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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浑水摸鱼

毒蛇虽然知道周韵智的打算,可是,临到头了,还是不服气,自己千辛万苦训练的士兵,居然拿去供皇帝取乐,心中到底是不舒服的。

周韵智柔柔一笑,她细细碾了胭脂,在自己的腮边轻轻涂抹,不一会,一位人比桃花的佳人,便出现在了面前。

“野兽比人会战斗,若是连野兽都不怕了,害怕人吗?”

毒蛇捏着眉笔,从铜镜中怎么也瞧不清楚自己,不由的心烦气躁。

“这里怎么回事啊?连面像样的镜子都没有?”

不由得赌气摔下了眉笔,周韵智也不以为意,只是捡起毒蛇摔下的眉笔,站到了毒蛇面前,轻轻的为她画起了眉毛。

“你当年训练新兵的时候,还不是成天吵吵着,要把他们送到斗兽场去码?我现在已经成全了你的心愿,怎的又不高兴了?”

“斗兽场的伤亡率怎么办啊?”

毒蛇赌气归赌气,可是该办正事的时候,却也是不含糊的。

“没人了,皇帝自然会补上的,怕什么?”

毒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让皇帝替你养着自己的军队。”

周韵智用眉笔轻轻点着毒蛇的嘴唇,那黑色的眼睛,阴沉沉的看着毒蛇。

“这边是身为皇帝愚蠢的下场,他制服不了权阀贵族,也战胜不了关外的野族,我……只不过替天行道而已,否则,每年光北方的干旱就要浪费多少银钱,多少人民又要流离失所,你我都是那个世界出来的,哪里能不懂呢?”

毒蛇叹了口气,连美丽的眉毛都皱了起来,仿佛心中的一团恶气,老是吐不出来一样。

“这都是逼出来的。你不晓得,当年没饭吃的时候,我老是想着能天天吃一碗白米饭就好了,为了这个,我当初想都没想过就进了情报局,到了那里,才知道人吃人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杀人的时候是好受的吗?完全不是,天天做噩梦,都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韵智听了也是一阵唏嘘。

“我当年又何尝不是,若不是饥荒,我又怎么会进了哪里,说来……众位姐妹中,就你最好命,有丈夫有女儿。”

毒蛇一听,觉得气氛太过压抑了,立刻又转了话题。

“哎,你不知道吧,我临出来的时候,听说有个人为了追牡丹,居然跳了飞机,把牡丹下了个半死。”

“哎哟,就是那个冷面杀神——牡丹吗?她也会有人追?那个男人是怎么样的?莫不成是个二百五的,不怕死?”

女人对于情爱有着天生的敏感,这一点周韵智也不例外。

“听说是联邦军的财阀,牡丹唯一一次失手,就被人盯上了。”

毒蛇一说到此,八卦的热情,怎么都止不住了,周韵智也来了兴致,当下凑到了一起。

“听说那人是个财阀,牡丹奉命去暗杀他,结果到了一半,上边又撤回了命令,牡丹没动手,结果却救了那小子,那小子是个实心眼,非要报牡丹的救命之恩,牡丹被吓得连夜逃回了大本营。”

“哎哟,有这种事,真真的是奇了,牡丹可是个冷口冷心的,这回倒要看看是哪个暖炉能化了这块千年寒冰。”

“可不是!”

周韵智和毒蛇同时泛起了八卦的笑容。

两人又聊了一会八卦,毒蛇见周韵智穿上了一件珊瑚红的男装,于是便问道。

“今日要去军队吗?”

“去见见我们抱病多日的霍将军。”周韵智又看了看镜子中的妆容,确无妥当了,便整了整发冠,忽然她转身看向毒蛇。

“当日,我们似乎打了个赌……”

毒蛇一听,脸上也泛起了古怪的笑容。

“我都记着呢,放心好了,我会安排的。”

周韵智浅浅一笑。

“你真好,你什么都能安排。”

毒蛇扬了扬眉毛,洒脱一笑。

“我什么不会啊?”

周韵智点了点她的脸颊,笑了笑,就走出门去了。

毒蛇望着远去的周韵智,转身就走出了后殿的休息室。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浪费了。

周韵智来到了军营,果然,回话的又说霍将军病了,周韵智也并不多问,只是,勒住了马缰,转身去了斗兽场。

她一走之后,从大营的门后转出来一个人,不是霍麒,又是哪个/。

他望着皇后一骑远去的背影,此时的心情,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忽然一个人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霍麒一转身,才发现毒蛇正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后,霍麒只觉得这毒蛇的笑容有些可怕,分明是个美女,可是明晃晃的太阳一照,就是说不出的气势,霍麒站着说话都觉得心虚。

“见了娘娘,怎么都不打声招呼。”

毒蛇第一句就不给霍麒留面子,霍麒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呵呵一笑。

“哪有呢,身子不舒服,刚才能够出来转转,哪里想到会有人来?”

毒蛇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可是陛下肯定也知道,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霍麒生生被吓了一跳,这青天白日,搞不好皇帝的暗卫就躲在一边,这姑娘怎么说话这么没遮拦?

“你……”

“我是为了你好。”毒蛇不给霍麒说话的计划“若是你愿意,中午的时候,就来斗兽场,我们有些格斗技巧,想请霍将军指导一下,霍将军不会拒绝吧?”

霍麒有些犹豫,还有些不甘,毒蛇便也不给他回话的机会,直接跳上了自己的马,甩着鞭子对霍麒说道。

“我在斗兽场等你。”

说完也不等霍麒回答,就转身策马而去。

霍麒无奈的看着远方,喃喃自语道。

“都说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此话还真不假。”

周韵智和毒蛇走在斗兽场的回廊上,毒蛇向周韵智汇报此前的工作。

“这一批共有一千人参加,分成小组,然后,小组对抗,成绩优异的留下,成绩稍次的退回去,然后,再是训练,一个月的时间,包括格斗的技巧,耐力和速度,然后,才是放上场和野兽们搏斗,成绩优异的留下,稍次的退回;最后是和野族人打斗,与此前一样,成绩优异的留下,稍次的退回,所以,这一批一共留下了六百多人。”

周韵智心中算了一下。

“还是太少,看来必须拉拢军方的势力。”

“我今天见过霍麒,看来此人还是太过优柔寡断。”

“那就帮他一把吧!听说陛下对霍贲的孙子和侄子的人头很感兴趣……”

周韵智看着毒蛇,毒蛇觉得周韵智若是将下面的话说出来,简直就是太侮辱她的智商了。

“我觉得陛下仍然对这两人的人头有兴趣。”

“哎……陛下的心愿,可不就是我的心愿吗?”

周韵智笑眯眯的留下一句话,忽然,斗兽场中传来一阵呼啸声,周韵智和毒蛇都侧头看向了斗兽场,只见斗兽场中站着一个男人,寒天冻地的,这个男人竟然不穿衣服,站在雪地里,练习砍杀,每当一丝雪花飘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都会被他一身热气给蒸发了。周韵智十分好奇的询问毒蛇。

“此人是谁?”

“老朋友了……”

“是他?”

“还能有谁?大概还是放不下要回家的梦想吧,也好,给他们一个虚幻的梦想也好,否则成天闹事,我也很烦恼。”

周韵智笑着点点毒蛇的额头。

“你这个丫头,鬼心眼就是多!”

毒蛇满不在乎的靠在回廊的柱子上,他看着斗兽场中的天狼望,感慨的说。

“有时候,我也是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他有一个虚幻的梦想也好,可是我呢?我们呢?战争已经结束了,我成了无用之人,联盟不需要我们了,梦想也不需要我们了。你不觉得我们才是最笨的那群人吗?”

周韵智想了想,她真的努力的想着,可是很多事情,最后居然都想不起来了。

“我离开那里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能想起来的就是我同姐妹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所以,我觉得我们也不算太可悲,可悲的是那些贪婪卑鄙的人。”

“你会带领这里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吧?”

“是的!”

周韵智决绝的望着天空。

“我只有这一个理想,谁挡我的路,谁就将是我的垫脚石。”

毒蛇轻轻的笑了起来,两人一同看着蔚蓝的天空。

天上下起了皑皑白雪,周韵智和毒蛇看了好一会。

而站在斗兽场中的天狼望,仍然没有停止练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没有了关系。周韵智看了一会,暗暗叹气道。

“这么个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

毒蛇摇摇头,说道。

“未必!你看他的族人和妹妹都在你的手上,何愁他不肯归顺与你。”

“我说的是真心实意的归顺,如果,不是真心的,要他归顺了又有何用?”

毒蛇摇摇头。

“这样的人,很难控制,我们两个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了他的大脑?你不是不知道,所以,我不太看好他会真心实意的归顺。”

周韵智点点头,带着一丝恋恋不舍,又向前走去。

两人一同离去,风中只留下了一丝香风雾气,不一会就随着风飘散不见了。

对于回廊上发生的一切,天狼望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在每一场的比赛中获得胜利,只有获得了胜利,才能带着父亲,大哥和妹妹回到草原,回到他们的家。

天狼望打定了主意,决不再改变。

这样的人,若是给了他一线的生机,日后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周韵智和毒蛇来到了斗兽场的休息室,这件休息室是专门布置出来,为皇帝和皇后休息用的。也是毒蛇的手笔,她推着周韵智往前走去,边走边说。

“走,走,看看满意不满意?”

周韵智绕着看了一圈,只见四周都是用猩红色的绸缎装饰布置,墙上挂着黄金铸造的刀剑,甚至还有一只狮子头,整体很有古罗马时代的风格。

周韵智看了一圈,不住的点头,毒蛇的笑容越加灿烂了。

最后,周韵智才说道。

“你这里是不是缺了什么?”

毒蛇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她冲着周韵智晃了晃手指,拉着她来到一房间中的露台上,在露台的转角处,。毒蛇拉了一下绳结,忽然,拐角处就露出了一个楼梯,这个楼梯蜿蜒向下,似乎很深。

“这个角度就算是暗卫检查,也发现不了,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视线错综的技术。”

毒蛇高傲的抬起头。周韵智好笑的摇摇头,毒蛇却不放过她,摇着周韵智的手臂说。

“快,你快点问我,我到底是怎么样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技术的情况下,造出这东西的?快点问啊!”

周韵智被毒蛇缠不过了,只好问道。

“你是怎么造出来的呀?”

毒蛇这才高兴的笑了,她将下巴抬得高高的。

“本小姐,找了四个不同的工匠,说本小姐要造房子,可是不相信他们的手艺,让他们造一座让人发现不了的梯子给我瞧瞧。”

“结果真有人造出来了?”

“可不是!”毒蛇下巴抬得不能再高了“我给了他重金,又修改了他的记忆。完美!夸奖我吧!”

毒蛇吐着舌头卖萌,周韵智到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了,只能捏捏她的脸颊,说道。

“好,好,我们的毒蛇本事最大了,全世界谁都比不过。”

毒蛇这才得意洋洋的转了个角度,放下了下巴,仿佛全世界真的谁都比不过她似的。

毒蛇又炫耀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嘴巴,周韵智被她吵得脑袋疼,但是,见她说得高兴,只能按捺住性子。

最后,当毒蛇说完之后,周韵智才问道。

“今日,霍麒一定会到吗?”

毒蛇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难不成我们递给他绳索,他还不要?除非他是个傻的。”

“如果,他就是那么傻呢?”

周韵智好笑的看着毒蛇,毒蛇一愣,随即道。

“如此优柔寡断,就是被人控制了脑袋,也不冤枉。”

周韵智一听,心中便有些不舒服了,便淡淡的道。

“你也别一天到晚的控制这个脑袋,控制那个脑袋的,若是一百个人不服你,你便要控制一百个人的脑袋吗?”

周韵智点点太阳穴。

“最主要的是要会用脑子。”

毒蛇见周韵智心中不快,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为了宽周韵智的心,便说道。

“霍麒,我瞧着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来瞧瞧。”

“你又打趣我。”

“我可没有,霍麒喜欢你,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只不过你那好陛下,被众多美人团团包围着,看不见而已。”

周韵智一听商阙,不屑的撇了撇嘴。

“当日他若不是胡乱施暴,他的殷晴不知要如何爱他敬他,一心一意的待他,哪里晓得,一片真心变换来他的猜忌,才让我趁机有了身体可以依附,你说这人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毒蛇听了也是冷冷一笑。

“谁知道呢,我看着这商阙虽然有一番惊天划地的心愿,可是实在不是那块料子。耳根子那么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又不相信外臣,只是一味的使用暗卫,我就便是个见不得光的人,也晓得这样的皇帝是成不了大事的。”

“谁说不是呢,他若是真心,这次大举封赏群臣的时候,为何偏偏独独漏了霍麒,还不是为了怕霍麒做大,再加上他暗命暗卫杀死霍贲的孙子和侄子,可见,他就是要霍家两支之间大乱,他才好浑水摸鱼。”

周韵智说完忽然看着窗外,她咬咬嘴唇,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我本想着给霍家留个后,哪里晓得这霍贲的孙子和侄子果然是留不得了,就算陛下不让他们死,可是,我也要他们去阎王殿报个到。”

“头子……”

“别忙,不能让那三个人死在土氐的地界上,这样一来,霍麒的嫌疑就太大了。”

周韵智在房间中走了两圈,忽然道。

“让他们回帝都,等到了帝都再下手。”

“那皇帝恐怕不会让他们回到帝都的。”

周韵智听了点点头,想来商阙定然是要让霍族两支心中有嫌隙的了。

“何尝不是!那就让他们就地……”

周韵智一手成掌,对着脖子处划了一下,毒蛇完全明白周韵智的意思。

“这样一来,霍贲就算是要算账,也是鞭长莫及,此时,既然霍麒做不出决定,那么我们就帮他做个决定。”

“还是头子英明,这霍麒若是少了你,死了十回怕也是有了吧。”

毒蛇听了唏嘘不已,周韵智浅浅一笑。

“这世上喜欢不喜欢都是虚幻的,不若利益来得实在。”

毒蛇叹了口气。

“本以为你来到这个世上,能过的顺心如意,哪里晓得你到了这边也还是操心郁闷的时候多,开心快乐的时候少。”

毒蛇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委实替周韵智不值得。

周韵智拉着毒蛇的手,两人一同坐在软榻上,周韵智哪里不晓得毒蛇心中的想法,只是着意开解道。

“你当是前人写得穿越小说呢,只要是个女的,一穿越过去,立马就能被十个八个的俊男喜欢?傻姑娘,即便是书里的女主角也要过那九九八十一关呢,那俊男多了,最后也只能选择一个不是,更何况,若是穿越到了皇室,你我都是为上边卖命的,又哪里不晓得,皇室从来就是力量角逐的地方,你死我活才是正理,这里哪里来的正义啊?只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拼杀过来,才是真理,只一条,别把帝王的爱情当真,你就赢了一半了。”

毒蛇听完,也暗自觉得自己是被那些混账的穿越小说洗脑了,不由的吐了吐舌头,她敲敲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是好久都不出任务了,生完孩子以后,脑子更是坏了许多,好姐姐,你就当我发傻,饶了我这一遭吧。”

毒蛇撒娇耍痴,周韵智到底拿她没办法,只是点了点她的脑袋,此时就此作罢了。

毒蛇怕霍麒不来,执意要出去看看,周韵智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她,没想到毒蛇刚走不久,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周韵智以为是毒蛇回来了,顺口问了一句。

“那么快就回来了?”

那人似乎一愣,周韵智也察觉到了不妥,立刻转头看去。

霍麒尴尬的站在休息室中,似乎觉得自己进错了房间。

原来,毒蛇走到了半路上,就遇到了霍麒,毒蛇二话不说就将霍麒推进了房间,霍麒一个踉跄,冲进了房间里,只看见一个身穿珊瑚红的公子,站在房间中,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哪里想到,那位公子一转身,那玉面丹唇,不是皇后又是哪个?

“霍将军不必多礼,在外随意便可。”

霍麒哪里感应,只是做全了礼节。

“娘娘!”

周韵智对于霍麒的生疏十分的无奈。

“霍将军,你觉得孤是个厚颜无耻的人吗?”

“娘娘何出此言,折杀末将了。”

“不如此,霍将军为何视孤为毒蛇猛兽,屡屡拒绝孤的好意。”

霍麒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对皇后包有那种龌龊的心思?还是说自己和皇后会有一个未来,不若就此说清楚吧,皇后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吧。

“娘娘好意,微臣心中明白,微臣对娘娘……确实……别有心思。”霍麒咬着牙齿硬生生的憋出来这么一句,然后久久不能说话,他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道。

“只是,不知娘娘如何看待此事,若是,若是,只是为了深宫寂寞,还请娘娘另选他人,麒……”

啪……。

霍麒话还未说完,已经挨了周韵智一巴掌,霍麒当场就傻了,周韵智双目赤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在你看来,孤就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吗?”

霍麒捂着腮帮子,良久无语,他和周韵智对视良久,最后只能低下头去,说道。

“麒心中确实对娘娘抱有好感,可是,麒更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一点微末心思,玷污了娘娘的清白。微臣愿意为娘娘肝脑涂地,百死不悔,只是,麒不愿意娘娘……”

“只是你不愿意,被天下人说成是孤的面首,可是?”

周韵智毫不客气的撕破了霍麒的那层遮羞布,霍麒只能羞愧的将脑袋垂的更低。周韵智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良久之后,周韵智才缓缓说道。

“你道是我非要拉拢你不成,我只是看在当日在宫中之时,你对孤多有回护,孤不忍心看着你被陛下陷害利用,故而才想着拉你一把,谁知道你心中居然存了别样的心思,罢了罢了,孤一片心意居然被你弯曲至此,孤也无话可说。”

“娘娘对微臣从未有过好感吗?”霍麒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原本他觉得自己占据了微妙的心理位置,哪里想到从皇后口中说出的话语居然完全不是他原本所想象的。

周韵智含泪,凄凉一笑。

“你都知道,我俩是没有将来的,孤又为何不知道,孤只当是帮个朋友,不想让他惊世才华,壮志未酬,就糟了小人的暗算,孤怜惜他出身寒微,却心比天高;孤怜惜他郁郁不得志,只能在宫中蹉跎年华;孤怜惜他百死不悔,却终将要被人算计。”

霍麒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韵智,他心中被周韵智深深震撼了,天下间,除了炎品道,果然就只有皇后娘娘最懂他,爱他。

霍麒膝行了两步上前,双手抱住周韵智的膝盖,痛哭道。

“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了又如何?以你优柔寡断的个性,或许还以为我在骗你,我们两个只不过互相利用罢了,我已推举你为西北的大将,你还我一支部队,这笔买卖,我倒是做的十分划算。”

霍麒一时无语,只能垂头默默无语。

周韵智哭了一会,调节好情绪,才说道。

“此次,陛下要对你两个侄子和表弟动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陛下真的……”

周韵智见霍麒事已至此,还是不信,心中十分的恨铁不成钢,便说道。

“陛下恨你们权阀世家日久,能让你带兵,也只不过一时权益之计,现今你领了西北的大兵,陛下哪里能够安寝呢?况且现在西北边境已经平定,陛下的心头大患就是你们这些割据一方的权阀世家了,现今你两个侄子和表弟都在军中,如此好机会,陛下,又怎么会放过呢?霍麒,你今日若是听进我一句半句,便早日作出打算,是和我联手控制军队?还是等着你那两个侄子和表弟归了西天,你自己再被你那不成器的大伯霍贲还给弄死,才算安心?”

霍麒早就知道陛下对那些权阀世家,忌惮日久。哪里想到,陛下居然想要杀害他两位侄子和表弟,好挑起霍家的内乱火并。

“微臣……”霍麒心中依然对商阙抱有一线期待。

“罢了,罢了……”周韵智忽然心灰意冷“你若是依然不信,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你且回去吧,看看日后,孤说的是不是真的?”

霍麒迟疑着看着皇后,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可是,皇后没有给他这个荣誉,周韵智站起了身,一脚踢开了霍麒,转身走出了休息室,留下霍麒一个人呆坐在那里。

周韵智走出休息室,穿过回廊,只见毒蛇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抬头看着天空,周韵智走近她的时候,毒蛇微微一笑。

“怎么还是不信?”

“简直是榆木脑袋。”

“就是,就是,这霍家人的脑袋都是用石头造的,说理根本就是说不通的,你须的,用棍子或者榔头,给他们狠狠来那么一下,他们才知道这世上谁好谁不好。”

“说起来,我算是对他好的,还是不好的?”

“那肯定是好的。”毒蛇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人再如你这般待他了,你怜惜他的才华,也喜欢他的敦厚,只是你们日后必然是不能在一起的,若是你真的决议走那条路。”

周韵智也学着毒蛇的样子,抬头看着天空。过了半晌,毒蛇忽然伸手捂住周韵智的眼睛,喃喃自语道。

“别哭了,哭出来就不好看了,咱们一定把霍麒那小子拉到咱么这一边来不就成了,你哭什么呀?”

毒蛇一边用手捂住周韵智的眼睛,一边无奈的说着。

“我们大商最美丽的皇后,最英明的皇后,怎么能为一个木头脑袋哭泣呢?我们就当他是个脑袋发育不全的怪胎,或者是一个被洗脑成功的痴呆,咱们这是替天行道,把他走歪的路给掰回来,咱们完全是正当正义的行为,别哭的和咱们理亏似的,好不好?”

周韵智操了擦眼睛,狠狠啐了毒蛇一口。

“谁哭了,只不过是些汗水罢了。”

“好吧,好吧,汗水就汗水吧,你瞧,咱们又不欠那小子的,挫圆了摁扁了,还不是都听咱们的。”

毒蛇语气温柔,就好像一位知心的大姐姐似的,完全顾忌到了周韵智的心情,周韵智心中一激动,一把拉住毒蛇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毒蛇无奈的说道。

“别说得那么暧昧,好不?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还有,别把鼻涕擦在我得袖子上,很贵的,谢谢!”

入夜。

土氐城,霍族大宅。

霍力节看着霍力旺说道。

“你真的有发消息给爷爷吗?怎么那么久了,还没收到消息。”

一旁的霍力旺心中也感到纳闷了,霍力旺已经让弟弟快马向帝都出发,这事情,他总觉得有些蹊跷,可是总也说不出蹊跷在哪里。

“总之,等我弟弟回来之后,就一切都明白了,爷爷不会不给我们传递消息的,那么只能说明,帝都那边出事了?”

“啊?”霍力节完全没想到这样的可能,随即问道“那怎么办呢?帝都会出什么事呢?”

霍力旺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可是总归是出事了,否则爷爷怎么会不给我们消息呢?如今,那霍麒已经官拜西北将军,整个西北已经在他手中,我们到现在连一点半点的军功都没能捞着,若不是这霍麒从中作梗,那还会如此?”

霍力节狠狠的一锤桌子。

“可恨不是如此。”

他完全忘记了当日若不是他,土氐城也不会被野族人攻占,土氐城中的男女老幼几乎被野族人屠杀殆尽,而他在惊慌失措之下,仓皇逃命,完全不理会一城百姓的性命。

“况且陛下对你的惩罚还未定夺,我们要向爷爷讨个主意才是啊。”

霍力旺说到此,霍力节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未被陛下定罪,可是,他心中也不是很害怕。这样的事情,只要将罪过都推给了那两个带兵救援的傻书生身上就可以了,再加上他们霍族的名声,想来陛下也不会多为难他的。

“大不了就是隔去军职,还能如何,我就当放假便是。老子待在这满是黄土的地方,早就呆腻了,该轮到老子回帝都享享福了。”

霍力节满不在乎,霍力旺其实心中和霍力节想的差不多,于是两人也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

霍力节今天邀请了霍力旺过来,是来吃酒的。

“我从白螭城找来几个流莺,听说那身段啊,连帝都的辉娴雅叙里的姑娘都比不上呢。”

霍力节一说到此,眼中闪过了贪婪淫邪的光芒,霍力旺显然也是心中颇是按耐不住的。

“到了没有啊?也让兄弟我看看眼界啊?”

忽然,一个贼眉鼠眼的管家跑了进来。

“大爷,姑娘们到了,您看……是在这里,还是在花厅里?”

霍力节懒得挪地方,便说道。

“就在此吧!”

“诺……!”

管家一低身,就跑了出去。

霍力节和霍力旺继续吃着酒,一边等着管家领着姑娘进来。

“我说啊,这次那霍麒就算是天大的功劳,我们也要将之狠狠的抹杀去,否则,下一任的家佬非他莫属,我等还有好日子过吗?”

霍力节叹了口气。

“可不是吗?你说太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我们是嫡子正宗,那霍麒分明出身下贱,太爷爷为什么要将衣钵传给他啊,我就是不服!”

霍力旺摇摇头,替霍力节满上酒杯。

“我爹爹去得早,否则,哪里还有那个下贱种的位置。”

“我表叔啊,也真是可惜了……”

两人又是唏嘘了一阵,还不见管家带着姑娘过来,霍力节等的不耐烦了,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道。

“你呢?都死光了?”

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清脆若银铃,只听一个女子说道。

“官人好是心急啊……”

霍力旺和霍力节转头一瞧,只见一俏丽女子正笑意盈盈的依在门框上,看着两人。只见,那女子生若锦绣堆树,雪拥红梅,身子穿着一件贴身的小红袄,下身是一件洒金琉璃裙。

霍力旺和霍力节被那女子的大胆奔放给震撼了,两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女子。那女子故意娇俏了一声。

“刚才听谁说的‘都死啦’,‘都死啦’,真不吉利,本姑娘大老远来了一趟,居然赶上这等晦气之事,罢了罢了,若是官人不满意,小女子大不了走就是了。”

说罢,那女子转身欲走。

霍力旺和霍力节,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啊,赶紧一前一后的将这位娇美的小娘子给拦了回来。

霍力节讨好的说道。

“哪能啊?你这样一位天仙下凡的人物,哪能去死啊?”

那美人瞥了二人一眼,才缓缓道。

“既如此,我便停歇一会。”

美人步步生莲,摇曳生姿,直把霍氏二人看的眼睛发直,喉头发干。

美人一坐到位置,便不耐烦的敲敲桌子,俏生生的喝了一声。

“怎么不倒酒啊?来了这里,居然没酒,岂不是闷煞了。”

霍力旺和霍力节两人争相为美人倒酒,美人倒也来者不拒,一把将酒喝得干干净净,霍氏二人,又待倒酒,哪知美人意兴阑珊的看着两人。

“就我喝吗?好生没趣。”

霍力旺和霍力节都是自诩风月场上的老手,此时哪里不晓得美人的意思,当下两人乐颠颠的给自己倒满了酒,一口饮尽。

霍力节到底还有些理智,他的狗爪妄图拉起美人的小手,哪知美人是个泼辣货色,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霍力节刚要发作,哪知美人抛了个眼风给他,霍力节立刻酒杯迷得三魂六魄找不着身体了。

“奴家还未问过两位官人的高姓大名呢。”

霍力节和霍力旺一听那美人的娇滴滴的声音,真是通体舒泰,心里仿佛有十几只猫儿的爪子在挠他们似的。

“在下便是霍族大将,霍力旺,这位是在下的表叔,霍力节。”

那美人一听是霍族的两位公子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来,两人一看,得!这位想必是见过大场面的。

两人又提议划拳,美人自然是答应啦,哪知这位小娘子也是个中高手,两兄弟轮流上阵,也没讨得半分的便宜,结果还被那小娘子连连灌酒,分明是那小娘子嫖了他们两兄弟。两兄弟真是亏心不已。

三人一直玩到后半晌,霍力旺和霍力节最后居然一头醉倒在地上。

大天亮的时候,管家想过去瞧瞧,一看门,差点一脚绊倒在地上,管家低头一看,居然是霍力旺,管家本欲搀扶,哪里想到,还未近前,霍力旺已经一口吐出了辛辣烂物,唬得管家连连后退。

两兄弟整夜胡闹,又加上睡在地上灌了凉气,第二天都病倒了。即便如此,到了下午,霍力节还是派管家打听那美人是哪家花栏院出来的。

管家一听边说。

“大爷这便不需打听了,那位小娘子是从帝都刚刚来到此处的,独具一院,人称:赛豹子。人说了不是金刚钻的,就别力气往她那处去了,人家地肥,不是粗耙子,就别费心了。”

霍力节一听,本已歇息的雄心,瞬间被点着了,他当即吩咐管家包了一千两的银子,包下那赛豹子一整年的花酒。

管家心中咋舌,这一千两,普通人家活五辈子都够了,这位大爷出手还真够阔绰的。

管家眼珠子一转,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下午,管家自账房支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揣� ��怀里,叫了马车,独自往赛豹子处去了。

也是那管家运气好,赛豹子,玩闹了一夜,今日正好在家闭门休息,管家塞了老鸨子些许银子,老子眉开眼笑的就领着管家走进了内院。

赛豹子一看是霍家的管家,便让人送了茶点上来。

“我家大爷出五百两,包下赛姑娘一年的花酒。”

管家其实心中也有些小九九,只是,不好明说罢了。赛豹子倚在床榻上,那真是一个侍儿扶起娇无力,管家自己都偷偷咽了几口口水,心中暗道:怪不得大爷和表少爷对这女子念念不忘呢,果然是个风骚的。

赛豹子看也不看那五百两的银票,摆摆手道。

“不是奴家不领霍家大爷的情,只是,今儿个上午霍家的那位小少爷出了一千两包下了奴家的花酒,奴家已经答应了,万没有答应了便反悔的事情。”

管家听了一愣,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哪位霍家的小少爷啊?”

“霍家的力旺少爷。”

管家一听便是头大如斗,这两位少爷怎么好好的,篇篇都是这个毛病,看见了女人,挪不动腿。

这可如何是好?

而这边厢,赛豹子已经将五百两的银票,退还到管家处。

“奴家本是操持贱业之人,只是行有行规,即便是奴家也不好坏了规矩,请管家转告大爷,奴家也是有难言之隐,还望赎罪则个。”

说完,也不待管家说话,直接招呼丫头们奉茶送客。

管家心里有一百个苦,倒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