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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袁香儿心中腾起一股怒意, 这么久以来,不管对妖魔还是人类,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起了杀意。

此刻她的身前身后, 围满了面目狰狞的镇民, 这些人半人半魔, 有着人类相似的身躯又掺杂着野兽的特征,正和吕役一般一脸贪婪地看着自己。

群敌环伺,身处险境,袁香儿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冷静下来。

她知道, 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孤独一人, 南河、渡朔、乌圆和胡青, 她的挚爱亲朋此刻都在不远处暗暗守护着自己。

有着他们的存在, 她的内心就分外地稳。再难的事摆在面前,她也有一种绝对能够战胜的自信。

吕役想过袁香儿会暴怒,会害怕、会难堪而窘迫。可是眼前那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在看了他半晌之后, 反而展颜笑了,

晨曦恰恰在此时照过来,打在她娇嫩的容颜上,照亮了她的脖颈间那一点鲜红色的吊坠。她这一笑就如同严冬里骤然开出一朵绚烂而张狂的花来。

“行啊。都依你。”她笑着说,那眼眸明亮得摄人心魄, 那雪白般的颈窝上的一点孤红红得耀眼。

明明自己人多势众,对方孤身一人,限于自己所设的陷阱。

吕役的心中却无端涌起了一股害怕的错觉, 一种发麻的感觉爬过肌肤,让他隐隐害怕又无可抗拒地被眼前的少女吸引,

那只点缀在少女脖颈的红色狐狸,明艳艳地几乎让他挪不开眼睛。

从前吕役想要的只是一位真正血脉纯正的人类,利用她为镇子注入新鲜的血脉,延续神灵的眷顾。他对袁香儿的那些温柔亲切也不过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的手段而已。直到这一刻,他的心头似乎悄悄升起一股渴望,渴望拥有这个女孩的笑容,想要顺着她的意思,听她的话,让她高兴起来,一直这样对着自己笑。

不,不能这样。吕役心生警铃,他一抬手,吩咐重重的护卫围住祭台上的人质。

“你必须按我说得办,完成了婚礼之后,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相对吕役地无端紧张狂躁,被胁迫的年轻女孩只是平静地说道,“可以。”

女孩娇妍的肌肤在阳光下映出柔韧的光泽,这张面孔即便在赤血石的石壁倒映里也分毫没有差别,真实而美艳。她明明是这样娇柔又弱小,独自面对着棘手的困境,却依旧自信而沉着。

真正的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所有在场的镇民看着那位面对着寒刀利剑却毫无惧色,笑靥如花的少女,心中都忍不出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在神灵都开始渐渐放弃他们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大概就是上天赐予的希望,她这样鲜活无畏地站在这封闭了数百年的赤石镇,仿佛给这个无所事事荒唐无度了百年的世界带来了一股灼眼的真实。

镇上的居民开始迅速行动,所有适婚之人,不论男女都换上了华美的衣物,挤进了这个庭院。红灯彩绸在袁香儿居住过的厢房张挂起来。大红喜帕,龙凤喜服,宝珠华器一件件端上来供她挑选。

袁香儿笑着捻起一条金丝勾勒的红盖头,“这个东西在浮世里可都是男子盖的,你可得依着我们那边的习俗。”

与世隔绝了数百年的吕役被她的笑容忽悠了,连连点头,“可以,可以,都按你的风俗来办。”

他指着庭院里乌压压一片的人群,柔情款款地说着:“香儿喜欢哪位郎君,尽可自己挑选,绝没有人强迫你的。”

昨夜,袁香儿施展金光神咒符,破除了一切妖术,导致所有前去追击的战士都不得已现出原形,至此刻还不曾恢复俊美的容貌。

此刻,挤在院子里混在在人群中的候选人,有狮身人面的怪物,有同时长着鱼鳍和鸟翅人类,也有后背背着厚重龟壳的男人。

他们依照本地的习俗盛装打扮,给自己戴上魔物骷髅做成的头盔,披上色彩鲜艳的羽毛,裹着上柔软蓬松的皮裘,以想要吸引袁香儿的目光,显示自己对此事的重视。

毕竟得到一个人类血脉的后代,对每一个家族都是好事,将类人的后代出售给妖魔为仆,几乎意味着整个家族都可以得到长期而大量的供养。

吕役吸溜了一下长长的舌头,心里带上一点期待。从前他十分介意自己的丑陋,绝不肯将自己的影像出现在赤血石的石壁之上。但此时此刻,大家一起露出原型,反而让他有了一股释放了的轻松感,香儿并没有对他露出嫌弃的表情,甚至还时常对他笑,他心里觉得袁香儿是喜欢自己本来的相貌的。

如果香儿这样的懂事可爱,那么在将来的日子里,或许自己可以考虑不要这么勉强她。

若是她不想每天都挑选三位郎君,偶尔只想和自己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吕役这样想到。

袁香儿站在厢房前游廊的台阶之上,把目光投入在院子中那些奇形怪状的半人魔身上。

目光所过之处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

“啊,她看过来了,选我,选我。”

“选我,小娘子,选我呀。”

人群一时喧哗沸腾。

“阿香,还是直接抢人吧,南哥都快要爆炸了。”乌圆嘀嘀咕咕打小报告的声音突然在袁香儿的脑海中响起。

袁香儿这次是真的笑了。

她伸出手,将挤在人群中一个戴着魔物骷髅,身后披着长长皮毛的年轻男子拉上了台阶。

那人的身姿修长挺拔,肌肤白皙,狰狞凶狠的头盔下,只看见他露出半截的脸颊染上了霞色,薄薄的双唇紧紧抿成一道。

“就他了。”

袁香儿抬手一翻,红绸飞扬,大红的盖头盖住了那个男人。袁香儿回头冲着吕役眨了眨眼睛,将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人推进了暖玉温香的卧房。

厢房层层的屋门合上,屋外庭院内的人群静默了一瞬间,又一下喧华了起来,

“那是谁?那个幸运儿?”

“谁家的儿郎被选中了?”

“不知道啊,一下就盖上了头巾,根本来不及辨别。”

“反正是我们镇上的人,等出来以后就知道了。”

“咦,是不是有什么味道,好香。”

卧房中坐在床边的南河一把扯了头上的盖头,他满飞红霞,眼中染着怒火,咬牙切齿:“我要杀了这些人!”

袁香儿按住了他的手,府身在他耳边轻轻说,“等一下我们再一起去揍死他们,现在就先让你来做这第一个呀。”

“唔……”

南河来不及说话,双唇已经被柔嫩的触感封住了。

华幔低垂,宝树生辉,奢靡温香的厢房,虎视在外的恶贼,悬崖边的紧迫感放大了感官的刺激。

“不用忍着,出一点声音,我们只要装装样子。”那人带着轻喘咬着他的耳朵说。

口里说装装样子手上却刻意使坏,

很快,一股浓郁的甜香味在昏暗的屋子中弥漫开来。

庭院外彻底安静了,那股浓香意味着什么,身为半妖的他们无有不知的。

不多时,袁香儿打开屋门,她长发披散,衣裳齐整。

但那一室掩也掩不住的浓香,无声地表达了这间屋子内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妖族在发情的时候会发出独特的气味,即便是半妖也很多具有这样的特征。

屋外等候的吕役露出了一脸的喜色,“香,香儿,你看看我,下一个是我行不行?”

他在此刻心花怒放,心中是压也也不住的欢喜。虽说是由她挑选,但袁香儿想必不会拒绝自己。吕役觉得自己马上可以如愿以偿,整个镇子也从此也重获人族血脉。事情进行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他兴奋地想要进入屋内,将屋内那个明明占了便宜,此刻还不知好歹背对着外面坐在床边的人轰出去。

“行啊,”袁香儿伸手拦住了门框,“但我有一个条件。”

“条,条件?”

“先带去我看看时复,我要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不行,我们说好的……”

“我,必须先看他一眼。”一直很好说话的袁香儿,在最关健的时刻,突然变得十分固执坚决,“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的协议就此作废。”

袁香儿在轮到他进屋的时刻反复,让心中急切的吕役一时乱了阵脚。

“我只是想到他身边,看一眼,确认一下他是否无恙,你为什么就这样小气呢?”袁香儿放柔了声音温和请求,但又很快变了脸色,“是不是他已经死了,所以你才这样不同意?”

“不不,他没事,还活得好好的,你这般不放心,我带你去看就是。”吕役妥协了,他不放心地交代一句,“只是让你看他一眼,你别想打其它的主意。”

“嗯,我保证,什么也不做。”袁香儿转了一下单薄的衣裙,“你看我什么都没带,连装符箓的荷包都没有呢。”

白篙树下的祭台边缘,层层守卫着无数手持利刃的护卫。

袁香儿跟在吕役身后登上了祭台。

她在昏迷不醒的时复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推他,“时复,时复?”

在痛苦中昏昏沉沉的时复睁开一线眼睛,虚弱地看向眼前的人。

“撑着点,时复,我这就带你走。”袁香儿说。

“香儿你说什么?”身后的吕役陪着笑,想要过来拉她,“你还要和我……”

袁香儿转过脸,之前笑盈盈的双眸此刻冰凉一片,蒸腾着森冷杀气。

青葱玉指扬起,凌空成诀,口中呵斥,

“天缺诀,陷!”

吕役反应不及,哗啦一声从祭台上掉落下去,

他狼狈想要爬起身来,那位心心念念的少女居高台之上,冷冰冰地看着他,手中指诀变幻,

“地落诀,束!”

“泰山诀,罚!”

似被铁链捆束身躯,似有巨石一次次从天而降,砸得他皮开肉绽头晕眼花。

祭台边缘的护卫眼见袁香儿突然翻脸,一拥而上,闪着寒芒的利刃,威力强大的术法齐齐向着袁香儿轰去。

上一次交手的时候,袁香儿的双鱼阵刚刚使出来,就被时复远远地送走了,以至于大部分敌人根本没有真正见识到双鱼阵的威力。

若非如此,吕役等人大概还不敢如此大意,放着袁香儿上了祭台。

袁香儿对攻向自己的攻击不管不顾,只是蹲下身,专注解开绷紧时复四肢的那些绳索。

一红一黑两条小鱼,围绕着袁香儿灵活游动,形成一个透明的球形护罩,将她和时复严严实实护在里面。

不论是尖利的刺刀,还是绚丽的术法,都不能撼动那看似薄脆的护阵分毫。

袁香儿割断绳索,扶起奄奄一息的时复。

时复的身上新伤旧痕交错,昨日送走袁香儿和弟弟,独自挡住树神和敌人的战斗,使得他年轻的身躯几乎处在溃败边缘,又被紧收的绳索勒了半日,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袁香儿给他加持了一道又一道的愈合法咒,终于听见他发出微弱的声音,

“小……小骏?”

“小骏没事,他在安全的地方,很快就带你去见他。”

双鱼阵外,是无数敌人的刀光剑影,法咒争鸣,半昏迷中的时复含糊说了一句什么。

他喉咙受了伤,说得很细微,但袁香儿却听见了。

“母亲……母亲,你……终于来了。”

袁香儿还很清晰地记得,昨日在他的家中,这个男人冷漠而平静地对自己的弟弟说,我们没有母亲,只有父亲。

但如今他身受重伤,垂死边缘,在半昏迷中梦呓,却在期待地喊着母亲。

作为家中的长子,年纪轻轻便挑起照顾父亲和幼弟的重责,其实心目中比任何人都更想见一面那位从未蒙面的母亲吧?

袁香儿心里有些酸:“你撑着点,很快就陪你去见你的母亲,好不好?”

陷入泥土中的吕役在从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从深坑中爬出来,气急败坏着指着双鱼阵中的袁香儿,

“你!你不要干傻事,乖乖从里面出来。”他的脸被咒法砸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跺着脚咒骂,“防御阵法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难道还能在里面躲一辈子?”

袁香儿埋头照顾时复不搭理他。

吕役龇牙咧嘴地说道,“等我把你从阵法中弄出来,我必要你跪着求我!推,把他们连着阵法一起推下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声低沉地喉音仿佛从地狱中响起。在他们的身后,袁香儿刚刚“洞房”过的那间屋子从内而外爆炸碎裂开来,

金丝帐幔,芙蓉锦被的碎片飞得漫天都是,一只巨大的银色天狼从中现出身影。

他呲牙长啸,双目燃着火光,身形一圈一圈地不断变大,大过了屋顶,高过了巨树,占据了整座庭院,滚滚浓烟之中现出了妖王震怒之躯。

漫天星斗流光雨下,熊熊陨石坠落之威,轰隆隆砸进了这座流光溢彩安逸了数百年的不夜之城。

所有能够战斗的武士匆匆拿起兵刃,颤抖着双腿向着肆意撒野的天狼涌去,他们虽然有半妖血脉,但在这被白篙守护的世外桃源,几乎从未参与过任何真正剧烈的战斗,事到临头,只能盲目地一拥而上,企图用人海阻止这只发狂的大妖。

清越的鹤鸣在空中响起,一只巨大的鹤影划过天空,山崩地裂之中,鹤影过处大地无端塌陷,屋舍崩坏,道路损毁。

“不行,郡守大人,两只大妖,太厉害了,我们抵抗不住啊!”

“快,快向树神祈祷。”吕役呆立战场之中,想不明白自己的城镇为何突然落入这样的情形,那些明明远离的妖魔是怎么突然出现这里的,

“大人,树神,树神他毫无回应啊,”报信的武士一脸绝望地看着他,“我们已经被神灵抛弃,镇子,我们的镇子就要毁了!”

吕役看着四处崩塌起火的家园,茫然不知所措。

他们世代受着白篙神的守护,围绕山谷的众多白篙树用他们的神力守护着这里,驱赶了所有靠近峡谷的妖魔。

居住其内的人类生活了数百年,从不需要耕种,从未受到过妖魔的袭击。以至于他们已经忘记了怎样通过自己的双手活得粮食,忘记了怎样用自己的战斗守护家园。

银光闪烁的巨大恶魔直奔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身躯,叼着他飞上天空。

吕役看着脚下浓烟滚滚的家园,在被树神放弃了之后,数百年的繁华热闹,竟然就这样一夕崩溃。

他在临死前闭上了双眼。

或许是错了,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巨大化的蓑羽鹤飞到袁香儿的身边,袁香儿带着时复跳上了渡朔的后背向着高处飞去。

成功救出时复,还借机欺负了一次南河,袁香儿心情舒畅。她捞上乌圆,乘坐在渡朔的后背上掠过那片赤红的石壁,向着山谷外飞去。

山顶之上那些稀稀松松的白篙树静默地看着他们。

一个少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树林间,抿着嘴,空洞的双目凝望着飞行而过的袁香儿。

渡朔止住飞行,悬停在空中。

袁香儿看着眼前苍白的少年,他的身影透明,目光呆滞,茕茕孑立,似乎随时就要在风中溃散。

“你一定要离开吗?”那少年开口。

“抱歉。我不可能留在这里。”袁香儿说,同情他的遭遇,不屑他的所为,也没有帮助他的能力。

少年垂下眼睫,“父亲曾经说,我也是你们的家人,是家里的一份子。他让我守着阿根,守着家里的孩子,我一直很努力,拼命完成了他的嘱托。”

“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你们为什么还是一个个离开,却把我一人丢在了这个地方。”他看着自己几乎消失了的双腿,“要知道,我已经不能离开此地了啊。”

袁香儿叹息一声,从他的角度看去,竟也觉得他十分可怜,“或许,你应该多看一看身边,这里除了人类,还有许多其它的生灵,有你的同类和伙伴,他们同样喜欢着你,真实地生活在你的身边。”

少年张开手掌,手心凝聚一点夺目的白光,白色的光芒隐去,现出一颗水晶般透明的小小果实。

“它有止痛祛病治百疾之效,留给你吧,你是我唯一可以见到的人类了,就算留个纪念。”水晶果实从少年手中浮起,落到了袁香儿面前。

“我想我该睡上一觉,”透明的少年抱着双膝,蜷缩起身体,埋下了自己的头颈,“等我醒来,千百年过去了,我或许能将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人类忘记。”

他的身躯慢慢变小,化为一块泪滴般的晶体,隐没进白篙树林之间。

那些发出悦耳声响的枝条在一瞬间寂静下来,雪白的色泽渐渐褪去,恢复了从前的一片碧绿,白雪一般的山头,渐层渐次地复染碧绿。

为了人类而努力汲取灵力的小小树灵,至此陷入长久的沉寂。

跟过来的乌圆一溜烟爬上袁香儿的肩头,“快走快走,南哥要醋淹赤石镇了。”

袁香儿在渡朔的身上回首看了一眼身后,峡谷内四处都是滚滚而起的浓烟,

“别听乌圆的,”渡朔的声音传来,“小南因为你,对所有含有人类血脉的种族都留有几分情面。他不过发泄一番,不会过度伤人的。这些人类经此一事,或许能够真正重新开始适应没有树神庇佑的生活。”

“不过那个什么郡守的命肯定没了。”乌圆急不耐地传播小八卦,“阿香你不知道,吕役说要你娶三位夫婿的时候,南哥几乎都要气炸了,是我死死拉住他,才没让他提前发飙。当时那股酸味熏得我,必须回去吃三罐小鱼干才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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