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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新的任务

柳艺馨实际上并没有走远。她到的地方,和关押曾玉春的审讯室仅有一墙之隔,而且是一道特殊的玻璃墙。透过这扇玻璃墙,能很清楚地观察审讯室内的状况,而身处其间的人却无法看到玻璃墙后的景象。

曾玉春猜得不错。

推开钢质门,已经有另外一名年轻女子在房间里等着她。那女子剪着短发,身穿浅色花领衬衫,搭配天蓝色的窄裙,看上去清新精干。

“他的微表情很自然,没有说谎的痕迹。秦枫受伤的事,看来真的是一场误会。”主动开口的同时,她的眼睛仍盯住玻璃墙,目光似乎穿透至关着曾玉春的审讯室。

原来这堵玻璃墙不光单向透明,而且还有隔音之效。

“我也基本确定,他的出现仅仅是个巧合。”柳艺馨同意道,“八叔那边要是没问题,今晚就把他们放了吧。”

“秦枫怎么样了?”短发女子终于收回目光。

“只是晕迷,没有大碍。”

“是啊,真正有大碍的是这次行动。”短发女子敏锐地道破天机,“我听知阳说,对方接到一通来电后,态度就立刻发生变化。而且更巧合的是,如果那通电话能晚到半小时,阿龙就算再怎么疑心,他们也能撑到后续的支援,不会让对方在眼皮底下溜走。”

“也就是说,这通电话无论是内容还是打来的时间,都十分可疑?”

短发女子点头:“我甚至有种怀疑,能将时间掐得这么准,又让阿龙改变心意的……会不会是我们的人?”

内奸?!

柳艺馨明瞳骤缩。她第一时间想脱口反驳,可静心一想,对方的猜测又何尝没有道理?

这次的抓捕计划不可谓不周详。在她来审讯室之前,难掩挫败感的八叔简述完任务执行情况后,也提出了匪夷所思的两点。首先就是那通诡异的电话。根据八叔的回忆,阿龙接通后唯一说的一句话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显然并不完全信任来电的人,但后者肯定是保证了什么或者亮明某种证据才打消其疑虑。那么这个打电话的人,至少是对此次行动的警方和调查局特别熟悉,才能分秒不差地影响了整个局势,令抓捕计划出现反转。

其次,当八叔跟随秦枫等人冲出别墅、准备驾驶事先隐蔽好的车辆追踪阿龙的越野车时,却发现车辆的轮胎被戳、车里的定位发报器也被电磁脉冲枪一类的武器烧毁,明显有人动了手脚。按理推测,做这件事的人绝不可能是阿龙的手下,因为八叔埋伏车辆完毕就悄悄离开了,后来三人组是从另一个地点被他们接走的。换句话说,从头到尾,阿龙及其手下都没有机会得知这辆车的任何信息,因而无法暗中使绊子;即便他们后来发现三人组有异,枪战混乱中也就更无暇破坏三人的轿车了。

除非,有人在秦枫他们出发时就已经掌握到了相当详尽的计划细节,并且把消息泄露给阿龙。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所谓的内奸,比阿龙更可怕的人。

听完柳艺馨的回忆,短发女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这就太明显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次是调查局打头,警方配合我们的行动。除了秦枫他们,上头知道计划的不会超过五个人,连你我都是下午才获悉。如果不是警方出了内鬼,那么有问题的,就只剩下调查局了。”

“施凤婷,在没有可靠的证据之前,我们谁都不能轻易下结论。因为结论,通常会影响结果。”柳艺馨虽然怀有类似的猜想,可自己和对方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可作依据,冒然怀疑只能令调查局内部人心惶惶,还会让万一真实存在的卧底更加小心不露行藏,到时候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好吧,我会暗中留意这件事的。如果有消息,记得随时联络。”施凤婷深邃地凝视她。

“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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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玉春被铐在椅子上呆坐了近一小时,他不知道柳艺馨是不是真的去给自己带晚餐,也不知道被关在另一所房间的傅杨此刻面临着什么。他现在唯一能清楚听见的声音,是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饿,而且成功地吸引他绝大部分的注意力。

外面的天估计也像这里这么暗了吧。柳艺馨啊柳艺馨,你怎么还不来,存心想饿死我是不是?

又过去不知多长时间,曾玉春连责备的力气都懒得提、话都懒得说了。他只想趴在桌子上睡一觉,好减少点无谓的消耗。

偏巧柳艺馨在他最绝望的时刻回来了。她臂弯拎着一个小巧的餐箱,轻轻放到曾玉春跟前的桌面,打开,把一大一小两盒便当次第端出来。等她揭开饭盒后,浓郁的菜香登时扑鼻四逸,转眼就布满整个审讯室。

曾玉春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乖乖!奥尔良鸡扒,黄金鳕鱼片,热带水果沙拉,鱼子酱,还有自己常喝的海带牛腩汤。

靠,这调查局的伙食也太好了吧,光是便当都不比外面高级餐厅的菜品差。话说连受审人员都有如此高的礼遇吗?曾玉春开始觉得这昏暗的小黑屋仿佛也没之前那么讨厌了。

柳艺馨看得出他的心思:“别多想了,这是我特意叫的外卖。如果换成别人,米饭里有两片肉就该偷笑了。”

“哇,太感动了,这也是你对我的优待吧。”曾玉春双手抱拳作祷谢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知道就好,快吃吧。”柳艺馨却有些心不在焉地应道,给他解开了手铐。

最后三个字就像是长官下达的命令,曾玉春连略微酸胀的手腕都赶不及活动几下,拆开一次性筷子就埋头大快朵颐起来。

“诶诶诶,慢一点。没人跟你抢。”他的狼吞虎咽让柳艺馨不禁联想起人们常言的“饿死鬼投胎”。

“你以为我想啊。”曾玉春口齿不清地说。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吃相绝对难看到了极点,全无往日里的半丝风度。但谁叫自己从大中午到现在就滴水未沾、滴米未进呢?

他风卷残云地消灭掉大半的餐食,才慢悠悠地把筷子往饭盒上一搁,喝了口菜汤润润喉咙。

“按照早上的计划,我和傅杨那小子,现在应该坐在度假区的海滩上,与美眉们喝着鸡尾酒、享受篝火晚会,再约上几个中意的,去氧吧KTV彻夜狂欢……但是现在——”曾玉春放回汤杯,把手一摊,“我只能坐在这里,享受一顿迟来七小时的美味,还是你额外关照的。”

言下之意,你说我冤不冤。

“行啦,你跟我诉苦也没用。抓你的人又不是我,再说了,你的确妨碍了秦枫的任务,他人还在医院里,刚刚才醒过来。你评评理,他就不冤枉吗?”

曾玉春长长吐了一口气。被她一说,自己还真是得跟那家伙道个歉。

“那你转告他一声,说我那时气昏了头,是不该那么冲动,对不住了。”

“哟,看不出你还挺通情达理的么。”

“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不通情达理了?”曾玉春乐飘飘地扬眉抖眼。

“好,既然你通情达理,那这件事情,你说怎么善后吧?”

“善、善后?”曾玉春一时没听懂,“我不是道过歉了吗?哦,你是要我出医药费对吧。那也行,直接从我卡里扣,要多少扣多少。”

只要立刻把我释放就行。

“我说的不是秦枫,是这桩案子。”

曾玉春这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急得脱口而出、险些把进入肠胃的佳肴一股脑也吐出来:“不是吧?你又要我配合你查案?!姐姐,拜托你了!上次吊坠的事情都还没着落,我还不知道该做什么,你又给我布置任务?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

“没错,你还真是欠我的。”想不到柳艺馨竟还当真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至少救了你两次。而且咱俩的合作,你不是也默认了吗?”

“可这不关吊坠的事啊!一码归一码,难道你们调查局的案子我都要接吗?那你干脆招了我算了!”

“好啊,你如果想加入,我可以当你的推荐人。”

曾玉春被对方的话噎得只想翻白眼。

“听我说。这个任务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某种程度上,它反而很容易办到。”

曾玉春嗤之以鼻。

“还记得我给你看的照片吧。”柳艺馨又拿出那几张照片,一一指认给曾玉春看,“我们这次要抓捕的对象,绰号阿龙,真名叫龙少云,是一个走私违禁药品的奸商。今天你所看到发生的一切,都是围绕他的抓捕行动,包括你们打晕的秦枫。”

“当然,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这个。”她点了点索兰特的照片,“阿龙充其量,只能算是他的高级助理、负责具体的交易。可拍板做决定的大脑,不是他,而是索兰特。”

“你之前说什么牵涉到国安,难道就是指这个?”曾玉春终于大致有个谱了。第六感告诉他,最后一张图片里的不明溶剂正是索兰特的走私药物,也是所谓的威胁国家安全的东西。

“一点都没错。”

“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曾玉春越发好奇起来。

“吐真剂。”

吐真剂,什么鬼啊。曾玉春还是不懂。

“听过‘酒后吐真言’吧,顾名思义,它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酒后吐真言……”曾玉春慢慢咀嚼回味着这五个字,突然眼睛里亮光大放,“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你们做特工的都不觉得吗?”曾玉春对她的反应很是吃惊,不得不耐下心回过头指点一二,“这种药如果是真的,以后根本就不用什么刑讯逼供,也不用什么测谎仪了,直接给你们锁定的嫌疑人用上,他撒谎都来不及啊。难道不是宝贝吗?”

“你好像很看好这种药的价值?”柳艺馨望着他狡黠一乐,“要不要在你身上试试?”

“别,那还是算了。”曾玉春如皮球般泄了气。

“说实话,我自己并不看好吐真剂。它在本质上,与前苏联的逼供药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后者的副作用极大,能否让人说真话我不清楚,可过去的例子证明,它能彻底抹去人的记忆。记住,不是简单的失忆——你会忘记所有事情,包括小学生会的题。我想,应该和智障差不了太多吧。”

智障,那不就是废人一个了么。曾玉春刚才喝下的汤顿时化作额头渗出的冷汗。霎时间,他跟前那张药剂的相片好像变成了狰狞的鬼脸,让他连伸手碰一碰都不敢了。

“至于你前面的这种,尽管是最新版,但索兰特自己也没有承诺它不含后遗症。所以,假如这种吐真剂流入境内,甚至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你想想,会是多么可怕的灾难。”

“怪不得你们想查获它,还想抓住那个索兰特——永绝后患。”

“没错。对我们调查局来说,这种药水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因为我们没有。而境外的同行,估计很多都已经用上了吧。而且毫无疑问,它肯定会被用来对付我们在国外的同事,如果放任索兰特交易下去,迟早会酿成大祸。”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曾玉春把手一举,彻底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把它讲得这么恐怖,无非是想让我帮助你们,通过陈海东的关系,将索兰特约过来,好彻底把他一网打尽,是不是?”

柳艺馨果然没有再废话,伸掌鼓了三下。

“这件事情你真的觉得很容易吗?”曾玉春严肃地看着她,“上次推荐你进公司,我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如今你要我做什么?老总他怎么可能凡事都听我的?更何况,索兰特是他的大客户。为了摆平西贝,这个人的佣金足够我们吃半年。老总是不可能和他翻脸的。”

“是吗,邵军华也是你们的客户。友谊的巨轮,还不是说翻就翻了?”

“那是两码事!你也知道,一个邵军华就够麻烦了。在索兰特翻脸之前,老总会闲着没事、把他这些老主顾全得罪光吗?”

“如果不是翻脸,不是得罪,而是生意呢?”

柳艺馨这句别有深意的问话突然间问倒了曾玉春。他莫名其妙地瞪着她,却犹如看到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