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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将信仰扼杀在摇篮里 下

他也不理庇卡底人,拿着包裹上了马车,他分出那件保守长裙以及古董希南帽,交给了芙瑞雅,嘱托她换上这衣服。然后,他出了车厢,在等待芙瑞雅换衣服的时间里,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仅仅是人做乔装改扮是不够的,这辆马车也够扎眼的,与他们乔装改扮后的形象完全不相符合。

起初,奥斯科嘱托庇卡底人买马车时,并未有过多的考虑,但现在,他就明白庇卡底人当初究竟是按怎样的标准买马车的,这马车确实是旅行马车,但前主人一定是个爱慕虚荣的贵族,使马车上有着一些华而不实的装饰,走在路上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他就认为得换辆马车,但是,这马车虽然有不合适宜的装饰,马车空间却很足够,设计上也有独到的舒适,奥斯科倒是不太舍得换一辆车厢空间狭小的马车。既然如此,他就只能换一种办法,将这马车也改扮一下。

但这马车不用换,那两匹马却非换不可了。

他拿定了这个主意,就准备马上施行了,这时,芙瑞雅在车厢里提醒他,她已经换好衣服了。奥斯科回了车厢里,瞧着乔装改扮完毕的芙瑞雅,只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一粒宝石就这么被污泥糊住了所有的光泽。

那希南帽上垂下的厚黑纱巾对芙瑞雅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不过,这帽子有点过重了,奥斯科就交代她不用常戴,有需要时戴上即可。

然后,他也换上了那灰色的罩衣,他也觉得自己恐怕如芙瑞雅一般——一颗宝石,就这么被污泥遮去了所有的光泽。这罩衣十分肥大,他挪了挪腰间的长剑,尽量不使之挑起衣服,惹人生疑。

他再次了下了马车,寻了人打听这镇上是否有他需要的特殊手艺者,打听完毕之后,他就让庇卡底人驾着马车寻了过去。最终,马车停在了一间铁艺店们前。

这铁艺店的名头听起来似乎要比铁匠铺高个档次,而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这铁艺店的主要业务范围不是造些农具或是防身的兵器,而是负责铁艺类的装饰,这装饰的范围就大了,最小到帮破掉的锅子和盆子打上补丁,最大到帮木门包上铁皮,使之坚固耐用。

奥斯科找上这铁艺店的老板,带他瞧了瞧外边的那辆马车,向他讲了自己的需要,但是,等他讲完之后,铁艺店的老板却莫名惊诧了,他不知道好好的一辆马车,干嘛要进行这样的装饰?

他瞧着奥斯科那寒酸的装扮,有点怀疑这马车来路不正,因这原因,他不愿意接下这活儿。

不过,当奥斯科拿出了双倍的报酬,又附在他耳旁,小声的对他讲了一句话之后,他就完全理解了,也完全乐意接受这份工作。

“我需要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先生。”

铁艺店的老板估摸着要完工,起码也得是傍晚了。

“那就烦劳您就忙碌这一个下午。”

奥斯科应了这么一声,就回到马车里,替芙瑞雅戴上那顶希南帽,然后拐着芙瑞雅的胳膊下了马车。铁艺店老板瞧着那被灰色的长裙包的头脚不露的背影,那顶老式希南帽也实在太穷酸了一点。

“哎,我真不知道这位贵绅小伙发什么疯,竟爱上了这样一位乡下姑娘,为了私奔,还得委屈自己,以及这辆马车。”

铁艺店老板感叹了这么一声之后,除了为奥斯科感到惋惜之外,也为这辆马车感到惋惜,他知道,经过他的“装饰”之后,这辆马车也会从奢华转向寒酸了,这叫个什么事…

庇卡底人解开了套在马车前的两匹马,他牵着这两匹马,一想到要将这两匹马换成两条毛驴,他就觉得难过。

这两匹马其中有一匹是庇卡底矮种马,正是庇卡底人原先的坐骑,这匹马呢,倒还不显的怎么珍贵,但另一匹马就弥足珍贵了,放眼整个艾而多,敢套上这样一匹马拉马车都找不来第二人,连国王陛下也不会舍得,因为这匹马正是奥斯科得自罗依十三赏赐的那匹格兰切尔纯种马。

“先生,我认为,找个识马之人卖掉这匹马,总归不会少于五百金币,但就这样卖掉未免太可惜了,您不心疼,我替您感到心疼,您要是同意呐,我就情愿将这匹马寄存在这镇子里,指不定哪一天,我们还能将它买回来。”

庇卡底人摸着哪匹格兰切尔纯种马,十分不舍的对奥斯科讲起了话。

他这话一讲,奥斯科倒是想起了一人,一位正宗的爱马之人,一位绅士,也就是他的朋友卡利德,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这匹马根本不用卖掉,送给卡利德,才是最好的归宿。

他十分后悔他在离开耿纳之前没想到此事,但现在也不晚,这匹马总归算是对卡利德一点歉意的补偿。

所以,他就牵过了这匹马,找了一间旅店,以一天一个银币的价钱寄存了起来,然后,他找旅店老板借来了信纸和信封,考虑了好半天,才写了一封信,委托旅店老板找人将这封信送达应送之人的手里。

按说,这样一个打扮寒酸的年轻有人这样一匹好马,可真够让人意外的,也极容易让人怀疑这马来路不正,旅店老板起初还打算着要私吞这匹马,但是,等奥斯科写了一封信之后,他就没了想法。他认为,这寒酸小伙应是某位大人物的跟班仆从之类的人,而这匹马寄存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留等那位大人物前来取马,他要是私吞的话,就可能得吃官司。

做好这件事之后,奥斯科和芙瑞雅就留在了这间旅店里,恰好,他们还未吃午餐,就点了些饭菜,一边吃着,一边等着庇卡人回来。

半小时之后,庇卡底人来了这间旅店,一匹马变成了两头毛驴,这顿午餐庇卡底人吃的不怎么愉快。

一个下午的时间,这铁艺店老板先是拆除了马车车身上镶着的金边的装饰纹络,又用刮刀将那原本十分考究的漆面刮的一片凄惨,最后,他用几块严重生锈的铁皮为这马车的车身打上了些补丁。等干完这一系列工程之后,这辆原本奢华的马车瞧起来就像是太过破旧,而被原主人摒弃了,辗转流入了一个攒了一点积蓄,又想摆点谱的乡下小伙的手里。

等傍晚时分,庇卡底人牵这两头毛驴,瞧见这“焕然一新”的马车时,他心里就更难过了,驾着之前的那辆马车,跟驾着这辆马车,对他来说,绝对是天差地别的感觉。

他是个爱慕浮华之人,一回到旅店,就忍不住絮叨了起来。奥斯科深知这一店,就懒得理会于他。

人和马车都乔装改扮完毕,奥斯科就决定在这镇子里留宿一夜,以后,他们也能白天赶路,夜晚投宿旅店,这样一来,这旅途总归不是那么辛苦了。

吃毕晚餐之后,夜幕降临,庇卡底人却开始有点忐忑不安了,昨夜噩梦的恐怖历历在目,他今日祷告了无数次,天一黑,就开始怀疑这是否管用。

他心里没底儿,就觉得必须抓紧睡觉前的这段时间再祷告几次。然后,奥斯科就因此儿遭了殃,奥斯科最清楚这祷告根本就没用,所以,那祷告之声听在他耳朵里就犹如苍蝇般扰人,他几次想要喝止庇卡底人,却没合适的借口,他苦苦忍耐,就下定了决心,今晚就用鞭子告诉他,这祈祷让某人很生气,问题很严重。

庇卡底人整整祷告了三个小时,最后,他冷不丁瞧见他的那位先生脸色极差,正酝酿着狂风暴雨,他就明智的停了下来,省的挨上一顿冤枉打。

这时,庇卡底人也着实有点困倦了,他喝了点水,润了润了那干痒的喉咙,然后,他裹了摊子,最后的祈祷了一句,就闭上眼睛。

一会时间过去,这房间里响起了鼾声,奥斯科的那张脸终于舒缓了开来,他悄悄的取处掖在枕头下的那瓶药剂,喝了足够施术的分量,然后,庇卡底人睡的正香甜,那昨晚碎掉的场景眨眼间就又在他面前复原了。

这可将庇卡底人吓了一跳,他祷告了吖!怎还被恶魔缠身?

那行刑者这次一出现,就不讲一句话,而是连抽了庇卡底人五、六鞭,抽的庇卡底人又是痛苦又是绝望,祷告都不管用,还有什么管用?

“您讲啊,您要怎么样才不折磨我?您说您是父神派来的使节,我就祷告了整整一天,您还不放过我,您告诉我,您到底要我怎么办?”

庇卡底人哀嚎了起来。

“谁讲我是父神派的使节的,我最讨厌信徒,尤其讨厌祷告。”

那行刑者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回答出了这句话。

“您讲的,您昨晚讲的吖!”庇卡底人焉能忍受这样明目张胆的抵赖。

那行刑者却不讲话,而是又抽了庇卡底人一鞭。

“好吧….是我听错了,您根本就没讲,我发誓,我以后再不祷告了,行吗?”

庇卡底人疼的满脸冒冷汗,赶忙求饶。

“很好,祝您有个好梦。”

行刑者开怀一笑,就化为一团烟雾消散了,那小黑屋也又一次变成了碎片,落了一地。

庇卡底人猛的睁开了眼睛,剧烈的喘息了起来,他就觉得这事可真够匪夷所思的,假如那行刑者是恶魔,他的行为也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但愿我别在挨那可怕的鞭子。”

庇卡底人祈祷了这么一声,又猛然发了个抖,才想起以后绝不能再做任何的祈祷,他发了会呆,判断着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了,才终又闭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