作罢,只是那人却不知是何人,本州看他形骸已朽,难以辨认,可还有其他能验明身份的信物?”

“末将在不远处寻得一把染血的柴斧,想来是此人遗失之物!”

“如此便去发下榜文,将还能辨认的形容体貌,并信物之类,交代清楚,让人去义庄认领,也好教他死去安心,免做了孤魂野鬼!”

“大人慈悲,末将领命!”

这些人领命下去不提。不过半日功夫,就有一份认尸的告示贴满通州城里并四角城门。

李长河就在东城门当值,正挨着这告示旁边,自然看到了告示。只是不看则已,一看心中就凉了半截!为什么?只因这告示里的死尸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那兄弟胡仲胡老二!

李长河这一惊是非同小可,顾不得还在当值,连忙招呼了自己二位兄弟,李长河二位兄弟是谁?之前未曾交代,此处交代一下,李长河年龄最大,是为大哥,次之是刘青,再次就是胡仲胡老二,最小的叫周百通,四人义结金兰,以兄弟相称。刘青与周百通二人看了告示,也是“嘶嘶”地倒吸冷气!三人跟上面的长官告了个小假,就直奔义庄!

义庄离着东城门不远,也就两刻钟的功夫,三人就到了义庄,说明来意,自有守庄人领着三人进了停尸间,三人到得跟前,都是十几年的朋友,哪有认不出之理?这一下,三人就觉头脑发昏,好悬没晕过去!

勉强稳住心神,李长河强笑道:“敢问兄台,此人是死于何时?”

“已有九日了!此人你们可是认得?”

李长河三人闻言脸色一白,哪敢承认?都摇头摆手道:“不认得不认得!”

那守庄人点点头,也不以为意,虽然三人神情惊慌,并不寻常,但毕竟此处是义庄,各种死尸,形容恐怖,不是常在其中,哪有不怕之理?!

三人告别了守庄人,出了义庄,就觉神情恍惚,虽是炎炎夏日,但三人你望我,我望你,都是冷汗直冒,体弱筛糠!

刘青突然颤声道:“李大哥,那日你说胡兄弟自称山中遇虎,侥幸逃得性命,但实则是胡兄弟早已命丧虎口,我等之前所见的,莫非是胡兄弟的鬼魂?!”

李长河脸色一青,喝道:“莫要胡说,世间哪来的鬼?!况且我等都见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任意出行,如何是鬼?”

周百通摇头道:“非也非也,世间鬼魂之说,都是人心臆测,以讹传讹罢了,至于不能显形在光天化日,未必便能当真!”

周百通顿了一顿,继而问道:“你们可曾看过胡兄弟的影子?!”

此话一出,三人心中顿时寒气直冒,豆大的汗珠顺鬓角直流!

李长河喃喃道:“莫非果真是胡兄弟执念不散,自以为未死,故此魂魄徘徊在阳世吗?!”

刘青哭丧道:“他再回来如何是好?!”

李长河脸色苍白,强自镇定道:“我等今日回去烧些纸钱,望胡兄弟安息,若还是不然,果真回来,我看胡兄弟也并无恶意,不至于加害我等!”

周百通也点头道:“我等只装作不知,故老相传,鬼魂在侧,你若部说破,也就相安无事,说破了,才会化成厉鬼索命!”

李长河点点头,三人不再说话,接着回到城门当差,只是心中已是暗生恐怖,再难宁定!好容易熬过酉时,三人匆匆交了班,结伴溜到城里夜市,李长河与周百通二人各去买了香烛冥钱等祭奠亡魂之物,刘青却不知从哪寻摸了一鸡一狗,狗是纯色黑狗,搁左手里牵着;鸡是大红雄鸡,在右手里攥着。李长河见状面带愠色,责问道:“二弟,这是作甚?!”

刘青一呲牙,“大哥莫要生气,民间传说,大红的雄鸡、纯色的黑狗,其血阳性烈,最能克制阴物,愚弟也是以防万一!”

李长河摇头道:“民间的传说,哪里能信……”

话未说完,却被周百通打断,“大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长河闻言一叹,“四弟既也这般说,当哥哥的也无话可说,便如此罢!”

三人整点好东西,就奔家中赶去。到家中,将事情始末向家里的眷属分说清楚,各人都觉惊惧。刘青安置好雄鸡黑狗,又自后院里寻到一块木板,交给李长河将之修成令牌形状,又交给周百通,周百通蘸朱砂,在令牌上写下“金兰结义胡仲兄弟之灵”十个字。

将令牌供上,点起香烛,又奉上瓜果点心之类,三人并带各自的家眷行了哀悼之礼,又烧了许多纸钱,李长河悼曰:

“死者往去,魂安乐兮;为朋友义,祭奠哀悼兮;世分阴阳,人有生死;生者居阳而死者占阴兮;阴阳有别莫可相扰兮!生不畏死死不恋生,生死循环以成轮回兮,善恶有报以成因果兮,贵贱宠辱一世已!”

周百通叹道:“胡三哥也真是命苦,连个亲人家室也无,如今横死,却连个收敛尸骸的人也是没有!大哥、二哥,你们看我等是否将那尸体认领来,也好令他入土为安?”

李长河闻言缓缓摇头,沉声道:“非是做兄弟的无情,知识不愿安息的亡魂,横死的尸身,碰到一起,只怕生出变故!”

刘青也连忙点头,三人都是心中惊悸,周百通也只是觉得心中不落忍,顺口一提,如今二人都反对,也不再多言,只将此事作罢。到晚间,周百通从家中取来盐罐,在门窗等处撒下白盐,又取来七八个小瓶,都一一盛满,每人分了一个。

李长河奇道:“四弟这是作甚?”

周百通笑道:“大哥莫要笑话,我心中着实不安,西方有传,言道是白盐能驱恶鬼,虽不知真假,但也是以防各万一!”

李长河将信将疑,但一来不忍拂了周百通的善意,二来也是心中着实有些不安,思忖再三,终究是贴身收起。至于刘青,更是忙不迭收起,不放心,又从盐罐抓出一把来,没头没脑撒了一身。

李长河、周百通都是眉头微皱,但知道刘青向来胆小,如今更是吓破了胆,也不好说什么,将灵位收到隐秘处,免得胡仲亡魂归来,见了灵位,唤醒恶念!

收拾好,各人都各自散去回房休息。虽然心里害怕,但对外都是绝口不提!所谓鬼神之事莫轻言,冥冥之中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