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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风凉 心暖暖

因为今年入春要比往年晚些,白天太阳和煦还觉得天气暖和,可一入夜,凉风会忍不住让人打起哆嗦。

亥时已过,秦燕伏窗望见那边清月阁的灯还亮着,二楼窗边那人正低首静静地看着一本书,许久都不曾换过姿势。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知道睡,他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姑娘,时候不早,该睡了。”一旁的颜竹早将被褥铺好。

“哦,你们先去睡吧,不用管我。”她只是摆了摆手。

面前的窗却突然“嘭”地关了起来,是朝玉。

“夜里那么大的风,姑娘就不怕着凉。”朝玉皱着眉把窗掩好,把她拉到床边。

“姑娘是个女子,女子就该最重视自己的容颜,你再不睡,难道想让明天的皮肤皱得像桔子皮一样?”秦燕被她推上床,心里倒觉得好笑起来。

这小丫头,白天的时候还怕她怕得像见了鬼似的,现在倒是比她还神气了。

“好了,好了,你别推我,你总要让我脱了衣服睡觉吧。”

“让颜竹帮姑娘宽衣。”颜竹天生乖巧,也讨人喜欢。

“不用,不用,你们先下去吧。”处处要人服侍还真是让人不习惯,那只狐狸怎么就受得了。

颜竹有些为难,却被一旁的朝玉拽着走了。

秦燕还挺喜欢这两个小丫鬟。性格截然不同,却都是未经雕啄的白玉,即清明又透彻,让人忍不住地喜欢。

并不像那个瑶儿,即是在玉狐狸身边呆久了,也免不了占上了那股子味儿。

可这么说来,自己身上也是有那味道的,必竟她在那狐狸身边呆的时候要比别人都长久些。

想了想,还是合上衣服下了床。楼下定有颜竹和朝玉守着,于是便提了窗,身影也就一闪,房内的烛幽幽地灭了。

“夜里风凉,还不进来。”灯下那人也不抬眼,只听窗外有如猫攀过似的一串响动,一张明月般的脸便探了进来。

“你也不知道关个窗子呀,外面冻死人了。”轻巧地越进屋,秦燕顺势把窗户带上。

“这么晚了,你跑来做什么?”目光依然不离开手中的书册,嘴里却问。

“我睡不着,就出来逛逛,本来是想瞧瞧你府上都藏着些什么宝贝,没想到倒是先被你发现了。”瞒不在乎的在他对面坐下。

知道她在说笑,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得勾起来。

“我是夜猫子当惯了,一天早睡浑身就不自在,你怎么也跟着我学?”见他还看书看得凝神,秦燕故意一掌拍在他手执的书上,轻轻的一声脆响,引着一旁的烛火也扑闪了两下。

他却只是浅笑,轻轻拉开她的手,“我这是和夜猫子呆得久了,不知不觉中落下的毛病。”

秦燕一听呵呵地笑起来,把头仰得老高,“我想谁那么有本事把当今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萧翊活活地从人中的龙变成了夜里的野猫,呵呵,原来是那位天下无敌,盖世无双,江湖人称疾风紫灵猫的秦燕秦大美人呐——”

把自己捧得那么高,就连秦燕自己也不免泛了酸,听着的萧翊更是失声笑了起来。

“燕儿,你几时也学会关心人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们相识十几年,我几时待你不好了,如今关心关心你,你却说得我好像别有用心似的!?”故意瞪他一眼,这回改把嘴撅得老高。

“好好,知道你好心。”萧翊笑着点头,不再说话,心思又回到了书上。

秦燕也不再闹了,扒在桌上静静地发呆。

这让她想起以前。

以前,他们也是这样,夜深了,她也不管什么礼术礼教,常会跑到他屋里,有时闲聊,有时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像现在这样,他看他的书,她发她的呆。可以用一整夜的时间,平静却又如此美好。

“玉狐狸,听说皇上要给你赐婚?”突然问。

萧翊手中的书册轻微的一颤,他迟疑了一会,“你的消息倒挺灵通。”

“皇帝要给静宣王赐婚,那么大的事,早传得沸沸扬扬了——”她的眉目突然一转,像闻着了鱼腥味的猫,贼贼地笑起来,“快说,皇上为你选了哪家的千金?”

“知道了又怎样?你该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这世上能配得上静宣王萧翊的女子了了无几,我只是好奇是怎样的女子可以成为将来的静宣王妃——”她抿嘴微微一笑,眼里却跳出几丝波光,如星子般隐隐绰绰。

他看在眼里,即是明白她心里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笑道,“你即认为配得上做我王妃的女子少之又少,就应该知道这个人选并不是那么好定的,更何况,皇上只是有这个意,但若是我本人无意,他也并不会强求于我。”

原本被吊上来的性子被他这么一说,当即就沉了下去,她觉得无趣,却又不死心,狠狠地瞪他一眼。

“玉狐狸,你也二十有一了吧,怎么还不想着娶妻生子,你皇帝哥哥在你这个年纪可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你怎么就不羡慕羡慕人家,我看你——咦?你该不会是在取向上有问题?啧啧,我就说,人不能太完美,不然总有一天要变成怪胎——”还没说完,便被他用书轻拍了一下脑门。

“女孩子家,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真是,说实话都不行嘛!”秦燕捂着额头叫痛,但其实她的额头一点也不痛,只是在他面前习惯了不讲理和耍赖,她这会儿叫痛也算是条件反射。

萧翊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打算再理她,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

她一个人又在一边嘟囔了一会,后来自觉无趣,复又扒在桌上,也不知几时就那么睡了过去。

睡着后,又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说的什么她也不记得,只是那人的鼻息让她的脸痒痒的,她的手伏过去,手心觉得温暖,她便在梦里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