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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4、恼人的秋风

刘蓓发信息的时候,在异国他乡的陆子浩因为时差,他刚刚起床。

手机信息提示让他有些激动,他盼望着二姐回心转意,会给他意外惊喜,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他随手打开,一看内容,想都不用想,是刘蓓换的新号码发来的。她应该知道他已经将她原来的电话拉入到了黑名单。

孩子,还是孩子。尽管侦探社告诉他孩子应该不存在,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孩子真的不在了。上次刘蓓虽然也亲口承认孩子流产了,但是,今天,她又再次提到这个问题。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和沈佳乐的关系已经有些零乱,偏偏这个时候,她的这个事,无疑是对他和沈佳乐的关系雪上加霜。本来他一大早是含着笑醒来,大好的心情被这条短信破坏得彻彻底底。

昨晚他做一个了梦,梦到他和沈佳乐有了孩子,他俩带着孩子在别墅的花园里捉迷藏。而今天一大早就收到这样的信息,这是个什么征兆?

陆子浩将手机放在一边,什么也没有回复。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件。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沈佳乐,她收到了这样的信息吗?

他本来打算这段时间都不打扰她的,这种时候,他非常担心,她会不会又被骚扰?他立即给佳乐打电话。

佳乐看到陆子浩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接想按掉的,想到他在国外,也许有什么事吧?就算不是夫妻,他还是老板呢!她接通了他的电话。

“二姐,在干嘛?”

“刚吃完饭。”

“还好吗?”

“还好。你,有事吗?”

“没别的事,就是想你了。”

“。。。。。”她语塞,因为别扭,她已经不会和他调情开玩笑了。

“这几天,有没有碰到烦心事?”他故意轻描淡写,不着痕迹的问她。

“没有,挺平静,一切如常。”她极力掩饰。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如果刘蓓找了二姐,以她的炮筒子性格,应该不会放在心里的不说出来。应该早就对他一顿质问了,她可是不问个清清楚楚不罢休的。

“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佳乐催促他,不想和他多聊。

“别急啊,二姐。对了,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有孩子了,我们仨在花园里快乐的玩耍。”他忍不住将梦里幸福的情节和她分享,让她多一些回心转意的动力。她今天虽然态度还是不热情,但似乎挺平静,正在恢复中的节奏吗?

“梦都是反的,我们,怎么会有孩子?晚安。”一听到孩子,佳乐心里涌起一阵的难受。又是孩子。明知道他们没有孩子,明知道他和刘蓓有孩子,她再次悲哀。陆子浩今天打电话来,无非是想问刘蓓是否找过她,她都懒得提。既然已经打定主意离开,那么,他们之间的事,她根本懒得再了解,就当没发生过。你们自己去解决吧,我让出位子得了。她爱陆子浩,爱得那么纯粹,她不想看到他左右为难,她要的幸福,不是勉强和无奈。也许,祝他幸福,比勉强维持更有意义。

第二天是休息日,佳乐第一次感觉到没了方向。原来非常充实,现在无头无绪。昨夜,又是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外面阳光正好。夏天的酷热正在隐去,秋阳明媚。她强打起精神,洗漱之后,随便吃了早点,去店里转转。爱情没了,工作也准备放弃,她还有自己的生意。生活,不会太糟糕。

在大学城店,佳乐碰到了佳伟。这段时间,佳伟似乎成熟了不少,像这样的休息日,他原来都会把一些工作甩给佳乐自己出去玩乐的,而今天,他早早来到店里,店里一切井然有序,生意也不错,佳乐感到很欣慰。

下午,佳乐带了一些婴儿吃的钙和AD滴剂去看柳依依。

柳依依正在给孩子喂奶,孩子安详地在她怀里吃着奶,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奶香,温馨而安详。柳依依将吃饱睡着了的孩子放到摇床里,对佳乐说:“佳乐,我准备下周住到农庄那边去。你看,我老公因为那边忙,根本没时间回来。我住过去,偶尔还可以帮他一把。”

“你这孩子还小啊。”

“没关系,保姆也一起过去。我现在身体其实已经恢复了,住到那边空气好,一些办公室的文案方面的工作我可以帮他们处理一下。那个地方离市区远,现在还不太好招人,一般的年轻人就是出高薪都不愿意去。”柳依依现在虽然是股东,但有一大部份股金是借来的,这个项目于她,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她坐不住了。

“要不,我也和你一起去?”

“哈哈,佳乐,你别说笑话了。你老公怎么可能舍得你去那?我去那还可以解决两地分居,你去那,变成两地分居了。你们家陆子浩会打我的。”柳依依取笑佳乐,根本把她的提议当成玩笑。

“分居没关系,反正现在也分居了。”佳乐嘀咕了一句。

“什么?佳乐,你说什么?”柳依依大吃一惊。

“没有了,你别紧张,我是说我老公到国外去做生意了,我们反正是两地分居,还不如陪你去打天下。何况我投资是擅自作主,他根本不知道。我不去盯着,万一失败了,他还不得找我麻烦啊!这笔钱又不是小数目。”佳乐真真假假地对柳依依说。

“啊?你这家伙,这个投资你老公不知道?”

“嗯。他不是不在家吗?你又要得急,我就没管那么多了。我是这么想的,我想来日给他一个惊喜,你说有没可能?”佳乐只能圆过去,投都投了,陆子浩自然拿她没办法,但是,她一向也是有追求的人,哪能不顾经济利益呢?

“你一向都是有主见的人,你老公不会怪你的。听你这么一说,你和我一起去当然最好了,你的能力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你的加入,也许有更好的成绩。”柳依依求之不得,现在那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佳乐的加入,无疑是一大喜事。

佳乐的心,本来还在摇摆,这个下午,她似乎下了决心。也许得感谢刘蓓,让她本来极其犹豫的心一下子变得坚定了许多。

从柳依依家吃了晚饭出来,佳乐有些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回去,反正什么事也做不了,睡觉也睡不着,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头上的法国梧桐早已开始落叶飘零,傍晚起风了,吹起片片黄叶在她脚边盘旋。

她和他的初相识,是去年的夏天,一转眼,一年多过去了。从陌生到靠近、从姐妹到爱侣,他们,走了普通情侣不同的路,恋爱,也许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每一个值得回味的过程。本来,她们有幸福的结果,他们,在最浓烈的时候结了婚,然而,世事无常,也是在最浓烈时惨淡收场?

柳依依家离陆子浩父母家挺近。以前休息日都会来看望父母的,这段时间,好像乱套了。陆子浩不在,按理,做为媳妇,她应该也要来尽孝道的。两位老人虽然曾反对过他们,但是真正接纳了她之后,对她真的非常好,就像女儿一般。她没有理由不对老人好。要分开了,更回要去看望一下。不管怎样,婆媳一场,即算是分开,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初秋的夜晚已有些许凉意。佳乐从长椅上起身,来到附近的商场给两位老人买了一件薄羊毛开衫,带了一些水果,去婆婆家。

公公不在家,陆妈妈看到佳乐一个人,自然问起陆子浩。得知儿子出国了,她忍不住怪嗔佳乐,怎么不过来吃饭。佳乐只是笑,鼻子有些发酸。越是对她好,她越难受。早知如此,还不如一直关系不好,可以让她没有更多的不舍。

“佳乐,感觉脸色不太好,是工作太忙吗?”婆婆关心的问佳乐。

“还好了,可能最近没睡好。”

“年轻人怎么会睡不好?有问题要去医院检查。工作的事,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听浩子的。年轻男人不懂事,你啊,要准备好好调理调理身子才好。”

佳乐只能应承着,顺势说了句:“我是准备不上班了。”

“这个主意好。佳乐,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婆婆两眼放光,她不准备上班了,是准备结婚生孩子吗?

“这个,这个,我们还没考虑呢。”佳乐慌乱了,还有什么婚礼啊,不过,陆子浩好像也没提过这个事。

“因为浩子爸爸的关系,我们不适合大办,希望你能理解。亲戚之间吃个饭吧,至少礼节上重视了。你和浩子商量一下。我看今年得把事办了。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要考虑下一代的问题了。”婆婆委婉的提醒佳乐,佳乐只能点头答应着。

“如果不上班了,住到家里来吧。和我做个伴,有了孩子,我也方便照顾你。浩子应该也会同意的。”婆婆的话语一打开,停不住,考虑得长远周全。并且她有一种感觉,儿子,在这些生活细节方面,都是听媳妇的。

“好。”佳乐觉得这个时候心里酸痛酸痛的。无辜的老人,她觉得她真的愧对这份关怀。她甚至想改变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只是,老人们一无所知,如果他们知道所有,他们会是什么态度呢?千万别让老人伤心,有些事,妥善解决了再说吧。关于孩子、关于刘蓓,这些,都应该由陆子浩出面解决。

走出婆婆家,佳乐的心再次摇摇晃晃。她有一种感觉,所有的人,都看好他们,只有他们自己过不了那个坎。一想到离婚,她想,对于他的家庭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可以说挺丢脸的事吧?可是,现在,趁没有举行婚礼,结婚只是父母知情,即算分开,也没什么影响。早早分开,不露什么痕迹,总好过众人皆知之后的分手。

今天,她更加冷静。为了陆子浩和他的家人,离婚的事,现在不宜提,先分开一段时间吧,给各自一个自由的空间,自己可以冷静的做决定,也让陆子浩做个决定。刘蓓也好,孩子也好,所有的这些,都必须要他来面对,谁也无法替代。他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她不想逼他太紧,她又不是急着要去嫁人。她甚至想她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终老了吧。因为有了他,和别人都会是将就。可是不分开,他们的生活也会是将就。悲情的人生,恼人的秋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