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哲欣喜的张开眼睛，耳边是许先生的笑声，“不错，领悟力像你这样的，我好几百年没见过了。”
漆黑的神识星图中，虽然只有一颗闪烁的星辰，许天哲却看得目不转睛。
寒先生也飘了过来，“既然你已经点亮了第一颗星，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后面只要好好的积攒功德，很快你就可以突破第一层境界了。”
许天哲的目光完全舍不得从那颗星辰上移开，“寒先生，我要点亮几颗星才能突破第一层啊？”
“三颗，随着境界的提升，需要点亮的星图数也会增加。”
许天哲计算了一下，第一颗星就基本耗尽了湖面上代表功德能量的雾气，这里大概花了自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颗星就需要一个月，那大概两个月后自己就可以突破第一层境界。
他抿了抿唇，时间似乎太久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否有些急于求成。
想到未来突破需要耗费的冗长岁月，许天哲好奇的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点亮全部的星图，需要多长时间呢？
两道声音同时回答了他。
“一万一千零九颗。”
“八千颗。”
寒先生和许先生几乎不差分毫的回答，但天差地别的数量，让许天哲愣住了。
他快速的在心里计算着，哪怕是按照八千颗的星图数去点，那也大概需要六百多年才能点满。这完全超出了人类正常的生理年龄。
“你个老糊涂，什么一万颗，八千颗好不好？”
“明明就是一万一千零九颗，你别瞎说。”
两团鬼火就星图数量争执不休，随着言辞激烈程度，鬼火不时迸溅出如同火星般的光点。
伴着两个灵体吵架的背景音，许天哲拧起了眉头，喃喃自语，“六百年，怎么做得……”
难道跟小说一样，修真突破，延寿长生？
吵架间隙还分神听到许天哲困惑的两个灵体，抽空回答了一下。
许先生哼了一声，“你当星图是那么好点的？还想着点亮所有的，告诉你吧，我在的时代，还没有人点亮过所有星图的。”
寒先生回答的语气就含蓄得多，“古史记载中，点亮全部星图的人，只有三个。但距离我生活的时代，最近的一个人，也是五百年前了。”
许天哲恍然大悟，看来精神力的修炼，比自己想象中要困难。
不点亮星图，就没办法突破境界，精神力的上限就无法提升。
寒先生懒得再和许先生争下去，看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内心也疑虑，莫不是自己记错了？就打算赶紧回空间去查询一下记录。
“时间不早了，许天哲你先出去吧。依你现在的精神力，在这里待太久，有害无益。”
许天哲点点头，就被送出了空间。
意识仿佛从深海中渐渐浮起，一阵让人手脚抽搐的失重感后，许天哲睁开了眼睛，一边揉着颈项平缓呼吸，一边无厘头的想着：进到空间里是头晕目眩，出来则是跳崖一般的失重，什么时候能改善一下空间使用体验？
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刚刚翻新了七点的显示屏，身侧温雯轻柔平缓的呼吸，显然还在熟睡中。
许天哲虽然一个晚上都在空间里随着寒先生学习还有点星图，出来后却丝毫不见疲惫。
连睡个回笼觉的感觉也没有，他想了想，干脆伸了个懒腰，小心的下了床。
窗外天色还带点灰蓝的，但已有清脆的鸟鸣。许天哲套上薄外套，就在小区里散步，绕着走了一圈，觉得肚子饿了，又直接散步到小区外的早点摊，吃虾仁云吞面，还打包了三碗回来。
温建宏也有早起的习惯，许天哲拎着早餐回来时，他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许天哲站在一边看了会，一招一式倒也颇有气势。温建宏打完一套收势，略带惊讶的问道。
“你怎么起这么早？”
在温建宏的印象里，许天哲这般年纪的人，平时上班要早起就算了，但也是睡到不能再迟。一般周末都要睡到至少九十点，自己的女儿不就这样么？
许天哲随口回答，“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醒来就早。而且我今天上午要赶飞机。”
就见温建宏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层复杂的神色。他看着许天哲，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爸，有什么问题吗？”
温建宏斟酌着说，“你还年轻，适当的也是要过夜生活的，睡太早一点活力都没有，也会影响夫妻感情。”
许天哲愣愣的张口回了一声好，却不明白他忽然这么教育自己的原因。
许天哲昨天晚上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他打算先从主卧搬到楼下的客厅，待会走也方便。
回到主卧的时候，温雯已经醒了，懒懒的拥着被子坐在床头，难得一见的娇憨。
许天哲忍不住上前，在媳妇白嫩嫩粉润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媳妇，我买了云吞面，洗漱一下去吃吧。”
温雯没说话，看着许天哲推着行李箱要下楼，才哑着嗓子说道，“你这就要走？什么时候回来？”
“我十点半的飞机，估计八点就要出发，所以今天不能送你去公司了。这次出差我估摸着，怎么一周也完事了，医院也不能总没人啊。”
温雯懒懒的向后倒，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脸真大，医院少你一个还不转啦？”
许天哲笑眯眯的，“医院不少我一个，那你也少我一个呀。是不是昨天累到了？我出发前给你按摩一下怎么样？”
这一番话，成功的让慵懒的温雯瞬间炸毛，羞红了一张脸，扔了一个枕头到许天哲脸上。
许天哲到机场的时候，秦怀月已经到了，正在咖啡厅等他。
这次出发去专家会议，医院里四个人，许天哲因为是新人，按照华夏医学会的通知，需要提前出发。秦怀月担心他第一次没经验，也随同前往。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共同出行，许天哲其实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看到秦怀月，就会记起她在办公室发病时的样子，病弱得可怜，却又透着许许袅蒻的意味。
许天哲拉着行李箱去咖啡厅跟秦怀月回合，脱离工作环境，秦怀月换上了自己的常服，中式盘扣罩衫，黑亮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古典美人大概就是这幅模样了。
私底下也跟秦怀月没说过几句话，许天哲在温雯面前如何油嘴滑舌，在秦怀月面前就如何的拘谨内敛。
秦怀月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于是两个人之间就沉默占据了大多数时间。
好不容易挨到可以登机了，许天哲心里舒了口气，步伐也轻快许多。
“你好，请出示你的登机牌。”空姐声音甜美，动作娴熟的扫描飞机票。
“不好意思，我头等舱是不是可以优先登机？”轮到许天哲时，身后忽然有人插话。
话音刚听，插话的人
也绕到了前面。
许天哲心里咯噔一下，对方则是不经意瞥了一眼后就瞪大了眼睛。
“许天哲？你也在？”
许天哲心里一阵无奈，怎么就这么巧，要跟魏远道同一班飞机。
不过这也太真实了，同样坐飞机，自己是经济舱，别人就是头等。
但秦怀月身为院长，也没有丢下自己去坐头等舱，许天哲也不好说什么。
“你去H省干吗？不会是参加专家会议吧？”魏远道上次追着许天哲到了医院，结果被人一个院长找的借口轻松摆脱，心里对许天哲有些意见。
他又不是提出了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情，不就是两个人就医术好好切磋一番吗？用得着这样避着？
现在偶遇，又同去H省，魏远道心里的小九九就越发不平。
自己能去，那是理所应当。许天哲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也收到了邀请？
许天哲手上拿着本来要递给空姐的机票，斜了他一眼，“你也是？”
魏远道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盯着许天哲的脸，像是要看出花来。
还是空姐提醒，他才不忿的验票登机。
光从魏远道的背影，许天哲就能感受得到他对于自己也去专家会议的震惊和不悦。但这和他魏远道有什么相干？
秦怀月轻声的问道，“你跟魏远道有过节？”
许天哲惊讶的抬头，“院长你认识他？”
她点头，小声的解释，“在中医界没人不认识魏家这位最有潜力的接班人。”
两个人并肩走在廊道上，秦怀月的声音轻淡如风，“魏家是中医界很有名望的一个大家族，你别和魏远道起冲突才好。”
许天哲心想，院长，你提醒晚了。
到了飞机上，秦怀月不一会儿就闭着眼睛一副休憩的模样。许天哲动作就越发的小心，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打扰她休息。
总觉得看秦怀月的样子，就像是精神衰弱睡眠不好的那类人。
他又不能贸贸然的去给人切脉，毕竟还是上下级关系不是。
从沪城倒H省的省会，飞行时间三小时十五分钟，许天哲刚开始还能看着电影打发时间，后面不知不觉也犯起了困，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正是神思恍惚之间，肩上忽然加上一道重量，许天哲立即睁眼，一头散发着清香的秀发，柔柔的覆盖着他的肩头，秦怀月看来是真睡着了，居然还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许天哲不敢动，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飞机着陆。
秦怀月在颠簸中幽幽醒来，纤长的睫毛眨动两下，模糊的意识逐渐转醒。
脖子因为长时间斜倚有些酸痛，她低语呢喃着按摩，忽然发觉自己刚才的姿势，不对劲！
扭头一看，许天哲蹙着眉头，上下活动自己的肩膀和脖子，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许天哲，不好意思，我、我刚刚是不是压到你了？”秦怀月的淡雅有了小小的裂缝，说话都结巴了。
靠着人肩膀睡了一路，这样的动作太过于亲密。
许天哲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太累了吧？没事的，准备一下，要下飞机了。”
秦怀月尽管心里还是波澜万丈，脸上却强自镇定下来。
下了飞机，两个人直接打车去市中医大学。今天华夏医学会的新人会议，在中医大学的礼堂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