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森一脸的理所当然：“王妃院子里刚抬出了死尸，我怕王妃会害怕，今晚留下陪你了。”
宁浅予脸上带着古怪：“王爷还是回去吧，孙倩如不是我杀的，没什么好害怕的。”
“那万一再有人前来找麻烦呢。”司徒森在宁浅予驻足的时候，已经轻车熟路的朝着紫芳园而去：“就这样说定了，也不是没同床共枕过。”
宁浅予忽地想起来，之前司徒森半夜找她要五万两银子，就是宿在紫芳园的，她脸上有些微红。
看来，又是失眠的一夜了。
不过却是出乎她的意料，司徒森非常君子，在软塌上歪了一夜，并没上床，宁浅予胆战心惊的睡了一觉，第二日早上醒来，司徒森已经离开了。
宁浅予忽然有些看不透司徒森的行径了。
孙倩如新丧，府中一片忙乱，宁以月是第二天早晨回家，才知道孙倩如死讯的，不知道她参与宁泽二人的计划没有，反正她保持着一种无比哀痛的状态，几乎是滴水不进。
按照宁浅予的猜想，宁以月的反应，并不是为了孙倩如的死，而是为了皇上的旨意，毕竟之前孙倩如在府内要死不活的呆着，也不见她有半点怜悯，照样出去勾搭司徒逸。
去静心苑的路上，立春好奇的望着宁浅予，道：“王妃今日好像比往日高兴些，这样笑颜如花的。”
心情能不好吗？宁浅予嘴角弯曲的弧度越是大，孙倩如死了，宁以月看似聪明，却因为着急摆脱困顿的局面，慌不择路，作死了一回，不仅仅没法子成为正妃，连侧妃都是一种奢望了。
这话还不能说，宁浅予抿嘴将笑意收敛了些：“老太君的病好多了，我自然是高兴的。”
昨晚上声势浩大，静心苑自然是有耳闻，她刚踏进静心苑的门，曼娘就迎上来，道：“老太君今日好像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着胡话了，王妃赶紧进去看看吧。”
宁浅予进去的时候，老太君正半倚在软塌上，云嬷嬷伺候着喂食清粥。
“王妃来了。”云嬷嬷放下碗，道：“老太君今儿看着好些了呢。”
宁浅予轻轻点头，道：“云嬷嬷，你先将粥喂了，过一会儿我再号脉，祖母的病，也是时候好了。”
老太君稍微顿了顿，才张口去接云嬷嬷送到嘴边的粥。
宁浅予恍若未觉，自顾的找了位置坐下，道：“昨晚上的动静吓到祖母了吧，放心吧，没事了，就是大夫人被不知死活的丫鬟害死了，说来也巧，大夫人手中，还握着一块东西，右相说是玉玑子。”
老太君又是一顿，抬头和云嬷嬷对视了一眼，老太君没说话，云嬷嬷赶紧道：“玉玑子是王妃出生时候握在手里的，随着蓝夫人的死已经消失不见，怎么会在大夫人手里拽着？”
宁浅予笑了一声：“应该有人前来报过丧，怎么，没和祖母说吗？大夫人被发现，是溺死在紫芳园荷花塘的，说来也巧，昨日我陪着柳梧郡主和二妹妹赛马去了，没有在府中。”
“天知道大夫人是怎么到紫芳园水里去的，难不成最近盛传，是我娘亲的鬼魂回来，索命了不成？”
云嬷嬷的手一抖，慌张的看了眼老太君，老太君则是在接过勺子的时候，重重的捏了下云嬷嬷的手，示意她淡定。
云嬷嬷这才勉强笑着道：“鬼魂之事乃是无稽之谈，保不齐是哪个小厮丫鬟吃多了闲着，传出来的话，玉玑子也不可能现世，王妃不要为这些话烦闷。”
宁浅予挑了挑眉，鬼魂一事，就是她派人张扬出去的，为的就是让人人心惶惶，确认有鬼，将孙倩如吓破胆，借机除了她的，至于玉玑子，为什么云嬷嬷能完全笃定，不会现世？难道云嬷嬷也知道什么？
她似笑非笑，越发的叫云嬷嬷心里没底。
宁浅予定定的看了会云嬷嬷，接着道：“云嬷嬷说的也是，不过相爷可不这样想，昨日请了道长来，说是我身上带着天罡煞气，害的府中怪事不断，祖母大病，要不是王爷及时现身，我怕是要被相爷当做妖魔给杀了。”
“是啊。”立春也道：“昨日的场合，相爷和公子真的相信煞气之说，分明是想要要王妃的命呢，好在王爷来了，帮王妃找相爷要了明月庄做赔偿，还有锦都一处别院。”
云嬷嬷脸上带着惊诧和狐疑：“相爷竟然肯将明月庄赔给王妃？”
“是啊，据说那一处庄子根本不值钱，赔了也是没什么用处。”立春本就是静心苑出来的人，说话也随意：“不过王爷亲自开口，相爷不敢不给。”
宁浅予打量着云嬷嬷和老太君的变化，制止道：“立春，不要胡言乱语。”
立春嘟着嘴，退到后边去了。
云嬷嬷又叹了一声，道：“明月庄再次回到您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看来王爷对您很上心。”
这回，诧异的是宁浅予了：“云嬷嬷这话何解？”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宁浅予冰雪聪明，与其让她自己去查，还不如实话实说，云嬷嬷将粥碗放好，缓缓道：“明月庄是蓝夫人最喜欢地儿，里边种着不少稀奇的花花草草，花草养护极为费银子，又不售出，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明月庄不盈利的原因。”
“这样费力不讨好，大夫人的心性，竟然能忍得它的存在？”宁浅予疑心更重。
蓝姿死后，值钱的物件，全部被孙倩如以充进府库的名义，给私吞了，名下的庄子更是如此，为何明月庄，还是宁长远掌着？更何况，里边还种着蓝姿生前喜欢的花草。
云嬷嬷意味深长道：“王妃，事情都有两面性，往往你所看到的，知道的，不一定是真的，相爷对蓝夫人，其实是有感情的。”
云嬷嬷说的话，倒是让宁浅予脑海中，一下子闪过。被关在北平王府地牢内的神秘人，当日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忽然道：“云嬷嬷可知，当年进府驱煞的天师，还在不在？”
云嬷嬷面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躲开宁浅予的眼神，道：“天师在第二年就暴毙了，王妃就是想寻，也寻不到。”
“哦。”宁浅予道：“还是先给祖母诊脉吧，你先退下，这里我看着就好。”
云嬷嬷担忧的看了眼老太君，道：“王妃，老太君今儿好歹没有说胡话了，您可莫要说些刺激她的话，又反复了病情。”
宁浅予点点头，摆上手枕，给老太君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