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得越来越黑，乌云翻滚着，雨“噼里啪啦”的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天空倾泻而下，风肆虐地刮着，春雷炸响，震耳欲聋。
这情况非常不妙，残留在空气中的各种气味，被雨水清洗过后，几乎很难再分辨。
江川偏头看向车窗外，雨点拍打着玻璃，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李才良越狱的消息，令他十分惊诧。
五年的刑期，在监狱中表现好的话，得以量刑，很快就能出来的，何必选择越狱罪上加罪呢？
这也是江川想不通的地方。
天网恢恢，越狱的结局，只会是更长的刑期。
“我听金队说，这六个人，有极大的可能是一起行动的，以胡松仁为首。”姜力春想了一下，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江川。
“是早有预谋的，还是越狱之后临时起意，才一起行动的？”江川问道。
“暂时无法得知。”姜力春说道。
“李才良会不会跑回家？”江川问道。
“我们布置有人手在这六个人的家附近蹲守的。”姜力春说道。
好吧，江川摸了摸鼻子，警察肯定分析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自己这一问，完全是多余的。
大雨只下了一阵，渐渐地又变小了，等警车开到监狱的时候，雨停了，不过天还是昏沉沉的，偶尔响起沉闷的雷声。
江川带着小黄下车，好奇的四下打量，不过这个监狱，与美剧《越狱》中的监狱，相差甚大。
楼房周围的围墙是白色的，很高，墙上，隐隐约约，看得见电网的支架。
“走吧。”姜力春走在前面带路。
暴动过去三天了，监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是少了六个犯人，以及在医院未脱离生命危险的三个狱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江川感觉监狱阴沉沉的，十分不舒服。
“到了。”姜力春打开一扇没有上锁的铁门，说道：“这里就是胡松仁的牢房。”
牢房是单人住的，有一点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处，犯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能从窗孔里透进来的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艳阳高照的白天，也是若有若无，这会太阳被乌云遮挡，不开灯的话，跟晚上差不多。
犯人在监狱里的生活完全没有自主选择的余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各项规章制度定死了，比如早上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干活，几点休息，几点抽烟，几点看电视，几点睡觉……等等。
牢房里的床，很乱，床单撕得稀烂，被子也破了，有一部分棉絮散落在地上，呈焦黑状，看起来像是被烧过，周围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胡松仁平时用过的东西，都在这里。”姜力春指着放在墙边的一个纸箱说道。
江川瞄了一眼，里面是一些洗漱用品，以及一套橙色的囚服，“那我们开始吧。”
姜力春点点头。
江川蹲下身子，交代了一下小黄。
“汪汪！”
只见小黄凑到纸箱前面，嗅了起来，把胡松仁的气味记住。
“汪汪！”
小黄叫了一声，示意好了，江川对姜力春说道：“姜警官，从胡松仁逃出监狱的位置开始搜索吧。”
姜力春带着江川和小黄来到监狱外面，指着一条通往山林的小路说道：“根据被抓回的七人供述，胡松仁等人，是从这条路逃进山林之中的，我们当时接到任务后，调来所有警犬，在周围五公里范围内搜索过，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江川没有发表意见，穿的是囚服，又长期居住在监狱，身上的气味单一，山林里的气味复杂多样，很容易就会被中和掉，而且时间越久跑的越远，残留下来的气味就越弱，就算是特种警犬，也很难从中分辨，找到正确的逃跑路线。
“小黄，开始吧。”江川对小黄说道。
大雨过后，空气中湿哒哒的，混合着强烈的泥土气味。
小黄很快就找到了对应胡松仁的气味，向前面那一片山林跑去，江川、姜力春，还有两个民警，紧跟其后。
进入树林，光线就暗了下来，不得不打起手电。
花草树木上，水珠“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没多久，几人的鞋子，裤腿就都湿漉漉的。
姜力春感叹，小黄确实厉害，时隔三天，而且还是在下雨过后，仍旧能闻出残留的气味。
江川相信小黄的嗅觉。
按理说人留在野外的气味，一周以上的时间，才会全部消散，当然，要在理想状况下才行，如果遇到高温、大雨这样的天气，那就另说了。
十五分钟后，在小黄的带领下，几人穿过树林，来到国道上。
然而，小黄遇到困难了，在附近一直转了近半个小时，把半径五百米的范围嗅了个遍，才找到接下去的路。
天，又飘起了毛毛雨，风也越吹越大，春寒料峭，割脸刺骨。
江川丹田处暖流运转全身，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但姜力春和另外两个民警就不一样了，刚才经过山林被打湿的鞋子、裤子，这会被寒风一吹，变得更冷了，不过为了能找到胡松仁逃跑的线索，皆是咬紧牙关，跟在后面。
顺着一条小路走了约十五分钟，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是一个小村庄。
“前面是上饶村，局里昨天有人来排查过。”一个民警说道：“没有村民发现任何的可疑人出现过。”
“跟着小黄进村看看吧。”江川回头说道。
姜力春点点头，说道：“事发的时候是晚上九点，胡松仁若是选择进村，肯定会避开村民，小心翼翼，没人发现也属正常。”
“走吧。”见小黄跑远了，江川招呼着跟过去。
因为下雨，村里的路有些泥泞，几人的鞋子、裤腿又多了一层厚厚的泥巴。
正好是晚饭时间，进了村子，没见到一个人在外面。
“汪汪……汪汪……”忽然，小黄在一户人家院门前停下了，对着江川叫唤了两声。
江川心里一喜，这是小黄发现异常情况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