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晚以前去不少直播间晃悠过, 还从来没见过哪个超管会改主播房间名字的。
她不悦皱眉，重新把名字改了回去。
很快, 管理员03微信上给她发来了信息。
斗猫管理员：“怎么又把名字改回去了？”
晚：“我才要问你。凭什么改我房间名？”
斗猫管理员：“拉人气啊，你没看到改了名字后流量增长很快吗？而且贴吧已经有人开你的楼了, 人会越来越多的。”
晚：“你只是个管理员，我只要没播违禁内容你就不能干涉我的直播, 望你知。”
发完这句话, 刚好听到lol游戏里好友申请的提示音，她径直锁屏手机, 没打算再跟这个管理员浪费时间。
裴路韩服名字就是一个简单的luu，牧晚晚通过申请后，火速邀请了对方, 生怕让裴路等。
已经上次让别人平白等二十分钟, 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裴路很快进了房间，在公屏敲了一句。
【luu：yy？】
【tusha2012：我在直播……】
【luu：啊, 我见不得人吗。】
[这打情骂俏的既视感是什么鬼……]
[不不大家别误会, lu神一直都这么可爱啊！快醒醒！他跟wanan不可能的！！我不信！！！]
[lu神？又是ts的lu？主播经常跟他一起打双排欸。感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
[exm, 你要在十分钟之前说有py我还能信那么两分，主播可是tusha2012, 这么一算还不知道是谁py谁呢！]
弹幕以脱缰野马的形式四处狂奔, 牧晚晚看着这句话，耳尖热热的。
她把原因归咎到耳机身上。
【tusha2012：见得，见得，你微信上发yy号给我, 我过去。】
她发完信息，摘下耳机，用手轻轻在耳边扇了扇风：“这耳机戴的我耳朵有些闷。”
[你们居然连微信都加了！！！]
[不敢想象，假设，我们假设，lu神要是跟wanan在一起……算了，不敢想，那lu太惨了。]
[以前戴的时候还夸耳机保暖，怎么现在就嫌它闷了？:)]
牧晚晚不敢跟弹幕大佬对话了，老老实实进了yy。
裴路就连yy名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l。
不像牧晚晚。
国服号叫忧郁王子。
韩服号叫tusha2012。
直播间里叫wanan。
yy号叫……‘只会唱求佛’，衣服还是个男马甲。
这回她不等观众问了，自己先开口解释。
“以前挂着女马甲和小清新名字进小yy看lol直播，总会被抱上麦，所以……”
[你真的是女主播里的一股泥石流，自己退群吧。]
[话说wanan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念？每次都很茫然，大家都是不同的发音。]
牧晚晚语气随意：“其实本来是想叫wanwan的，但久久——对就那个天天在自己直播间辱骂我的娱乐主播，说wanwan太土了。所以我就把其中一个w去掉了，你们爱怎么叫都可以，我照单全收。”
[…………实不相瞒，wanan也没洋气到哪儿去，像是村花改成寸花，既土又无厘头:)]
牧晚晚：“……这位观众胆子很大，泰拳警告。”
“那个，你被子的花色为什么这么……”裴路忽然出了声，他声音温和，隐隐还带些低音炮，非常抓耳。
他想了会形容词，“复杂。”
得，直播间观众今天的笑料算是足了。
[哈哈哈我刚刚就想说了，怕被踢出房间，一直没敢吭声！]
[lu神太耿直了哈哈哈！！]
[……不过lu神怎么会知道wanan的被子花色啊。]
“……我妈买的，”牧晚晚说完，也忍不住问，“你在我直播间里？？”
“嗯，”裴路轻咳一声，“开吗？”
牧晚晚迅速开了游戏。
正好，裴路还没来得及打完这个赛季的定位赛就被羊哥召回了国服，不然两人没法一块排。
进了游戏，队友们各自选了英雄，牧晚晚的号已经许久没玩，也不知道隐藏分掉到那个旮旯里去了，队友实力成了一个未知数。
“我这号隐藏分不知道掉到多少了，可能会排到不少白金的。”
“没事，”裴路应得自然，“赢几把就上去了。”
【上单：lu！！】
【luu：hi。】
牧晚晚撑着下巴：“你们认识？”
“不认识……”
紧接着，这位上单发了一长串“ooooo”出来，然后是一句韩语——他已经激动得忘了对方是中国人。
牧晚晚看不懂他说的什么，但她看到那串话里有她自己的id。
裴路解释道：“他问你是不是两年前那个屠杀2012。”
这名字从裴路嘴里念出来，简直别提有多羞耻，牧晚晚红着脸回了个yes：“你看得懂韩语？”
“就会一点点，”裴路一言带过名字这个话题，“你玩什么？”
他们在四、五楼，牧晚晚看了眼阵容。
这把的队友很皮，玩的全都是脆皮，上单居然还是个……提莫？
【tusha2012：teemo？】
【上单：ye！！】
“……”牧晚晚心想，她隐藏分可能掉到黄金去了，“你玩什么辅助？”
“我玩个肉，”裴路不假思索，“你玩女警或者小炮？”
牧晚晚一向不喜欢别人指挥她拿英雄——刷滑翔翼的大佬除外。
可这次，她心底却没怎么抗拒，问：“不然我玩个寒冰？这把没什么控制。”
“别担心，我玩控。”
牧晚晚应好，选了小炮。
进去后，她查了一下队友的段位——白金一。
看着奔跑着的小提莫，牧晚晚心里连连叹气，啧啧，韩服堕落了啊！
裴路犹豫了一会，问：“在叹什么气？”
“啊。没有，我就是觉得有提莫……赢面不大。”
话音刚落，面前的手机叮了一声。
羊哥：“你们两怎么一放假就迫不及待凑一起去了？在没官宣之前不能忍一忍吗？”
这话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牧晚晚没细想，匆忙回了句。
晚：“我们会注意的。”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游戏里的全屏聊天框已经炸了锅。
可惜牧晚晚一句话都看不懂。
再次在对话中看到自己的id，牧晚晚挑眉：“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问你是不是假冒的tusha2012。”
“你帮我回复他们。”
“嗯？好，回什么。”
“就说，等对线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我是不是假冒的了。”
裴路：“……”
他忍笑，噼里啪啦敲了一行字发出去。
对面回了几个ok，ok。
牧晚晚满意了，操作着手上的小炮，一蹦一跳地上了线。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左上角里，弹幕也极其欢乐。
[233333笑死我了！wanan：立刻挑衅他们。
lu神：和平发育，中韩友谊万岁。]
[就欺负wanan看不懂，她还傻里傻气地笑了两下哈哈哈哈哈。]
方才虽然聊得欢脱，上线后，牧晚晚明显坐直背脊认真起来。
她放话要对线的时候自证身份，不是随口说说。
她刚到三级就想往前压，裴路比她还快：“打一波。”
话音刚落，他操作着布隆，直接一个闪现，越过中间无数层兵，精准地q到了对面奶妈身上。
牧晚晚三下平a，成功晕住对方，一套伤害打出去，奶妈只剩下一丝血。
奶妈迅速丢出闪现，牧晚晚的炮却早已射出去了，眼见着就要拿下这个人头，对面的韦鲁斯放出一个治疗，奶妈两格血逃脱。
“他们没双交了，下一波我们……”
裴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耳机里传来一声“蹦——”，他身边的小炮原地而起，直直朝对方塔下飞去——拦都拦不住！
“别……”
三级就越塔，这人真的是……
牧晚晚稳稳坐到奶妈身上，加上平a的伤害，惊险拿下奶妈的人头，然后一个闪现，钻进了紫色方的左边草丛——
那儿有个爆裂球果，引爆后就可以位移到别的地方。
牧晚晚已经接近果实了，忽然，对方的打野瞎子从蓝buff处摸了过来。
瞎子为了拦住她，果断地丢出一个闪现，想先一步点掉这个爆裂球果。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牧晚晚边尖叫边拼命按着w，键盘被她敲得啪啪直响，小炮随着指示凌空一跳——刚刚好跳在了刚炸起来的球果上，安全地降落在小龙面前的河道。
裴路：“……”
“哇，超惊险！”牧晚晚笑眯眯地，“刚刚的操作6吗，你们难道不刷礼物夸夸我？？”
听着她带着些许得意的轻笑，裴路微微叹了声气。
怎么说呢……艺高人胆大？
这要是在比赛里，操作好了就是精彩剪辑top10，操作失误就是一张网友广为流传的搞笑动图。
还是得好好训训。
最后，牧晚晚以16/0/3的数据结束了这场比赛，成功向韩国友人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
自那天起，羊哥就下令不准他们两人继续直播双排——
一是怕到时的官宣不够轰动。
二是怕别人看出ts未来下路二人组的合作习惯，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那玩意儿。
牧晚晚也没再打过韩服，但那一天的直播流量已经让她小火了一把，光是直播回放就高达两百多万次，直接登上了斗猫tv的回放视频播放量前三。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方面的流量。
许久没上微博，再上去时，她那原本几个僵尸粉的微博号已经有了十三万粉丝。就连最近发的那条认证微博下面都有七千多条评论了。
她平时挺喜欢刷微博，倒是回来后，忙着打扫房子，陪母亲出去买衣服，跟林久逛街，回家就直播……连手机都少碰了。这会发现粉丝居然多了这么多，还挺新奇的。
打开热门评论，清一色的都是夸赞她的小粉丝——也不知道是wanan的，还是tusha2012的，总之对着她就是一阵夸。
随手回复了几个评论，她打开热搜榜单，准备看看最近的新闻，居然刷出一条关于ts的微博。
【ts电子竞技俱乐部：由于人员方面的空缺，经过队内的层层考量与讨论，ts战队决定退出本届lpl春季赛。这是ts战队队员以及管理员一起做出来的决定，不是退缩，也无关输赢，只是想给粉丝们展现最佳状态下的ts战队。让我们夏季赛赛场上再见！】
牧晚晚怔怔看完，后知后觉点了个赞。回过神来后马上打开微信页面。
ts附属幼儿园群聊里安安静静——退赛这种事，想必谁都不会开心。
她犹豫片刻，打开裴路的聊天框，刚打算说什么，对方的消息框先弹出来了。
裴路：“[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裴路：“[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
对方连发了十个红包过来。
晚：“[吃鲸.jpg]做、做什么？”
裴路：“是拜年红包。”
牧晚晚点开其中一个看了看，果然，这耿直boy包的是满满二百整。
晚：“心意到了就好了，你给谁发的红包都是这么多的么……”
裴路：“嗯？没有，只给你发了，小肉包刚刚还想来骗我红包，被我识破了！”
裴路：“对了，你看到ts微博了吗？”
晚：“看到了。”
牧晚晚想了想，在键盘上敲出一句“别伤心”，结果还没发出去，对方把她的话堵在了输入框里。
裴路：“那个……剪影宣传照好看吗？”
晚：“什么？”
牧晚晚一脸疑惑地再次打开ts微博，往下一划，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条伤感的退赛微博之后，官博紧接着又发出一条微博。
【ts电子竞技俱乐部：哎呀，上条微博忘了说了……我们队伍即将迎来一位很强的新ad，以后请大家务必多多指教！[配图]】
配图上是一个剪影。
身形上来看……的确是她的全身照，连后面背包的轮廓都对得上——什么时候拍的？？
当事人一脸懵逼地往下翻热评，想看看有没有真爱粉能认出是她。
——“你们这位新ad，似乎有点儿矮。”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