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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揽月阁有故事

既然不出门了,便要在府里面找点乐子。特别是还要打发那个一直在我后面黏着的那个纨绔子弟赵夕白。于是我便提议让他教我下围棋,十分钟后我就后悔的想抽自己。于是我便教他下五子棋,三十分钟后我就被他嘲笑的灰头土脸。于是又练拳,被他贬低的体无完肤。于是又看书,每次问他字怎么念,都要忍受他红果果的讥笑。

于是我得出了结论:赵夕白这个家伙,就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型,只有上街游玩才能让他满意。于是我兴趣全无的回房插上门栓,自己个儿呆着落个清静。

夜里睡得正香,忽然轻轻的磕窗楞的声音响起来,响了半天终于把我弄醒了。外面窗户上有个影子,模模糊糊,不过我一见就心里高兴,嗖的坐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门口把门一开。

熟悉的温和面容轻柔一笑,白老爷看着我说:“傻丫头,怎的赤着脚。”

我刚要扯开嗓子叫老爷,便见老爷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别吵到别人。去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使劲点点头,刚要转身,他又拉住我的手腕,柔声说:“秋了,外面凉,多加一件衣裳。”

一阵暖流在心里涌着。老爷总是这么的贴心,这么的温柔,就像一轮明月,淡淡的柔柔的散发着美丽的光芒,安安静静的渗透入我的四肢百骸。没有老爷,我现在不是被噎死尸体扔到乱葬岗,就是四处流浪乞讨,好的情况是找个人家做丫鬟,但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到像老爷这么好的东家了。一时间我的眼睛竟然有点濡湿。

我胡乱穿了衣服,兴冲冲的就出门了。老爷用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腕,缓步带我向前走。我也是难得安静乖顺,虽然很想问问这几天老爷都做什么了,这么久才来见我,但是想到他与赵夕白神神秘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好打听,只好闷着头走。

“丫头这几日可过的习惯?”老爷问。

“还行吧,赵大侠带我到处逛了逛。”我漫不经心的说。

老爷沉默了一会,又问:“这几天可有想我?”

“想了想了!”这个情景有点像在左家庄那次,老爷也是几天未归,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来看我。我立刻坚定的表明了态度,顿了顿我又抱怨:“可是老爷每次一去好几天,没有音信,我都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改日送你一对信鸽,便可以书信往来了。”

“真的吗?信鸽真的有用吗?”我的眼前一亮,信鸽这种物体,光听过,而且如雷贯耳,就是不知道真的有用嘛?要是主人到处跑动,它们能找到吗?

“那是自然。”正说着他便停了下来。我放眼一看,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靖天城的地标建筑——揽月阁。这是一座很高的阁楼,城里最高的地界,这个揽月阁是有传说的。

听唱曲儿的艺人的描述,这揽月阁是当今碧渊国皇帝初见皇后的地方,当时皇帝对后来的皇后,当时还很普通的那位女子一见倾心,带回国都。不料那个女子竟然是刺客,行刺皇帝后就逃跑。幸而皇帝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他不准士兵追杀那女子,而是自己骑着马追赶。那女子逃到国都城外一条大河,早有摆渡人在此接应。那女子上了竹筏,而皇帝则跳下马直接淌入水中追赶,还喊着那女子的名字,说不怪罪她,只愿她留下。那女子早已付出一颗真心,否则不会只在皇帝手臂上插个刀了事,这时看到皇帝带伤下水追赶自己,一片痴心天地可鉴,便再也顾不上什么国仇家恨,也跳下竹筏迎向皇帝。于是皇帝和皇后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而那条河,则改名为厉水,按着古文字的解释,穿着衣服涉水,水深达到衣服繇带以上叫做“厉”,而国都的名字则改为厉城,用来纪念皇帝和皇后两人历经艰辛而终成神仙眷属。这个揽月阁,便是皇帝特意命匠人修建,来纪念当初二人在此相逢,并把阁楼称为揽月阁,意思就是把皇后比喻为月中仙子。当时我听了这故事,还内牛满面,感慨万千来着。

我抬头看看高高的阁楼,今天月亮很好,这座高楼形状精巧,在白茫茫的月光中,还真有点像天宫里的琼楼玉宇。

我发了会儿呆,才想起问老爷:“老爷,咱们来这儿干啥?”

老爷但笑不语,然后他突然从袖子中弹出一条长绳,啪一下钉到楼上面不知哪里。那绳子在月光下反射着清亮的光。只见他长臂一展,直接环住我的粗腰(此时我彻底后悔了不好好锻炼身体减肥),脚下一给力,就顺着绳子往上飞去。

一会之后,我瑟瑟发抖的坐在揽月阁的楼顶,手紧紧抓着老爷的衣襟,生怕一个不小心滑了下去。老爷啊,我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恐高症的啊……以前在树上,那个高度才十来米,我的小心肝还能强作镇定,现在这下面黑不见底的,犹如万丈深渊,惊得我的脑袋轰轰直响。

老爷却很淡定的样子,坐下来扶着我的腰,也不说话,就那么任风吹着,长发飘起来,遮住了他的脸,透过飘动的头发,我看到他的眼透出幽幽的深意,他的脸露出落寞的神情。

我定定神,开始摇动脑袋上下前后左右打量。坐在这么精致的阁楼上,看着近的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的月亮,好像自己就在天宫里一般,感觉很奇妙。远处乌压乌压的山包,摇晃的高树,闪闪发光的水塘,近处高低不齐的房舍,整齐的道路,还有更夫那悠扬洪亮的“小心烛火”——这一切都那么安详,那么静谧,那么沁人心扉。如果说山顶观日出是一种壮美,那么楼顶看月亮就是一种优美。

“老爷,为啥来这里?”我又问了一遍刚才在楼下的问题,不折不挠的。

“怀念一位故人。”他抬起头,深深的望着月亮。

“故人?”我看着他那样哀伤的表情,心里一阵阵发酸,不禁把手捂到他的胳膊上,想给他传递一些我手心的热量。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吹着风,赏着月,一派和谐。直到我“阿漆!”一声洪亮的喷嚏,彻底打破了原先妙曼的境界。

老爷笑笑,解下他的披风给我披上,就算我一再拒绝,他也坚持说习武之人体质强悍。于是一场肃穆的月夜思故人便宣告结束,深更半夜的打道回府去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