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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故事这才刚刚开始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本该是团团圆圆的一天,也是一个安稳年,却迎来的是师父的离去。

张文义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始终不愿面对,然而他也只能站在门外静静等候,迎接师父最后一程。

站在一旁的白迎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始终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把所有的罪责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如若没有那一顿酒,师父也绝对不会离开人世,他沉陷在深深的内疚中,无法自拔。

小芳得知这件事还是看见了白迎的动态,意识到事情不妙,一番打听之后,来到了医院的大厅。她本是一个最冷静的人,却也被悲情的画面感染,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再尔看见白迎和张文义无声的哭泣,医院不允许大声喧哗,他们不想影响到任何人,却又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崩溃,咬着牙挤着眼,全身上下都紧绷着。

葬礼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白迎和张文义联系了所有何家班的人,他们决定先在国外办理安葬,后续的事情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处理。

至于前往的机票,白迎全部报销。

他每天以泪洗面,始终不愿接受残酷的现实,封闭自我,除了熟人以外,所有的事情都推掉,工作已经不再是工作,而成为了他生活上负罪的累赘。

张文义也始终脱离不出来,每天都看着和师父的录像,回忆一遍又一遍,他恨不得自己每时每刻都把摄影机对着师父,多看一眼,每一刻都不想放过。

他们的生活节奏被打乱,所有的坏事堆积在一起,一时间找不到很好的办法解决。他们师兄弟俩无法走出心中的悲痛,一次又一次跌入深渊,对世界、人生充满着无奈。

本该是经纪人的小芳,却在这时候承担起葬礼的安排,她前前后后做了很多的沟通和准备,至少让何屈走得隆重。她几乎是张文义的贴身管家,什么事都要管着,但这也是她应该要做到的。

葬礼如期进行,马远提前了几天赶到。他的到来让白迎一时间不能认出是谁,说开之后才了解。以后的时日,还要照顾这位称为马远的何家明。

然而张文义始终不愿单独见面,他觉得自己很惭愧,按理来说他才算是何屈的儿子,然而师娘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却没有出面,一无所知。

他心里的那道坎始终难以跨越。

一切都进展顺利,眼睛哭肿了的张文义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话结束葬礼。他已经不能再哭,疼得眼睛都快模糊了。

一切照常结束之后,马远站在了张文义的面前,很是客气地伸出手问好,一时间张文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做到,两人两手紧紧相握。

“您应该是家父的孩子吧!”马远想了很久才想到这种比较小心的话语,他也提前做了很多的功课,生怕说错了话,也害怕伤害到了张文义。他特意没有说养子,也是他心里深知,何屈真正的孩子其实只有张文义一个,而他不过是有点血缘关系罢了。

张文义睁大眼睛,他从未想过会和何家明见面,也不会想到此时何家明如此的和善,并不像是要抢走他所有东西的那个人。

刹那间,如释重负,把所有的不开心全然放下,不再去思考糟糕的事。

不过此时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眼前的马远,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毕竟他是被收养的,真正的孩子是马远才对。

他只好尴尬地笑了下说道:“我们都是师父的孩子,包括这么多的何家班的孩子们!”

不知怎的,突然蹦出这句话,的确使得张文义心里大喜。并没有把话题变得尴尬,反倒是把事情说得很合理。

何屈几十年来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何家班上,何家班的这些孩子们也都是他的亲生孩子,毋庸置疑。

两人交谈了很长一段时间,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的释怀,如同亲生兄弟一般,特别开心,一见如故。

张文义甚至把自己小时候悲惨的经历告诉了马远,这可是他一直以来不愿和别人谈起的经历,一直都封存。

马远也把二十年来的故事说了一个又一个,他们仿佛是上辈子就认识的好朋友,此时有无数的话要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道别之际,张文义也决定回国,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念想了,只希望白迎师兄可以好好生活。

小芳自然跟在张文义的身旁,这也是正式工作的第一步,没有白迎在身旁,她便失去了很多的底气,这才是最大的挑战。

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张文义决定找师兄见一面,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清楚。

刚准备出门,结果发现白迎早已经在大堂等候着,他好想知道张文义心里想些什么,早早准备好了。

如果马远算是一见如故的好兄弟,那么白迎应该是心有灵犀的好知音。

白迎紧紧抱住了张文义,满眼的不舍,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他一直想让张文义多留一段时间,但耗不过一个急性子,白迎最终也是选择了妥协,正好这时候可以和马远一行人回国,也算是有个照应。

他紧皱眉头,没有什么事情是让他安心的,但又不愿意和别人说出负能量的东西。轻轻地拉起了张文义的手之后说道:“回去之后不要忘记还有这个师兄,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我!”

他生怕自己和何家班断掉了联系,也把刚才的话说给了马远听,一遍又一遍强调。虽然马远不是何家班的人,但是他是师父的亲生儿子,如果当年没有被人骗走,他也会是何家班的一份子,甚至是所有人都羡慕的佼佼者。

张文义呼了口气,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毕竟话题有些尴尬。如果事情顺利,师兄应该会第一时间说出来,但是他没有,那便意味着并不理想。

可他很快就要离开了,只能一鼓作气,轻轻拍了拍白迎的肩膀,紧接着问道:“师兄,我想问问,师父申请加入组委会的事情有没有消息了?”

话说完之后,只看见白迎叹了一口气,眼神呆滞,显然是没有好消息,他微微笑,照着张文义,也拍了拍肩膀,答道:“组委会得知师父已经离世,只能保持最高的尊重,也就意味着没有成功!”

一瞬间,白迎又回到了最悲痛的回忆中,如果再缓缓,说不定师父可以等到自己的重大消息,结果全部都被一顿酒给害走了。

没有人会怪罪他们带着师父喝酒,但是他们自己心里都不好受,也别是白迎,明知道事情可能即将会有结果,最终却出了这么大件事……

张文义瞪大眼睛,穷追不舍地问道:“是不是师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有机会?”

白迎苦笑了下,无可奈何,对这种事,他也无法掌控,面的坏了师弟的好心情,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不要想这么多了,你好好准备回国吧,别赶不上了!”

这时候只看见小芳急得跺脚,但是她不会直接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主次还是能分清的。

张文义被师兄推了出去,一直摇着脑袋,不想多说话。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师父若还在这个世上多一点时间,说不定一切都可以顺利进展下去,那对于师父来说是一生的梦想。

然而美好的梦想全部都被破碎,全都因为那一晚的酒。

悔不当初,但事已至此,活着的人又只能好好活着,就当是为离去的人们再好好认识这个世界,看看大自然的美。

乘上车之后,伴随着车门关上的声音,张文义噗嗤一声哭了出来,他也陷入了无法逃脱的痛苦之中。

本该是严肃对待生活的小芳也被他们弄得死去活来,时不时会掉下泪水,她不能经历太多生离死别,道别本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好不容易接受了悲伤,却又被更加痛苦的事情打压,一时间无法恢复到冷静的状态。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着张文义痛哭的声音,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整个车子热闹了一番,弄得司机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没有多嘴。

到达机场之后,马远还有其他一行回国的人都到了,会合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沉浸在何屈离去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却又想安慰彼此,然而最好的做法便是不说话。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何才能忘记这一切?

好像没有任何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分散注意力,而他们此时最大的寄托便是回到家乡,借着熟悉的一切忘掉悲伤的过往。

故乡的山、云朵、小溪、稻草,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所有儿时的美好都一遍又一遍回忆起,嘴角悄悄往上翘。

回乡的人们都睡着了,睡得很香,好像之前经历的全部都是梦,再一次醒来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认识自己。

而回国之后,故事才刚刚开始。