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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树欲静而风不止(三)

织田信长,是我的名字。

二零零七年的某一个晚上,学校回音坛的上空苍凉得有点不正常,很多人都说,这是自然现象,但我却没有预料到……这种反常的现象,正是时空扭曲的先兆。

那一年,我彷徨地来到战国时代的第一年,亦是“缘”的开始。

我睁开惺忪睡眼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他。

铭刻着岁月的皱纹,银白色的头发,枯瘦的身躯,老迈的背影,沧桑的眼神……

“喔!”

一种怪异的感觉涌现,就是定格在这一秒,眼前的……将会是以后自己最尊崇倚重的人……

“吉法师殿下,看来您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了?”

“我……我是吉法师?”

“吉法师殿下,您不是因为今天就要迎娶斋藤家的千金,所以兴奋过度,连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记得了吧?您的名字,叫织田三郎信长,幼名吉法师!”

是他,是……平手政秀……

那一瞬间,我的心仿佛停顿了,不能作出反应,就如同身处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在黑暗中尝试呐喊,却又无人响应一般……究竟如何是好……

……

夜。漆黑的夜。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昏暗的茶室内,平手政秀席地而坐。

这里虽然摆设幽雅,气氛却可怕沉闷。

平手政秀的眼神空洞得吓人,完全失去了往昔的神采,惟余没有灵魂的躯壳。

昏睡如死的茶室,和呆若木鸡的他一样,都是那般死寂,黯淡。

稀疏的光线不能波及周遭的一切,窗外不时可闻寒鸦凄厉的惨叫,潮湿的水汽熏着自己的味觉,纷纷扬扬的落樱仍然充斥着庭院。

室内茶香绕绕盘旋,政秀呷了一口,让浓郁的味道徘徊在自己的口腔中,默然阖上眼眸。

纯正的香气,愈加在周遭蔓延扩散了。

“咿呀!”

斑驳的木门,被无情地扯开。

一丝冷漠而绝俗的寒光透了过来,刺激着平手政秀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

“是你?”政秀那棱角突兀的沧桑面孔,无奈地苦笑一下,发白憔悴的嘴唇无意识地抽搐。

“是我。”我听见自己没有波澜,没有感情,平静得可怕的冷冷声音。

榻榻米的另一侧,象征着荣耀和血腥的太刀,无声地沉睡。

匣中宝剑,夜有光。

慑人的刀光,在黑暗中消耗着自己的光华……死亡前最后的璀璨……

“平手政秀,你想自杀?”仍然是冷漠得令人窒息的声音。

“切腹,是每一个武士最大的荣耀。”平手政秀的脸剧烈地扭曲着,仿佛无数毒蛇在噬咬着一般。

来自未来的我,早就预料到,平手政秀将会有切腹的一天。

……

就是一种未知的神秘,又或许是一种可笑的巧合,我成为了织田信长,平手政秀成为了我的师傅。

与斋藤家的联姻,是师傅为我设计的第一个计划。

从此,我的虎躯盘缠着一条威慑尾张,无人不惧的“蝮蛇”,以致柴田胜家等人,在密锣紧鼓地扶植织田信行上位的过程中,不敢肆无忌惮。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是师傅的出现,却令一个无名小子的一生改变……

他的忠诚,他的厚道……是我在二十一世纪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

“殿下……”平手政秀惨淡的声音无力地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切断了自己的思绪。

“告诉我,为什么?”黑暗的空间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平手政秀笑了,笑得凄凉而愧恨,一声叹息:“老臣愧对归天的主公!有何颜面去向主公交代!”

幽深的茶室因为此悲凉的长啸而更加使人,毛骨悚然!

凄清的窗外,蓦地惊起一群黑鸦。

凄厉的啼声,夹杂着断肠人的呼唤,撕裂了苍穹。

“是吗?师傅自杀,仅仅是为了,我这个不肖的徒弟,在父上的丧礼上,犯下了大不敬的蠢事?”我阴恻恻地冷笑了起来,笑声中蕴藏着无限的辛酸和嘲讽,还有不屑!

……

从占有了织田信长的躯壳那一瞬间开始,我就不得不接受,他以前荒诞不羁的所作所为,给我带来的后遗症……

善良,好心……诸如此类的褒义词,从此在我的世界里,不复存在,永远地消失……

它们只会令我在通往霸者的道路上,迷失在困惑和苦恼的漩涡之中。通常只有愚蠢的家伙,才会死守这虚无的名誉……

感情,对任何人投入感情,在我看来,都是多余的……

那帮愚蠢的家伙,视我如怪物,他们因此而讨厌我……不!应该是惧怕我!发自内心的恐惧!

尤其是所有织田家天杀的废物,对我无比厌恶……在他们短视的眼中,我只是一个没有价值,荒唐胡闹的傻瓜……

命运,却安排了一个便宜弟弟,与我为敌……我觉得这简直是笑话!他,他有资格成为我的夙敌吗?

织田信行……

这个家伙似乎天生出来便是万众瞩目的英明君主,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莫不与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无数鲜花,光芒,高帽,肉麻的赞美,都加诸于他身上……

而柴田胜家那帮天杀的家伙,反对我的情绪日益高涨……

臭天永远在玩弄着我,回音坛上的电闪雷鸣,竟为我带来一次“重生”的开始。

黑暗,冷血等诸多恶心的词汇,或许更适合我这个没有感情的人吧……

只有他……肯伸出满是皱纹的双手,来拯救我这个亡命之徒吧……

平手政秀。

……

我的冷漠升腾到了最高峰:“你想以你壮烈的死,来劝谏我,让我重归正途?”

平手政秀垂下了苍老的头颅,他哽咽的声音,在这幽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落寞:“或许只有死,才能够使殿下您,醒觉……”

醒觉?我冷酷的嘴角习惯性地抽搐了一下。我在这个天杀的时代一呆就是数年,何尝不想成为一个以德服众,谦恭有礼的殿下?但是,一切一切……随着泡沫的破碎,而破碎了!我终究晓得,柴田胜家那帮势力,是容我不得的!我的理想,我设计的道路,根本没有办法实现!

那样,就不需要再犹豫!不需要再顾虑!让那些传统的礼仪规矩,那些吃人的礼教道德,统统焚烧吧!尽情燃烧自己的野心,燃烧自己的铁血!

惟有走极端的杀戮之路,行极端的铁腕手段,才能成就自己的霸业!只有杀,再杀,不停地杀!才能建立起新的秩序!

什么传统,什么良好品行,都是狗屁!离经叛道,才是真理!

“难道……只有循规蹈矩,才能够驾驭群臣吗?”我一动不动,双目紧闭,思绪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难道……不能够通过另类的道路,来取得天下吗?”

双手撑地,跪伏在榻榻米上的他,蓦地身躯剧震:“到底……到底该如何,才能成为天下的霸主?”政秀的喉咙里翻滚着含糊不清的呓语。

他受到太巨大的震撼,神智竟有些恍惚。

我笑,走过去,夺起那师傅用以切腹的神物,细细把玩。

平手政秀还未反应,刀,已涂鸦开,一道爆炸夺目的红。

没有失声的惨叫,没有痛苦难耐的眼泪,没有恐惧的喘息。

只有万物走向尽头时的死寂。偶尔,窗外刮过凄绝惨痛的风。

杀,杀,除了杀,还是杀。

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平手政秀永远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惨死在弟子的刀下,成为一代枭雄杀戮道路上的,第一个祭品。

寒冷的刀锋贯穿了政秀的胸膛,他目瞪口呆。渐渐地,眼眶渗透着泪水,悲愤的表情永远僵硬凝结。

平手政秀的鲜血顺着闪烁着寒光的刀刃汩汩而下,鲜血流过的地方,盛开了无数灿烂的红莲。悲风夹杂着碎肉与血髓,回荡在半空。

政秀沧桑的脸,露出了安详的表情。阖上了疲惫的眼皮,他脸上挂着满足惬意的笑容。他仿佛也回到了遥远的……未来,驰想着,织田家成为天下霸主的蓝图。

我也随之阖上眼眸。

我也看见了。

很多很多年之后,我卓立于一座叫安土城的城池的最颠峰,面朝天与地,面朝大海,面朝向自己顶礼膜拜的黔首,面朝永不歇息的喧嚣,面朝划破长空的寒鸦,没有结局。

我的刀,还停留在政秀的身上。

政秀百感交集的脸逐渐模糊。

“殿下……多谢您……我,终究……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结局……”

平手政秀终于承受不了生命之重,徐徐跪下,垂下了,衰竭的头颅。太刀斜斜地依靠在我的身上。

我跪下。

凝视着自己此生最尊重的人,唯一可倚靠的人。

“对……不起,我没有那样雄伟的魄力,和勇气,去改变历史……”我嘶哑着的声音混杂着哭腔,不管政秀是否明白个中涵义:“可惜,我明明知道,您将会切腹自杀,却控制不了历史的巨轮……反而……原谅我……”

最可悲的,是一个人,原本可以改变历史,但历史,最终还是遵循原来的方向,轰然前进。

每一个字,都包含每一滴眼泪。

出师未捷身先死。

“殿下,您……自己,保重……”平手政秀永远地阖上眼睛,气息衰竭。

失去了最后一个辅佐自己的人。

沉默。

生命,是可贵的。谁,会不愿意寿终正寝呢?

一纸遗书,是师傅留存世上的最后绝唱。

天文二十二年,闰一月,织田家中务大辅,平手政秀切腹,享年六十二。

……

我不能够改变历史,因为,历史本来,就是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

“老臣窃以为,首先那古野城郊野的什么荒神树林,小松山,揖斐川……殿下得少去了。”

“另外天王坊那里殿下应该多去一点。”

“殿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转眼就是那古野城的主人。殿下应该多往主公那里跑,多在主公和夫人那里略表孝心。”

“热田那边的竹千代公子,殿下就少点跟他来往了。”

“殿下应该知道,勘十郎殿下一直与您的感情不大好,殿下最好小心点。他最喜欢抱夫人的粗腿的了,而且最近他也成了末森城的城主,羽翼渐丰……若是给他得到了继承人的位置,那可大事不妙了。”

师傅。

您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可以粪土我这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

您的名字,您的音容笑貌,永远响彻云霄,铭刻不朽,成为文臣的楷模。

因为,您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铁血暴君。

一切随风。

我强忍多时的热泪终于夺眶而出。

自己心中深切地感受到被历史摆布的痛苦无奈。

当我以刀刃贯穿师傅胸膛的那一刹那,我再非那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虾米。

因为我已经与过去的那个自己完全脱节,真正成为了织田信长。未来的岁月,我的心思会耗费在统一天下的大业上。

我跨过倒下的平手政秀身躯的那一瞬间,无数大名就注定被逐一灭族的命运。

所有可倚靠的人,都渐渐离我而去,包括德川家康。

我的世界,闪灵般掠到几个月前的模糊画面。

……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西风醉?总是离人泪。

大江东去,浪淘尽,揖斐川的逝水,向东流绝。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松平竹千代在岸旁一块枯石坐下,悲风卷来,吹得他衣衫似箭般凌空,乌黑的长发飞扬在半空中……往昔稚嫩娇气的那个他,今日的形象已是蜕变得刚猛无俦。

苍穹的乌云正翻滚疾驰,席卷不休。竹千代仰望长空,眼眸透出伤感的色彩,沉声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记得那一个晚上,也是乌云盖顶,大雨倾盘……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恶童,周遭不断涌现敌人,我们浴血奋战,企图杀出重围……最终,爱护我的众多弟兄都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我很茫然,不知所措地在挨着树干坐下,双手掩面,心底忧郁思绪转趋凝重,淡淡道:“三年了!你是否仍在痛恨我们织田家?”

竹千代凝视着我,凄伤神色尽去,取代以雄心的火焰,语调却越发沉稳平静,道:“这个纷乱的天下,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没有谁对谁错之分……我们松平家之所以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皆因不懂奋发图强,不懂学晓如何在乱世中生存,更不懂向别人借鉴强国之道……今日我寄人篱下,总算深深体会个中苦涩的滋味……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天下,谁够狠,谁就能够活下去!我的脑海,立时浮现出这句话。

我颔首,报以微笑,心中暗赞此子确实是成熟多了。

自从松平家经历“守山之崩”,潜力新人松平清康一命呜呼之后,这个苦命的家族就一直处于群龙无首,任人鱼肉的惨况……竹千代的老头子广忠被迫支配于三河大大名今川义元,自此,松平家的统治彻底崩溃,惨淡经营,终于降级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政权……

殊不料松平广忠这短命鬼,居然在不久前就两腿一伸,进了棺材……而话说松平家动作极快,借助今川义元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克了我织田家的安祥城,俘虏了我的又一个便宜弟弟,信广……又一个?汗……

我那同样短命的老头子,信秀,无奈之下,只好下令送还竹千代,以交换沦为阶下囚的信广……这意味着,竹千代,总算如我所料,结束悲惨的质子生涯了……

竹千代狠命而痛快地将一小石块掷入川流不息的逝水,双目闪烁着璀璨的异采,一字一顿,沉稳坚定地说:“我松平竹千代苦苦等待了三年,现在千载难觅的机会终于来临!从此海阔天空,任我翱翔!中兴松平家的重任,就是我奋斗的目标!”

我淡淡一笑,就像往昔那样调皮地拍打他白嫩的脸颊,戏谑道:“好小子!果然有志气!不过你不会蠢到违背今川义元的意志吧?”

松平竹千代深邃的眼眸里,如蒙上了一层薄雾。他傲立起来,负手转身,目光投往汹涌的河川,冷声道:“天下间,只有织田信长一人,可令我心悦诚服!而且,知我者莫若殿下您!现在与今川老贼撕破面皮,可谓百害而无一利……只有暂时向其卑躬屈膝,忍耐胯下之辱,方能换取来日的振翅高飞!”

蓦地竹千代仰望长空,两臂高举,慷慨激昂地向天长啸道:“我要的是,今川义元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松平家攫取三河的霸者地位!否则怎消弭我松平竹千代弥天之辱!”

狂风席卷而来,竹千代头发挣扎在阴沉的天空中,形貌凄厉……不一会,豆大的雨点肆无忌惮地倾斜下来,蹂躏大地,仿若上天的眼泪……周遭模糊一片,如同郁积已久的苦闷情绪爆发出来,好象竹千代的一番壮语,惹来天人感应的诡异情形……

我亦被竹千代原始的野性所感染,兴奋地仰望苍天,任那簌簌的雨水沐浴着自己的脸庞,顺着自己的颈项汩汩而下……时近初冬,更感寒气袭人,我却越加爽快……心底油然而生天地由我主宰的念头。

竹千代一声叹息,眼神精光四射,无所顾忌地逼视着我,沉声道:“在我的心中,早已将殿下你当成了自己的兄长!竹千代唯一信赖的,就是织田信长!我们两个躯体内,永远流淌着相同而高贵的热血!即使我松平竹千代曾是膜拜于你织田家脚下的卑微之奴……今回我松平家卷土重来,志在必得!三河纷乱的战局,终将由我来收拾,因为我曾经卧薪尝胆,十年教训!同时,我亦需要您的支持!殿下您,必须全力助我!”

尽管雨水渗透到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可自己心底却仿佛在尽情燃烧着一团烈火,松平竹千代终于蜕变了,蜕变成我所熟悉的德川家康了……他从磨难和屈辱之中谙得个人崛起和存亡之道,成长为一个深谋远虑,雄才大略的领袖,没有任何人,比我这个现代人,更晓得德川家康的狠毒厉害本领……当他锁定一个目标,便会不顾一切去争取,哪怕“把冷板凳坐穿”……

当然,我绝对不会让德川家康阻挡自己称霸天下的进程……嘿嘿……

此刻,我冷酷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并不停泛滥开来,说道:“竹千代,你虽然很快就可以回归故里,可千万别太过于得意忘形,以致意志松懈了……你应该晓得,松平家只是今川义元上洛野心中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你可不能被老贼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是福是祸,竹千代你必须见机行事。”

松平竹千代虎躯一震,双目泛起电光,回敬着我。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蓦地竹千代惆怅地长叹一声,双手搭上我肩膀,动情地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竹千代一向视您为自己的兄长,所以……您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竹千代怎敢不铭记于心?刚才的我……的确太自满了……竹千代以后对今川义元多加提防便是了。”

我无言凝视着他,心中却是波澜起伏。眼前的竹千代,已是逐渐被“德川家康”化了,冷静深沉,心狠手辣,果然堪称战国最后的霸主。日后自己与竹千代究竟是敌是友,谁胜谁败?仍然是无法想象的事……

“哗啦啦……”

离别时的下雨声,徘徊在自己的耳际,总是特别伤感……不知是谁说的一句话:“下雨天,总挂念从前……”此刻这天籁的几重奏,竟勾起了我与竹千代之间,无比痛快的回忆……

是舍不得吗?

或许我真的是舍不得竹千代的离开,三年的时间……我对竹千代倾注的感情,由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逐渐演变成生死与共的兄弟……这一秒,我真的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心底的滋味……

视线渐渐模糊,或许只有上苍知道,在被人遗忘的这里,收藏着天下未来的两个核心人物?谁又会知道,某个下雨的午后,两个懵懂的少年,居然能够躲藏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决定天下的命运?尽管现在看来,暂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送君千里,终虽一别。”这是我对松平竹千代说的,最后一句话。

瞥着竹千代没入大雨滂沱中,隐没在密集的树林里,模糊在我的眼睛内,我晓得,自己最后一个朋友,也成过去……从此,我将会在孤独的罗刹之路上越走越远,直至深深陷入万劫不复的漩涡。

一切的缘分,都已走到了尽头。

一个人,病死……

另外一个人,切腹……

最后一个人,摆脱束缚自己的枷锁,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

织田信秀,平手政秀,松平竹千代……再见。

……

《信长公纪》:“信秀既没,信长以嫡子立。葬,诸人皆衰牒以送,而信长独袒而后至。入,扬香灰于灵前,曰:‘咄!死太早矣!’径去。柴田胜家、林通胜者,信行傅也,皆怒,欲易立信行;唯信长傅平手政秀苦维持之。”

“信长益暴肆,平手秀政苦谏,卒无听,遂自剖而警之。信长悲,谢其尸,立寺祀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