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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三月里的时候春光明媚,参加殿试的举子也已经顺利的选了出来。等到三月廿四那日,所有的举子参加殿试,圣上钦点出来状元榜眼。

金榜放出来之后,满皇城的人一片喧哗,原本定好的那几个热门才子竟然都不是状元,连陆府一向惊才绝艳的陆峰都只得了一个榜眼的名头。

而那状元的人选呢,却是一个半路里杀出来,以前也不曾听闻的人——韩季箫。皇城里的各大赌坊纷纷赚了个盆满钵满,对韩季箫倒是有些好感。只是其他的才子心气不平,免不了要私下争议一番。

却说那韩季箫原本是潭州人士,世代耕读,而他通身的气派却浑然不似田舍郎,莫名地有一种疏阔淡然的气场。而他之所以被点为状元,竟然只是因为他写了一首赞美美人的诗词,信和殿上今上不怒反笑,夸了几句居然钦点了状元。

陆府的二太爷听说自家的陆峰只得了榜眼,气得差点儿把曲柳木的桌子挠出来个洞,陆庭笙也是颇觉得意外。原本陆峰学识文采足够,可说是只要正常发挥就是妥妥的状元郎,只可惜这次偏偏半路里杀出来一个韩季箫,生生地夺去了圣上的注意。主考官昆翳有心抬举陆峰,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倒是陆岩听说之后在监门卫屯营大笑不止,拉着慕辞的袖子感叹原来那不可一世的陆峰真栽了跟头,若他遇到了韩季箫一定请他吃酒去。

慕辞可没见过这样做弟弟的,天天盼着自家的亲哥哥栽跟头不说,居然还反过来要请抢了自己大哥状元的对手吃酒。陆岩的作风,可和慕辞府里那个不过三岁就晓得把吃食玩具收起来留给哥哥的慕华容,可是相差的不止一点点。这样一对比,慕辞也觉出了慕华容的好来,忍不住埋汰了陆岩几句。

“当心陆府二太爷知道了,用戒尺打你……”

陆府教育后背向来平和,只是对于陆岩这种讨打的人来说可不行。慕辞听陆岩讲过不少,陆府学堂里的那把戒尺打得只有他一个,所以先生打起来向来不留情,陆府老太师打起来更是带着风声,打完手心上留下的尽是红肿的檩条。

陆岩果然收敛了笑容,而后还是忍不住感叹几句琼宴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排到御花园值守,到时候非要瞧瞧那韩季箫是个什么模样。

慕辞细细地推算了一番,不得不打断了他,这琼宴的时候刚好是金吾卫值守宫城,只怕陆岩是没办法守在御花园了。陆岩一想也是忍不住失望,最后拉着慕辞求了两句金吾卫可有认识的人,到时候我和他换一换也成啊。

金吾卫和监门卫一向私下关系不和,这倒不是卫灵和赵微不和,只是大棠自改革宫城卫所后,金吾卫和监门卫就开始不和。慕辞忍不住白了陆岩一眼,想着这如果被发现了,他才不会腆着脸过去求卫灵放过陆岩一把。

李玖这几日正在家里发愁建院子的事,不想李玉衡却是风风火火地过来,走进来以后就叫嚷着用冰,帕子一擦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春日里用什么冰,快坐下我给你扇一扇!”

三月的天气,阳光虽然灿烂却不炽烈,李玖又是向来体虚,哪里会在屋子里用冰。李玖忍不住拉着李玉衡坐在自己身边,接过明流递来的轻罗小扇,帮李玉衡细细地扇着脸上的热气,问了句你这急匆匆的赶来,是遇到什么要紧的事了。

李玉衡端过桌上地茶盏,不等李玖提醒一句那是冷茶,就已经灌下去半杯进肚,觉得舒爽了些这才放下了杯子,对着李玖神秘一笑。

“韩季箫,你不好奇今年的状元郎?”

李玖不解地看她一眼,忍不住放缓了动作,问一句不就是个青衫书生么,听说是耕读人家出来的,应该没什么好看的吧。

李玖自幼爱动,也最崇拜那些入敬王、慕府老太爷一般的武将,故而幼时才能与慕辞玩到一处去。她对那些书生才子可没什么兴趣,看着李玉衡熠熠生辉地眼睛,李玖不由得又摇了摇头。

“你别忙着拒绝,本宫今日可是求了父皇好久才出来一趟的,想着与你去看那韩季箫!”

李玉衡夺过李玖手里地扇子自己打着,低头同李玖商量着陪她出去一趟吧,她出一趟宫现在可是越来越难了,太后一直管制着要她嫁人。

李玉衡今年正好是二八年华,对太后来说现在还未嫁出去却是她失职,对着李玉衡已经是近乎魔怔一般地找着夫婿,说什么也要把她嫁出去。李玖看着李玉衡不一般的哭求模样,忍不住心下一软,已经不顾一旁静姑姑警告的目光,点着头答应了她。

今年的新科状元韩季箫,两人坐在马车里随意差遣人一打听,就打听出来是住在登楼的。过去的路上李玖还不忘感慨一番,那登楼又出了一位状元,日后怕是过去住的举子会越来越多了。

两人去了登楼的时候,里面的人不算太多,李玖还好奇了一番为何没人造访新科状元。一旁的小二碎嘴几句,她们才明白原来是陆府私下搞鬼,为了报复那位韩季箫状元爷。

“陆府如此士族,气量狭小至此……”

李玖一句感叹还没有完,李玉衡已经伸手把李玖的嘴给捂住,而后拉着进了登楼里坐着,低声说一句你当陆府的人傻了么,会做如此明显还招人恨的事。李玖问一句你是说不是陆府做的,那还有可能是哪家做的,可就陆府与韩季箫龃龉最大了。

李玉衡两人今日出门未穿男装,都是一身轻便省事的胡服小衣,衬托出发育不久的微凸身材,进了客栈里李玖便把脸上地幂离解了去,光明正大地坐在桌前喝茶,倒是一副没了所谓的模样。

“两位小姐……”

李玖抬头看一眼笑得淫邪的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没有回话。一旁依旧戴着幂离的李玉衡抬头与男人对视,问了一句做什么。

男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服,拿着手里的折扇就不客气地坐下,而后笑了一句想与两位小姐拼个桌子,还请两位不要介怀。李玖看着他的衣服颜色,就忍不住想起今上身边的司薄公公,听了他的话看一眼李玉衡,见她没有多言也就默认了。

男人坐下后自报家门,居然是外面议论纷纷的状元韩季箫。李玖听候觉得不太可能,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觉得这韩季箫虽然有些文人的气质,却终究没有自己心里温文儒雅的慕辞来得顺眼,更没有慕辞柔和俊秀的五官和眉眼。

韩季箫见李玖时不时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笑愈发扩大,最后调笑了一句未请教姑娘芳名,说着一只手已经去碰李玖端着茶盏的柔夷。

李玖已经不是那时候被赵公承调戏,还单纯地以为那是说话风趣的小姑娘。韩季箫的手伸过来时她便微挺起腰背,那手即将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时候,忽然倾身把一杯热茶倒在那只手上。那茶虽不是滚烫的开水,也足以把韩季箫烫的不顾风度地跳起来。

“幺力妹无知,韩公子的蹄子,不要紧吧?”

李玉衡拉着想要站起来的李玖坐着,而后好整以暇地问了一句,桃花眼里满是不屑和嘲弄,看得韩季箫一下子停了下来,而后红着脸道无事,等到李玖低笑出声他才意识到李玉衡说了什么,忍不住无措地瞪了李玉衡一眼。

等到两人离开的时候,李玖还在笑着那韩季箫如此蠢笨的一个人,是如何被伯父钦点状元呢,信和殿上韩季箫做的诗当真有那么好?不想李玉衡竟然认认真真地回了句未必多好,说不得只是不小心入了圣上的心里而已。

回了敬王府以后,静姑姑果然不依不饶地把李玖给训斥了一番,尤其是听说李玖差点儿给登徒子给调戏了之后。最后李玖被训斥得十分无奈,抽出了自己藏在宽大广袖里的一把精致匕首,及笄的时候太后特意送的锦袖,摆了个剑客的模样站着。

“姑姑你看,我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可是有刀剑护身又会武的人啊!”

静姑姑一下子笑了起来,拍了一把李玖的肩头让她站好,不屑地说一句三脚猫的功夫,吓唬一下仓库里的几只老鼠还差不多,要真是遇到什么危险,这一把匕首能有什么用。

静姑姑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一番,这都是为了郡主安危名节着想,若是给慕府的人知道了您出去看什么新科状元,他们一时糊涂退了婚可怎么办,现在的婚约不如前朝那般稳固,三书六礼之前所有的约定都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李玖听得不耐烦,接了好几句我明白,直到最后才忍不住顶了一句退婚才好呢,谁愿意嫁给慕辞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混货啊,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她不禁又想起了上次两人争吵,缘由不过是因为慕辞对她的忽略,李玖想着想着就委屈起来,最后干脆扑进静姑姑的怀里斯磨。

“姑姑,慕辞最坏了!”

静姑姑如何不明白她是一时气话,两人青梅竹马认识这些年,说是没吵过架怎么可能,每次都是李玖不依不饶地喊着慕辞最坏,偏偏和好之后又是一副最喜欢慕辞的模样。

“都说过好几遍了,郡主您快歇息会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