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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轰!”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适时地响起,殿外突然闪过一道耀眼的炽白,殿内的烛光立时被大风吹得摇曳不定,光线也变得明暗不一,引得跪伏于地的宗室王公们个个心惊胆颤!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古人诚不欺我哉!

即便陛下往日的表现再如何不堪,但是一旦发怒,还是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压力扑面而来,梁王与淮南王跪在前面,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两人身后其他的宗室们都感觉前面好像有一头饿急了的老虎,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狰狞的嘴角馋涎欲滴,正欲择人而噬!

“陛下息怒,老臣知罪!”粱王磕了一个头后,又直起身来,揖手一礼,眼眶都红了,“实在是事情太过重大,关系到天下宗室的福祉与未来,老臣才冒着死罪,带领司马家的一干叔伯子侄,前来向太子请命,至于陛下所说的逼宫,臣等万万不敢领受!”

“陛下息怒!”粱王开了头,他身后的一干人等都松了一口气,又是齐声请罪,在这个场合,也就是身份最高的他能在陛下面前还有开口的余地了。

“莫不是司马淡之事?”惠帝脸色不变,轻描淡写地就主动把话题引向今日即将交锋的要点。

“回皇兄,正是此事!想那司马淡虽然不是我皇族近支,但也是我朝皇室血脉,身份尊贵,即便他犯有大罪,又怎能死于庶人之手?此例不可开,不然我皇室的尊严与威仪会一扫而光!请陛下明察!”淮南王身为当朝录尚书事,又是惠帝亲弟,在前来请命之人中,除了粱王就以他的身份最高,既然粱王开了头,他自然也要接上去,而且一下就把话头引到整个皇室尊严的问题上了。

“哦?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惠帝的声音依然听不出喜怒,平静得有些骇人!

“司马淡之死,实乃贾模之过,请陛下下诏,处死贾模,以安宗室之心!”粱王再次抬头禀道,神情冷肃,声音透着一股决绝的味道。

“请陛下处死贾模,以安宗室之心!”殿内宗室们又是齐声高呼。

“可是,依朕之所闻,这司马淡犯了不赫之罪,而贾模却是一心为民的功臣,现如今你们却要朕为了司马淡这个罪人来斩杀功臣,你们究竟安得是什么心啊?”惠帝突然一拍身前的案桌,咬牙切齿地问道。

“可是陛下,司马淡是皇室旁支,身份尊贵。。。。!”粱王急忙开口辩驳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已被惠帝粗暴地打断!”

“住口!”惠帝的脸色一下子红了,同时霍地站起来身来,这个动作就连原本站在一边看戏的司马遹也禁不住脸色一变,父皇这是。。。真的怒了?

惠帝站起身来,大袖一拂,然后走下御阶,接着又走到粱王身前,来回踱步,同时嘴里的责骂声又急速爆发出来,“朕小的时候,性格顽劣,不喜诗书,所以经常犯错,不也被李太傅与父皇责骂?甚至有一次,朕还被父皇罚跪了一整天!从那以后,朕就知道,不论是谁犯了错,都要受到惩罚,并不能因为身份的差异而有所改变;朕身为太子,身份不比那个司马淡尊贵多了,同样也要被父皇惩罚,现如今司马淡犯的可是死罪,你们不提他的罪过,反而聚集了这么多宗室,打上门来,甚至还要让朕处死功臣,这不是逼宫是什么?”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粱王此时唤了两声,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实在是因为此事他们本来就不占理,他们的打算,原本也只是想逼太子就范而已。

至于逼宫?他们还真没有这个胆子!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惠帝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才导致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惠帝大骂一阵,胸中一股闷气好像也发泄了出去,脸色也变得好看许多,然后又几步走到御阶之上,缓缓跪坐直身,头戴通天冠,一身漆黑的衮服,面容肃穆,浑身透着一股不容冒犯的无上威仪之态!

“天下,是朕之天下!”惠帝低沉的嗓音出口,不仅是下面跪伏的宗室们听了之后心中一紧,就是旁边躬身侍立着,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子司马遹也眼皮直跳,惠帝这个话真是意味深长啊!其中既有警告宗室之意,同时也不无敲打本宫的味道吧!

惠帝面色平静,继续说道,“也是司马氏一族的天下!”正面跪着的众人闻言,再次松了一口气,陛下这意思还是向着我们的!

“但是。。。”惠帝话音一转,宗室们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如果司马氏宗族不能辅助朕守土安民,藩卫王室,那么他们也要受到朝廷律法的严厉惩罚!”

“现今天灾肆虐,司马淡身为宗室,本应济世安民,扶保社稷,但其人不仅谎报军情,甚至贼喊捉贼,联同凤台县令与下蔡县令,私扣朝廷五万石粟米,此乃不赫之罪!念其身为皇族血脉,判处其全家流放岭南,然其既已早死,朕下旨恕其家人之过,贬为庶民,将来其子之中若有成才之人,可择一继承其之爵位!”惠帝宣判完毕,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拂袖而去。

司马遹沉默半响,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依然跪在地上,就笑着伸手示意道,“众位宗亲,都请起来吧!”

在淮南王的搀扶下,粱王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看着对面含笑而立的俊秀少年,风姿卓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等人的心怀不轨而有所责难,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恍忽,太子。。。可真像先帝啊!

“殿下怒罪,臣等今日冒昧了!”轻轻一挣,脱出淮南王的搀扶,粱王前行几步,对着太子深躬一礼,输了就认,他倒是光棍得很!

“殿下恕罪!”不约而同的,其余宗室大臣同时向太子行礼,今日可算是把太子得罪地狠了,要是不快点请罪,恐怕难免要被他记在心上,对于自己的将来大为不美!

“诸位请起,老王爷今日进宫,只是为了皇室血脉尊严,即便方式不对,但又何罪之有?”司马遹上前一步,扶起粱王,不让他继续行礼,然后又转向后方,走到御案之前,拿起两本奏折,递到粱王手上。

“现今天下太平不过数十年,可是宗室却已经糜烂至此,殊为可叹啊!前时高密王也曾上书,言及其处死了一名宗室候爵,本宫还不甚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紧接着就出了司马淡之事,老王爷身为天下宗室之长,身负训导宗亲之责,这两本奏折里的事,就交给您来处理了!”

粱王一边听着太子的话,一边翻着两本看似关系不大的奏折,可是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待想明白其中的深意之后,又愤怒地厉斥一声,“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胆大至此!”粱王气得浑身发抖,看到淮南王眼神好奇,又丢了过去。

淮南王今日进宫只说了一句话,就没有再说了,倒也符合他一惯阴沉谨慎的性子,接过奏折,细细一瞧,眼皮忍不住就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宗室里不是一直都说,范阳王儒雅风流,风度翩翩,平日里只顾钻研诗书,善于清谈,是一个当世大名士吗?怎么这种事也干得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说起来,这家伙的罪行如果属实,恐怕比起司马淡的罪名也不遑多让了!

“殿下放心,老臣一定会查清此事,如果司马虓罪行属实,那老臣一定把他押回洛阳受审,绝不宽待!”粱王郑重地保证,“同时,老臣也会致函天下宗室,让他们严于律己,谨守朝廷法度!”

“老王爷能如此明白事理,那本宫也就放心了!”司马遹笑着答道,“除了范阳王之外,其他的宗室,如果自觉犯了小过,却能很快认清自身错误,上书朝廷请罪的,本宫在此保证,一律既往不咎,但是如果死不认错的,本宫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毕竟本宫身上与他们都流着同样的血,但是他们以后也就不能再享有朝廷的俸禄与百姓的供养了!”

淮南王站在一旁,眼皮再次直跳,太子这一招真是厉害啊!一边打压一部分宗室,一边又分化拉拢一部分宗室,这手段。。。真是高明!

粱王与淮南王听到这话还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们一向持身还算严谨,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但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个闲散宗室们,听到太子的承诺,那才真是大喜过望,殿下。。。可真是好人啊!

如果殿下能早一点说出这个话来,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有些宗室心里泪流满面地想道,咱们不就是怕朝廷怪罪,才决定联合进宫请命的吗?早知如此,咱们就不应该来啊!嗯,回去之后就写谢罪折!

看了一眼那些宗室们喜形于色的表情,司马遹淡淡地笑了,又继续说道,“其实宗室们的利益,本宫一直记在心里,不瞒老王爷与诸位宗亲,本宫其实早有打算,等明年开春之后,就把常山王与成都王调入京城任职,以充实宗室在京的力量!”

果然,听了这话,粱王与其他宗室再次眼前一亮,又是齐声颂道,“殿下英明!”

。。。。。。

一场天大的风波,在惠帝的一通大棒与司马遹的甜枣之下消弥于无形,但是他的算盘却有些过于想当然了,刚刚在场的宗室还好说,那些正在地方上做着“土皇帝”的宗室们,真的会乖乖上书请罪吗?

这些暂且不论,最为困扰司马遹的是,先前惠帝答应帮他的条件,实在让他为难至极,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蓦然阴沉下来,唤过司马雅,低声吩咐几声,司马雅又赶紧匆匆而去。

待司马雅走后,司马遹出得殿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零星的小雨,秋雨透骨冰寒,落在他的身上,让一向身强体壮的他也感觉浑身发冷,赶紧又进了大殿,同时温度陡降的空气中飘浮着一声轻微的呢喃!

“金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